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龔明和李富根俱是臉色一變的時候,吳楚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是,但又不是。我以后需要仰仗二位叔叔的地方多得去了。
讓你們分權出去,是為了騰出精力進行公司整個業務板塊的調整。”
說罷,他細細的給倆人講著兩塊新業務,以及自己的構想。
其實龔明和李富根,真得不是做高管的材料。
奈何他此刻手里壓根兒就沒人。
而且,在公司里面,有的時候,忠心比能力重要的太多了。
能力可以培養,忠心卻是很難的。
特別是公司初創期間,牛人把業務一起帶走的事情,在華國的商圈里,太常見了。
良久,李富根和龔明回過神來,一臉震撼的望著吳楚之。
什么時候這小子又折騰出來一個‘神舟付’的新業務了?
神舟付,這個曖昧的名字,吳楚之并不打算更換。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碰瓷華國移動的‘神舟行’。
這個模式中,作為載體的便是華國移動的充值卡。
取‘神舟付’這個名字,就是希望讓別人認為二者有著什么曖昧關系。
這么做,吳楚之一點羞恥感都沒有。
這個問題,他和金色小人曾經非常仔細討論過。
金色小人出于對這個模式在灰色地帶的廣泛用途非常提防,曾經強烈不建議這么做。
但最終,吳楚之還是說服了金色小人。
比起神舟付的原本創始人,他最大的優勢在于他無需融資。
也就是說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只要刻意地躲避媒體,造成‘神舟付’既神秘又厲害的感覺,別人是沒法或者沒膽子去搞清楚這個模式的。
吳楚之圖的,便是這個無風險套利模式,所能給他帶來的現金回流。
而在將來,當國家開始重視移動支付體系建設的時候,他再毫不猶豫的捐贈出去,既撈了名聲,又獲了實利,何樂而不為?
那時的吳楚之應該完全不缺錢了,缺得是民意對他荒唐的包容。
再說了,神舟付本來就應該屬于神舟行嘛,物歸原主罷了!
龔明砸吧砸吧嘴,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所以,你是要把我們從天晶公司抽調出來?”
吳楚之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操作把李富根和龔明搞懵了,李富根好笑的看著他,“不要賣關子,趕緊說!”
吳楚之嘿嘿笑著,“其實我也沒想好,因為我們的板塊太雜,人手也不夠。”
李富根和龔明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實話。
組裝機、計算機硬件配件代理、數碼產品代理、Mp3生產銷售、自拍桿生產銷售、神舟付。
這六個業務很難合并。
吳楚之吐出一個煙圈,平靜的說道,“這些都是發展中的問題,也就只能發展中來解決。
李叔、龔叔你們把精力聚焦之后,我希望李叔能把組裝機和硬件配件代理全部挑起來,組裝機這塊不再區分DIY客戶和商業客戶。
因為是相同的模塊,龔叔,我希望您這邊在兼顧數碼產品代理的情況下,將Mp3和自拍桿的銷售給抓起來。”
李富根點了點頭,不過隨即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楚楚,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龔明這兩塊業務這么劃分倒是沒什么,我們心里也有譜。
但是Mp3和自拍桿的生產,但你交給誰呢?”
“郭敬。”
“郭敬?”
李富根和龔明愣住了,難以置信的望著正在賊笑一般的吳楚之。
“他能行嗎?”葉小米焦急的插了一嘴。
吳楚之抹了抹臉,“我們公司現在沒有比他更行的了。”
龔明皺著眉頭,“楚楚,說仔細點。”
郭敬雖然以前是個當兵的,但也在社會上鬼混了這么多年。
在他們眼里雖然其情可憫,做個司機保鏢倒也無所謂,但是要說讓他擔負起大任來,這…
太荒唐了!
吳楚之笑了笑,“龔叔,前段時間您和我一起去跑的電子校,還有印象吧?”
龔明點點頭,但不明白這和郭敬有什么聯系。
“我們這群人都沒有什么生產管理經驗,一個電子廠動輒幾百人,都是十來歲的年輕人,我們真能夠管得下來嗎?”
“是這個道理,這也是我最擔憂的一點,那群孩子一看就不好管!但是,郭敬…我艸!”
龔明爆了粗口,想起那群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不良少年,他頓時明白了過來。
廠弟廠妹和保安有多大的區別?
郭敬既然能夠掌管一家數千人的保安公司,管個完全沒什么技術含量的電子廠還不是輕輕松松的?
吳楚之將電子廠的行政和專業分得很開,專業部分是請他小叔找的學生來掌管,用郭敬抓的便是行政管理。
“所有板塊只設業務,不設中后臺,中后臺全部由總部來管轄,這在制度上和流程上就杜絕了很多的舞弊。”吳楚之愜意的說著。
龔明和李富根仔細琢磨琢磨,也笑了起來。
確實,這么看來,郭敬反而是最佳的人選。
笑過之后,龔明忽地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陪坐在吳楚之身邊的葉小米,有點不好意思。
吳楚之疑惑的看著他,“龔叔?有啥話就說!”
