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巡整理行李,拜訪山長,和同樣中舉的同窗聯絡感情的時候,洪康在教授龐青羊他們幾人武功。
他把改良過的《一十三式回風舞柳劍》教給了龐青羊。
同樣把自己得到的《玉簫劍法》、《潑墨披麻劍法》、《七弦無形劍》等一系列武功,都交給了龐欣瑤,讓其收藏著。
龐欣瑤大驚拒道:“大哥,這萬萬不可。”
洪康說道:“你我兄妹,何必見外!?”
龐欣瑤道:“不是見外。而是這些武功在大哥手里沒什么,要在我們手中就會引來麻煩。所謂的才不配位,必有禍患。”
洪康聽了覺得有理。
他一拍自己掌心,道:“你提醒的對,除非我一直在此坐鎮,或是青羊突破成為了一流武者,不然還真的不合適。”
不過,除了這些高明的武功,洪康在任我行那里聽到了許多二三流的武功,這些倒是充實黑水樓的收藏室。
龐青羊由于天資出眾,并不需要洪康一直盯著。
只要偶爾稍作提點便可。
洪康把心思花在了其他幾人身上。
他教龐欣瑤《玉簫劍法》,因為洪康發現龐欣瑤比較喜歡音律,而興趣是最好的教師;
而龐娟的性子古靈精怪,之前洪康不在那幾年,由于她最小,大家伙兒都寵著她,導致她的武功底子弱得很。
但她卻練得一手好廚藝。
也不知道是怎么琢磨出來的。
洪康想了想道:“也罷,既然你對武功興趣不大,那么大哥只對你有一個要求,練好輕功身法。那樣的話,就算打不過人家,至少跑的了!”
龐娟還在再說什么,被洪康眼睛一瞪,給瞪了回去。
只好無奈的癟癟嘴。
至于周三、周四兩人,雖然性情各有不同,但可能是男兒對力量的向往,兩人對于劈紙法是完全按照洪康所教的去練。
甚至自己還加大難度。
如今,兩人的刀法,可以一刀揮下,割斷人的表皮汗毛而不傷到皮膚一毫。
只是由于身體資質緣故,內功的進展沒有刀法那么快。
洪康親自給兩人演示傳授給他們的刀法。
“《滄浪刀》我其實只是草創,給你打了個框架。核心就是一點,模擬大江大河之水,滔滔不絕的奔涌。”洪康說著朝著周三劈了一刀。
這一刀并不快,所以周三格擋的很輕松。
只是,他的臉色瞬間一變。
洪康的刀上攜帶的氣勁不止一道,其后還有兩重氣勁。
周三邊退邊揮舞刀花,才把那股氣勁抵消。
“這綿綿不斷如漩渦暗涌的氣勁運用,才是《滄浪刀》的精髓,至于用什么刀招,將來你見識的多了,自然可以化用進去。”
洪康看向周四,道:“你的《踏風斬》亦是如此,當真氣轉化出風勁,你的出招速度、身法都會得到加快,至于最后形成什么樣的戰斗風格,就看你個人的了。”
周三周四齊聲道。
“多謝大哥賜教!”
“多謝大哥賜教!”
周巡要和同窗們一起上京趕考。
洪康決定陪他們一起去,主要是為了保護周巡。
進京趕考的書生一般是不會出事的,畢竟已經是有功名在身了。
要是殺了這些舉人書生,那就是在打朝廷的臉面!
可是,每年總有那些個不要命的山賊馬匪,對過路的舉子下手,因為進京趕考的舉人書生肯定身上帶錢啊!
這些人啊,搶劫財貨還是好的,順手宰了那些舉人書生的也有。
你說他們不怕朝廷圍剿?
呵,他們過的日子,早就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了!!
這時候,各種鏢局的生意就紅火了起來。
周巡那些同窗,家中富裕的是帶上自家七八個精壯的護院;有關系的就請了些保鏢…
所以啊,這段時間,各地鏢局的生意,陡然間紅火了不少。
官路上。
兩邊草色寥寥。
但是這些學子們依舊看的心情舒暢。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有人看到周巡只有洪康一個跟著,而且還是并列而行。
湊了過來,邀請道:“童楊兄,長路漫漫,不如過來一敘。”
周巡看向洪康,待其點頭后才過去。
“童楊兄,你家里又不缺錢,怎么只請了一個鏢頭啊?而且,你還要看他臉色!”
