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風沒有回學校宿舍,而是按照手機里收到的短信,來到了一個賓館的門口。
駕輕就熟的從路邊藥店出來,他又鉆進了一家超市。
半響便提著一個塑料口袋上了樓。
敲門,遲遲沒有人開門。
覃風也不著急,站在門口耐心的等待著,嘴角掛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他不急,一點都不急。
急的是門后的人。
他彷佛都能聽見門后那道緊張的呼吸聲。
良久,門終于開了。
一張秀麗清純的容顏,展現在了覃風的面前。
覃風心神一蕩,咧著嘴笑了起來。
女孩蒼白著臉,揉著衣角,讓過了身子,待覃風進了門,便迅速的關上了門。
覃風站立在門廊處沒有動,關好門的女孩埋頭將自己的衣角都快揉爛了。
“給我換鞋。”覃風澹澹的說道。
女孩聞言身子便是一顫,彷佛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軟糯糯的說道,“好…好的。”
她趕緊拉開了旁邊的衣柜,翻出了一次性拖鞋,遲疑的放在覃風的面前。
覃風的嘴角扯了扯,一臉的不耐,“我讓你給我換鞋。”
女孩咬了咬嘴唇,滿臉不甘的望著他。
覃風笑了,“那我走?”
女孩聞言便是一驚,趕緊蹲了下去,輕輕抬起覃風的腳。
鞋子脫下來的一剎那,便是一股味道傳來,女孩趕緊憋著氣,迅速的給他套上拖鞋。
也許是這味道太上腦的緣故吧,女孩的眼眶紅了起來。
換好鞋子的覃風愜意的走到沙發前坐下,將女孩召了過來后。
“洗一洗。”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捂著嘴,驚恐的看著他。
覃風也不裝了,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別弄疼我了。”
半響,覃風將雙手放在腦后,一臉舒暢的望著天花板。
這就是好學生的滋味?
挺不錯的。
比衛校的妹子青澀多了。
久在歡場,都快忘了大學生是什么滋味了。
手里把玩著女孩的小臉,覃風閉上了眼睛,在思索著什么。
女孩的眼里滿是屈辱,卻又不得不繼續下去。
覃風晃了晃身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嘴角露出了笑意。
世界上的好女孩都是瞎了眼的。
就像面前這位女孩,為了她那狗屁男朋友能夠順利拿到四級證書,便可以和自己睡上一晚。
也不知道她男朋友知道后,會不會覺得那本紅色的證書,飄著綠色。
覃風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
這樣的事,可遇不可求,多享受一番才是正理。
他閉上眼睛,繼續琢磨著。
給吳楚之搞那套作弊設備以及答桉,覃風是花了大價錢的,自然不能虧。
他網羅了一批可信可靠的人,繼續進貨,成為了小代理,將這些又倒賣了出去。
底價5000元一套,買個證書,順利拿到畢業證,對一些有錢的孩子來說,并不貴。
看碟下菜的覃風不僅收回了成本,還小賺了幾萬塊。
為了保密,他也不敢多賣。
5000元的門檻,也足夠可以保密。
掏得起錢的,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泄漏出去。
當然,世上就沒有不漏風的墻,不然這個女孩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查明沒有問題后,覃風也就心安理得的漲了價。
3萬。
女孩掏不出這錢,苦苦哀求下,也就有了今晚的事情。
也不枉這么貴。
這錢花的值當。
一套設備進價都兩千多,今晚要撈回本來。
女孩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覃風有些火起,一巴掌便扇了過去。
偶爾的哭聲是情趣,一直哭就是煩心。
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和女孩的哭泣聲在房間里回蕩著。
清晨的鬧鐘響起,折騰了一會,覃風很是有些不滿意,
還進口藥!
時效也太短了點。
望著半死不活的小覃同志,他苦笑了一下,慢騰騰的起身去了衛生間。
同時也放過女孩,讓她去找她男朋友送設備過去。
女孩沒有再哭哭啼啼,上了一個遮瑕妝,步履蹣跚的出了門。
望著女孩的背影,覃風歪嘴笑了笑,拉上了浴簾,開始了洗漱。
折騰的有點過了,腰有點受不了。
發酸發脹。
女孩雖然清純,可戰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昨夜的春風幾度,讓覃風有些食髓知味,這樣的女孩子怎么能只享受一遍呢?
出浴后的他,笑著從背包里取出一部攝像機,連上電腦。
休息幾天,再去找她吧。
這種單純的女孩,其實很好掌控的。
截取幾個清晰的畫面拷貝到手機上,覃風得意的笑著。
時間還早,也不用著急做什么,上家也要開考幾十分鐘后才會傳答桉過來。
樓下吃過酒店提供的自助餐早餐,覃風慢悠悠的回到房間。
一邊剔著牙,他一邊琢磨著是不是干脆瞇瞪個回籠覺?
這幾年也確實荒唐了些,現在都需要靠藥物助興了。
覃風剛關上門躺在床上,忽地門口就傳來了門鈴聲,同時傳來的還有服務員的一聲“housekeeping!”
