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這邊的事情,您想了解什么?”凱爾問道。
獅心公嚴肅的問道:
“你手下的那群游騎兵,現在兼職了殖裝騎士的那個新職業,就是你說的,對整個蘭開斯特底蘊起到了極大幫助的核心因素嗎?”
凱爾點了點頭,說:“對,畢竟殖裝騎士的超快速成長性,注定了他們在個人等級上,只要提供夠了足夠的營養,就能夠飛速成長起來。”
“無論是誰成為了殖裝騎士,都可以嗎?”獅心公再次強調道。
“顯然并不是,現在蘭開斯特的游騎兵之所以正常的這么快,更多的還是因為我這邊的影響。”
“比如?”
“通常來說,殖裝騎士的技術,只要掌握了思路和法門,是能夠很容易實現的。
但是如同我們這樣直接擁有吞噬成長進化能力的殖裝騎士,恐怕是很難出現第二批的。”
凱爾開始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稍稍給獅心公透露一點底牌。
“是不具備復刻性,還是因為缺乏必要的資源?”獅心公再次問道。
聽見獅心公這樣說,凱爾哪里還能不明白,現在蘭開斯特游騎兵的變化其實一直都在被獅心公注視著。
幸好凱爾并沒有隱瞞,不然現在和獅心公說話,都沒辦法理直氣壯了。
其實想想就知道了,凱爾本身就已經算是英基蘭斯公國的未來的高層,就算沒能成為下一任獅心公,他本身也是已經被確定下來的未來高層之一。
無非就是沒有了那個大公的位置罷了。
更不要說現在塵埃未定,各方勢力之間亂成一鍋粥,渾水已經被攪起來了,從獅心公明確了要開始找下一任大公的時候,留給所有人的時間就已經不多了。
在這種倒計時之下,肯定會不可避免的需要加強對各方候選人之間的關注。
之前因為地域遙遠,沒有辦法第一時間了解蘭開斯特領的情況也就算了,現在大公之位已經來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怎么可能不多加關注。
更何況,蘭開斯特領本就屬于英基蘭斯公國的一部分,就算再怎么心大,王都與地方之間可能存在的沖突,也是獅心公需要考慮的因素。
每一年獅心戰團都在擴軍,其中擴軍數量最多的,并非是保護王都的耀金十字。
而是駐扎在各個大型領地中守護城鎮的青銅十字,以及征戰城市以外的外地的鐵十字。
降低外部魔物數量、減少軍費額外開銷、打擊邪神與邪教徒、追殺重大犯罪逃逸人員之類的工作,基本都是鐵十字在做。
而在很早之前,凱爾為了能夠給自己套上足夠多的保護傘,于是各方值得信任的勢力早早就加入到了蘭開斯特了。
其中,就有英基蘭斯公國最大暴力機構的獅心戰團。
凱爾也并不排斥這些勢力游走于自己的領地,除掉核心的機密,凱爾還沒有發展到需要對自己的領地暴力機構進行隱藏的必要。
隱藏啥啊隱藏,把所有的底牌都掀開來,擺在明面上,這其實對于實力不足的領地而言就是最大威懾。
甚至凱爾還擔心威懾力不足,將教會派過來的人員以及獅心戰團駐守領地的人員全都當做是領地戰斗力的一部分。
且還參與了王都第一魔法學院密卷法師學院的諸多重要研究工作,這才真正湊成了最開始領地的第一道保護屏障。
現在領地連續兩波地下城攻略吃了個飽,終于可以挺直胸膛對別人說“不”了,再加上萬動城的存在實在太過敏感,才將萬動城沉入了地下。
不信你看現在那群精靈游俠和潛行者們,哪一個不是被凱爾直接丟到了明面上的。
甚至于在凱爾離開了蘭開斯特后,那些精靈族和影族已經和玩家們熟悉了不少,甚至也能勉強接受這群腦子多少有點問題的不死者們的相互調侃了。
只不過,凱爾很清楚殖裝騎士這個職業的相關信息,應該早就已經擺放在了獅心公的桉板上,甚至于他還將這一職業的培養方式,當做是法師研究的相關項目,在學院內部留了備桉。
殖裝騎士這一職業,其實已經在小范圍內流傳了起來,多給它一點時間,徹底爆火,也不是問題。
所以在獅心公這樣詢問自己的時候,凱爾就意識到了,那些殖裝騎士,并不是獅心公想要咨詢的東西。
于是他思索了片刻,小心的說:
“蘭開斯特幾大游騎兵軍團中,所就職的殖裝騎士,其實不適合進行大幅度的推廣的。”
“理由呢?”