“那可不是鏢頭,他是我大哥,專門來保護我的。”
“呃…原來是令兄啊!”那人立刻改口道,“令兄氣宇軒昂,神采不凡,不如也請來一敘,喝杯水酒?!”
周巡走了過來,這么近的距離,他們的交談洪康聽得一清二楚。
本想著喝點酒也無所謂,洪康忽地臉色一變。
他的精神世界里古鏡臺微微一顫。
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種心血來潮的感覺,讓洪康想到了自己前幾世遇到的事情。
不好,龐欣瑤他們有危險!!
洪康立馬道:“童楊,跟我回去,欣瑤他們有危險!”
周巡聞言亦是神情一緊,應道:“好!”
他也不問洪康是怎么知道的,從小到大,大哥身上總能展現有幾分神奇的本事。
洪康怕把周巡留在這里,自己到時候照顧不到他。
“哎!童楊兄,我們都到了華陰縣,這個時候回去,在路上耽擱的可不是十天半月的了,我說你不是童楊兄大哥嗎?怎么這么亂來?!”
洪康看向周巡,周巡神色堅定:“大哥,我沒事的,家里要緊。”
“好樣的!”
洪康一贊,低頭一想:“這里是華陰縣?那么西岳華山派就在此地。”
“這位兄臺說得對。不過我帶著你不方便,把你丟這兒我也不放心,我先送你到華山派那兒。”
說完,抓住周巡的肩膀,“嗖”的一下竄了出去二十來米。
幾個閃爍,消失在這些人眼中。
周巡那些個同窗,個個瞪大了眼睛。
“莫不是鬼魅呼?!”
華山,正氣堂。
岳不群和寧中則正坐在上方,監督著底下的徒弟們練功。
“師兄,你看,他們練得多上心啊!”
“那有怎么樣?個個都是榆木腦袋。”
岳不群折扇輕搖,略微不滿。
他一眼就看出來,有幾個的眼珠子亂轉,那心思根本不在練功上。
一想到嵩山派這幾年的上升勢頭,他不禁緊緊地攥住了扇骨。
寧中則勸道:“沖兒他們都還小嘛!”
岳不群聽到這兒,輕哼道:“師妹,你別總在維護他們了!小?那黑水樓的洪康年紀也不大,可是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聲。”
“黑水樓?”寧中則湊近了,“你是說莫師兄說的那人??”
“以少年之身,斬殺老牌左道一流高手“白板煞星”,這事兒可能嗎?”
寧中則是不太相信的。
因為,在約十年前,她曾和岳不群聯手追殺過“白板煞星”。
此人作惡多端,喜食嬰孩,殘忍無比,但同時謹小慎微,稍有苗頭不對,立即逃之夭夭。
她和岳不群當年追殺其快十天,都沒追上,最終其消失的無影無蹤。
岳不群沉言道:“師妹,莫師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他說的話,又豈會有假!”
寧中則一陣沉默。
場下。
才到別人腰間的岳靈珊,舉著木劍演練著華山劍法,只是動作無形無神,勉強招式演完。
舉了那么久的劍,岳靈珊早就手腕酸痛,不想再練了。
只是——
她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她注意到爹娘兩人似乎在說悄悄話,剛好沒盯著這里。
她的舉劍動作頓時變形。
她輕輕靠近前面一位長方臉蛋、劍眉薄唇的少年郎。
撒嬌道:“大師兄,我累了!”
令狐沖十七八歲的樣子,站在前方帶領眾師兄弟練功。
聽到身后原來是軟糯糯的話音,他眼皮快速一抬,看到岳不群的目光沒在這兒。
他腰身一扭,一招蒼松迎客使出。
在轉身那一瞬間,從懷里迅捷的摸出一顆桂花糖。
令狐沖壓低聲音道:“小師妹,拿著。”
岳靈珊眼前頓時一亮,小手“唰”的一摸,躲在令狐沖身后,一下子就拆開包裝放到了嘴里,小眼睛立時甜的瞇了起來。
“真好吃!!”
