第六十一章 武道界
“這里是？”
當被那刺目的光芒籠罩，三名魔神就感覺到了身處之處開始發生變換，就像是奈芙蒂斯通過歌聲打開隱世到學園都市的門戶，他們被季星帶入了一個新的空間。
像是來到了某個異相位，又與那不完全相同，與通過神話相位鑄造的天庭、地府、凈土更為相近。
娘娘和奈芙蒂斯新奇地打量四周，只見腳下是空無一物的土地，但質感要遠比普通的土壤更堅韌，而其蔓延向周邊方圓兩公里后，周邊便完全被一片白霧籠罩。
不是不可視，而是沒有了。
天地之間只有這片孤島！
“我把它叫做‘武道界’。”
季星道：“算是我的超能力‘空間掌握’晉升Level6的一項考核吧，什么時候將這片空間塑造完全，什么時候我才認為我的空間掌握達到了絕對能力者所需要的‘完美’。
如你們所見，現在這片空間還只有這么大點地方，這還多虧了十萬三千本魔法書知識的加持，不過它會每天被我擴充的，遲早會演變成較為一個完整的世界。”
三名魔神感知著這片空間。
氣候、溫度、重力…各方各面都與學園都市趨同，但規則上…
娘娘伸手感受了一下：“我們的力量好像又被進一步壓制了？真是的，自從用了活尸少女的無限鏡，我們魔神真是沒什么臉面了，不單被殺了一個，還接二連三地被壓制力量，而且…似乎還掙脫不開？”
“這不是我刻意針對你們，而是武道界創立的初衷。”季星搖搖頭，解釋道：“我想將這里打造成一個武道系的圣地，劃分不同區域，以空間規則來使同一區域內的人素質被壓制成同樣的條件，‘絕對平等’。
從Level1到Level5，讓修行武道的人公平地在這里切磋交流，精研技藝，順便感受更高一層次的速度力量，成長并提高修行動力。
而這草創空間，只是暫時性地讓你們和我‘平等’了，不是壓制。”
娘娘和奈芙蒂斯對視。
僧正再度觀察周邊的環境，骷髏頭般的臉上是思索的神態。
片刻后他看向季星道：“老夫大概理解了你的意思，你想要勸說我等把你的‘武道界’當做心安之所，任由你壓制實力，居住在這里？就像是我們曾經居住在隱世那般。”
“如果是全盛的你們，我是不敢想的，甚至連自削后都不敢。”季星點頭道：“但現在應該可以。你們的故事都已終結，正常世界上沒有能容納你們的土地，要不要試著在我的武道界中寫一點‘番外’？
別看現在這里還很荒蕪，但如果你們肯幫忙，用不了多久這里便會熱鬧起來，你們不會寂寞的。”
“還要我們幫忙？”奈芙蒂斯好笑道：“惡魔，你真是…惡魔啊。”
這是要我們自己參與打造一座由你掌管的我們的家園，順便幫你提升到那所謂的Level6絕對能力？
咦，好像也挺有趣？
僧正思索片刻卻搖頭：“先送我們回去吧，狼森壞場，比起重新回到身處隱世那般的境地，老夫更想在那個少年那里知道我們魔神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到底是有弊有利。
不過也得感謝你，你讓我們多了一個選擇，如果那個少年判斷我們的存在多余，不用你說，老夫也會主動將自己流放到這里的。”
“你明知道上條當麻不會做出那種判斷的。”季星道：“而且怎么能說是流放？這是建議，娘娘和奈芙蒂斯兩位不愿意的話，我現在就送兩位回去，你不同意…則會死。”
死字，說的清晰且平靜，就好像不是在對一名魔神訴說。
這未成形的空間還沒有風，隨著季星的話落卻似乎也有了風。
娘娘和奈芙蒂斯饒有興致地露出笑容，僧正則低下了頭去。
“我不是區別對待，也對僧正魔神沒有任何額外的意見。”季星解釋道：“只是和亞雷斯塔簽訂過契約，在他對付魔神的時候，我一定要站在他的一方，力所能及地出力。
那個契約在魔法層面上對我已沒有任何意義，他很清楚，我就算違反契約內容，也只會受點小傷。