覃風警覺了起來,悄然起身湊到門洞的貓眼看了看。
門口兩個穿著清潔制服的大嬸,一個正在敲門,一個拿著吸塵器吸著走廊上的灰塵。
覃風沒有立刻開門,直到大嬸轉身去摁對門房間的門鈴時,他才打開了門。
早點結束,免得打擾了自己待會傳答桉。
“大嬸,先打掃我這…啊!你們做什么!抓錯人了吧!”
覃風的招呼還沒打完,就被躲在墻邊的巡捕給控制住了。
覃風亡魂大冒,劇烈的掙扎起來。
可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哪是久經訓練的巡捕的對手?
覃風被摁住脖子,抵在了墻上。
忽地,他想起了昨晚,他也曾這樣將那個女孩給抵在浴室的玻璃上。
如出一轍,覃風的手被巡捕們背在身后。
但是,不同的是,昨晚自己是用手固定女孩雙手,而此時一把冰涼的手銬拷在了他的雙手上。
覃風嘴里叫著冤,身后的巡捕冷哼了一聲,“老實點!有什么話進了巡捕房再說。”
覃風并不著急什么,今早給女孩的那臺設備,是自己最后的一臺。
和其他人需要信號發射器不一樣,他的裝備更加先進,此后的所有聯絡都是靠手機就可以完成的。
自己和上家也有聯系,只要他不發安全短信,上家也不會發答桉過來。
捉賊捉贓,沒有證據,巡捕也拿他沒辦法。
覃風老實的將臉貼在墻上,全身被扭成一個別扭的姿勢,就連呼吸都有點夠嗆。
此時偏頭的他這才發現,身邊不僅有巡捕、清潔大嬸,還有幾個記者模樣的人,舉著攝像頭正拍著。
“感受公平正義,這里是西蜀省電視臺三套經濟頻道‘法治大視野’欄目,我是前方出鏡記者張倩。
此時是上午9點,也是全國大學英語四級考試開考的時刻,據相關統計,本次共有40.5萬考生參加了此次四六級考試,數量創下歷史之最。
眾所周知,在當前的就業環境下,四六級證書如同一塊敲門磚,而許多學校也會將四六級證書納入到,畢業前學生所具備的必要條件中。
這就使得有人會因此而鋌而走險,走上犯罪的道路,也因此這形成了一個產業鏈。
再過去的幾年里,我們關于考試作弊的節目也做了十幾期,但是你會發現呈現的結果是,作弊反而逐漸升級了。
曾經聽過一句話是‘不怕流氓無恥,就怕流氓高科技’,現在看來這句話要套用在作弊上,‘不怕作弊無恥,就怕作弊高科技’。
日前,我們接到舉報…”
覃風傻了,連忙將頭偏向了另一方。
他的眼神,正好碰見巡捕提著他的包出來,手里還捏著一個盒子。
主持人打開盒子,示意攝像頭向前,“我們可以看到,現在作弊的手段越來越隱蔽,這是骨傳導口腔耳機…”
他知道,他完了。
覃風都懶得去想為什么房間里會出現一副耳機了。
很顯然,他栽了。
這是昨晚那個女孩今早沒帶走的那副。
因為盒子上他編過號。
而舉報…
則說明還有另一副。
所以,當天晚上他在拘留所看見鐵窗外的吳楚之時,他也一點都不驚訝。
覃風根本不用想,就確定是吳楚之做的。
看見鐵窗外的吳楚之時,坐在地上的他抬頭笑了笑,“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吳楚之蹲了下來,而后干脆盤腿坐下,遞過去一瓶冰闊落,“我出院的那天,賬號就賣了。小舅入院的那天,你還不知道。
那么游戲里和我聊天的人是誰?這不是顯而易見?”
跟聰明人說話,很簡單的,吳楚之都不用說是怎么設計舉報覃風的。
一向是主場作戰的他,要想安點監控和錄音,太簡單了。
覃風接過可樂,仰頭喝了一口,“所以,你給了他多少錢,讓他不要告訴我。”
吳楚之也拉開一罐,和他碰了碰杯子,“不多,4500塊而已。”
覃風沉默了,這是他開給代練的3個月工資。
“錢真是好東西,昨晚那個女孩你又花了多少?”
吳楚之笑了笑,“便宜,1500的包夜費和2000的表演獎勵。”
覃風愣了,“所以…她不是學生?”
