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回頭望去,透過血色電光閃動的縫隙,一眼就看到了渾身血色甲胄晶瑩如血玉,卻是一臉焦急憤怒之色的血魔老祖。
"老賊!"烏魯目眥欲裂,當即就要不顧一切,回身找他算賬。
"現在不是時候。"袁銘連忙伸手攔住了他。
說話的同時,他的雙目之中血光一凝,身后陡然浮現出一個身形高如山岳般的血色巨人。
這巨人面上神情冷峻,五官與袁銘只有五分相似,整體氣態更靠近于冥月神,渾身散發著威嚴神秘和不容褻瀆的獨特氣息。
這正是袁銘進階萬象之體后,所凝聚而成的血罡真身。
但見他的血罡真身一步朝前邁出,抬起巨大無比的手掌虛空一推,一股磅礴無比的血罡之力就洶涌而出,那一道道粗大的血色電光在這股血罡之力席卷下,紛紛爆裂潰散。
轟鳴巨響聲中,血魔雷不斷爆炸,血罡真身的一條手臂也隨之炸散開來。
然而,其龐大的身軀卻是一步不退,勢大力沉地揮動另一只手臂,朝著下方橫掃而去。
霎時間血光大盛,那巨大的手臂橫掃過處,如狂風卷地,一擊便將長春觀的山門和后方山林建筑夷為平地,也將大批追趕而來的巫月教眾掃飛了回去。
烏魯見狀,身上血光大盛,眉心血晶亮起刺目光芒,身形如陀螺一般旋轉,一道道狂暴無比的颶風從身上飛射而出,化作一片連綿百丈的通天風柱,徹底擋住追兵。
他和袁銘再也不做任何停留,當即施展秘法,從此地逃離。
等到血魔老祖擊潰血罡真身,巫月神打散通天風柱,兩人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巫月道友,快快施展咒殺之術,切不可讓那兩人逃走,否則后患無窮啊。"血魔老祖追上巫月神,連忙催促道。
巫月神神情陰郁,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動手"血魔老祖頓時大急。
"那個袁銘,我已經咒殺過他一次了,可不知道什么緣故,他竟然還完好無損的活著。"巫月神蹙眉搖頭道。
"一次不行,那就再試一次。"血魔老祖道。
"你以為兇咒殺是什么,隨便想施展就能施展的嗎"巫月神冷哼一聲。
"這….…唉…"血魔老祖聞言,頓時惱怒嘆息。
"方才我去看過了,朝天峰上雖有異變,但大陣并沒有被毀,只是時間會被拖延,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巫月神緩緩說道。
"你不知道,袁銘身上有一件對我而言,極其重要的至寶,現在被他逃掉了,可就很難拿回來了。"血魔老祖一副遺恨不已的樣子。
"至寶還有什么會比我們先前所謀之事重要還是想想怎么加快促進此事吧。"對于血魔老祖的秘寶,巫月神似乎并不關心的說道。
"魔云樹已經長成氣候,加快進程并不太難,只是你們巫月教的防備未免也太松散了些。"血魔老祖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有些不滿道。
巫月神剛想開口說話,下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這時,一道人影飛身趕了過來,卻是一名身穿皂袍的白眉老者。
"巫月神大人,律堂水牢的俘虜,趁著剛才動亂之際發動了暴亂,一部分人出逃了。"剛一飛到近前,白眉老者便抱拳跪拜道。
"那些半死不活的俘虜,有什么能耐暴亂你在跟我說笑"巫月神聞言,冷聲反問道。
"是…是…是有些看押他們的弟子叛變,不是,是有些弟子被幻術控制,他們偷襲了其他看守,放走了犯人。"白眉老者慌張道。
"全力緝捕。"巫月神冷冷說了四個字,身形朝回疾掠而去。
血魔老祖冷眼旁觀這一切,沒有說話,待巫月神離去后,又在原地逗留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這才返回了長春觀內。
只是很快,他就穿過層層禁制,來到了一間頗為隱秘的地底密室當中。
密室不大,也就五六十丈的樣子,在周遭墻壁上泛起的一層層銀輝映照下,一根半人高的黑色石柱矗立在地面中央。
黑色石柱頂端燃燒著一團黑色火焰,火苗竄動,不時發出一連串"噼啪"的聲音。
"魔君大人。"血魔老祖略一遲疑,走上前去,單膝跪地,拜倒在石柱前。
等了片刻,黑色火焰忽閃了幾下,從中傳出一個宏大又虛幻的聲音:"有新情況了 "魔君大人,我發現通天魔柱和邪王鏡的下落了。"血魔老祖開口說道。
"既然發現了,還不速速將之取回"火焰里傳來不悅的聲音。
"這兩件異寶都在同一人手里,可惜他的實力很強,以我現在的力量,無法從他手上為您奪回寶物。"血魔老祖斟酌了一下字句,說道。
