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淵眼神瞬間變了,黑塔震顫?
多少年了。
自察覺到黑塔存在的數十年來,吳淵的實力不斷躍遷,如今都擁有近乎紫府戰力,可依舊只弄明白殺敵誕生血霧、觀想黑塔壯大神魄兩大作用。
至于黑塔本身?
別說弄清楚來歷,吳淵的神魄本源一直以來,都沒法完全靠近黑塔。
今日,是黑塔第一次震顫。
“這?”吳淵清晰感知著,上丹田宮內,過去宛若虛幻的黑塔,正輕微震顫著,仿佛在歡呼、雀躍。
幾乎同時!
遙遠無比的中土大陸,中州城西的‘延青宮’內,盤膝靜坐于靜室中的白衣吳淵猛然睜開眼。
“我這煉體本尊上丹田宮內的黑塔,竟也在震顫?”白衣眼眸中閃過詫異。
須知,兩大本尊互不干擾,除神魄唯一外幾乎沒有聯系。
而黑塔,之前殺敵所產生的血霧,無法共通。
所以,那時,吳淵以為兩大本尊上丹田宮中的黑塔也是完全獨立的。
“可現在來看,兩大本尊的黑塔,有莫名聯系。”白衣吳淵呢喃自語:“是天星源土的因素?”
煉體本尊,同樣在關注。
“源頭,在那里。”吳淵飛出傳送陣,這里同樣遍布著數以萬計的玉臺,密密麻麻。
四方虛空的懸浮玉臺上,坐著數百位修仙者。
生命氣息都頗為強大。
吳淵的目光,沒有在這些修仙者身上停留,直接落在虛空中央。
那是一塊不規則的,長約十里,宛若隕石般的巨大石塊,它的表層透著金屬光澤。
一股浩蕩威壓幅散四方。
濃郁的土之道波動,運轉不息!
只要實力稍強的修仙者就能感知,這是一塊土之道的至寶。
“引起黑塔震動的,就是這天星源土,宗派九大寶地中排名靠后的一處寶地。”吳淵飛落在一尊玉臺上,默默注視著。
原因是什么?
黑塔只是微微震顫,和天星源土有種無形聯系,讓吳淵確認源頭在此。
可再沒有其他異象。
但僅這一點,就足以讓吳淵重視。
“黑塔,絕對是件不可思議的奇物,和藍星,和我當初降臨中土,都有分割不開的聯系。”吳淵始終沒有忘卻前世,他從來沒有放棄回去的念頭。
“黑塔,堪稱我崛起的最大機緣之一。”
“這天星源土的來源,很可能和黑塔有關。”吳淵心中猜想。
他不敢暴露黑塔存在。
加上天星源土周圍有無形禁制籠罩,根本無法靠攏,所以吳淵只能遠遠觀摩。
試圖參悟出什么奧妙。
天星源土,看似普通,可讓吳淵全身心投入參悟,他神魄感知逐漸產生了變化。
他‘見’到了一顆無盡巍峨的星辰,懸浮于無盡虛空中。
這一顆星辰,有無窮澎湃的吸引力,令一塊又一塊氣息浩蕩的隕星,化為一道道流星自宇宙星空中砸了下來,這些隕星速度越來越快,威勢越來越恐怖,墜落在星辰上,濺起了不知多少億里的塵埃。
“轟!”“轟!”一次次隕星墜落,都蘊含著莫測玄妙。
每一次隕星墜落,都令巍峨星辰震動,卻也令星辰變得愈發龐大、雄渾!
似是一瞬。
又似是億萬年。
吳淵沉浸于無數隕星天體的墜落中,感知著星辰、隕星運轉軌跡所蘊含的無窮奧妙。
“星辰表層大地,浩瀚無邊。”
“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無數隕星…感知好清晰。”吳淵心中震驚。
實在太清晰了。
比之前所見的一處處寶地,神感所出現的異象,都要清晰十倍百倍不止!
“星辰無盡,天體運轉,蘊含無窮道之奧妙…我所感悟的大地奧妙,僅是其中皮毛。”吳淵徹底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不止是煉氣本尊。
神魄唯一。
遠在中土大陸的煉體本尊同樣全力參悟,甚至于,煉體本尊的參悟速度,是煉氣本尊的十倍都不止。
無數大地奧妙涌上心頭。
作為天生的大地神體,煉體本尊在‘土之道’方面的天賦高的驚人,絕對是一等一的!
