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之不明就以,和小舅合力將偌大的結婚照給取了下來。
小舅媽丁晶頓時便沖了過來,先看了看相框的背面,沒有什么異常。
她不信邪的又打開相框,看看照片和相框背板的夾層。
什么都沒有啊。
小舅媽一臉茫然的看著小舅,眼神里滿是疑惑不解。
楚天舒得意的哼了一聲,拿出一把螺絲刀,先將相框拆了下來。
“楚楚,看仔細啊,這是偽裝的最高藝術,也是偵察兵的必備技能。”
吳楚之拿起相框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
楚天舒用螺絲刀輕輕一挑,相框邊上的石膏邊子應聲而落,被翹掉了一個角。
一張沿著長邊卷起來的毛爺爺,躺在地上沖著小舅媽得瑟的笑著。
“這里面有2400元,把石膏封邊給去掉就是了…”
望著這個顯然是后面才加上去的石膏邊子,吳楚之只好豎起了大拇指。
好手藝!
不愧是偵察兵!
老兵不死,金庫永存。
這制造偽裝的技術,完全是以假亂真!
誰特么的想得到,相框邊上金色的封邊,是楚天舒自己動手給裝上去的!
吳楚之大概明白了,藏私房錢,其實是個手藝活。
果然…
小舅媽被雷的說不出話來,坐在沙發邊上直喘氣。
這面結婚照,雖然是她們回到錦城后,在影樓重新請人放大的。
但到了現在也有十來年的歷史了。
自己這男人,這么多年到底還藏了多少!
“還剩2000元…”小舅將結婚照重新掛好后,又在客廳里踱著步子。
小舅媽死死地盯著楚天舒的眼睛,想要找尋點蛛絲馬跡出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楚天舒完全是閉著眼睛在那冥想!
小舅媽氣得牙癢癢的,今天要不是外甥在這里,一定要他好看!
忽地,楚天舒動了,來到門口,指著落地掛衣架讓吳楚之搬了過來。
丁晶指著這個掛衣架的衣服和包包,“你藏我衣服和包包里了?”
她想了半天也覺得萬萬不可能。
自己的衣服、包包時不時都要用的,自家這憨批老公,再怎么放,也不可能放這里啊。
楚天舒呵呵兩聲,搖了搖頭,將架子上的東西全部取下來放沙發上。
而后沖著吳楚之挑了挑眉頭,“看著啊,學著點兒。”
吳楚之現在對小舅這私房錢偽裝技能,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趕緊點著頭,睜大了眼珠子。
楚天舒握著一個木質掛衣小柱子,開始旋轉,半響,這個小柱子便取了下來。
毫無意外,又是一張毛爺爺被卷成了卷,被塞在小柱子里面。
楚天舒又是得瑟的笑笑,點了點落地掛衣架,“8個小柱子,每個100,一共800。”
丁晶哭笑不得,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一臉好笑的問道,“還有哪兒?”
她已經死了心了,這貨太能藏了。
自己總不至于將所有家具全部拆開了看一遍吧。
“等我想想,還有哪兒有呢?”楚天舒又是摸著下巴,開始了冥想。
此時,吳楚之也明白了楚天舒的套路。
他這副模樣,這哪是在想哪有私房錢,這顯然是在想,哪里的私房錢剛好合適。
這次,楚天舒思考的時間明顯過長。
顯而易見,剩下的地方,可能藏的私房錢要遠大于1200元。
甚至應該說都是大于2000元的,不然完全不用交代800元的地方。
反應過來的丁晶郁悶了。
家里有寶庫,可是她找不到!
這讓她感到后悔了。
早知道剛剛數字再說大一點的。
不過,這貨是從哪兒來的私房錢呢?
以前公司的財務是她在管理啊!
忽地,楚天舒一拍腦袋,想起了什么。
他高興的走到電視機的墻邊,開始動手拆著一個插座盒子。
丁晶大駭,趕緊上前阻止他,“你怎么不斷電啊!”
吳楚之貌似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將手里的螺絲刀遞了過去。
楚天舒笑了笑,“沒事,這個是沒接電的。”
丁晶定睛一看,頓時肺都氣炸了,這是一個美標的插座。
裝修的時候她就奇怪,為什么家里要安一個美標插座在墻上,楚天舒的解釋是,很多國外帶回來的電器要用。
當時自己也是信了他的邪!
楚天舒接過吳楚之遞過來的螺絲刀,扭開螺絲后,取下蓋子,漏出電源盒的箱體,“這里是1500元…”
丁晶湊過去一看,依然是卷起來的毛爺爺。
整整齊齊,3排5行,如同喀秋莎火箭炮一般沖著自己亮出了炮管。
“加起來6300元,不用找了。”小舅笑得很是開心。
而后趁著丁晶還在取錢的功夫,他趕緊推著吳楚之出門去,“快走!快走!待會你小舅媽要發飆了。”
逃躥出門的兩舅甥,還沒來得及關門,小舅媽的怒罵聲便跟了過來,“楚天舒!你今天就別想進門!”
