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極限
弓道，重視射箭姿態、品行、態度。
正是如此，當兩個人按照射法八節的步驟，進入到弓弦滿開的集中狀態，非常的賞心悅目，再加上郎才女貌，更是如此。
“啪！啪！”
“篤！篤！”
兩個人的射箭，非常同步。
跟喜歡的人一起做著一件事的感覺很好，而且都是命中靶心。
四楓院未來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笑容是會感染的，察覺到她的好心情，黑澤光也是一樣。
歡樂時光是很短暫的，因為沉浸其中，會讓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大小姐，到時間了。”
下午五點半，赤井紗耶香看了看手表，就走了上來。
射箭是很累人的，因為每一箭都要用上全力。
“好，我先換衣服。”
四楓院未來正在墻邊休息，點了點頭就站起身來。
黑澤光看到這一幕，并沒有跟過去，畢竟更衣室分男女。
不多時，四楓院未來就從更衣室里出來了。
不同于穿著袴服的英姿颯爽，她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連衣長裙，青絲如瀑，披于身后，身材纖細而高挑，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名牌包包，穿著一雙純白色，包裹住腳踝的襪子，看起來很是可愛。
這般穿著，讓她的氣質，變回了那個清冷優雅的大小姐。
至于赤井紗耶香，則是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提著一個包包，還背著布條包裹住，兩米多長的長桿，那是和弓。
“各位師兄師弟，未來跟老師道別之后就回去了。”
四楓院未來行至到場中段，就轉過身來面向到場內的各位，微微低頭鞠躬。
她的聲音很悅耳，清冷而吐字清晰。
看到她要走，眾人都是習慣了，紛紛揮手道別。
“要回去了嗎？”
就在這時，左藤真一來到了道場。
“老師，下個星期天再來接受您的指導。”
發現他不用自己找上去就出現了，四楓院未來微微點頭就說道。
“一路順風。”
左藤真一雙手抱臂而立，點了點頭。
“黑澤，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正式的道別之后，四楓院未來沒有走，而是走到了黑澤光的面前，將一個紙條塞到了他的手里，小聲道。
“不是line嗎？”黑澤光看了一眼，有些詫異。
“母親大人不讓我下這種軟件。”四楓院未來微微搖頭。
“真嚴啊。”黑澤光不禁感嘆。
四楓院未來對此不予置評，她回頭看了一眼赤井紗耶香，旋即就踮起腳尖湊到他，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
“還有我絕對不接受三個人一起做那種事情哦，對你的花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極限。”
“好。”這番咬耳囈語說的話，讓黑澤光精神一振，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都還沒想到這個層次，畢竟路還長著呢。
“再見。”
達成共識，四楓院未來揮了揮手，就微微低頭鞠躬。
“再見。”
見到她這么正式的道別，黑澤光也是被影響了，微微低頭鞠躬。
說罷，她就轉身走向了赤井紗耶香，而后一起往門那邊走了。
目送著一主一仆的離開，離別的時刻到了，黑澤光沒有言語，心情很是感慨，有些不舍。
不得不說，今天的約會雖然處處受限，但心靈上的交流，讓他更了解四楓院未來了。
仔細想來，他跟小由紀第一天認識的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情況。
相比之下，他還不曾跟二之宮小姐談過心，聊起過往。
“你們不是一起走嗎？”
左藤真一看著兩個人離開之后，就來到了黑澤光的身旁。
“因為我想跟您談談。”
黑澤光搖了搖頭，看著這個年邁卻依舊氣勢不凡的老人，就說道。
他對于弓道還有很多事情不知曉，想要得到四楓院未來的爺爺的認可，也需要他的幫助。
“行，我們去茶室吧。”
見到他愿意留下來跟自己聊天，左藤真一那嚴肅的臉龐，頓時就露出了笑容，歡迎至極。
“上杉老師一起啊。”
黑澤光點了點頭，而后就看向了一旁。
“下次吧，有點晚了，家妻和女兒還在等著我回去吃晚飯。”只不過，上杉正樹沒有答應，解釋道。
寒暄了幾句，也是送別了他。
離開道場，黑澤光和左藤真一，沿著這棟宅邸的木制走廊而行，來到了一間鋪有榻榻米的茶室。
隨著坐下，很快就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少婦，跪坐在門前，打開了門。
“失禮了。”
而后，她端著一套茶具，就走了進來，為二人沏茶。
“不必客氣，隨便坐，有什么問題盡管問，不過等你問完之后，就輪到我了。”
左藤真一的坐姿很隨意，單膝立坐，雖說是有年齡的差距，但他的態度就仿佛是將黑澤光當成了同輩。
“我想要當范士，要怎么做？”
黑澤光盤腿坐下，開門見山。
“下定決心了嗎？”
看到他這個態度，左藤真一有些高興。
“對，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在幾年內當上范士。”