龔明不好意思看了看葉小米,笑了笑,“我覺得郭敬還有個問題,這么多廠妹在里面…”
雖然他說得還是很含蓄,但是葉小米竟可恥的聽懂了。
她的臉頓時變得通紅,暗啐了吳楚之一口,讓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聽這事?
吳楚之有點莫名其妙,這關自己什么事。
這鍋他不背。
此時,李富根也反應了過來,臉色一變。
說穿了,廠弟廠妹其實都還是十來歲孩子,要是搞出丑聞來,整個公司的名聲都會毀掉。
很多電子廠的工人,其實年紀都不滿18歲,雖然說人倫大欲是無法禁止的,但是龔明、李富根這樣的老人,總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企業里。
他們特別無法容忍管理者仗著職權對這個群體伸手。
吳楚之明白他們的擔心,笑了起來,“郭敬和張秋月領證了,到時候她也去電子廠上班。”
龔明和李富根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張秋月就是郭敬未來孩子的媽,有她壓著,郭敬翻不了天的。
吳楚之笑了笑,雙手一攤,無奈的說著,“可惜,只管得住一個郭敬,對下面的中層管理者來說,就沒這種手段了。
我也不肯能說以后每個中層管理者,必須把自己老婆帶電子廠去。”
龔明等人也收斂起笑意,總覺得這事兒有個惡心。
吳楚之手指順了順自己鼻梁,“其實我個人認為,這些現象是社會歧視的因素,因為社會大眾不把他們的工作當做體面的工作看待。
他們自己內心深處也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怎么自尊自愛?
大環境如此,我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能說,在我們公司一定要樹立起一個觀念:
他們是受過職業教育的年輕工作者,是我們的同事,絕對不是任人欺凌的牛馬。
至少,在我們廠,要讓他們體面的工作,小米,這一點你記一下來,電子廠的建章立制你來抓。”
葉小米重重的點著頭。
龔明和李富根離開后,被吳楚之那番‘體面工作’的話給感動的小妖女,今晚顯得格外的柔情。
見公司沒人后,鎖住門的她,轉身回來便騎在吳楚之身上,主動的獻著吻。
出生底層的她,身邊幼年的玩伴,大多長大以后便做了所謂的‘廠妹’。
寒門越來越難出貴子,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小鎮做題家’的。
童年與她玩得最好的那個玩伴,已經不在電子廠了,從沿海回來嫁了人,孩子都五歲了。
偶爾回到她那個破舊的家時,還能照個面說上幾句話。
她也好奇過,那些十七、八歲的孩子,只有小學、初中學歷,早早輟學的他們,在電子廠里過著怎樣的生活?
玩伴說,她以前在的車間主要是音響零配件制造、加工、組裝的流水線,廠弟廠妹們日復一日,在轟鳴又密閉的車間里,重復著乏味枯燥的工作。
每天早晨8點上班,提前10分鐘開晨會。說是晨會,其實就是車間的負責人給所有工人‘打雞血’。
在他們看不到未來的生活里,每天早晨的口號能讓他們短暫地找到努力的意義。
一旦開工,就沒有什么自由了。流水線最講究的就是效率,時間是按照秒來計算的。
不管是在工位上,還是去衛生間,去食堂吃飯,都要看著時間來。去衛生間超過5分鐘,就會被扣工資。
車間里的工作基本都是兩班倒,分白班和夜班,說是8小時的工作制,但加班是常態,晚上基本還要加班4小時。
雖說提供吃住,但食堂里不過是幾個素菜,看不到肉腥。
住也是臟亂差的宿舍,簡陋的家具,衣服只能晾在床頭。
聽完葉小米的講述后,吳楚之輕撫著葉小米的背,堅定的說著,“在我們公司,人,可以像機器一樣干活,但,不能像機器一樣被對待。”
葉小米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家小師弟真是個大善人。”
吳楚之眨巴眨巴眼睛,“你漏了兩個字。”
葉小米摟著他的脖頸,一臉的疑惑。
吳楚之捧著她的蜜桃臀,手里并不怎么規矩,“‘西門’兩字漏了。”
葉小米一呆,隨即反應過來,羞惱之下一陣粉拳便朝他砸了過來,怒道,“你現在是越來越猖狂了,就知道作踐我這個師姐!”
西門大善人?
那她是什么?
潘金蓮還是李瓶兒?
她越想越生氣,不管不顧的咬著吳楚之的胳膊,眼里淚花滾動著。
吳楚之也知道自己失言。
主要原因還是心態不對。
他總是把現在的葉小米當做平行時空的小妖女,不知不覺間便將床笫之間的騷浪話說了出來。
完全忘卻了,此時葉小米的身份和倆人的關系。
這個時候的葉小米可還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這種調笑,確實過了一些。
不過這個賬,此刻千萬不能認。
他趕緊叫著屈,“是西門豹,西門大善人,除巫治鄴的西門豹啊,小師姐你想哪去了?”