黑色火焰里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再次響起:"此事,我會派血厲前去處理,待到奪回兩件寶物,你也重重有賞。"
"多謝魔君大人。"血魔老祖大喜,叩拜道。
朝天峰下,巫月神懸立半空,身前烏泱泱一片,盡是跪拜在地的巫月教眾。
"大人,大部分逃犯都已經伏誅,被抓回來的也都自盡了。"先前那名長老稟報道。
"那些反叛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巫月神沉聲問道。
"經查驗,一部分是中了幻術,還有幾人似乎是被練成了傀儡。"那人回道。
"你等加強長春觀防衛,加固朝天峰禁制,如若再有此類事發生,統統自斬頭顱獻祭。"巫月神目光冷冷掃視教眾,喝道。
"是。"眾人顫聲應道。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憑空響起:"這樣的手段對付尋常敵人或許有用,對付袁銘只怕不行。
巫月神抬手一揮,一道虛幻人影憑空浮現,正是九陰尊者的一縷殘魂。
"你這話是何意"巫月神問道。
"袁銘此子乃是魂修,修為只怕已經接近言巫,實力不可小覷,手段也詭譎異常。據我所知,他有一個十分古怪且隱秘的神通,能夠悄無聲息的附體,并控制他人,令人防不勝防。"九陰尊者殘魂說道。
"哦,附體嗎"巫月神聞言,似乎沉吟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以袁銘和烏魯的速度,很快便來到了云嶺山脈之外。
"我就不和你一同過去了。"烏魯突然間停下遁光,說道。
"烏魯兄在意你身體的異變"袁銘問道。
"巫月教前些時日,攻破長春觀大陣時使用了魔氣,如今對云荒聯盟來說,擁有魔氣之人定然是不受歡迎,甚至是敵視的,我又沒有袁兄那等收斂魔氣的手段,就不過去給你惹麻煩了。"烏魯苦笑著說道。
"也罷,烏魯兄就在云嶺山脈內待著,等聯盟反攻之時,我等再一同行動。"袁銘說道。
他體內也有魔氣,可被魔象鎮獄功收斂起來,再加上不死樹的掩飾,自然不用擔心被察覺。
烏魯點頭,飛入云嶺山脈,在一處不起眼的懸崖處開辟一個洞府,迫不及待的飛進去。
撲通!
他一進山洞便倒在地上,雙手抱住身體瑟瑟發抖,臉頰變得通紅如血。
血俑甲胄再度反噬!
不僅僅是血俑甲胄反噬,烏魯體內存了太多不屬于他的力量,血俑甲胄,甲胄內封印的法力,魔氣,額頭血色晶體內的力量。
這些截然不同的力量都不受烏魯控制,即便血俑甲胄不反噬,也會在他體內互相攻伐,血俑甲胄反噬更會讓這種沖突十倍增強。
許久之后,烏魯臉上血色才逐漸消退,慢慢坐了起來。
"必須盡快弄到血俑甲胄的摘除之法,否則我一個人可堅持不了多久啊…"他喃喃自語。
袁銘繼續出發,很快來到山脈深處,云荒聯盟的臨時駐地。
他在路上已經用傳訊符通知了夕影,因此抵達聯盟駐地時,一群人已經等在這里,除了夕影外,天機子,萬天仁,洛蛛等宗門領頭之人盡數都在。
"哈哈,久聞袁道友大名,卻始終緣鏗一面,今日總算見到了。咱們之間過去有些誤會,如今對抗巫月教才是正事,以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了吧。"天機子上前幾步,抱拳行禮,態度頗為誠懇。
明泉老祖站在旁邊,臉上保持著笑容,可眼神中的敵意卻隱藏不住。
"那是當然,天機道友言重了。"袁銘沒理會明泉老祖,朝天機子還了一禮。
萬天仁,谷玄陽,洛蛛等相熟之人也上前和他打著招呼,只是幾人表情都略顯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袁銘將一切看在眼中,望向夕影。
"為了對付巫月教,云荒聯盟匯總各類信息,給聯盟所有人共享,你冥月神的身份已經暴露。"夕影傳音說道。
袁銘面色微動,并未表露出什么驚訝。
冥月神的形象用的正是他的真身,萬天仁,谷玄陽沒頭緒,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袁銘的容貌,長春觀和他打的交道最久,冥月教如今聲名遠播,長春觀只要調查一下,就能弄清楚冥月神的底細。
"袁道友,在下問個冒昧的問題,你是傳聞中的冥月神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說話之人是個金發老者,穿著寬松的黃色長袍,臉上皮膚溝溝壑壑,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