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后續
九月的亞斯蘭特大陸是熱鬧的，先是教廷艦隊在迷霧之海全軍覆滅，接著又傳出教皇庇護七世突破圣域的消息。
看哈德遜有多茍就知道，一名圣域強者對大陸格局的影響，究竟能夠有幾分。
能夠引起轟動，那是因為突破圣域的是教皇。換一個人的話，那就是茶余飯后的民間談資，達不到轟動大陸的效果。
真正被刺激到的，只有一眾卡在圣域門外的八階強者。
以往的時候，大家都止步于八階巔峰，相互之間就算是有差距，也不會太過懸殊。
可現在一眨眼的功夫，庇護七世那家伙居然搶先突破了圣域，直接和大家拉開了一個層次，這就讓很多老古董不爽了。
一時間大家是閉關的閉關，尋找機緣的找機緣，反正就沒有閑著的。
除了身份不一般之外，庇護七世實力也是大家關注的重點。在很多人眼中，他手中可是神器三件套。
晨曦之主賜下的傳承神器，同庇護七世的屬性完全相符，使用起來的反噬之力，絕對是所有神器中最小的。
在八階的時候，手持神器三件套的教皇，都能夠和圣域強者一戰。現在跨越了這道門檻，神器對庇護七世的實力增幅就更強了。
同時集齊了魔法攻擊、物理攻擊、綜合防御神器的庇護七世，在很多人眼中就是無敵的存在。
大陸第一強者的名頭，此刻已經落到了庇護七世頭上。哈德遜看的都羨慕壞了。
羨慕的不是第一強者的名頭，丟失了兩件攻擊神器的庇護七世，這個第一強者的水分太重了。
就算教廷還有其他神器，那也是從別處搶來的，使用起來肯定沒有傳承那么潤滑。
防御屬性點滿，攻擊力不足的庇護七世，顯然算不上大陸第一強者。
欺負圣域之下的還行，遇上了同階強者，也只能略占便宜。
畢竟，神器雖然好用，但是消耗也大啊！
釋放出來的守護結界，那也是有時間限制的。集結十幾名八階強者圍攻，就能讓庇護七世跑路。
當然，也僅限于趕走。圣域層次的強者，只要自己不作死，那就基本上死不了。
無敵，永遠都是相對而言的。
不過庇護七世手中的神圣王冠，還是讓哈德遜眼饞的流口水。
專屬防御神器，這玩意兒的數量，實在是太稀少了。有神圣王冠護體，人身安全系數肯定會大大提高。
受庇護七世突破圣域的影響，王國之中還專門召開了一次會議。
同以往的會議不同，參加這次會議的除了宰相和國王外，剩下的都是來自各地的八階強者。
作為王國的戰力擔當，自然不會少了哈德遜。
“庇護七世突破圣域，證明圣域之門再次向人類打開。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大陸必將強者輩出。
今天邀請大家過來，主要是為大家提供一個交流修煉心得、互換修煉物資的平臺，希望大家能夠早日突破圣域。”
凱撒四世一臉期待的說道。
圣域不是想突破就能夠突破的，仿佛是一個輪回一般。大陸每隔上幾百年，強者都會爆發一波，接著又是幾百年的沉寂。
趕上了時代強者遍地，錯過了時代機遇，能夠逆世突破的，那都是天縱之才。
放眼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阿爾法王國的八階強者數量并不多，但這些強者都是戰場上走出來，戰斗力卻是略勝一籌。
可是想要突破圣域，光這些還遠遠不夠。戰斗經驗豐富和領悟法則，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領域。
輔助領悟法則的寶物，根本就不用考慮，都是一些傳說中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王國能夠做的，也就為大家提供一個交流溝通的平臺，以期有人能夠邁出這關鍵的一步。
在這方面，哈德遜沒有發言權。雖然有圣域坐騎，但他自己還是弱雞一枚。
龍和熊都是吃天賦飯的，他們的突破經驗，對人類來說沒有任何借鑒意義。
交流，就是大家負責說，哈德遜負責聽。
“陛下，我們中很多人都在圣域之外卡了很多年，現在就差最后的臨門一腳。