回到闊別已久的辦公室,楚天舒不由得渾身舒坦。
眾人也知道,天晶公司的天已經變了,楚天舒的回歸并不代表什么,所以也沒什么狗血的事件發生。
畢竟這是屬于別人家族內部的傳承,而且,貌似小吳總也不是什么善人。
楚天舒臨時召開了一次短會,重申了交班的事宜,表示從今往后,自己在公司只是顧問的角色,萬事由吳楚之決斷。
同時,綜合部啟動董事長、法定代表人變更的程序,楚天舒也將股權的表決權全部委托給了吳楚之行使。
公司里的所有人也都清楚了,無論是情理,還是法理,從今天起,天晶公司只會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吳楚之的聲音。
見到楚天舒后,葉小米有點慌,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的楚天舒,笑了笑,態度和藹的和她打了招呼,讓她多幫幫吳楚之,說那小子脾氣不好請她多體諒,如果吳楚之欺負她了,盡管來找他做主云云。
卻始終絕口不提她是吳楚之師姐的身份。
這讓一直很緊張吳楚之長輩介意她年齡比他大的葉小米,暗自松了一口氣。
對于楚天舒知道她和吳楚之的事,葉小米一點也不奇怪。
在公司呆了一段時間后,她也明白,自己和吳楚之的關系,是瞞不住所有人的。
只是別人說與不說,或者在不在她面前提及的區別。
“楚楚,我先不問要弄這么多公司干啥,從小你主意正,小舅也不說啥。”
“但你這些公司名字,都是些啥玩意兒啊!”小舅看著紙上記錄的公司名字,無力吐槽。
吳楚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早當他拿到秦莞耗費了一天想出來的名字,險些沒吐出血來。
歷史只會重復,哪怕是經歷幾年大學生涯,秦莞想出來的名字依然如此奇葩。
不過看著她洋洋得意的可愛樣子,他也只好苦笑的接受。
“唉…小舅你懂得。你想想看,你給我的那個皮包公司果核科技名字是誰取的?”
小舅秒懂,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葉小米后,同情的看了看吳楚之。
你也是個弟弟!
看樣子,以后外甥在家里,這家庭弟位,拿捏的死死的。
這些事情楚天舒也不管,自己進了新收拾出來的辦公室,自顧自的喝茶去了。
既然交了權,就不能多管,令出多門不是好事。
見楚天舒帶上了門,吳楚之趕緊走到葉小米身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拿著那張紙的葉小米冷哼了一聲,抬頭幽怨的望著他。
吳楚之俯下身去,啄了啄她撅得老高的小香唇,嘴里說著寬慰的話語。
葉小米并不想聽這些,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她知道,現在她和他的關系,雖然是半公開,但是畢竟見不得光。
而且,這個架構,是屬于他那個家族的架構,自己也不可能會出現在上面。
道理是明白,可是看著手里的那張紙后,心里不免還是有些酸楚。
她靜靜的依偎在他懷里,也不說話,默默的聽著他的心跳。
其實葉小米一直都知道,想要將秦莞從他身邊趕走,無疑是癡人說夢。
說是讓他把秦莞養在外面,可能最后自己才是。
癡也好,傻也罷。
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扎了進來。
在這世間,向來情深,奈何緣淺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少愛情,都難免帶著一絲遺憾;多少深情,最后變成了想念,短短的一程陪伴,往往成了一生的癡戀。
為了一個名份,和陌生的人同床,對枕邊的人說謊,和最愛的人老死不相往來?
這樣還是愛情嗎?
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繁殖?
憑什么?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吳楚之的話鉆進了她的耳里,“小米,我自有安排,相信我。”
葉小米吸了吸鼻子,踮起腳尖吻了吻他,嬌俏的笑笑后,便輕輕說道,
“小師弟,你這個是相當于是五層結構,全部工商一套辦理下來需要的時間很長。
一二三層要分別申請。第一層設立后才能去設立第二層,第二層設立后才能去設立第三層。每一層基本上需要15天左右的時間。
好在第四層果核科技是現成的,到時候直接做個股權變更讓第三層公司成為股東,這倒是快,三天就可以辦好。第五層和前面一二三層可以同時申請。”
“那最快也要四五十天?”吳楚之不愿意等那么久。
葉小米感覺有點奇怪,“你那么急的話,可以先用果核開展業務啊?”
“果核確實可以先用起來,但以后會有重大瑕疵。以后往資本市場上走,過往的關聯交易需要解釋,很麻煩。”
其實按部就班的走,也不是不行。
但是時間不等人,這些業務必須一開始就獨立在體外,無論是自拍桿還是神舟付,都得搶時間。
“找中介代辦吧。”
雖然明白這些事情對于公司的新團隊,特別是葉小米掌控的綜合部,是個難得的練手機會,但是吳楚之還是選擇了時間。
邊說,他邊翻開名片簿,找到中介的電話打了起來。
中介武繼軍,圍著電腦城的這些商家,為他們提供一系列的注冊、代理記賬、報稅等服務,這么多年日子過的還行。
吳楚之沒有直接和武繼軍打交道,而是交代幾句后便交給了葉小米負責。
這些中介,手里沒有上百個皮包公司都不意思出門的。
吳楚之要的是時間,變更名稱和股權,比新注冊要快上太多。
這些人在工商有的是熟人,幾天的功夫就可以辦好,無非是花點小錢而已。
他臨時有事,未來老丈人秦援朝突然打電話讓他去他辦公室一趟。
不過出門前,葉小米還是表情糾結的問了一句,“小師弟,真用這些公司名字啊?”
