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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您的隨身老爺爺已到賬

  回到圖書館的吳楚之,換了一個位置,沒有和室友們坐在一起。

  倒不是他不愿意和室友們一起,而是壓根兒這事兒就辦不到。

  畢竟蜀大也是985名校,非周末時間的下午,能在圖書館找到位置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運氣了,不能要求更多。

  對面是個顏值只能說是59分的妹子,不能再高了,否則對不起良心。

  在世紀初,考研還沒開始內卷化,大學也沒有進入天臨、盧林紀年的年代,即使是985大學,考研的人也是不多的。

  自然,圖書館中妹子顏值的質量…

  嗯嗯,很是感人。

  所以即使對面坐著一個又高又帥的男孩,妹子也只是看了一眼,抬抬鼻梁上的眼鏡,埋頭在稿紙上算著。

  既然決定努把力,以便以后躺得舒服一些,從內心深處其實已經下決心走創業道路的吳楚之,還是決定按照學生的辦法來解決自己的疑惑。

  坐擁三份頂級商業記憶寶庫的他,看似富有,不過此時也僅僅是寶庫的看門人而已。

  這些記憶,如同主人書房書架上擺滿的書籍,汗牛充棟,但是他作為主人,一本都沒看過。

  簡言之,就是還沒有內化為自己腦子里能隨時運用的東西。

  對于學生而言,書本是解決心中困惑的最佳途徑。

  有著這些記憶的他,心中對于商科知識,還是有著初步的框架,不至于如同新手小白一般睜眼一抹黑。

  憑著記憶中的印象,借來相關的書籍,也不用管這些書是否正確。

  第一世第二世雖然是搞實業的,但其理論的根子都是第一世重生前那份多年投行的經歷。

  從這一點上面,其實同源同種的記憶,和斯文森的記憶,對于商業的本質,看法有著驚人的一致。

  在他們眼里,商業的本質就是認知,商業模式的本質就是認知差的套現。

  畢竟都是從實戰領域轉身教育的人,成就高度或有不同,但是心中的理論框架實際非常相似。

  不過當吳楚之拿起書認真看起來的時候,不久之后還是懵了圈。

  特喵的,市場到底會不會自動趨于平衡啊!

  望著面前的西方經濟學和政治經濟學教材,對于市場的描述,讓吳楚之有點崩潰。

  西方經濟學認為市場自動趨于均衡,政治經濟學認為市場不會自動趨于均衡。

  望著自相矛盾,論點打架的教材,吳楚之直接抓了瞎。

  聽誰的?

  “其實,你這個問題本身是存在BUG的,漏洞出在‘西方經濟學’一詞的界定范圍上。”

  吳楚之的腦海里響起了一道聲音。

  “嗯?為什么?”

  他抬起頭來,疑惑的望著對面的妹子。

  不過面前的妹子對他的提問,毫不理睬,帶著耳機專注的刷著題目。

  正當吳楚之疑惑不解之際,忽地,他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起來。

  剛剛的聲音是個老男人的!

  而自己方圓兩桌以內,壓根兒就沒有男性生物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是大衛斯文森。”那道滄桑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吳楚之這才意識到,聲音的來源是在腦海里。

  不過顯然他沒有和這類存在接觸過,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找個僻靜的地方,我們談談。”斯文森無奈的說著。

  吳楚之沉默了一會兒,站了起來,收拾好書包向外走去。

  這時,他桌對面的那個妹子抬起了頭,望著吳楚之的背影目光很是輕蔑。

  這才多少分鐘,就坐不住了?

  不過是個徒有皮囊之輩,還不是覬覦本姑娘的美貌,想來搭訕。

  呵呵…

  你羅姐姐是你高攀不起的存在!

  吳楚之的心很亂。

  這特喵的是什么情況?