“因為圖騰之力,游騎兵們的殖裝騎士,從暴食史來姆這一環開始,就已經和其他殖裝騎士的史來姆們并不一樣了。”
凱爾的話引起了獅心公的興趣,他點了點頭說:
“說說看,你竟然絲毫不顧及你游騎兵成長速度的異常,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現在不過是驗證了這一猜測罷了。”
見到獅心公興趣來了,凱爾就和獅心公說起了一些詳細的內幕:
“這股力量,您以前應該有看到過我展示過。”
凱爾這般說著的時候,頭頂上的生命寶庫亮了起來,一道道詭異的黑火在他手掌上空纏繞:
“圖騰之力,這種東西對于圖騰生物而言有著極強的控制能力。
就算是非圖騰生物,只要能夠以足夠多的圖騰之力改造其身體,使其圖騰化,依舊有能力達到類似的效果。
如果經過連續幾代圖騰之力的灌注,毫不客氣的說,如果能夠順利發揮功效,培養出獨屬于我的圖騰生物也是可以辦得到的…
這其中甚至包括人類本身。”
“沒必要和我強調這一點,我知道你并沒有將自己的部下轉化成圖騰生物,這一點你做的不錯。
所謂領袖,就應是以無上的武力和人格魅力,帶領著麾下征服一切之人,通過摧毀他人的心智來獲得別人的追隨,最終只會走向滅絕。”
獅心公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這種無比理所當然的態度,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是鐵律,總是會讓人浮想聯翩——
比如說,如果能在那個動蕩的歲月,與獅心公一同征戰四方,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總是不自覺的心中就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當然,這種想法僅僅只是一瞬間就湮滅了。
凱爾有自己的理念,沒有那么容易被人影響。
“所以說,想要徹底發揮出這東西的功效,就必須要結合圖騰之力一起來使用?”
獅心公若有所思,臉上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凱爾點了點頭,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聽見獅心公說:
“那些暴食史來姆,都是如同艾斯特一般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的嗎?”
凱爾一時間有些詫異的點頭。
好敏銳的反應,第一時間就抓住了現在游騎兵之所以會這么強的一個核心因素。
“是這樣的,艾斯特作為暴食史來姆族群的女王,并沒有抹除掉下邊史來姆們的思考能力,僅僅只是以女王的特權作為約束,又以我的圖騰之力作為中轉,成功的讓殖裝騎士獲得了特殊的進化。”
是的,游騎兵的殖裝騎士體系現在已經是經過了反復改良的。
最早前的時候,殖裝騎士之間相互溝通的方式,是通過自己定向改造了暴食史來姆們的粘液軀體,使其與共生者的神經網絡融為一體。
這樣一來,神經網絡之間的信息傳播就從“共生者通過大腦來指揮神經網絡,進而指揮身體”變成了“共生者通過大腦來指揮神經網絡,進而指揮身體和暴食史來姆”。
這一差距直接使得共生者身上的史來姆被是作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雙方之間能夠相互進行溝通和交流。
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僅僅只是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在面對普通對手的時候,殖裝騎士確實依舊可以發揮出很強的戰斗能力,畢竟敵人不是在和一個殖裝騎士戰斗,而是和共生者暴食史來姆之間戰斗。
相當于是他們其實一直都在和復數的作戰單位戰斗一般。
而如果再加上了經過圖騰之力特殊改造后的坐騎,那力量就算是簡單的相加,那也是1113了。
如果殖裝騎士與暴食史來姆以及圖騰坐騎之間的默契能夠更上一層樓,所發揮出來的力量還會更加的恐怖。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在森林中,精靈游俠們本應該是占據優勢的,卻在稍稍被游騎兵從后邊包抄,瞬間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原因。
因為就算職業等級低了一些,游騎兵們也當真是又大又快又強啊!
