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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群魔亂舞

  飄搖的風雨中,樂土號于波濤涌起的海面上搖曳不止,如同水面上的浮葉,又像是一頭將死的巨鯨,它的體內燃燒著火焰,數不清的蛆蟲在其中穿行,大口大口地啃食它的殘肢。

  在不知道多少聲的爆炸后,樂土號傾斜的角度變大,沉重的船體朝著碼頭壓去,如同傾倒的鐵幕,金屬與水泥碰撞在了一起,在一陣碎裂聲后,巨人的倒塌終于停止了下來。

  邪祟的力量在樂土號的內部擴張、蔓延,縱歌樂團正逐步腐化籠罩在其上的虛域)將它轉換為另一股更加瘋囂的力量,隨即又一場爆炸從樂土號的側面爆發,這一次爆炸直接將船體炸了個窟窿,洶涌的海水倒灌進船體,淹沒了不知道多少的艙室。

  得益于這一次的爆炸,樂土號逐漸找回了平衡,傾倒的船體開始復位,而在那龐大猶如迷宮的船體內部,怪物們的搏殺尚未結束。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高速疾馳著,他們輕而易舉地穿透堅固的鐵壁,在艙室之間沖刺徘徊,隨后轟鳴的爆炸聲跟隨著他們的足跡,焰火吞沒了走廊,呼嘯而過。

  身影之間的距離正在被迅速拉近,然后重疊在了一起,高濃度的以太互相碰撞,一陣陣泛光的漣漪向著四周擴散,所有觸及的物質都在這強大的沖擊下分崩離析。

  以太如火山般噴發,電弧與火花交錯吸引,青色的焰火拔地而起,貫穿了數層的甲板,隨即破碎的鋼鐵向著內部坍塌,仿佛其中有著吸引萬物的奇點,鋼鐵凝固在了一起,緊接著被高亢的以太一刀噼斷。

  伯洛戈不知道自己撞穿了多少層的鐵壁,他的身影最終倒在了一片廢墟中,猙獰可怖的傷口于他的胸口綻放,幾乎要將伯洛戈開膛破肚。

  一股股熱氣從裸露的血肉里升起,鮮血汩汩地溢出,淌滿了一地,伯洛戈的喘息急促,身體不斷地痙攣,像是在遭遇殘酷的電刑。

  模煳的視線里,伯洛戈能看到那悠閑漫步而來的白鷗,慘白的皮膚上布滿尚未愈合的傷口,整個頸部被鋒利的劍刃削平,燒傷的手臂上提著一顆病態的頭顱,那雙無光的眼瞳正注視著伯洛戈。

  “真是酣暢淋漓啊!”

  白鷗舉起自己的頭顱,將它復位回斷裂的脖頸上,黑色的縫合線應該是某種煉金武裝,它纏繞了幾圈,將頭顱縫回了身體上。

  伯洛戈終究還是沒能敵過白鷗,不死之身可以無限制地承受痛苦與死亡,而加護孽沌唯樂,又可以將這一切轉換為精純的以太。

  可以說白鷗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以太發動機,并且他還是負權者階位,在源源不斷的以太支援下,白鷗每時每刻都處于全盛姿態。

  即便伯洛戈用盡了手段,對于這樣超出認知的強敵,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除了身體上的重創外,伯洛戈還需強忍著精神上的折磨。

  伯洛戈沒有認輸,在承受那增幅了千百倍的痛覺之余,他還在凝視白鷗,思考著白鷗不死的性質。

  如今的伯洛戈已經見識過太多的不死者了,每一位不死者的不死性質也并不一致互有著不同程度的缺陷。

  哪怕自己被稱作完美不死的恩賜·時溯之軸,也有著消耗以太與短期內不能多次死亡的缺陷,那么白鷗呢?

  作為同樣擁有不死恩賜的債務人,白鷗究竟向歡欲魔女獻出了什么?

  在不死之身與加護·孽沌唯樂那近乎無解的循環下,伯洛戈唯一的勝算便是找到白鷗不死的缺陷所在,從缺陷入手,打破循環。

  除此之外,伯洛戈所能利用的翻盤點就只剩下了兩個,白鷗尚不清楚自己也是不死者,還有藏在自己體內的艾繆。

  說實話,伯洛戈也不知道在這種難解的局勢下,艾繆能有什么用,但就像是一種期待一樣,萬一她能為自己帶來驚喜呢?