  一個活生生的靈魂,出現在自己腦海里,見我所見,知我所思,這也太恐怖了。

  “小子,別不識趣,你以為我想這樣啊!我特么的出不去,我有什么辦法?伐柯!”腦海里的斯文森憤憤的說著。

  吳楚之沒有答話,加快了腳步,從圖書館出去,徑直奔向了寢室。

  室友都在圖書館,寢室里反而是僻靜之所。

  回到寢室,在椅子上坐下,吳楚之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根點燃后,將煙盒隨意的扔在桌上。

  吐出一個煙圈,吳楚之隨意的在腦海里想到,“沒人了,你出來吧。”

  他也反應了過來,貌似想說什么,在腦海里想想,斯文森便知曉了。

  “我出得去個鬼啊!”

  斯文森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里很是不甘。

  破口大罵了一會兒后,斯文森終于平復下來,開始解釋著,“我現在魂力只有剛死那會兒的五分之一,只能寄居在你的腦海里。

  就連現在說話的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平時也只能沉睡。

  所以,小子,你放心,只要你不叫我,我也不會醒來干擾到你的正常生活。

  因為作為宿主的你,對我進行主動鏈接不會讓我消耗魂力,但我在你的意識海里向你主動鏈接,只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消耗太大了。”

  此時的斯文森和吳楚之是一體的,吳楚之的記憶他也有,自然也懂得華國語言。

  讓他慶幸的是,在他奪舍的時候,吳楚之的魂體是無意識狀態,不知道他的奪舍行為。

  而聽了斯文森的話后,吳楚之有點不信,還有這種好事情?

  斯文森無奈的說道,“怎么說呢?就像你們華國的移動電話一樣,你在本地,資費便宜,平時睡覺就可以補充。

  而我屬于漫游,還是國際漫游,資費非常貴,光靠睡覺是補充不過來的,能理解不?”

  吳楚之笑了起來,這老爺子的解釋有點意思,淺顯易懂。

  不過,這次我也沒招呼你,怎么您這老爺子就醒過來主動鏈接呢?

  “我發現一件事,貌似一般情況下,也就你吃飯的時候我會醒。而你吃牛扒,會微弱的補充我的魂力,所以我才主動現身的,就這樣消耗的能量,我估計你吃十次牛扒我都恢復不過來。”

  吳楚之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口味的變更,確實是潛意識里這位的影響。

  不過牛扒和所謂的魂力有什么聯系呢?

  難道歪果仁的魂力只能依靠西餐,華國人的魂力只能依靠中餐?

  這也太詭異了吧。

  斯文森耐心的解釋著,“不是這樣的說法。而是萬物有靈,牛在日常可食用的肉類里,最具靈性。

  當然,我也不避諱,相比起你們常吃的飲食,牛扒更能讓我獲得愉悅感。”

  這一點,他也是推測出來的。

  原來如此,吳楚之抖了抖煙灰。

  看別人吃飯也有愉悅感,按照第一世的記憶,我這是不是有著去做吃播的潛力?

  對了,話說第一世和第二世,怎么喚醒呢?

  吳楚之急切的想知道,前兩世的感情經歷。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需要得到驗證。

  “你就別費那力氣了,那倆個光團只是你兩世的記憶,而且還是閹割版,本身沒有像我一樣的承載客體。

  他們只是死物,沒有思想的,自然也就不會蘇醒。

  而且隨著你的吸收,他們會消失不見的。”

  吳楚之有點喪氣的嘆了一口氣,很是郁悶,看來他的猜測,只能自己動手去完成了。

  “小子,有點道德好不好?我都說了你主動鏈接,我可以不消耗魂力!你能不能重新鏈接一次!”

  斯文森在腦海里咆哮了起來,就這一會兒功夫,他感覺自己都要被抽干了一般。

  吳楚之聳了聳肩膀,您老人家也沒說怎么掛斷啊。

  斯文森也是服了,這小子果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悟性太低!

  “伐柯!你還真以為是打電話還需要掛斷啊!你直接重新呼叫就行了!”

  吳楚之憊懶的撇了撇嘴,按照斯文森的說法,呼叫了他的名字。

  呦吼!

  該說不說,其實還真和打電話差不多。

  在默念大衛斯文森的全名后,他明顯感覺到了腦海里的鏈接過程。

  斯文森也顧不上和這小子扯淡,“小子,我希望你能盡量保持這個餐飲習慣,作為回報,你在學習中遇見的所有問題,我能解答的都會解答。

  你要知道,記憶是死的,思想是活的,猶如那兩個記憶光團和我這個魂體的區別一樣。

  你也看過我的記憶,也清楚,我是耶魯大學的教授,經濟學博士生導師,應付你的疑問,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吳楚之咳嗽了兩聲,“老爺子?”