神魄感知的源自‘天星源土’的異象場景,循環往復,不斷運轉。
天星源土上空,在無數金丹、紫府弟子所察覺不到的另一空間層面內。
這里,有三尊玉臺懸浮。
玉臺上,盤膝坐著三尊氣息強大的身影,他們目光穿透空間阻礙,能清晰見到天星源土的場景。
他們的生命氣息,都絲毫不亞于項盛地仙,尤其是中間的白袍青年更為霸道些,比之慶風地仙似乎都要更可怕。
“哦?是離夏,據說是被上仙們頗為看好的一位弟子。”其中一位紫袍老者注意到了吳淵。
“嗯,據說天賦不凡。”另一位黑袍老者點頭道:“他入門不久,應該是在參悟諸多寶地,選擇適合自身的,只是不知天星源土是否適合他。”
“按宗門的情報,他擅長大地奧妙,有很大概率會選擇天星源土。”紫袍老者笑道。
“沒你們想的那么容易。”
坐在中間的白袍青年忽然開口,聲音冰冷:“天星源土,看似在九大寶地中排名靠后,可并不是它弱,而是要參悟它的難度很高。”
“論參悟難度,它堪稱九大寶地中的第一。”
“離夏?”
“他一個金丹境的小家伙,即使在土之道上有些建樹,也很難感悟出什么異象。”白袍青年搖頭道:“論參悟效果,恐怕遠不如其他寶地。”
紫袍老者不由點頭:“也對,等到他紫府境、煉虛境,或許才能真正參悟天星源土。”
“我倒是很看好他。”黑袍老者笑道。
“天賦只是一方面,據說他連真龍擂臺戰都不敢,這等心性,即便真僥幸入門,又豈能承受天星壓迫?”白袍青年搖搖頭,顯然很不看好吳淵。
黑袍老者啞然。
他雖看好吳淵,可作為天星源土的守護者,亦是這一脈的強大地仙,亦知白袍青年說的是實話。
“你們別爭了,悟不出,悟得出,和我們關系不大。”一旁的紫袍老者笑道:“等等看,自然會知曉。”
時間,一天天過去。
“錯了!都錯了!”
“不對,也不能說錯了,只能說過去我參悟大地奧妙,只是天地萬道一隅,無法得窺全貌。”吳淵完全癡迷其中。
整整十天。
吳淵只覺過去一瞬。
他從自身所感悟入感悟‘群星墜落’異象,不斷突破,不斷感知,當他驀然醒悟回首往,才發現自身過去的諸多疏漏。
就仿佛學習數學。
小學階段的許多定義,在中學會被推翻;中學階段的許多定義,大學階段會被推翻。
“并非是錯誤,只是站在不同的高度,見到的風景會不斷變化,可風景依舊是那一處風景。”吳淵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不斷深入參悟。
越參悟,他就越癡迷,越能感知到,在這看似簡單的群星墜落異象中,蘊含著難以言說的至道。
修仙無歲月。
轉眼,吳淵來到天星源土寶地的第八十八天,已接近三個月。
“原來如此。”
吳淵一刻不曾停歇,無數感悟匯聚,沒有頓悟,僅是由量變引動了質變。
“以自身為核心,化為星辰,星辰自然而然所形成的恐怖引力,就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偉力!”
“引力越強,形成的星辰就越強,也令引力更強大…”吳淵感知著一顆顆隕星的墜落。
“當星辰龐大到極點,大地蒼茫無盡,勢不可擋,天地萬物,宇宙萬靈,盡皆抵擋不住這種引力!”
吳淵只覺觸碰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玄妙。
很深奧!
又似無比浩瀚!
“轟!”
一瞬間,無論是龍星仙宗的煉氣本尊,或是中土大陸的煉體本尊,周身同時出現了種種異象。
兩大本尊,就仿佛同時化為化為了一顆微型星辰。
無數虛幻隕星浮現,都開始向著身軀砸了過去,衍生出無數漣漪異象。
虛幻,卻又顯得無比真實!
…“這?”
