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大炮,昏昏欲睡的丹尼頓時來了精神。
“有的!有的!在庫房放著呢,嶄新嶄新的,我跟你說啊,那炮......”
正當老炮兵丹尼神采奕奕地想要跟陳劍秋開始嘮大炮的時候,冷不防肖恩嘿嘿插了一句:
“鎮長他的學員每隔三天都會拖出來到靶場轟上幾發。”
丹尼一聽急了眼,剜了黑人一眼: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然后他轉過頭笑嘻嘻地對陳劍秋說道:
“既然夜校開了這門課,總得理論加實操嘛,炮兵這玩意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會的。”
從前年開始,羅斯威爾的夜校里就開了門炮兵的課程,第一批的學員有兩百來號人。
為此丹尼還專門和州里面打了招呼,說是為民兵隊伍培養炮兵人才。
萬一墨西哥那邊打過來了,可以隨時就位給與反擊。
盡管這個理由陳劍秋自己都不信,不過州里面也是睜一眼閉一只眼。
隔壁的德克薩斯州民兵不也有炮嗎?還時不時給越界的聯邦軍隊來上兩炮。
陳劍秋擺了擺手,笑著回答:“炮好用就行,我前段時間比較忙,沒空去看那些炮,怎么樣,效果還行吧?”
“嘿,德國老這次可真實在,給的都是好貨。”丹尼翹起了大拇指,開始向陳劍秋介紹起那幾門大炮來。
從德國運來的炮一共十二門,清一色的克虜伯80式75mm口徑的架退野野戰炮,最大射程六公里。
克虜伯軍工廠還很貼心地給這些大炮配了相應的子母彈和開花彈等不同種類彈藥。
這些大炮都是直接從漢堡港上的船,走易北河入大西洋,到達墨西哥的港口后再通過鐵路運到的羅斯威爾。
“這幾個月你和你的學員們繼續練,炮彈管夠,到時候,我會讓圣菲鐵路公司專門安排一輛火車運送你們。”
“大年叔,選士兵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你這邊的一千多人到時候是主力,你和阿九帶著,和炮兵們一起第二批過來。”
陳劍秋說的阿九,指的是他們在智利遇到的那位腰間別著一個喇叭的ptj將領,現在也到了美國來。
張大年和他都抱拳領命。
“我們都是第二批的話,那誰第一批?”徐阿九當慣了先鋒,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李四福啊。”陳劍秋笑道,“還有他的騎兵,到時候他帶隊!”
正站在一邊的李四福聽見喊他的名字,頓時一個激靈:
“啊?我打頭陣啊?”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獨自帶隊執行這么重要的任務。
“不行嗎?”陳劍秋瞥了李四福一眼,“你那兩百號騎兵不是在智利打得挺好的嗎?不行的話我讓你九哥帶隊。”
“不不不,我絕對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李四福站直了身子,“這兩個月我們會加緊訓練的。”
“你知道這兩個月你們要練什么嗎?”陳劍秋托著下巴,盯著李四福。
“馬上射擊!沖鋒砍殺!隊形,還有......”李四福看起來有些緊張。
陳劍秋搖了搖頭:
“不,你們要練的,是打界樁。”
“你們到時候到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樁給我打下來,宣示主權!”
李四福恍然大悟,領命而去。
陳劍秋繼續指派著剩下的任務。
“懷亞特,你和你的邊境偵探社保持對俄克拉何馬開放區的邊境保持監控,一有什么動靜就立刻告訴我。”
“牛三叔,你帶人組織下后續的非武裝人員,凡是有愿望去新地方發展的,登記一下。”
“只是華人嗎?”牛三問道。
“不一定,現在羅斯威爾的很多白人和墨西哥裔兄弟被同化的很好,我那天看見已經有人在用快子吃飯了,他們愿意跟著走的話,也沒問題。”陳劍秋說道。
“迪倫律師,這段時間生意的事情就麻煩你和中心了。”
在安排完各項任務后,眾人漸漸散了,議事廳里只剩下了陳劍秋、飛鳥和肖恩三人。
飛鳥和肖恩是最早跟著陳劍秋的,知道他的習慣。
如果沒有任務給他們,就不會把他倆叫過來。
現在單獨把他們留下,肯定是要委以重任的。
“飛鳥,你準備幾件克里克族的裝束,晚點從龍驤組里挑幾個人一起出發。”陳劍秋指頭敲了一下桌面說道,“我們先去那片地方看一眼。”
“那我呢?那我呢?”肖恩急切地問道。
陳劍秋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你長得像印第安人嗎?”