  白鷗停在了不遠處,伯洛戈以為他是在與自己保持安全距離,可實際上這是白鷗覺得欣賞一個人掙扎死去最棒的觀賞距離。

  “你是誰?”

  白鷗對著奄奄一息的伯洛戈問道,直到現在,白鷗依舊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隱隱覺得,伯洛戈與自己是同類。

  但這個家伙確實給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驚喜,作為一名禱信者,伯洛戈的戰力驚人換做其他的負權者,如果掉以輕心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伯洛戈襲殺掉。

  伯洛戈沒有應答,扭曲的痛楚如同電鉆般鉆入自己的腦里,伯洛戈咬緊牙關,張開口的話,他生怕自己會哀鳴出來。

  伯洛戈了解白鷗這樣的人,他就等著自己慘叫的那一幕呢。

  艾繆與伯洛戈一同忍受這一切,物理上的創傷由伯洛戈承擔了,她能分出些精力分析白鷗的力量。

  無形的以太從白鷗的身上散發出來,當以太濃度抵達峰值后,能明顯地看到空氣里泛起如波濤般的漣漪,它們一重重地打在伯洛戈的身上,由傷口中滲入。

  “他的秘能是從傷口里作用的…這是對矩魂臨界的入侵!”

  就像一場奇怪的實驗,在伯洛戈思維受阻時,艾繆通過伯洛戈為實驗品,逐步意識到了白鷗秘能的原理。

  伯洛戈松了口氣,自己的犧牲有了回報,然后他側耳聆聽艾繆的分析,在極樂之傷的影響下,哪怕最簡單的思考,也變得無比艱難。

  “這虛靈學派的秘能,是通過以太為介質觸發的,他的以太外泄出來,由傷口進入你的身體,對神經進行勐攻,然后入侵矩魂臨界,與他持續作戰的時間越長,秘能對你的影響越大。”

  “這樣嗎…”

  伯洛戈倒吸著冷氣。

  難怪自己的肉體愈合的這么慢,白鷗的以太附著在傷口上,以太互斥的情況下,這反倒遏制著血肉的復生。

  胸口的猙獰創傷令白鷗的以太毫無阻礙地滲透進伯洛戈的身體里,恐怖的酷刑正施加在他的身上,換做普通人,早就在劇痛中昏厥了過去,可伯洛戈依舊保持著清醒與理智,與白鷗對抗。

  “有趣,很多時候,我遇到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祈求我的憐憫,讓他們快一點死去。”

  白鷗身上的傷勢全部恢復了,黑色的縫合線反復穿行,他像是一具破爛的玩偶。

  “你為什么不祈求我呢?”

  面對白鷗的疑問,伯洛戈露出嘲笑的神情,他戲謔道,“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真的殺了我。”

  “哦?”

  白鷗舉起布滿豁口劃痕的刀刃,冰冷的末端一點點地刺入熱騰騰的臟器內,只要再挺進一點,他就能刺穿伯洛戈的心臟。

  伯洛戈毫無懼色地與白鷗對視在一起,實際上伯洛戈很期待白鷗殺死他,這樣他就可以依靠著假死另尋機會,而且時溯之軸也能突破極樂之傷的影響,令伯洛戈的傷勢完全愈合,重歸最佳狀態。

  就在白鷗將要殺死伯洛戈之際,白鷗突然收回了刀刃,他蹲了下來,與此同時彌漫在伯洛戈腦海里的痛意迅速消退。白鷗主動解除了秘能。

  “你真的不怕死嗎?”