“怎么可能!”天星源土上空,另一空間層面中的三道身影,已經完全錯愕了,難以置信的俯瞰著下方這一幕。
因陣法遮蔽,所以,其他修仙者無法察覺到吳淵的異象。
但他們三個,作為寶地守護者,卻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們能清晰感受到吳淵氣息的變化。
他自身,竟不由自主,產生出了一股無形的引力。
就仿佛微型星辰般!
與此同時,那橫于虛空,仿佛沉寂了億萬年歲月的天星源土,同樣產生了一股股微弱的引力。
這是一種共鳴!
“是認可!”
“引動了天星源土的共鳴認可?老天。”紫袍老者難以置信:“這離夏,到底悟出了什么?就算是我們三個,都成就地仙,但也就星九得到了共鳴承認吧。”
“離夏?”白袍青年星九,同樣震驚的望著下方,盯著吳淵,眼神復雜。
他,修煉不足萬年,卻已是龍星仙宗眾多地仙中排名前三的存在,真正的絕世天才。
但是,也是煉虛境時,參悟天星源土上千年,方才得到共鳴承認。
“不可思議!”
“哈哈,當真不可思議。”黑袍老者卻是無比痛快:“我就說了,這個離夏很可能和我天星源土一脈有緣。”
“竟能引起共鳴,他在這一條路上,有不可思議的天賦。”
“不愧是令眾多上仙看好的天才。”
“我能感知,他所參悟的有大地奧妙,有引力波動,還摻雜著其他。”黑袍老者盯著吳淵,如同盯著一塊璞玉,絲毫不顧及一旁白袍青年、紫袍老者的神情。
“立刻上稟,通知掌教和元老!”
…天星源土一側虛空中,吳淵周身幅散出的氣息已變得無比雄渾,他所衍化的星辰愈發圓滿、強大。
隱約間,對周圍空間都隱隱有影響!
簡直駭人。
須知,這僅是吳淵無意識的行為,不蘊含絲毫法力,僅是道本身的威能運轉。
忽然。
在吳淵的神念感知中,原本的‘群星墜落’異象憑空產生了變化。
無數群星墜落,令那一顆星辰變得極度巍峨。
懸于無盡星空!
浩浩煌煌,威壓橫壓無盡時空,似令天地萬物萬道臣服,強橫到極致,連諸多時空位面都受到了它的影響。
轟隆隆 忽然,星辰炸裂,星空震顫。
“星辰之變,渾源歸一,可裂天地,可踏時空,這是吾之感悟,名《星辰法典》,修煉之,不可懈怠。哈哈,吾之名,大巫夸父!”一道恢弘浩大的聲音,似自無盡星空中傳遞而來,跨越無盡時空而去。
深深鐫刻在吳淵心中深處。
轟無數傳承訊息,涌入吳淵記憶神魄中,不斷烙印,難以忘卻。
…嗖!嗖!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已憑空出現在天星源土這方區域的上空。
無任何弟子能夠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站在那里,就仿佛整個天地中心。
“拜見掌教,拜見元老。”白袍青年、紫袍老者、黑袍老者都恭敬行禮。
作為地仙,他們三人實力毋庸置疑。
可在降臨的兩道身影面前,他們都仿佛變得渺小,變得不起眼。
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兩位劫宙上仙,只有紅袍中年人微微點頭示意,那位身穿黑色戰鎧的身影卻根本沒理會三人,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著下方的吳淵。
此刻。
吳淵盤膝坐在那一方玉臺上,周身已籠罩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氣息,蒼茫、古老、浩瀚。
“傳承!”
“這一道大巫傳承,自老祖從天外奪取回來,靜候六千萬年,終于要出世了。”黑甲身影盯著吳淵,眸子中滿是興奮:“六千萬年啊!”
“何等漫長的歲月。”
黑甲身影轉頭望向紅袍中年人,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掌教,天佑我龍星仙宗。”
“這個離夏,很難得。”
“堪稱宗派億萬年一現的絕世天才,放眼整個仙洲乃至仙國,他都絕對是千百萬年一現的天才。”
“你告訴東陽師兄。”
“他不愿教,我來教!”黑甲身影聲音鏗鏘,有著不容置疑的信念。
紅袍中年人尚未來不及開口回應。
“誰說我不愿教?老黑子,好好的一塊劍仙璞玉,可別毀在了伱的手上。”一道冷漠聲音憑空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