葉小米愣了。
如果說是大善人,破除河伯娶妻惡習,開鑿十二條西門豹渠治理鄴城的西門豹,還真算得上。
但是…
你特么的侮辱我智商是吧!
葉小米咬得更使勁兒了,伸出小手在他腰間掐著。
見她眼里沒了淚珠,吳楚之心里松了一口氣,嘴里求著饒,“我錯了!我錯了!”
葉小米鼻間輕哼了一聲,松開了口,扯著他的臉頰,“稱呼都沒有了是吧!說!我是你的誰?”
吳楚之眨巴眨巴眼睛,“你是我的優樂美啊。”
感覺到自己屁月殳傳來的溫度,葉小米一陣氣急,貌似自己現在還真是被他捧在手心里!
“你這個色狼,快放我下來!”葉小米氣惱的扭動著身體。
吳楚之嘿嘿直笑著,湊到她耳邊親了親她的耳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你自己上來的。”
葉小米聞言氣息一窒,頓時又羞又氣,開始蠻不講理了,“你記錯了!”
吳楚之哪舍得放她離開,只是將她放在腿上,雙手環住她的纖腰,“制度的事情,你不用親自去做,安排給風控部,劉輝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葉小米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可她也舍不得這個懷抱,只好氣呼呼的“嗯”了一聲。
不過隨即她便感到不對勁兒了,臉上一片紅云浮起,將臻首埋在他胸膛上,悄悄的埋頭看了看,臉更紅了。
原來剛剛一直把自己捧著,是這個原因啊…
葉小米抬頭戲謔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自家知道自家事的吳楚之,巴巴的望著眼前香香軟軟的小師姐,扮著可憐相,兩條腿搖搖晃晃的。
這副模樣讓葉小米一陣好笑,她抱起了手,一臉壞笑,“小師弟,你這是做什么?”
吳楚之咬了咬牙,“師姐,我這是沒牙的老太婆吃胡豆。”
葉小米:???
吳楚之:“軟磨硬頂!”
葉小米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過她今天可不想就范,不能太慣著他,都快搞成習慣了,加班完了總是不做正經事!
“不許胡來,我絲襪都要沒了,陪我去散步,我都胖了。”
吳楚之撇了撇嘴,戀戀不舍的放她起身。
主要是辦公室沒法洗澡,濕濕嗒嗒的很難受。
再說了,又不能劍及履及,交替的登峰,還是欠缺了點什么。
而且,胖什么胖?
肉長對了地方,那就不叫胖。
不過女生顯然并不這么認為。
長了兩斤肉的葉小米很是郁悶,內衣又小了還是小事,關鍵是每天久坐,屁股會扁的。
見他一副懊喪的樣子,葉小米俯身在他臉上親了親,一臉羞澀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
“要是你連續三天陪我散步,我心情一好,也許可以考慮穿那雙絲襪哦。”
還是偶爾要讓這狗子嘗點甜頭。
葉小米算著日子,秦莞還有20多天就要回來了。
狗子是會自己覓食的動物,要是讓這狗子餓著了,那不是白白便宜秦莞。
給是現在不能給他的,給了就是把他喂飽了,就是要這么吊著他,讓他心癢癢的,偶爾陪他玩點花樣就好。
吳楚之聞言果然入彀,頓時來了精神,推著葉小米趕緊收拾東西。
上次買的兩條不正經的絲襪,最誘惑的那條還沒用呢。
散步之后便是坐在宿舍樓的樓梯間煲電話粥,吳王的夜晚總是非常的忙碌。
與以往不一樣的是,現在的他,晚上還得給王冰冰打電話。
不過,和蕭玥珈不同的是,與王冰冰的電話,總是夾雜著一些公事。
這小丫頭其實事業心挺強的,在平行時空便是如此。
吳楚之很清楚,王冰冰自覺無論是姿色還是身材都比不過其他幾女,刻意的加強著這方面。
其實,在他看來,她這完全是庸人自擾。
永遠長不大的葉羅麗,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小吳哥哥,聯眾和金山的資料我今天查了一些資料,我認為…”
掛斷電話的吳楚之,看著手機上1的電量,一陣搖頭。
看來一塊備用電池不夠了,這還是今天才充的。
急匆匆的推開寢室的大門,吳楚之趕在關機前的幾秒,將手機連上了充電線。
不能沒電,這幾個妮子,隨時可能玩電話查寢的那一套。
擦擦額頭上的汗,轉過身來就看見秦旭戲謔的眼光,“一天天夠忙的哈。”
秦旭去提開水的時候,正好遇上吳楚之在煲電話粥。
話題有些尷尬,吳王顧左右而言他,指了指對面緊閉的蚊帳,“老幺還是這模樣?”
秦旭知道他這事轉移話題,不過他還是表示,吳王成功了。
“是啊,都好幾天了,除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整個人成天無精打采的。”
劉鎏在旁邊說著,“刪掉那些聊天記錄,彷佛就像刪掉了魂魄一般。”
蚊帳突然拉開,一臉憔悴的孔子騫探出了頭,“你們懂什么,我在祭奠我那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