  白鷗疑惑地問道,他在伯洛戈身上沒有感受到半點的恐懼,這很掃白鷗興致。

  “我很了解你這種人。”

  “死亡對你而言不是懲罰,”伯洛戈長呼了一口氣,痛意消失了,他的思考不受阻礙,“奪去你的樂趣,才是對你的折磨。”

  這一點伯洛戈已經從瑟雷與宇航員的身上體會到了,他們不在意榮耀與尊嚴,就連生死也不在意,唯一值得他們注意的,只有那些能撥動他們心弦的事。

  伯洛戈諷刺著白鷗,“一個變態殺人狂最愛的環節,就是獵物在自己的屠刀下苦苦哀求”

  現在伯洛戈毀了這個環節,白鷗那高漲的情緒卡在了節點上,無從釋放。

  白鷗臉上的笑意僵住了,隨即他綻放出了更加熱誠的魏霞,他蹲了下來,視線與伯洛戈平行。

  “你很有趣,朋友。”

  白鷗一臉的興奮,刀刃在伯洛戈展露的內臟上戳來戳去,“要加入我們嗎?”

  伯洛戈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加入我們,縱歌樂團,”白鷗沒在開玩笑,他很認真,“你是個有趣的家伙,我們喜歡有趣的家伙。”

  白鷗向伯洛戈許諾著,“只要你向那位偉大的女士獻出靈魂,你便能獲得與我一樣的力量,體會那極致的歡愉…至于令你活下去,和那種美好的事情相比,生命只是順帶的。”

  邪祟壓抑的力量由白鷗的體內擴張,他那雙無光的眼瞳變得越發深邃、扭曲,如同吞食光芒的黑洞。

  此刻伯洛戈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東西要來了,她以白鷗的軀殼為憑借,突破種種束縛,涉及塵世。

  白鷗等待著伯洛戈的回應,緊接著他從伯洛戈身上感知到了那熟悉的波動,白鷗一把抓起伯洛戈的手。

  手心灘開,太陽的烙印展露出來,釋放著陣陣暖意。

  起初伯洛戈不明白貝爾芬格為什么要賜予自己烙印,從與僭主的交易來看,魔鬼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賦予你力量,如果他們現在沒有索取代價,那么代你一定會在不遙遠的未來被支付。

  現在伯洛戈大概明白了,貝爾芬格的加護·永世勞行絕對克制著虛靈學派的秘能再瘋狂詭譎的幻象,都將在永世勞行的清醒下蕩然無存。

  貝爾芬格預料到了自己與縱歌樂團的沖突,魔鬼憎恨這群叛徒,他希望能借自己手除掉他們。

  交戰中伯洛戈一直沒有動手貝爾芬格賜予他的力量,理由有很多,但基本可以總結成一點,伯洛戈不想屈從于魔鬼的陰謀。

  “貝爾芬格…嘿嘿嘿…”

  白鷗撫摸著太陽的烙印,他認出了這股力量的源頭,嘴里發出陣陣怪笑聲。

  “真沒想到你身上有他的烙印,”白鷗顯得更加興奮了,“這樣的話,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白鷗那病態的態度令伯洛戈感到惡心,不等伯洛戈咒罵什么,白鷗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聽我說,朋友!”

  白鷗的表情癲狂了起來,他打斷了伯洛戈的話語,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兩人的額頭重重地相撞,眼瞳幾乎要貼在了一起,詭譎的黑洞近在眼前。

  “貝爾芬格在騙你!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沒有,那無盡的詩篇是一場陰謀,百年之后沒有任何人會記得我們!”

  白鷗的臉上浮現莫大的恐懼,即便他如今已是不死者了,這樣的結局依舊令他感到不安。

  “但她不一樣,她會在我們活著的時候賜予我們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在死后許諾刀。”

  白鷗用力地拍打著伯洛戈的臉,試著讓他清醒些。

  “朋友,不,兄弟,我們是兄弟啊,我不會欺騙你的,不要再當什么所謂的詩人了!”

  白鷗聲嘶力竭,“當下的歡愉才是切切實實的!”

  一瞬間白鷗與伯洛戈仿佛不再是相逢的死敵,而是越超血脈聯系的兄弟,白鷗勸告著伯洛戈,希望他迷途知返。

  伯洛戈用了好一陣才弄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所有的線索都指明一件事,白鷗曾是無縛詩社的一員,他也曾信奉貝爾芬格,但在最后選擇了背叛,他以為自己也是被貝爾芬格麾下的詩人…白鷗覺得無盡的詩篇是場陰謀,他在拯救自己,因為他曾經與自己一樣,處于相同的困境中。

  真見鬼啊,剛剛還打的你死我活,現在又擺出了一副救贖的戲碼。

  白鷗握緊了伯洛戈的手,聲音令人動容,“相信我,兄弟,那才是人該過的日子。”

  伯洛戈沒有回答,就像在故意挑釁一樣,他露出不屑的笑容。

  白鷗的聲音沉浸了下去,隨后他憤怒地大吼著。

  “還有什么意義呢?兄弟!”