黑人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陳劍秋站起了身,拍了拍肖恩的肩膀,很嚴肅地對他說道:
“不過這段時間我有另一個重要而又艱巨的任務交給你。”
“陪我兒子玩。”
幾個星期后,一身克里克族印第安人打扮的陳劍秋和飛鳥他們幾個,出現在了新墨西哥州和俄克拉何馬地區的交界處。
聯邦軍隊在這里并沒有設置巡邏崗。
因為這里和科羅拉多州交界,是一片山區。
大批的人馬無法從這里入境。
不過這對于陳劍秋和飛鳥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
畢竟西部的那么多山脈都沒難倒他們,這里顯然是小菜一碟。
他們沿著北卡內丁河一路向東走,在穿過一片森林之后,很快看見了一大片廣袤的草原。
陳劍秋總算能明白,為什么這次的領地開放,會讓那么多人為之瘋狂了。
這里不像南北達科塔一樣滿是裸露黃土,溝壑縱橫的惡地;更不像亞利桑那和新墨西哥一樣黃沙漫天,風滾草滿地跑。
一望無際的牧草綿延起伏,隨著風擺動;在其他州已經完全看不到的野牛群在草中若隱若現;
沒走幾公里,就能看見閃閃發光的小溪和湖泊。
這些水系在俄克拉何馬的草原上星羅棋布,滋潤著這片肥沃的土地。
陳劍秋有些感慨。
如果羅斯威爾是這種環境,自己怕不是做夢都會笑醒。
而印第安人們守不住這片應許之地,實在是令人惋惜。
所以,我陳劍秋就替你們拿下了!
再往前走了一陣之后,他們便看到了鐵路。
圣菲鐵路公司的火車是南北穿越整個俄克拉何馬地區的,但是在領地開放前,火車在這里是不作停留的。
“老大,你說俄克拉荷馬殖民者協會那幫人會在哪里建城?”飛鳥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問道。
“他們在哪里建不重要,我只關心我們的城在哪里。”陳劍秋很霸氣的說道。
鐵道和河流交匯之處,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北卡內丁河的南邊,地勢平坦,非常適合定居。
正當陳劍秋和飛鳥騎著馬在河邊套路的時候,一彪人馬突然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向著他們的方向奔馳而來。
從他們的打扮來看,好像是巡邏的聯邦騎兵。
騎兵們很快到達了他們的面前。
他們手里拿著槍,指著陳劍秋一行人。
在發現陳劍秋他們手上都沒有武器后,才放下了手上的槍。
“喂!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不是跟你們部落的酋長說了嗎?這里已經不屬于你們了!”
為首的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大聲喊道。
“抱歉,我們只是過來看看。”飛鳥用英語回答道。
見飛鳥會說英語,隊長瞬間松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很多。
他最怕這些印第安人聽不懂話,見面就張弓搭箭。
“趕緊走吧,過兩個月移民們就要來了,到時候他們可不會像我們這么客氣。”
“他們會入侵我們的領地嗎?”飛鳥平靜地問道,“如果入侵的話,你們也不會干預的對嗎?”
“我勸你們還是現實一點,我看你英語不錯,應該也是在文明世界待過一段時間。”隊長似乎很有耐心。
“如果我換做是你,現在就會立刻回到現有的領地,做好準備。”他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不喜歡他們?”陳劍秋挑了挑眉毛。
為了讓自己更像印第安人一點,他在自己臉上做了一些處理,讓膚色更紅。
“你們應該慶幸,我們這些聯邦士兵是有紀律的,而那些窮兇惡極的移民可不一樣。所以.....”
隊長對他們做了一個驅趕的手勢。
在對陳劍秋他們做了最后的警告之后,隊長便率隊離開了。
而此時的天色已經不早了。
“今天,就先在這里扎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