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帕爾默,好久不見啊!”漂亮的男人一臉欣喜地看著帕爾默,將手挎在帕爾默的脖子上,一副好兄弟親密無間的模樣。“說說話啊…你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他伸出手戳了戳帕爾默的臉頰,帕爾默沒有應聲,他甚至沒有去看這個漂亮的男人,目光直直地看著盤子里的食物,機械式地進食,仿佛身旁的家伙根本不存在。“深呼吸,帕爾默,深呼吸,”帕爾默在心里重復自述著,“你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帕爾默努力提起外勤職員那“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心態,“海嘯于后心思坦然”的作風。然后…然后…漂亮的男人挑了挑眉,“帕爾默,你是手麻了嗎?”帕爾默表情故作鎮定,但手卻抖個不停,叉子和瓷盤不斷地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還…還好,可能是今天作戰的時候,肌肉拉傷了。”天啊,這謊話說出來,帕爾默自己都不信啊,但就像死鴨子嘴硬一樣,他實在沒辦法了。“哦?”漂亮男人瞇起了眼,輕輕地捋了一下自己的短發,清澈的、宛如綠寶石般的眼瞳露了出來。他低身下,氣息在帕爾默的耳旁拂過,這感覺就像有人在用狗尾巴草擦自己的耳廓,癢的不行。“那需不需要我喂你啊?”..帕爾默攥緊了拳頭,可憐的叉子直接扭成了蚯蚓的形狀。漂亮男人嘴角挑起,默不作聲地微笑,見自己取得了初步的勝利,他沒有繼續強攻,而是欲擒故縱似地放開了帕爾默。帕爾默就像從水里爬回了岸邊,胸膛起伏不斷,狼狽地呼吸著。“還是這副樣子,沒什么長進啊?”漂亮的男人嘲笑道,有那么一瞬間他像極了一位俊俏的姑娘,又好似一位陰柔的男子。他和丘奇有著幾分相似之處,從未有人搞清楚過丘奇的真容,也少有人能第一眼分辨出漂亮男人的性別,他自身帶著一股神秘高冷的氣質。見帕爾默沒什么反應,漂亮男人也懶得繼續收拾他了,反正帕爾默的假期還算長,之后他有的是時間折磨帕爾默。看向正和艾繆互動個不停的萊卡,他咳嗽了幾聲,清朗的聲音在庭室內回蕩,高大的狗子一瞬間像是被捕食者發覺了般,整個身子凝固在了原地。“唉?你不喜歡這個嗎?”艾繆發覺了狗子的變化,萊卡就像被訓的小孩,低著頭,艾繆揉了揉它的腦袋,它也沒有反應。一旁傳來清脆的響指聲,漂亮的男人挪開了椅子,細長的雙腿翹在一起,臉上帶著微笑,但這笑意卻很難溫暖任何人。招了招手,萊卡低著頭,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乖巧地坐在他身前,宛如一座敦實的肉山。他審問道,“首先,我叫你回來,你為什么不回來?”“咿…”陣陣悲鳴響起。“哦?聞到帕爾默的味道,高興忘了是吧?”漂亮男人掐住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好吧,這事情不追究了。”萊卡高興地抬起頭,吐出舌頭哈著氣,緊接著漂亮的男人再次說道,“我有沒有說過,你需要健康飲食。”狗子的笑意消失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萊卡熟練地挪動著自己那笨重的身體,毛茸茸地靠在漂亮男人的身上,把椅子拱動了幾分。它知道漂亮男人不喜歡自己舔他,這會弄的到處都是口水,很難收拾,所以它低下頭,用力地蹭來蹭去,表示友好。突然,萊卡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漂亮男人單手掐住了萊卡的脖子,保持著微笑。“別給我裝可愛,你自己幾歲了,自己不清楚嗎?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裝可愛了。”萊卡再次發出悲鳴,漆黑的眼眸看向帕爾默,很難想象一只狗子的眼神里能透露出那么多的情緒。對主人歸來的欣喜,現狀帶來的恐懼,懇求主人出手拯救自己的渴望…“不說點什么嗎?”漂亮男人用肘頂了頂帕爾默,“萊卡在對你喊救命唉。”帕爾默將頭背了過去,就當沒看見。“唔!”見帕爾默這副樣子,萊卡急的快要說人話了。好在漂亮男人沒有過分為難萊卡,他只是在敲山震虎而已,在帕爾默不在家的這段日子了,主人不在,很多必要的情緒,他只能發泄在這只倒霉的狗子上。松開萊卡,萊卡灰溜溜地跑到角落里,艾繆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無論她怎么招呼,萊卡也不過來,把頭頂在角落里,就像在面壁思過一樣。