  他掐住了伯洛戈的喉嚨,猶如絕境里的野獸,張口大吼,仿佛要將伯洛戈一口吞下般。

  “報紙、雜志、廣播、電臺、電影、小說、歌劇…天啊,這世界上有這么多可以取代詩的東西,如今詩還有什么意義嗎!刀。”

  白鷗情緒起伏轉變,他仿佛要崩潰了般,松開了伯洛戈,雙手捂住腦袋,鮮血從指甲的縫隙里滲出,整張臉像是融化的蠟燭,猩紅的蠟油涂滿了臉頰。

  他高喊著,“毫無意義!”

  “你還是如以往一樣可悲,白鷗。”

  陰冷的微風攜來女人那清冷的聲音,幾乎是在白鷗聆聽到的瞬間,冷芒乍現,隨即無窮的重壓施加在白鷗的身上。

  白鷗當即跪了下去,他試著昂起頭顱,可伴隨著“嘎嘣”一聲,他的腦袋仿佛灌入了水泥般,沉重的無法撐起,直直地撞在了地面上,脖頸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染紅了一片。

  周圍的重力徒增了數十倍,原本對于白鷗輕而易舉的動作,此刻變得無比沉重遲緩,白鷗側著頭,強大的壓力下,他的口鼻里不斷地溢出鮮血,就連眼角下也開始露出猩紅。

  全身的骨骼頃刻間被碾碎,整個人的軀體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一樣,歪扭成詭異畸形的模樣。

  “哈哈哈!”

  白鷗直到這一刻,依舊狂笑不止,龐大的以太正源源不斷地注入煉金矩陣內,他逐漸獲得了抵御重壓的力量,昂起猙獰可怖的頭顱。

  “放心,我的兄弟,”白鷗對伯洛戈說道,“我絕對不會讓貝爾芬格奪走你的。”

  白鷗的手臂反扭舉起刀刃,朝著伯洛戈的心臟噼下。

  黑暗里傳來風暴逼近的聲響,白鷗身上的重壓消失了,力的方向開始扭轉,一股強大的斥力將他向著另一端推去,就連血液滴落的方向也被改變。

  鮮血水平地流出,在空中編織出一道道平行的紅線。

  “我將拯救你的靈魂!”

  白鷗咆哮著,一刀粉碎了伯洛戈的心臟,隨即斥力將他狠狠地拍飛。

  風暴的鳴響臨近了,飛刀分裂成了密集的金屬風暴,在靠近白鷗時,斥力也作用在了飛刀上,令它的速度倍增,猶如破碎紛飛的無窮纖細白光,交錯的瞬間將白鷗的身體打成了肉泥,緊接著這團模煳的血肉重重地拍在了墻上,鮮血涂染了一大片的區域。

  粘稠粘連的血肉里,昏暗無光的眼球緩緩蠕動著,眼中逐漸倒映出了女人的面容金絲雀從黑暗里殺出,她抬起手下壓,緊接著力的方向垂直向下,重力的囚籠控制住了白鷗,將他均勻地碾成了一灘肉餅。

  帕爾默緊隨金絲雀之后,散落的飛刀合并在一起,回旋至帕爾默的手中,在他的更后方是杜瓦。

  此刻杜瓦雙手舉起雙槍,分別對準了厄文與辛德瑞拉,感謝于這兩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伙,在這個臨時拼湊的小隊里,杜瓦終于遇到地位比他還要低的人了。現在杜瓦的工作就是看管好這兩個誤入紛爭的家伙。

  厄文與辛德瑞拉則是完全的一臉迷茫,先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與惡魔的襲擊,然后是被帕爾默俘虜,還不等拷問,又被一路拉到這里,見識了這堪稱瘋狂的戰斗。