  斯文森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雖然我能聽懂華國話,也能說,但我還是無法接受你們的習俗叫法,事實上,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斯文森教授。”

  他頓了頓,也覺得‘斯文森教授’在華國語里太瑣碎,“算了,你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吳楚之也是無語,“老爺子,你別太自負,可能你真不了解華國的國情。是的,你是耶魯的經濟學教授,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投資家。

  但是你要知道,什么東西,到了華國,都有一個本土化的過程。你確定你的理論,到了華國行得通?”

  斯文森冷冷一笑,“我應該算是全世界最懂華國的經濟學家了,沒有之一。”

  吳楚之眨了眨眼,“不,你是第三,川建鍋同志第一,拜振鏵同志第二。”如果不是看了這份記憶,他也不知道后面會發生這么喜劇的事兒。

  斯文森一口老血差點沒憋住,“說正經事!”

  吳楚之搖了搖頭,這暴躁老頭真不禁逗,“那你詳細解釋解釋,我剛剛在圖書館的疑問唄。

  市場到底會不會自動趨于平衡啊?西方經濟學說的對,還是政治經濟學說的對?”

  斯文森深吸了一口氣,what?暴躁老頭?

  不氣不氣!

  被氣死了,自己的計劃就全盤落空了。

  他平復了一會心情,耐心的講解起來,“你的這個問題,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你們華國所定義的‘政治經濟學’,是一個界定非常明確的概念。

  就是指以19世紀老馬老恩提出來的宣言和資本論兩本著作蘊含的基于‘勞動價值論’和‘剩余價值論’的經濟理論。

  但‘西方經濟學’并不是一個界定明確的概念,它同樣也是你們華國生造出來的詞匯,通過排除法邏輯,把除政治經濟學以外的經濟理論幾乎都囊括了進去。

  這樣處理的結果是你們口中的‘西方經濟學’成了一個結構松散并分歧嚴重的大雜燴。

  不像你們定義的‘政治經濟學’那樣有一個統一自洽的框架體系。”

  這樣的說法,讓吳楚之頓時便明白過來。

  畢竟他是個文科生。

  在華國,老馬老恩是正統,所以其他的經濟學派只能歸于‘其他’。

  而這老爺子,也無愧他自己吹噓的‘最懂華國的經濟學家’,就這充滿華國人情世故的解釋,那幫子歪果仁是做不到的。

  見吳楚之懂了,斯文森繼續的講解起來,“即便是最狹義的西方經濟學,亦即我們西方認為的微觀經濟學與宏觀經濟學,一樣存在分歧。

  微觀經濟學確實認為‘市場自動趨于均衡’。

  但宏觀經濟學,我是說現代宏觀經濟學,即凱恩斯主義,它本身就誕生于一次市場沒有自動趨于均衡的經濟危機當中(即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

  同時凱恩斯主義也是打著‘市場不會自動趨于均衡’的大旗去反對之前微觀經濟學的邊際主義與新古典主義。

  所以,第一,這個矛盾是微觀經濟學和現代宏觀經濟學的矛盾;第二,是正因為微觀經濟學出了問題,才誕生的宏觀經濟學。”

  吳楚之明白了,“也就是說,其實不是教材的矛盾,而是經濟史的更迭?”

  斯文森心里有些驚訝,這小子貌似還挺機靈啊,“我同意你的觀點。其實在你們華國的經濟學教育里,缺乏一門經濟學歷史的概述課程。

  而至于市場究竟會不會自動趨于平衡,這個問題,你不妨自行觀察,如前面所說的,其實沒有標準答案。”

  吳楚之挑了挑眉頭,對斯文森這樣的解釋,他很是滿意,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該說不說,有斯文森這樣的頂尖經濟學家作為自己學習過程中的工具人,這簡直太爽了。

  按照終點玄幻小說的說法,貌似,他撿到了一個了不起的隨身老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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