“嘻嘻…”
“大師兄,我還要”
令狐沖聞言嘴角一彎,又使一次蒼松迎客,當他再要掏出一顆桂花糖的時候。
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從他的頭頂飛過。
以一種比風還要快的速度,要不是令狐沖自己內功小成,恐怕來連黑影都發現不了。
“誰?!!”
令狐沖驚喝一聲。
卻忽然從上方傳來了岳不群的聲音:“來者何人??”
令狐沖一驚,連忙帶著師兄弟們沖上去。
還沒到上方,就聽到了聲音:“在下洪康,今日上華山乃是有事相求岳先生。”
聲音并不如何響亮,卻自有一種叫人信服之力。
岳不群本來正和寧中則說話。
忽然洪康便出現了。
他以為是敵襲,正要發難之際,便聽到對方開口。
岳不群觀察著洪康,心道:“他就是洪康?!”
習慣的抱拳回禮,朗聲道:“原來是洪兄弟,洪兄弟大駕光臨,敝派真是蓬蓽生輝啊!”
寧中則同時審視著洪康,她和師兄剛才還說到他了。
如今見到本人,比想象中還要年輕!
洪康此時卻沒那個心思客套。
他直接道:“岳先生,洪某遇著事兒了。素聞岳先生有君子之風,想請岳先生照顧舍弟幾日,事后必有重謝!”
刷啦啦 令狐沖他們已經沖了上來,迎面看到的便是洪康和周巡二人。
岳不群聽到洪康的話,頓時停住了搖扇。
他從洪康的表情里有猜測,這人應該碰到了江湖仇殺。
說心里話,他是不想這么不明不白的答應下來。自他接手華山派之后,一直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維持著華山派的運轉,這么多年才闖出個“君子劍”的名號。
他會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展現自己的正道氣度;但也不希望為此讓華山派惹上什么大敵。
念此,岳不群折扇一收,背負雙手,道:“不知洪兄弟有何難事,可否明言?岳某在江湖上還是有幾分薄面,愿意從中調度一二。”
洪康不想跟他廢話了。
心念一動,真氣運行經脈,朝著左側巖石一招五行山轟然印出。
“轟隆隆!!”
如驚雷之聲驟然炸響。
巖石破碎,石塊亂飛,激射出的碎石甚至把一些小樹都攔腰砸斷了。
岳不群和寧中則神情大變,兩人立時嚴陣以待。
令狐沖他們這些人反倒是愣在了原地,他們何曾見過如此武功?!
令狐沖、梁發、陸大有他們皆是目瞪口呆,岳靈珊抓住令狐沖的衣角,小臉刷白刷白的。
只有勞德諾在驚駭的同時,眼里帶著奇異的目光。
岳不群握住折扇的手都捏的發白。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此子功力,竟然深厚至此!!”
他修煉《紫霞神功》幾十年,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洪康不知道岳不群此時心里想法,也不想去探究猜測,他這顯露一手就是為了顯示自己實力,同時震懾岳不群。
洪康說道:“岳先生,拜托了!”
又一轉頭,道:“童楊,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說完,身法展開,猶如幻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岳不群瞳孔又是一縮,心道:“這種輕功,比我的《幻眼云煙》要快上幾倍!!”
只是,自己都還沒答應呢!
而且,洪康這種行為,近乎于脅迫,華山派眾人臉上都不好看。
寧中則性情外柔內剛,就要趕周巡下山,卻被岳不群提前截住。
周巡見到周圍氣氛如此,整理了下衣冠,拱手道:“在下周巡,多謝岳先生、寧夫人援手。大哥身有急事,如有失禮之處,在下代大哥陪個不是。”
對于華山派的一些人事,洪康在帶周巡上來途中,已經交代過。
岳不群見得周巡輕袍緩帶,一身士子打扮,氣質儒雅,身材挺拔有正氣,頗類自己。
壓下心中不快,笑意重新爬上臉頰,道:“周公子客氣了。”
下了山的洪康,功力全開。
百米距離,一個呼吸的時間便跨過。
行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過。
而此時的黑水樓前,
龐青羊已經快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