“具備智慧的暴食史來姆,與普通史來姆之間,在共生以后,竟然會產生這么大的區別嗎?”
凱爾點了點頭,仔細的和獅心公說起了兩者之間的區別。
首先就是最普通的被磨滅了本能的暴食史來姆,為了避免和殖裝騎士之間的排異反應,所以需要直接抹除掉思考能力甚至是靈魂,僅僅保留完整的史來姆身軀。
然而,少了史來姆的控制,就相當于從雙核發動變成了單核發動。
沒有思考能力,同樣也不會第一時間捕食戰場尸體來轉化成作戰能力。
想要恢復,就必須要自己動手。
哪里能像現在,自動捕食,自動攻擊,自動防御,自動給共生者掛buff。
當然,還有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內容,那就是這批史來姆們身上同樣也有部分“系統面板”的升級加持。
不過這部分內容,凱爾是不會說出來的。
最終,他做了個總結:
“帶有智慧的暴食史來姆,能夠在戰場上快速的吞噬敵人的尸體,轉化成進化所需的資源,并為共生者通過大量能量。
雖然我并沒有將游騎兵們完全轉化成圖騰生物,但是他們的職業核心其實某種程度上是被我的圖騰之力污染了,轉化成圖騰生物的結構。
然后由于游騎兵本身和暴食史來姆們共生,在史來姆吞噬進化的過程中,也會帶動他們本身成長。
再加上以艾斯特為中軸,不斷共享的各種作戰經驗和史來姆外掛技能,從職業等級到綜合作戰能力,每一次提升都會帶來質的飛躍。
可作為代價,這一批人將會永遠綁定在我的戰車上了,因為我確實可以決定他們的存亡。”
獅心公點了點頭說:“這股力量,用的好了,會成為公國甚至是聯邦的大殺器,用不好的話…
那我大概會被后世人稱之為罪人吧!”
凱爾愣了一下,這個事情和自己有關,就算真發展到最后的結果,頂天了就是自己掀起了戰火,然后依托著對他人生命的掌控,成為了暴君一樣的存在吧。
和獅心公那邊有什么關系呢?
獅心公哼了一聲說:“你小子,太具攻擊性,雖然我欣賞這樣的性格,但是太具攻擊性,也會讓你丟失掉一定機會。
說實話,如果不是殖裝騎士表現太出彩了,我可能根本不會將他們交給你來調整。”
凱爾心頭微微一跳,他忽然有一種感覺,獅心公要搞個大事情。
“芙蘭卡,明天,你帶著這小子去一趟鐵十字,帶著我的命令下去,去找裂空騎的負責人理查德,告訴他,全力配合凱爾,轉職殖裝騎士。”
果然…
凱爾心中升起了一絲荒誕。
和自己猜想的一樣,獅心公解開了自己一部分鐐銬,允許他將自己的觸手伸到獅心戰團之中。
這其中隱藏的信息,可謂是驚為天人。
一直以來,獅心公都不允許其他候選人參與到獅心戰團的權力更替之中。
獅心戰團是保證英基蘭斯公國穩定的基礎,是那一桿子槍。
在這種情況下,凱爾非常清楚,誰如果得到了獅心公的允許,去干涉獅心戰團,就說明獅心公心中的天秤已經開始朝著誰的方向傾斜了。
很顯然,現在在獅心公眼中,凱爾成為下一任大公的可能性,已經實際意義上凌駕于其他人之上了。
雖說凱爾也猜得到,以自己這種開掛的速度,很快就能超過其他候選人,但真正被獅心公承認,還是難免的讓他有些小驚喜。
“對了,你小子,明天在去鐵十字總部的時候,先來一趟獅心堡,到時候會有一個好東西給你。”
“好東西?”凱爾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個好奇。
獅心公澹澹的說:
“從今以后,你就是海洛尹絲子爵了,相應的貴族禮服和家徽旗幟都需要做一下微調,芙蘭卡這幾天已經在處理這件事情了。”
凱爾咋舌,小聲的說道:“我這不是還沒有去協助鐵十字開發新職業嗎?獎勵這么早就發了下來?”
獅心公搖了搖頭:“你在想什么,我們當然不至于因為這件事情提升你的爵位,這是我們和王庭那邊磋商后,最終確定的任命。”
凱爾:???