黑澤光點了點頭，對于四年的期限很在意。
或許人生還有很長，但是有些事情是不等人的。
“其實你不必這么著急，也急不來。”
發現他一上來就想要當范士，而且還是幾年內，左藤真一安撫道。
弓道是最優雅的武道，不與人斗，而是與自己較量，沉浸內斂，不可急躁。
這個年輕人，雖說是弓道技藝超凡，但心境的磨煉有所不足，遇事會著急，不過是年輕人，倒是正常。
“事關重大。”
黑澤光不是急躁的性格，解釋道。
“你對于武道的分級可有了解？”
左藤真一對于他的情況，倒是知曉，但還是很平靜。
“不多。”
黑澤光對于這些沒什么研究。
對此，左藤真一不是很意外，因為他跟上杉六段聊過了，旋即就開始了說明：
“弓道跟其他武道一樣，有一到五級的級位和初到十的段位，在那之上，就是煉士，教士，以及最高稱號的范士。
想要被賦予煉士的稱號，至少要弓道六段以上，以弓道為立場身份公知，參加講習，領取結業證明，以及弓形，裁判法，指導法等知識，實技，被認可的能力，還有親筆提出規定弓理的論文。”
“這么復雜？”
黑澤光沒想到，被評稱號還要發表論文。
“從煉士想要升級成教士，更加艱難，需要被評為煉士五年，人格，技能，見聞，經驗，以及優秀的指導能力。這個級別，就能夠正式開創自己的道場了。”
“我沒那么多的時間。”
黑澤光聽到這個五年，皺了皺眉。
“正常情況下，依照規矩，想要被評為范士，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時間。”
“有特例嗎？”
黑澤光心中一驚，沒想到范士的要求如此苛刻，陡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到底有多勐。
“目前沒有，但未必不能有，規矩是可以被打破的。”左藤真一的嘴角輕輕上揚，那雙老眼看著這個年輕人，眼里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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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么做？”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范士這個稱號，以你的實力和潛力，只是時間問題。至于你在意的問題，只要你表現出了足夠多的潛力，想來也足以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什么意思？”
“不是成為范士，才能得到認可，潛力和實力也能做到，就像今天，不需要我多說，你只是兩箭，就折服了我的學生們。”
“你的意思是說…”
聽到這里，黑澤光有所意動，感覺到了什么。
“暑假的弓道大賽決賽，我會帶上老友一起去觀賽，你到時候可要好好表現。”
左藤真一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想，就笑呵呵的說道。
“就這么簡單？”
“沒這么簡單，不過很多事情，我可以幫你。”
“您為什么這樣幫我？”
黑澤光有些詫異，不是很明白。
要知道，霓虹可是很冷漠的社會生態，各掃門前雪是常態。
而且他剛來道場的時候，還對左藤九段有所冒犯，雖說后來是冰釋前嫌，但對方這樣幫他，當真是說不過去。
“惜才？這樣說有點傲慢呢，應該說是期待，還有寵愛。”
“期待和寵愛？”
黑澤光感覺這句話挺矛盾的，也很怪…寵愛，這不比惜才要傲慢嗎？
“你的天賦可謂是鳳毛麟角，我很想看看你能夠在弓道這條路上走多遠，至于那些荊棘和障礙，我會幫你掃開。寵愛則是對未來，說來也不怕害臊，我把她當成半個孫女，希望她能幸福。”
看到他的表情，左藤真一就補充道。
活了那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未來這孩子是很喜歡黑澤光的。
既然不是不般配，而是郎才女貌，他為何不支持呢。
“原來如此。”
黑澤光這才明白了，他說的寵愛是指四楓院未來，而不是自己。
“回到范士的問題，杰出貢獻者，往往都有特殊待遇，如若你能夠開宗立派，為弓道宣名，為弓道開路，為弓道爭榮，再加上我聯合其他范士，有可能破格。”
“只是有可能嗎？”
“幾年內成為范士，可能不太現實，但我能幫你成為教士，讓你開設道場。”
“能不能不開道場？”
黑澤光意識到在大賽上好好表現就行，頓時就想省事了。
“為什么不開道場？開道場是很賺錢的啊。”左藤真一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愣了愣，索性是拿現實來說話。
“有多賺錢？”
黑澤光對此倒是不了解。
“我的學生有兩百三十一人，追風道場的門徒，多達兩千多人，分布于全國各地。你今天所見到的那十幾個學生，就有好幾個是上市公司的高管，政要，甚至是社長。單單是學生們對道場的捐贈，你猜一年有多少？”
“不清楚。”
“十五億，這還只是他們的捐贈，沒有算追風道場名下的各種授權店鋪。”左藤真一見他不懂，勾了勾嘴角就說道。
“弓道這么賺錢嗎？”黑澤光有點驚奇。
雖說日元的面額是比較大，但十五億可不是小數目啊。
“錢財乃身外之物，關鍵是地位和名望。”
左藤真一沒有虛言，因為弓道作為最優雅的武道，發展到今時今日，早就變成了貴族運動，根本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