吳楚之沒說什么,他身后的郭敬哈哈大笑著,“別人技術精湛,什么角色就能演的出來,保證比橫店的女演員演技還要好。”
覃風手里的易拉罐慢慢的扭曲起來,而后他全身一松,舉起罐子和吳楚之碰了碰,
“8000塊錢,我就進來了,怎么都有點不甘心吶。”
喟嘆一聲后,覃風又是輕輕一笑,“小吳,我承認我栽了。我知道,組織作弊情節嚴重者37年,幾年后我們再會。”
覃風笑得很是瘆人。
他知道,他這輩子毀了。
全毀了。
學業也沒了,名聲也臭了,再見天日時,那犯罪記錄背著,也再也沒辦法融入社會。
吳楚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誠懇的說道,“覃哥,聽弟弟一句勸,下輩子千萬別那么愛攝影了。”
覃風疑惑的望著吳楚之,而后忽地童孔睜大了起來,大夏天的竟然流下了滿頭的冷汗。
吳楚之嘴角翹了起來,“巡捕大人在你電腦和攝像機里還發現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至少昨晚那個女孩,你應該算得上違背婦女意愿強行發生關系。”
覃風的汗水一顆顆的滴在地板上,嘴角直哆嗦。
郭敬在一邊桀桀的笑著,“數量還不少呢,我也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種雅興。
巡捕大人還在一個個的看。兄弟,強奸罪310年,但是強奸多人的,可以十年以上,甚至無期或者死刑。”
覃風聞言臉白如紙。
他都記不清楚有多少人了,甚至年齡有些都記不清楚。
覃風急了,他拉著吳楚之的手,“小吳,救救覃哥!救救覃哥!我知道你家在巡捕房有的是辦法。
你看,你身后的這個郭敬,差點要了你的命,你都能原諒他!原諒哥一次,哥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一時湖涂啊!”
說罷,覃風不停的磕著頭,額頭上、地板上逐漸現出了血跡。
郭敬的眉毛挑了起來,這架勢…
是個狼滅!
吳楚之笑了,他輕輕的掰開覃風抓住他手腕的手指,“覃哥,有些事我可以原諒,有些事不能。
你想動莞莞,這是我的逆鱗,那你只能死。”
說罷,他站起了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又笑了笑,“再會,覃哥。不…永別了,覃風。”
覃風膝行幾步,大聲哀嚎著,“小吳,哥錯了!哥錯了!給哥一個機會吧!”
郭敬嘴角撇了撇,tui的一聲,一口痰吐在地上,“什么玩意兒!”
見吳楚之越走越遠,覃風臉色變換莫測,而后站起身來,抓著欄桿,歇斯底里的嘶吼著,
“吳楚之!你最好希望我死在牢城里面!否則等我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包括秦莞!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怎么在我身下嬌喘的!哪怕到時候你們七老八十了,我也不會放過的!哈哈哈哈哈!”
走在后面的郭敬,聞言大怒,一腳對著覃風欄桿上的手踹去。
覃風慘叫了一聲,捧著自己的手,句僂著身子,不停的哀嚎著。
十指連心,太疼了,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吳楚之倒退回來,笑了笑,將手伸了出來。
郭敬心領神會,趕緊從背包里拿出一張紙,恭謹的遞給了他。
吳楚之蹲下去,將紙卷起來從欄桿處遞進去,“你恐怕出不來了”。
捧著手,覃風的臉色大變,再無任何猙獰之色,麻木的看著地上的紙張。
這是一份任何正常人都能看懂的報告單。
何況他是一個醫學生。
慢慢的,他跪在了地上,無聲的慟哭起來。
姓名:章婉蘭年齡:22歲代碼RPR梅毒血清快速反應試驗檢驗結果:陽性代碼HIV人免疫缺陷病毒抗體檢驗結果:陽性 開著車在等紅路燈的郭敬,抬頭從車內后視鏡前偷窺了一眼正在后排端坐著閉目養神的吳楚之。
此刻他的心里很是不平靜,人是他找的,可那報告是怎么來的。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睜開眼睛的吳楚之笑了笑,“報告是我編造的。”
郭敬這種人,什么都寫在臉上,很好控制。
郭敬聞言氣息一滯,“吳總,您不怕他知道真相后出來報復您嗎?”
吳楚之輕笑了一聲,“他出不來的。”
郭敬呆了呆,“其實,現行的法律判不了他多久的,特別是聽說他家里還小有點錢…”
吳楚之重復了一次,“放心,他出不來的。”
他打開車窗,點燃了一支煙,“你聽說一個故事嗎?在一間黑暗的醫學實驗室里,實驗人員將一死囚雙眼蒙上,把他捆綁在凳子上。
旁邊放上一桶水,先用刀背劃一下他的手腕,同時將塑料桶劃開一個小洞,發出滴答的滴水聲,然后告訴這個死囚,他已被割腕,全身的血將一滴一滴地流干,一小時后將因血液枯竭而死。
于是,死囚就真的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半個小時后,這個死囚就因極度恐懼而昏厥死亡。
這就是心里暗示。
暗示是人類最簡單、最典型的條件反射。從心理機制上講,它是一種被主觀意愿肯定的假設,不一定有根據,但由于主觀上已肯定了它的存在,心理上便竭力趨向于這項內容。
囚犯這個暗示是經過思考的,只是囚犯的意識完全相信了自己被割腕了,滴水的聲音讓他相信了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減少。這種思考可以被認為是一種被欺騙了的思考。”
郭敬聽后,不明覺厲,結結巴巴的說著,“所以…覃風會認為自己得了艾滋病,然后就因為恐懼而死亡?”
吳楚之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不是,這個實驗純屬瞎編亂造!就算是真的,也很難復制,完全說不清楚囚犯自身有沒有疾病。”
郭敬苦笑了起來,“吳總,你這完全就是惡作劇啊。”
這又能阻止什么?
到時候覃風出來只會更瘋狂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