“那么,帕爾默你…”漂亮男人轉過身,正準備對帕爾默施加新一輪的酷刑時,卻發現身旁的帕爾默消失了。看向另一邊,帕爾默努力保持著平靜的神態,但他那快步的姿態無疑暴露了他的心情。見自己搭檔這副慌亂的模樣,伯洛戈略顯意外,哪怕被列比烏斯叫去單獨談話時,帕爾默都沒這個樣子過。“伯洛戈!”帕爾默直接插進了伯洛戈與伏恩的對話中,他甚至沒有去看自己的老爹,幾分求救似地對伯洛戈說道。“果然啊!我還是沒做好準備啊!太糟了啊!”伯洛戈有些懵,“啊?你在說什么?”帕爾默突然抓起了伯洛戈的手,緊張兮兮地看著他,“要不我們回去吧!”“回去?回哪?”伏恩此時說道,“這里就是你的家啊。”帕爾默懶得去理自己的混賬老爹,見伯洛戈沒反應,帕爾默直接摸起了伯洛戈的口袋。伯洛戈迅速地向后撤了一步,讓帕爾默搶劫未遂,“你要什么?”“鑰匙!不死者俱樂部的鑰匙!”帕爾默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我突然想起來,我和瑟雷約好今晚打桌游來的!”身后傳來椅子與地面的摩擦聲,帕爾默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那個漂亮男人挪開了椅子,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這樣吧,伯洛戈,我帶你們去逛逛,怎么樣?風源高地還蠻大的!”不知不覺中,緊張的汗水已經布滿了帕爾默的臉龐,就像使用了過量的興奮劑一樣。伏恩添柴加火道,“兒子,你的表情有些糟啊。”“你…該死的,伯洛戈,我現在還可以勉強帶你飛一段,你應該沒體驗過飛行吧?那感覺棒極了!”帕爾默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硬底板敲擊著大理石地面,傳來清脆的腳步聲,對方不緊不慢地靠近,就像一只悠然前進的貓,又或者是捕食的獅子。“伯洛戈!”這次帕爾默只是喊出了伯洛戈的名字,聲音里蘊含著千言萬語,眼神里藏著將近千字的作文,一股腦地和伯洛戈的視線撞在了一起。伯洛戈遲疑了一下,然后笑了出來。看到伯洛戈的表情,帕爾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們是好兄弟對吧?”“當然了,我們可是好兄弟、好搭檔啊。”伯洛戈贊同地點頭,從口袋里取出一把鑰匙,將它塞進了帕爾默的手心里。一瞬間帕爾默快要哭了出來,這一次他實實在在地在伯洛戈的身上,體會到了人性的光輝。拿起鑰匙,帕爾默繞過伯洛戈,連裝樣子也不打算裝了,直接快步狂奔了起來。沖到餐廳的門前,帕爾默顫抖著手將鑰匙插進鎖孔里,之前看恐怖電影時,常有這樣的劇情,主角們拿鑰匙開門,半天也插不進鎖孔里。帕爾默當時還嘲笑他們的手抖的跟帕金森病癥一樣,可現在帕爾默的手抖的比他們還要劇烈。好在最后關頭,帕爾默終于將鑰匙插進了鎖孔里,緊張的面龐松懈了下來,如同憋了一天的尿意,終于來到了廁所門前,露出了將要踏入天國般的安詳感。帕爾默決定,返回不死者俱樂部后,他要狠狠地給瑟雷一個擁抱,如果必要的話,他還準備用力地親瑟雷一口,他從未這么想念這位夜族領主。擰動鑰匙,拉開大門,其后明亮的走廊映入眼中。帕爾默深呼吸,關上門,再次拉開,門后沒有曲徑穿梭的蠕動黑暗,有的只是熟悉且明亮的長廊。低頭看了一眼鑰匙,這是他們家防盜門的鑰匙。“伯洛戈!你算計我!”帕爾默尖叫著。沒空痛斥伯洛戈這該死的行徑了,帕爾默抬腳就準備逃離現場,可還不等他邁步,一只有力冰涼的手掌就抓住了他的后頸,像是提動物幼崽般,輕而易舉地將帕爾默提了回來。鞋底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昭示著帕爾默最后的反抗之心。“才回來就準備離開了啊,你工作有那么忙嗎?”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伴隨著溫熱的氣息吐在脖頸上,帕爾默只感到一股從脊柱延伸至全身經絡的苦寒。對方饒有興致地戲弄著帕爾默,“啊?怎么不和我打招呼了啊,我們在電話里不是玩的很開心嗎?”帕爾默僵硬地轉過頭,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副笑容,然后提起全身的力氣。“沃——西——琳——!”聲音充滿了恐懼與顫音。沃西琳按住帕爾默的腦袋,照他的臉頰親了一口,隨后學著帕爾默的語氣回應,語氣里帶著玩味的余音。“帕——爾——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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