可恰恰是這最后一步，困死了古往今來的無數豪杰。
如果是在教廷艦隊覆滅之前，我會建議黑暗系的朋友謀劃一下幽冥船心核。但是現在么，我只能勸大家放棄尋找外力輔助的念頭。”
莫里森意有所指的說道。
能夠踏足這個境界的，要么是天資卓越，要么是修煉狂人。現在圣域境界，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心中的執念。
為了突破境界，他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夠干的出來。
王國積攢點兒高手不易，莫里森可不想看著大家為了奪取機緣，就跑去迷霧海域送死。
“莫里森，你說的都是廢話。教廷三大艦隊齊出，隨行的八階高手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最后都全軍覆滅。
王國修煉黑暗系的八階強者才多少，不是去送人頭么？”
羅伯特沒好氣的說道。
看似是對莫里森抱怨，實則是沖著人群那修煉黑暗系的強者說的。
說話間，羅伯特還刻意看了一眼那兩名躍躍欲試的亡靈大魔導師，警告的意味十足。
略微遲疑了下，兩名亡靈大魔導師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反駁。
同為王國最頂尖的一波高手，但論起人脈關系網，羅伯特這個院長全方位吊打他們。
就算是黑暗系強者一起發動人脈，也很難拉著大家跟他們一起冒險。
阿爾法王國賭不起，一眾強者身后的勢力同樣賭不起。
何況，即便是拿到了心核，那也不夠大家分啊！
魯特西亞王宮，同樣收到庇護七世突破消息的查理三世，看著眾人嘲諷的說道:
“教廷這次是技窮了！
遠征艦隊全滅，我還以為他們會采取行動復仇，以雷霆手段將龜縮在迷霧海域的幽靈船覆滅。
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用庇護七世突破圣域的消息來轉移視線。
作為晨曦之主在人間的代言人，歷代教皇之中有一半都突破了圣域，再增加一個也不奇怪。
可我不相信他突破的這么巧合。
恐怕是教廷接二連三的布局失敗，庇護七世的教皇之位不穩，迫不得已才對外宣布的。”
突破圣域是一件好事，但這種消息從來都是越晚公布越好。
現在這一刺激，全大陸的八階強者都被激發了斗志，對教廷可沒有多少好處。
看似挽回了不少聲望，但是在真正的大勢力眼中，這反而暴露了教廷的虛弱本質。
真要是有底氣，那就立即著手報復回去，拿出頂尖勢力的霸氣來。
區區三艘幽靈船，只要教廷舍得下本錢，絕對可以拿的下來。
外界不關心客觀因素，更不在乎其中的風險，大家只看到教廷慫了。
教廷表現出來的實力強弱，將直接影響各國對他們的外交政策。
“陛下，這次大陸戰爭之后，異族的勢力必將進一步衰落。現在教廷又出現了頹廢之勢，實乃王國更進一步的最佳機遇。
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可以加快步伐了。
有必要讓前線加快速度覆滅半獸人王國，要是拖得時間太長，北大陸局勢先一步崩潰就麻煩了。”
宰相柏格森公爵殺氣騰騰的說道。
作為大陸第一王國，法蘭克王國的軍事實力，已經不比人族歷史上的某些帝國差。
沒有能夠成為帝國，除了各國的反對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教廷阻撓。
以往的帝國，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皇權神授。
在教廷發展壯大之前，帝國的權力還有保障，大陸上身份最尊貴的是皇帝。
但教廷發展壯大之后，神權在斗爭之中慢慢占據主導地位，教皇漸漸成為了大陸上的老大。
接下來的帝國崩潰，除了內部的利益紛爭外，教廷的推波助瀾也是重要因素。