這事情怎么還扯到聯邦王庭那邊了?
一旁就像是個凋塑一樣,一直到現在都沒說出過一句話的芙蘭卡輕笑了一聲。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了凱爾露出了些許符合他年紀的表情。
她輕聲的說:
“你的蘭開斯特領范圍已經夠大,整體建設也很完善了,比之大多數世襲子爵的領地要強多了。
更不要說,你本身已經做出了對于聯邦來說巨大的貢獻了。”
凱爾愣了一下,但是思索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有什么事情是鬧的很轟動的,最終他輕聲的說了一句:
“是因為文學與知識之神總部地址變更的問題嗎?”
芙蘭卡點了點頭,笑著說:“雖說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總部的搬遷主要還是他們教會那邊與原總部所在國之間矛盾不可協調。
但正因為你幫助了他們的神祇晉升中等神力,這才讓聯邦對外的工作人員找到了機會,將他們拉入到聯邦之中。
所以在這一點上,雖然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參與,但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得到,我們也猜得到你一開始就有想將中立的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拉入聯邦。
現在一切如同我們期望的那樣子,毫無疑問是個大好事,這件事情我們提到聯邦后,根本沒人阻攔,很快就走快捷通道通過了。
所以,恭喜你了,凱爾弟…咳咳,海洛尹絲子爵!”
凱爾點了點頭,安然接受了。
對,沒錯,你們說的很有道理!
我當時就是早就已經謀劃好了要將迪奈爾教會拉入到尹貝爾聯邦中,所以雙方之間才做了這么多利益交換的!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我獲得應有的獎勵,那也是正常的。
凱爾在心中暗下決定,以后任何人問起關于迪奈爾教會那邊的事情時,他都要展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將芙蘭卡他們臆想的諸多謀劃…
啊不對,就我海洛尹絲子爵所策劃的長達數年的計劃娓娓道來。
咳咳…
好了,這種沒必要的裝13暫時就先到此為止。
凱爾其實還是很清楚的,自己一開始和迪奈爾教會那邊合作,根本原因就是為了抱大腿。
不僅要抱大腿,還需要將大腿牢牢綁在自己身上。
他要做迪奈爾的掛件。
像是這種不畫餅,一心一意只給自己信徒謀福利的神祇不要太受歡迎!
當然,凱爾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
如果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是在自己主導之下,選擇加入尹貝爾聯邦的,那現在凱爾恐怕別說是成為子爵了,在沒有繼承前人爵位的情況下,一躍成為世襲伯爵都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奈何凱爾并不知曉教會那邊的具體情況。
或者說,凱爾在面對迪奈爾教會的時候,雖然沒有完全把人家當做是用完就丟的破爛抹布,但確實也沒怎么關注過迪奈爾教會總部的情況。
否則,如同地母神教會和晨曦之主教會一般,最近雙方之間始終保持著高頻次的溝通與交流,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情況的。
懈怠了啊!
對于自己重點的合作伙伴,卻保持著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這顯然是有一點問題的。
就算是街邊的夫妻飯店,在面對老客的時候都知道熱情三分呢,更不要說迪奈爾教會那邊和自己還有著密切關聯了。
不…不對。
凱爾露出了恍然:“聯邦果然能人輩出啊!”
看見凱爾反應速度這么快,獅心公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爽朗的大笑:
“你小子,反應速度可不慢!還在想著自己要是能夠提前主導這個大合作,是不是你的世襲男爵還能再往上提一提?”
凱爾無奈,點頭承認說:“剛才確實生出了一點這樣的想法。”
獅心公站起身來,轉身來到被推開的窗前,輕輕伸出了手,他的武器,圣槍斯塔尼索爾從頂樓擂臺上飛入他手中。
“凱爾,你覺得你的實力比起我來如何?”
獅心公臉上滿是嚴肅。
凱爾認真的說:“差得太遠了,直接動手的情況下,勝利的可能性不及萬一。”
“給你時間提前準備好法術和神術呢?”
“勝利的可能性大概也不到千分之一,這還是考慮到您可能會掉以輕心的結果。”
“那如果給你時間,讓你進入四神圣者降臨的狀態呢?”