她捏著那張A4紙,還是覺得這些名字太奇葩了,以后出去有點見不得人。
一人有限公司:盤古開天(吳楚之)、神農嘗草(孔昊)、女媧補天(秦莞)
持股GP平臺:氧原子基金管理公司有限合伙:陽光普照、大地回春、水滴嗒嗒實體控股公司:果核科技實體子公司:杏仁電子、甜橙軟件、開心果娛樂、香蕉數碼 除一人有限公司外,其他所有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全是吳楚之。
對此,秦莞的解釋是,果核其實就是種子,種子的生長離不開陽光、土壤、水分,更重要的是需要氧氣,種子長大了自然是后面的水果、堅果等果實。
至于盤古、神農、女媧,則是對華夏農耕文明誕生影響最大的三人。
吳楚之覺得這個解釋很…
好吧,我家莞莞長的漂亮,她說的都對。
吳楚之家風很正,“就用這些。”
至于奎森特基金、神舟付這兩個體系,則是小月牙兒和王冰冰分別在跑。
見吳楚之開門要出去,對門的楚天舒連忙叫住了他,“晚上我給你約了飯局,你早點回來。”
吳楚之聞言一怔,“什么飯局?”
楚天舒笑了笑,“約了你劉開來劉叔叔、鄭國強鄭叔叔、李軍李伯伯這些人,他們都在開網吧,到時候他們也會帶著幾個開網吧的朋友,一起坐坐聊聊天。”
吳楚之秒懂。
網吧機的最初客源。
但他看了看楚天舒的身體,皺著眉頭擔心的說道,“小舅,恐怕你不能喝酒吧。”
楚天舒擺了擺手,“老兵不死!”
吳楚之嘶了一聲。
這晚上回去不會被舅媽打死吧?
楚天舒悠悠的又說了一句,“我就是去觀戰的,你倒了我扶你回去。”
吳楚之有點暈菜。
這些人都是楚天舒的老戰友,部隊出來的人,這酒量…
看來今晚真的只能倒了。
“前兩天我說的無盤機測試環境的準備,您別忘了哈,這兩天昊昊會回來做測試。”
吳楚之撓撓頭,琢磨著晚上怎么也得先吃點東西墊墊。
“其他店那邊準備了五臺,總店那邊準備了九臺,到時候你們直接測試就行了。網吧環境測試,今晚說說,問題不大。”
見吳楚之點頭表示明白,楚天舒拿出一張單子和一張名片,“這個是服務器租賃協議,價格還是比較公道,到時候你要用,就直接打電話聯系名片上面的人就行了。”
回歸工作的楚天舒沒有閑著,沒有行政事務的牽扯,他也是火力全開。
其實,對于服務器的運營方式和地點,吳楚之其實是很猶豫的。
服務器在IDC機房,IDC就是電信部門利用已有的互聯網通信線路、帶寬資源,建立標準化的電信專業級機房環境,為企業、政府提供服務器托管、租用以及相關增值等方面的全方位服務。
企業將與硬件維護相關的一切事物交給專門提供網絡服務的IDC去做,可以將精力集中在增強核心競爭力的業務中去。
運營方式有兩種,租賃和代管。
簡單的說,租用,就像租房子,是你沒房子,沒服務器,連機器帶寬服務,一起需要IDC提供。
托管,就是你有房子,需要委托服務管理,就是你有服務器了,然后放到專業機房里,使用的是專業帶寬,專業維護,和相關的服務。
其實說白了,托管和租用的區別在于房子(服務器)是不是屬于自己。
托管的好處是可以做到獨享,自己的主機可以選擇足夠的網絡資源,以及服務器的配置,從而可以保證主機相應和網絡的高速性,還能隨時的查看主機的運行狀態,清楚到機器的狀態等可見性。
所以吳楚之非常傾向于托管,無非是前期多點費用。
地點上面,吳楚之原本更傾向于燕京,一是機房夠大,夠專業;二是燕京IDC機房有很多家,相比錦城電信一家獨大的情況,燕京這種競爭市場里的價格更有優勢;三是孔昊和軟件院就在燕京,有什么事情他方便處理。
至于蜀大可以提供的IDC資源,吳楚之是不打算用的。
免費提供的,到時候出了問題,找誰都麻煩。
但是至于到底怎么選,吳楚之回去聽聽孔昊這個專業人士的意見。
沒有急著離開,他直接撥通了孔昊的電話。
“楚楚,我覺得可能還是燕京好點,畢竟IDC機房選在大機房里,本身的數據交換是很占優勢的…”
吳楚之點了點頭,他聽懂了孔昊的結論,過程的講述對他不重要。
好吧,他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