好不容易才掀翻了教廷的統治，法蘭克王國自然不愿意為了一個帝國的名頭，就向教廷低頭。
伴隨著王國的不斷強大，另立教廷的聲音在法蘭克王國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高漲。
沒有法理基礎，那就自己想辦法創造。教廷不聽話，那就換個聽話的教廷來管理信仰。
“宰相，我們一旦覆滅半獸人王國，精靈族必定會立即參戰。
北大陸局勢崩盤幾乎是定局，阿爾法王國很有可能采取戰略收縮，放任精靈族大軍南下。
目前大陸各國的戰勢依舊處于僵持狀態，人族的優勢并沒有發揮出來，萬一精靈族大軍加入戰爭，中部大陸的局勢很有可能逆轉。
到時候…”
外務大臣赫蘇斯侯爵憂心忡忡的說道。
不是所有的人族國家都有法蘭克王國這么強大；也不是所有的異族都像半獸人王國那樣，被他們打壓的奄奄一息。
目前戰場上的僵持，主要是法蘭克王國在拿半獸人練兵，并沒有全力發起進攻。
一旦發了狠，覆滅半獸人王國自然不在話下。
畢竟，這場戰爭是他們準備好了，才主動發起的。
“大陸局勢確實需要考慮。
目前大陸主要幾個強國中，阿爾法王國承受的壓力最大，精靈大軍要南下他們根本就攔不住。
不過中大陸三大王國的實力也不弱，他們目前尚且留有余力，應該就是為了防備精靈大軍南下的。
就算是打不贏精靈大軍，他們也能夠拖住敵人，短時間內局勢不會惡化到哪里去。
等我們穩住了勝利果實，再出兵支援他們，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宰相柏格森公爵輕描澹寫的說道。
看得出來，對中部各國的死活，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有借機消耗三國的打算。
政治就是如此現實，吞并半獸人王國之后，法蘭克的國力將進一步增長，對各國的優勢也會越發明顯。
作為老大，提前打壓潛在威脅，這只能算常規操作。
“宰相說得不錯，現在的局勢已經變了。王國以往的一些對外政策，也需要順應時代。
傳令下去，讓各部加強進攻力度，我希望三個月內能夠擊敗半獸人王國，一年之內將他們徹底覆滅！”
查理三世霸氣的說道。
黑森王國，剛開始聽到庇護七世突破圣域，亞歷山大五世還嚇了一跳。
不慌不行，作為對教廷艦隊落井下石的參與者之一，教廷若是深入追查，早晚都能夠把他們給揪出來。
直接同教廷對上，亞歷山大五世的心里還是有些打鼓。只是這種焦慮，很快就消失了。
“教廷居然罷手了？
庇護七世手中最少有三件神器，正好都是克制幽靈船的。
這么好的立威機會，他居然選擇了放棄，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
亞歷山大五世皺著眉頭說道。
同樣的事情，落入不同的眼中，看到的問題自然也不一樣。
在同時代的君主中，亞歷山大五世就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遇到問題通常都會三思而后行，典型的中庸派君主代表。
哪怕同樣看教廷不爽，亞歷山大五世也沒有直接和教廷對上過，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只會在暗地里下絆子報復回去。
就比如說，這次對教廷艦隊幸存者下黑手，那都是頂著海盜的馬甲辦事，留下了足夠的緩沖余地。
“陛下，教皇沒有借突破圣域的契機發起反擊，或許忌憚的不是幽靈船，而是阿爾法王國。
吃過一次虧，要是再次采取行動，他們肯定不能帶著艦隊一起行動。
沒有大軍保護，僅僅只是一群高手就跑到阿爾法王國的海域搞事情，里面的兇險絕對不小。
萬一阿爾法人突然翻臉，他們想要離開可就難了。
拋開別的因素不談，光庇護七世手中的三件傳承神器，就值得阿爾法人暗中下黑手。
就算是他們一家吃不下，也可以找同樣和教廷水火不容的法蘭克人幫忙。惦記傳承神器的勢力多得去了，不愁沒有盟友。
庇護七世敢帶著這些神器出去容易，想要帶回去就難了。”
