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這一周以來都沒有什么事情,輕松自在的讓白令都有些詫異。
不過這也算正常。
其實到現在為止,日記本上記載的他能夠做的事情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像是一些比較麻煩的,起碼都得等到七月多的時候才能開始著手。
所以這七天竟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平和的一段時間。
不過白令倒也沒有什么事情都沒有做。
作為榮譽教授的條件,云上學院幾乎所有的典籍,他都可以拿來觀摩。
這些典籍之中存在著過去對策局歸檔的行動記錄,還有一些異種的實驗數據,每一條都可以稱得上價值連城。
而且最關鍵的地方還在于,白令現在能夠自由出入檔桉館了。
花了一周的時間,白令的預知未來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如今的他,能夠勉強看到十分鐘之內發生的一切未來。
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短暫,但是十分鐘的時間,其實已經夠做很多事情了。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白令到這個世界三周的成長。
通過這段時間的歷練,白令很明顯地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預知能力的提升并不是線性的。
前兩周他花了和這一周差不多的時間來練習,然而卻僅僅是從十秒鐘提升到了三分鐘。
然而這一周,卻從三分鐘提升到了十分鐘。
這代表著什么?
這意味著如果白令持續不斷地鍛煉下去,那么他的能力提升會越來越快,甚至到后來出現指數級別的提升。
那么等到能力提升到一年、十年、甚至一百年后呢?
白令現在已經不擔心自己會腐化的問題了。
某種特殊的能量似乎填充著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不至于腐爛、僵化。不然按照正常的自然物理,現在的他早就已經發爛發臭。
那么,這是不是代表著白令的生命也像被按下的時鐘一樣,永遠定格在這一時刻了?
‘到現在我不需要睡眠,不需要補充能量和養分,簡直跟永動機一樣。’
坐在椅子上,白令的思緒紛散:‘我到底是什么狀況?現在的我是永生了嗎?原世界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讓我變成了這副模樣?我之后又會變成什么樣?’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迷霧一樣,平日里如果不去想就不會被發現,但是當察覺到它的一剎那、就再也無法忽視。
搖搖頭,白令在心里自嘲地想著:‘以前總是當謎語人,說話遮遮掩掩的,現在反而輪到我自己一知半解了啊…’
嘆了一口氣,他決定把這些事暫時留到之后去思考。
這種東西,很明顯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想明白的。更不用說接下來還有一堆事情要做,與其糾結暫不重要的自己、還不如去沉思更緊迫的現在。
手撐著頭,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書桌上的某本書。
這本書的題目很長,全稱叫《西歐國家的異種家族史考究及古羅馬、古希臘神話對歐洲異種體系的深遠影響》。
撰寫這本書的人非常出名,至少在超自然領域里非常出名。
那是迄今為之國內唯一一個可以在超自然領域稱得上是“大師”級別的理論學者,主要研究方向是異種的誕生、消除,以及探討人類該如何應對如今的局勢。
在未來,這位大師的研究資料陸陸續續地被對策局發了出來。有些被印成報刊和雜志,有些則是在網上上傳了電子版。
可以說,原世界的自己很多東西都是從這位理論學者那里獲得的。
不過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在兩年前,這位學者似乎因為一場意外而不幸辭世。
由于他手上很多研究都很繁瑣和枯燥,一般人如果理論知識不夠的花還真不能接手,所以這也就導致了這位學者的很多后續研究都沒能夠進行下去、只是塵封在檔桉館里,等待著后續有人繼續撰寫、研究。
像是這本簡稱為《古文化影響及西歐異種家族考》的學術典籍,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未完成版本。其中只是記載了部分的異種家族,那些真正的強權和恐怖、幾乎沒有一點提及。
例如“查拉克圖”這個看似已經隱匿、但是實際上卻仍舊留有遺毒的家族,這本書上完全沒有提到。
手指摩挲著封面,白令沉下心思:‘西歐的家族并非是依靠血緣來維系的,而是一種更加神秘、詭異的連接。以‘皇帝’和‘家臣’為紐帶,展開了一張厚重寬大的網。它們和國內不一樣,因為這張網的存在,讓它們彼此的關系錯綜而復雜。’
在原本的時間線上,西歐也是最先淪陷的人類大洲,比起國內來說要快了一年多。
雖然它們那邊的“起源”似乎沒有太多,但是它們以“皇帝”、“家臣”的體系,卻能夠讓不少“災難”發揮出不遜色于“起源”的力量。
跟原世界線那個利用無名之霧的家伙差不多。
但是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像是“血薔薇”宋清辭,哪怕白令給了她機會,她也不一定會接受。
西歐的那個“S”不會比說服血薔薇更簡單。
因為嚴格來說,那個人的性格也比較讓人…頭疼。
想到這里,白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現在想想,未來的這些強者怎么一個比一個神經病啊?’
明明王偉正、祁光這些人還算正常,怎么像是“紅蓮行者”、“記錄者”、“血薔薇”,甚至于“逆刺”這樣的都多少沾點心理變態了…
難道說人類強者的精神狀態自從王局長死后也出現了斷崖式的下跌,從正常人變成瘋批了?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在那樣焦土一樣的未來也確實只有瘋子才能活得更久…
哎,就是可惜了,如果能給我一個正常的優秀人才有多好啊…
嘆了一口氣,白令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書上。
他正打算繼續往下翻一頁。
然而下一秒,他眼神一動。
手指輕叩桌面,白令仰躺在椅子上,捧著一本書、默默數著秒。
大概過了二十秒左右的時間。
門外,鞋子踩著地面的聲音逐漸迫近。
行走的人似乎有些緊張,所以腳步聲聽起來比較輕,不太像是正常行走。
大概又過了五秒。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
來了嗎?
白令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