約束我的是誠信。雖然他說過我幫他對付了科隆尊，便算和他的一些幫助便利扯平，但我能有如今的力量，總要多虧他的放任。因此不論如何，至少在他對付你們魔神的時候，我沒道理扯他的后腿，而如果不把你帶過來，你已經死了！
我救了你，給他造成了阻礙，但你還要堅持回到正常世界，按道義我就只能補償性地把你殺死！”
娘娘和奈芙蒂斯有些驚異。
季星身后的大地則勐地傳出了一陣轟隆隆暴鳴！
泥土如火山一般噴發，形成一只巨大的手臂，向季星揮舞抓去！
冬——
讓這座空間震蕩的沖擊中，僧正的話語傳了出來：“雖然我等對自身的力量做過分割，又被亞雷斯塔設計祛除了不死性，但我等魔神的力量仍然處在世界容納的上限！
你的超能力不錯，可想要將我們的力量完全壓制，前提是你的絕對實力超過我們，但那也意味著你超過了世界容納的上限，你的存在就會將世界破壞，那是不可能的。”
泥土漫天飛灑之中，躲過攻擊的季星身形半隱。
確實，他所打造的武道界是禁魔的，但魔神僧正的法術很顯然還存在，僧正的力量也并沒有被壓制到和自己完全平等的程度。
“老夫念在你的存在特殊，又是我等半個理解者的緣由上，只給與你一點警告，如果你…”
話半一滯，向自身射來的季星讓僧正握杖的手一緊！
下一瞬間，數十只泥塑大手彌漫這整座空間，娘娘呸了一聲，揮臂放出一個巨大布袋，為自己和奈芙蒂斯擋灰間連連后退。
作為來自中國的尸解仙，娘娘的雙指中儲存著數以千計的‘法寶’，而能使用，顯然證明她也沒有遠被武道界完全壓制到該有強度。
奈芙蒂斯亦是。
兩人再度對視，有些為難，這該怎么辦？幫僧正還是幫惡魔？
為難時間持續得很短，因為一道道熾白的光輝已從泥沙中炸開！
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而是純粹的浩烈拳風被一種她們沒有見過的技巧凝實成沖擊光柱，輕易將那些泥沙大手擊碎！
僧正眼神一異，手中法杖重重戳地，但在同時，季星也如未卜先知一般右腳踏地，轟隆踩碎下方凝聚的泥龍間，向僧正瞬閃而去。
泥手又起，但他身形卻在墜落泥沙間起舞，兩個偏轉彈躍便成功立在僧正身前，沒有出手，只是站在僧正身前一米左右距離，以175的個頭注視著160身高的木乃尹！
“全盛時期的你們的確無敵，但為什么中了亞雷斯塔的術式被消除了不死性，死亡了一名魔神，還是不相信亞雷斯塔能殺你們？
作為強大的魔神，即使在我的空間中，你能調用的力量也確實比我更強兩分，但如果力量更強就一定能贏，那就不需要再有戰斗了，你要與我廝殺試試嗎，僧正魔神。”
解除了法寶布袋，娘娘和奈芙蒂斯注視著季星，這個在被她們抓入隱世后躺平無賴般的惡魔，竟然還有這樣極具壓迫力的一面？！
是啊，這家伙可是無論面對酷刑誘惑都毫不改色的男人…
僧正卻沒有什么震驚情緒，這位即身佛似乎是因眼前所見而再度陷入了深思，半晌后，嘆了口氣。
“實在抱歉，老夫似乎確實是有些固執和傲慢了。”
出于自身意志活活餓死的即身佛并不擅長戰斗，他沒信心贏過季星，而三名魔神中，最擅戰的是娘娘，如果求助的話，或許能贏？
三人聯手？那又算什么呢？
他看向另外兩位，知道他想問什么的娘娘主動道：“我對這個能自己建設的新家園其實還算滿意，或許能給我們帶來超棒的安全感？”
奈芙蒂斯則望著季星，目光中帶有期待與異彩：“我也一樣。”
是嗎？你們認為這樣會心安嗎？僧正佛般微笑，再看向季星：“請帶我離開這里，不去找上條當麻了，老夫想見亞雷斯塔，可以嗎？”
學園都市，無窗大樓。
無垠星空中，持握沖擊之杖的亞雷斯塔表情凝肅，身邊一左一右艾華斯和黑貓魔女也處戰備狀態。