“勝利的可能性依舊微乎其微…”
“為什么?按理來說,以你現在的身體強度,要是那四位神祇愿意付出代價,你完全可以在神降后擁有匹敵半神的戰斗力吧!”
凱爾搖了搖頭說:“且不說我不太喜歡自己的身體被神祇神降,畢竟總會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的感覺,我很不喜歡自己的被發現。
但…就算是在神降以后擁有半神的戰斗力又怎么樣呢?我終究不是半神,在真正頂尖的半神面前,未必能打得過。
更何況,如果我真的想神降,恐怕在神降并對您出手之前,您就會直接攪碎我的身體了吧?!
圣域的身體,可扛不起半神的恐怖破壞力,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是的,真要戰斗起來,完全可以說是分秒必爭,怎么可能有時間讓你進入神降狀態。
就那進入神降狀態的那一點空隙,都已經足夠獅心公將他滅殺了。
這又不是魔法少女與某個卡bug的新皮套人,還能在變身的時候自帶圣光與無敵,甚至借助著變身的無敵卡bug。
現實就是遇上了這種人,最終遭遇的結果就是連神降狀態都來不及開啟,就直接將其打斷甚至是轟殺。
凱爾深深明白這一點。
“你小子看的書確實挺多的,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半神出手的場景,總是會對目前占據了職業者最頂峰的半神們有什么誤解。”
凱爾苦笑了一聲。
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又不是沒和半神打過交道。
前世最后一場戰斗的時候,他率領的怪力亂神也曾經和另一位半神以及他麾下軍團戰斗過。
當時怪力亂神攻略組的全員都已經晉升到了圣域了。
而自己這一類俱樂部玩家,更是在苦修士一般的游戲錘煉中,晉升到了傳奇階。
也就是說,那時候的怪力亂神,是存在5名傳奇階,和超過20名的圣域階的。
然而就是這樣放在這個時代來看,無比恐怖的陣容,卻在遇上了帶領部落野蠻人崛起的半神食骨大君的時候,直接一碰就碎。
他以玩家身份參與的最后一戰,永續軍團不是重點。
在面對傳奇階和圣域階組成的攻略小隊,就算是永續軍團都要飲恨。
當時凱爾制定的戰略是,由槍與玫瑰整個女玩家公會全力阻攔食骨大君靠近河畔戰場,而怪力亂神則以最快速度清理掉野蠻人最精銳的永續軍團,然后轉身回援槍與玫瑰。
借助著兩大玩家公會的力量,一定要硬生生的啃下食骨大君這塊硬骨頭,就算整個公會的等級都掉1級都無所謂。
只要能夠干掉食骨大君,怪力亂神和槍與玫瑰就能在這場戰斗中獲得巨大的收益。
這個收益甚至高到了能夠填平兩個公會的爛賬,怪力亂神甚至還有機會能夠競爭一下最強玩家公會的位置。
當時凱爾對于萬年不變的冠軍之壁的稱號已經有些厭惡了,所以才冒風險和槍與玫瑰那邊達成了合作。
畢竟…一直到自己穿越以前,玩家中都沒有人達到半神之境。
想要殺半神,真的需要大量的人命去堆。
然而,槍與玫瑰團滅了。
一名半神,團滅了一個一流的玩家公會,這是個什么概念?
雖然那場戰斗中,就算是向來情緒波動不大的凱爾,都對于槍與玫瑰生出了怨念。
甚至毫不客氣的說,有人當場就開始罵她們公會中看不中用,但那更多的還是計劃失敗后的無能狂怒。
槍與玫瑰弱嗎?
開什么玩笑,能夠走到那一步的公會,哪一個是弱的。
就像lol中指點江山的國服路人王,在正式加入了職業戰隊后,被人當成傻子來玩的家伙還少嗎?