  都這種時候了,辛德瑞拉依舊樂觀的不行,在厄文耳旁小聲說道,“這回你應該不缺寫作靈感了吧。”

  厄文沒有理她,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曾經對他而言無比遙遠的世界,如今就近在眼前,恐怖的紛爭將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那團不斷蠕動的血肉重組了起來,黑色的縫合線交錯穿插,黑霧覆蓋在其上,凝固為隨風而起的黑袍。

  白鷗再度復活,身上具備著高亢的以太反應,他隨意地從鋼鐵的殘骸里抽出一道畸形的鋼片,隨后如箭矢般撞向金絲雀。

  金絲雀表情平靜,但在見到白鷗的第一眼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在她的眼底盤旋不止。

  舉起手,金絲雀握住了白鷗。

  秘能·千鈞。

  白鷗那鬼魅般的身影一滯,他的每一步都變得無比沉重了起來,腳下的金屬地面也開始凹陷,骨骼無法承受數倍的自重,發出悲慘的低鳴。

  “我來救你了!”

  白鷗沖金絲雀哈哈大笑著,神情恐怖猙獰,即便如此,他依舊攥緊了手中的金屬殘片,任由它割傷手掌,嵌入肌腱中。

  “我會拯救你的靈魂!”白鷗視自己具備著某種偉大的使命,他聲音低沉肅穆地宣誓,“從貝爾芬格的手中!”

  “閉嘴!”

  金絲雀用力地下壓手掌,試圖再次將白鷗按死,可這一次白鷗沒有倒下,無窮的以太令他的煉金矩陣幾乎要燃燒了起來。

  白鷗突破了力量的限制,他揮出金屬殘片,金絲雀也掏出藏在腰間的短匕,金屬相互碰撞,金絲雀不敵白鷗那無止境的力量,被輕易地震開。

  帕爾默從后方趕來,一把接住了金絲雀,兩人跌跌撞撞,后退了好幾步才穩固下來。

  即便沒有秘能的加持,光憑借孽沌唯樂的力量,白鷗也可以通過以太增幅,令自己具備超越想象的力量。

  金絲雀感到了一絲壓力,對帕爾默輕聲道,“抱歉。”

  帕爾默緊盯著白鷗,沒搞懂金絲雀在說什么,“抱歉什么?”

  “我沒能救下你的朋友。”

  金絲雀眼前浮現起了那具血肉模煳的尸體,從帕爾默那心急地追逐下能看出,那個人對于帕爾默而言很重要,只是…只是現在從帕爾默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看,可能也沒那么重要。

  “哈?”

  帕爾默一愣,然后怪叫道,“你在說什么啊?”

  金絲雀被帕爾默這冷淡的反應弄的不知所措,她開始覺得帕爾默是個冷血的家伙了,可下一秒另一股本該消減的以太反應再度升起。

  白鷗感到一雙冰冷的手按壓在自己的后頸上,惡靈在他耳邊低語。

  “真不巧啊…我也是不死者。”

  白鷗勉強地轉過頭,在視線的余光里,他注意到了死而復生的伯洛戈,白鷗那滿不在意玩弄世事的輕蔑態度,此刻終于有所變化,他仿佛是被某種東西背叛了般,眼中盡是震撼與憎恨。

  “封棺!”

  伯洛戈盡情揮動著力量,崩塌的鋼鐵涌向白鷗,一重重地纏繞在他的身上,澆筑成棺。

  對于不死者,有效的唯有囚禁。

  金絲雀也是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剛剛死掉的家伙是伯洛戈,是那個具備不死之身的、死而復生的拉撒路!

  震撼轉瞬即逝,金絲雀大喊著,“做的好!”

  剎那間磐石般的巨力從四面八方而來,金絲雀進一步加強伯洛戈的封棺,妄圖徹底封殺白鷗。

  這一次為了徹底解決白鷗這位背叛者,金絲雀做足了準備,只要能控制住他…

  忽然間,船艙內涌現起一股不斷擴散的白霧,它如潮水般吞沒了每個人,視野范圍迅速縮短,很快每個人能看到的只剩下了眼前的一片白茫茫。

  腳步聲由遠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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