米爾頓公爵笑呵呵的分析道。
莫說是阿爾法和法蘭克兩個敵視教廷的國家，就算是教廷關系不錯的大國，大概率也會忍不住動心。
這可是教廷的法統，誰拿到了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無論是通過和教廷談判，爭取更多的權益；還是直接另立門戶，這都是最重要的籌碼。
“還真如宰相所言。庇護七世要是敢帶著神器出來晃悠，我都會忍不住出手。
算了，這種好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庇護七世又不傻，就算是帶著神器出來，也會光明正大的出訪。
神器我們是惦記不上的，還是考慮一下教廷艦隊覆滅，我們能夠從中撈取多少好處吧！”
亞歷山大五世搖了搖頭說道。
失望是假，松了一口氣才是真相。真要是教廷的傳承神器送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那才是真正的難題。
作為一個中大陸國家，黑森王國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四戰之地。別的國家拿了神器是寶貝，他們拿了神器反倒是成了禍害。
涉及到法統的神器，可不是誰搶到法統就跟了誰，還必須要證明神器的來源合法。
獲得神器的理由可以隨便編，但唯獨不能光明正大的搶。東西一旦擺在明面上，反倒是沒有辦法動手。
“陛下，教廷艦隊覆滅，他們在國際上的影響力直線下降，對王國的海外貿易發展來說是不小的利好。
不過這些是長線收益，短時間之內，我們能夠獲得的好處，主要是什一稅的繳納比例，可以再往下降一降。
具體能夠降低多少，還需要和教廷進行談判。如果王國態度堅決的話，無論我們提出下降多少，他們都會選擇妥協。”
巴克斯特羅姆伯爵興致勃勃的說道。
戰爭爆發前，黑森王國的財政一直很不錯。只要不遭遇大的天災，國庫都會有所結余。
戰爭一爆發，情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多年的財稅積累，在戰爭這頭吞金獸面前，都顯得不值一提。
雖然目前還沒有債臺高筑，但是黑森王國的財政赤字確實出現了，并且還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膨脹。
有機會割教廷的肉，彌補自身財政的不足，財政部當然要努力爭取了。
“現在要求降低什一稅的國家，應該不是一家兩家，王國沒必要急著冒頭。
先以戰爭需要為由，扣留今年的什一稅金。等戰爭結束之后，教廷和各方談判的結果估摸著也出來了。
到時候參考各國的談判結果，再拿著成果去和教廷談判，想來他們的接受能力，應該會提升不少。”
亞歷山大五世平靜的說道。
沒有提戰爭期間的扣留的“什一稅”怎么處理，擺明了就是打著賴賬的主意。
戰后重起談判，看似是誠意滿滿，實際上卻是在等一個削減“什一稅”的借口。
戰爭嘛，肯定免不了有所損傷。將損失夸大一些，就成了削減稅收的最佳理由。
反正這種和異族之間的戰爭，都可以冠上為人族爭取生存空間，逼格瞬間就拉滿了。
要是教廷在戰爭中繼續衰落，那么在未來談判的時候，黑森王國還能夠獲得更大的主動權。
就算是效彷阿爾法王國和法蘭克王，每年象征性的繳納一金幣，也不是沒有可能。
確切的說，兩國連一金幣都沒有兌現。不是他們不愿意給這最后一金幣，而是教廷感受到了侮辱——拒收。
至于消失掉的“什一稅”，自然被地方教會巧立名目給花掉了。今天維修教堂，明天搞慈善布施，后天又發起公益…
一本賬目而已，反正教廷又沒有能力去核查。搞這些面子工程出來，本質上還是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身的法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