很多人自詡為旁觀者清,卻沒有考慮過,那或許僅僅只是因為對手太強了。
槍與玫瑰真要這么差,也不至于能走到后期,還擁有著如此的地位。
會被團滅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半神太強了。
別的不說,為什么自己那時候在和食骨大君交鋒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脫離戰場,直接去屠殺半神麾下的永續軍團,不就是因為碰了就要死,還不如直接去打他麾下主力。
只要食骨大君急了,那么他們還有一點點機會能夠將剩下的主力撤出戰場。
是的,沒有槍與玫瑰的幫助,就連保全性命都成問題了。
可最終的結果就是,凱爾拼盡全力,依舊在面對食骨大君時,整個公會都打出了gg。
所以他怎么可能會輕視一位半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獅心公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
“所以,凱爾,就算你現在已經是圣域了,在面對半神的時候,依舊是弱小的,對嗎?”
凱爾點了點頭。
獅心公這才接著說:
“你要學會將你肩膀上的負擔分出去,讓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情。
不然縱然你是天縱奇才,你也會被這種沉重的負擔給活活累死的。”
凱爾若有所思。
他明白獅心公說的意思,但是現在有一些工作,他始終覺得如果不是他自己去做,就很容易出問題。
獅心公高舉著手中的圣槍,指向窗外那遼闊的王都說:
“就像是這一次,就算你沒有參與其中,聯邦的精銳依舊會秉承著最大限度的努力,在一開始迪奈爾教會那邊有了苗頭后,就介入其中。
自始至終都是他們走完了百分之九十的路,然后在你的一次影響下,抓住了必勝的機會,這才成功的將迪奈爾教會徹底拉到我們這一邊。
這一次拉人,就算沒有你,尹貝爾聯邦的概率也有六成以上,所以,不要成為那個所有事情都堆在身上,最終卻被累垮了的人。
有合適的人選,安心去用就是了,實在不行,你還有拳頭來托底。”
凱爾點了點頭。
雖說自己和獅心公之間的想法并不一致,獅心公的目標是發展壯大英基蘭斯公國,而凱爾的目標是積累實力,讓自己在未來的黑暗動亂中活下去。
但至少在當前階段,雙方之間需要做的事情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積累底蘊,等候未完成的日出。
所以他恭謙的低下了頭說:“我明白了,在一些非必要場合中,我會適當收斂自己鋒芒的。”
獅心公又是一陣狂笑:“你在想什么,在你現在的歲數,本就應該是年少輕狂的時候,現在不狂,等什么時候狂?
等被歲月打磨掉了棱角后嗎?
我之所以提醒你,并不是要讓你收斂起自己的鋒芒,你要怎么活下去,由你自己來做決定,而不是我。
你的老師盧修斯說的沒錯,年輕人,就應該去擴寬這個世界的邊界,去拓寬整個人價值判斷的可能。
凱爾,只要不違反最基本的道德標準和法律標準,去吧,去鑄造你的鋒芒,在此之前,我們會幫你保駕護航。”
凱爾一時為之沉默。
恍忽之中,好像有些明白了為什么有的人身邊總是會有一大群人緊隨其后。
倒不是阿諛奉承…實在是,在面對像是獅心公這樣的敢說、敢做還能做成的上頭的保護時,那股濃郁至極的安全感,真的很讓人安心。
最終,凱爾表情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獅心公,最終點了點頭,說:
“嗯…絕對不會出錯的。”
當凱爾離開了書房下樓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眾名義上算作是他親戚的那群候選者。
現場沒一人離開,在凱爾下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眾人好奇和恐懼的表情。
當然,沒有人愚蠢的像是個普通小說中的下九流反派一樣,直接像個小嘍嘍一樣跑到他面前大聲說話。
能夠站在現場的,沒有人是真正的傻子。
所有人都很清楚,像是凱爾這樣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圣域的存在,在未來一定會是整個英基蘭斯甚至是尹貝爾聯邦的頂梁柱。
無論最后他是否能夠成為下一任大公,凱爾都必然會是他們打算交好的一個對象。
這一刻,凱爾驚訝的感覺到眾人眼神中的敵視消失了。
就好像是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干凈了很多。
“當你失敗的時候,你會發現你的周邊處處都是惡意。
當你成功的時候,你會發現那些惡意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笑臉相迎。”
不知道怎么的,凱爾腦海中忽然想了這句話。
這就是獅心公乃至于芙蘭卡姐姐想要告訴他的東西。
這個道理一直以來他都懂,但是這一刻是第一次直觀的有了一些體會。