當季星與僧正身形出現，亞雷斯塔的神色沉了沉，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撕毀契約，甚至選擇站在魔神一方？為什么？”
“我沒，別擔心。”季星道：“我算中立，只是想讓一些事變得更合我心意，順便招點打工人。”
打工人？亞雷斯塔不解，而季星已半讓身形，將空間交給了他和僧正。亞雷斯塔默了默，漠然地注視向這位第一目標魔神。
僧正亦注視著亞雷斯塔的臉，聲音溫潤道：“亞雷斯塔，人之王者，老夫其實一直都沒有看懂你。”
亞雷斯塔道：“但我早就看清了你們這些世界的污穢！”
僧正搖頭道：“你明明是一個徹底鐵石心腸的合理主義者，卻會像個狂熱份子這樣大吵大鬧。
你一邊詛咒著不完美的人類，一邊又和一個女人結了婚。一邊將人情否定為雜質，一邊又寫下了日記。雖然是個在魔法方面登峰造極的專家，卻又對科學抱有興趣。
然后，為了進一步實驗，作出了必須要給大量的少年少女投入藥物的結論，無人性一般讓這座學園都市充滿了苦難與悲劇。卻又是個在親生女兒死去的時候，會在自己的日記本上留下透明淚痕的人類。
能告訴老夫，為什么嗎？為什么會如此矛盾，你究竟想要什么？”
亞雷斯塔看了眼季星，又回正視線：“既然你提到了我的女兒，那你還記得嗎？想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想要拯救全人類。就像是被這種幼稚的齒輪碾碎一般、被宿命論奪走了生命的，我女兒的名字嗎？”
僧正回想了一下，沒想起來。
但他已經知道了亞雷斯塔想要表達什么了。
原來是我的念頭殺了你女兒。
魔神的力量實在太強了，他們集體的恐懼意志形成了幻想殺手這種神奇的力量，平常隨機性的念頭也會隨機給人帶來幸運和不幸。
他們的一個想法，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座大山，甚至會讓亞雷斯塔這樣強大的魔法師無計可施。
問題回到了原點，就是這種力量讓魔神們不得安心，他們不想要這樣，明明身為神卻在意著人類！
“所謂人者，皆為星辰！”后面這句亞雷斯塔一半是對季星說的。
季星曾經用這句有點尬的話語來鼓勵左天淚子等無能力者空手道社員，但實際上它是亞雷斯塔的理念，意思也不如季星所用那般。
并非‘人人皆有光輝閃耀之時’，而只是在說‘人人皆有存在的意義’。
但亞雷斯塔認為魔神沒有。
這種隨時會給人帶來無法承受之災難的生命不該存在！
“原來如此。”僧正緩緩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孩叫做莉莉絲。”
“成為魔神后的這些年，老夫不知不覺已被力量束縛，每日思索如何讓世界更加完美的問題，卻哪怕連你這樣的人之王者都不在意。”
“狼森壞場，多謝你了。”
“亞雷斯塔，對不起啊。”
接下來，無窗大樓內的對話又斷斷續續了半個小時，強大的魔神僧正沒有再從這座大樓中走出來。
就像是曾經出于自身意志活活餓死般，這次他又出于自身意志地任亞雷斯塔終結了自己的生命，沒有選擇季星提供的另一條路。
季星也沒再做什么，只是不久后向詢問的上條當麻說明了一切。
上條當麻顯然不認為僧正沒有存在的意義，懊悔著沒有再多跟其交流幾句，沖進了無窗大樓，似乎狠狠地揍了亞雷斯塔一拳。
具有人格修正能力的拳頭拉開了許多改變的序幕。
這次季星只旁觀看戲，繼續思考探究著神凈討魔的本質。
另一方面，娘娘和奈芙蒂斯兩名打工人的加入，讓他武道界的建造速度加快了幾十倍，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