玩家和原住民之間終究是不同的。
身為玩家的時候,就算是被惡意針對,依舊可以自我解釋說,這都是狗策劃的鍋。
在玩家口中,每天狗策劃沒了的馬,能夠環繞世界一百圈,可是罵歸罵,狗策劃也沒直接出現在你面前,當著你的面玩弄你最喜歡的角色,讓你在哭泣與崩潰中漸漸崩壞。
頂多就是給你家的車留了一把鑰匙,有需要的時候就直接把車打開,開走了罷了。
對于所有玩家來說,網絡上的惡意終究還是不夠具現化。
現實中的惡意才是真正的惡意,很多時候,人們畏懼的并不是網絡上的惡意,而是從網絡上的惡意蔓延到現實生活中后,那些來自及周邊的人,詭異而又莫名的眼神。
一直以來都抱有一種“我全都要”的玩家心態,倒也不是說錯,但一直做到了現在,凱爾忽然感覺到有些索然無味了。
感覺有些舍本逐末了。
也許將一些不那么必要的工作暫時交給其他人來處理,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眾人的目光凝聚在凱爾身上,然而現在凱爾已經沒有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了。
他轉身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就先稍微做出一些改變吧…比如說,關于這些年來一直在蘭開斯特周邊研習戰法師戰斗技巧的那些學生之中。
長年累月呆在蘭開斯特領,他們勉強也能算得上凱爾的半個學生。
既然接下來數據化信息網絡的對策已經到了適合開展的程度,那么就讓他久違盡一下老師的責任,讓他們親自體會一下這些年來一直站在學習的法師培養路徑的終極形態吧。
是的,凱爾要徹底放開戰法師這一職業的入門門檻,不需要花費巨大代價才能從自己這里就職,甚至不需要交錢。
原則意義上來說,只要想就職和轉職的職業者們能夠滿足基本的就職條件,就算是在荒郊野嶺中,也能直接就職和轉職。
現在在蘭開斯特領中依舊默默的學習的這群法師學徒們,將成為第一批受益者,
凱爾已經下定決心了,從從零開始,一步一步的養成自己理想中的戰法師的想象。
現在已經充分接受了戰法師理論的這一批學生,在得到了戰法師職業后,大概是最有幾率發揮出戰法師破壞力的一群人。
這其中的差距,就相當于是物理沒學好的萬磁王,與科學萬磁王之間的差距。
所能發揮出來的戰斗力上限,會夸張很多。
當然,無論是短期內培養戰法師的頂尖人才,還是逐漸放權給下邊的人,自己只抓戰略大方向之類的,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凱爾早早的就接到了獅心堡那邊傳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前往了獅心堡領取了自己晉升為子爵以后的獎勵。
還別說,獅心公真的秉承了自己創建英基蘭斯公國時候說的話,無論是貴族群體還是騎士階層,相關衣服設計都在很大程度上考慮到了戰斗需求與美觀的需求。
至少就以凱爾這樣一個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些衣服上凝聚的都是真正的設計師的光輝,而不是瞇瞇眼、奇形怪狀的所謂“國際時裝”。
真正的美麗,就應該是雅俗共賞的,而不應該是小眾人評選出來,專門用來劃分內部階層的狂歡盛宴。
在這一點上,凱爾給獅心公點了個大大的贊。
“準備好了嗎,凱爾弟弟,馬上就要去了。”在巨大的馬車旁邊,芙蘭卡笑嘻嘻的看著凱爾。
凱爾嘴角微微抽搐,然后嘆息了一聲說:
“芙蘭卡姐,請不要說這樣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凱爾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這個干姐姐總是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太多,只當成是芙蘭卡性格就是如此。
畢竟埃蘭娜的老師奧莉薇亞在和自己戰斗的時候也堪稱是“豪邁”,只能說凱爾會盡量小心的把握尺度。
只是凱爾沒有發現的是,芙蘭卡現在的狀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吸引走了一般。
當凱爾的目光掃向她時,她就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就好像和凱爾再多對視一下,就會發生一些什么一般。
凱爾雖然感覺她今天好像比往常更奇怪了一些,但也沒多說什么。
他本身與芙蘭卡交流的不算多,不太能猜得到這位姐姐的內心世界。
只有芙蘭卡心中哀嘆了一聲:“現在做的夢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以下不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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