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籃球場外面不遠的小樹林里,白令和林柩兩個人遠遠地看著還在打球的丁炎。
林柩僅僅是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她本來就對這種事情沒有什么興趣。
“先知,”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白令,“那個家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白令笑著點點頭:“是的,可不要小看他,即使是在未來、那也是個能夠大放異彩的家伙。”
“在這片地界,能夠獵殺‘災難’級異種的獵人本來就很少,而未來的丁炎就是其中之一,”白令豎起一根手指,“而且因為他的能力詭異,性格癲狂,所以真要說起來、他的水平其實還能夠更高。”
日記本上很清楚的記載了丁炎在未來幾年內的記錄,那是白令看了都忍不住為之稱贊的“豐功偉績”。
三年之內獵殺了兩只“災難”級的異種,保護了數不清的群眾,“危險”級的異種更是不知道被他獵殺了多少,可以說丁炎在未來的道路幾乎都是由異種的尸體鋪就而成。
不過,這都得是他生涯很末期的事情了。
看著遠處的籃球場,白令的眼神若有所思:“因為這場雨是某只‘災難’級異種引起的,所以相關組織對這種事情很戒備啊。然后就在這個時候,丁炎還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天賦,所以才會在最開始的時候被嚴格管控、監視吧?”
畢竟引動暴雨的這只異種可不是什么善茬,即便是相關部門也是花了很大的手筆才解決的。而這個時候,那只異種的殘骸引發的雷擊還劈在丁炎身上,好巧不巧讓他覺醒了和那只異種類似的能力…
只能說如果相關部門不戒備,白令都要覺得他們的智商可能有點問題了。
“不過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之后才會出現很多問題,丁炎也會發瘋啊,”嘆了一口氣,白令在心里想到,“說到底異種的能力想要被人類完全掌控還是太勉強了,丁炎也是付出了自己近乎一切的代價,才總算掌控了這種力量。”
不過這都是過去了。
站在黑傘下面,白令的笑容很愉快。
所謂“先知”,就是提前知曉了一切事宜,然后在關鍵時刻將情報傳遞出去的人啊。
丁炎的能力,白令早就用鑰匙打開了那個寶盒、親手取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柩突然看了一眼天空:“下雨了。”
順著她的目光,白令也應了一聲:“是啊,這雨下了的話,也就代表那只異種被干掉了。”
同時也代表著,丁炎馬上就要被雷擊。
“走吧,去宿舍樓旁邊,”白令說道,“丁炎會經過那個地方的,也就是在那個地方,他會經受‘洗禮’。”
洗禮…也就是被雷劈吧?
想到這里的林柩覺得有些搞笑。
按照林柩的三觀,人如果被雷劈的話大概率是會死的。盡管有少數存活下來的案例,但是這僅僅只是概率性事件,大部分人如果運氣不好、恐怕會在落雷降下來的一剎那當場斃命。
但是如果白令說他不會死,那么大概率就是不會死的。
畢竟,這可是“先知”說出來的話啊。
看了一眼白令的側臉,林柩抿了抿嘴唇,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跟在白令的身后。
兩個人這一次移動到了宿舍樓和籃球場的必經小路旁邊,那里正好有一排露天座椅。
站在座椅前面,白令從手提袋里面摸出一個毛巾、抹掉椅面上的些許灰塵和積水之后,對著林柩說道:“先坐一會兒吧。”
接下來雖然丁炎就會從這條路上出現,不過大概還是要幾分鐘,在這幾分鐘時間內也沒必要一直站著。
白令素來覺得能夠躺著就沒必要坐著,能坐著就沒必要站著。既然可以選擇更舒服的方式,那為啥要讓自己受累?
不過眼下的自己僅僅只是一具尸體,似乎也沒有怎么感覺到疲憊啊…
想到這里,白令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話說我現在應該算是死人吧?死人應該不能產生生理反應吧?”
這樣的話,那自己現在豈不是跟骨王一樣被“強制冷莖”了?
不,自己大概比骨王還是要好一點的。畢竟骨王充其量只是一個骨頭架子,自己起碼還要肉體。
不過肉體如果徹底腐爛的話,那自己豈不是也得變成一個骨頭架子?!
再次嘆了一口氣,白令決定以后如果有機會,還是得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讓尸體防腐的辦法。
至于復活之類的東西,他現在并不是很需要。
如果復活之后他的“預知”能力也跟著重新活躍,變得需要支付生命為代價,那么白令寧可保持眼下的尸體狀態。
盡管尸體狀態很麻木,哪怕自己預知的能力現在還只能十秒鐘,但是只要鍛煉,能力是會提升的。可是不需要支付代價的BUG,可不是能夠隨便實現的。
現在就好,至少在徹底解決未來的問題之前,現在就好。
雨漸漸下大了,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之內,細密的雨滴就變成了厚重的雨線。
穹頂變成了鐵一般的青灰色,簡直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倒扣在天空上一樣,沉重的雨水劈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濺起透明積水里的水花。
遠處隱隱能夠聽見悶雷作響,青色的閃電穿行在雨云里,龍一般遨游著。
遮陽傘的傘面已經有匯成溪流的雨水滴落地面,隔著厚厚的雨幕,白令隱隱約約能夠看見遠處那個走過來的人影。
他站起身,連帶著林柩也一起從座椅上站起來。
“好好看著,”白令輕聲說道,“這可是很難親眼見到的景象。”
一個人在行走的過程中,被雷給劈中。
此前最多只能在監控和影視作品里面看到的場景,接下來就會完美復現在兩個人的面前。
仿佛是為了回應白令的話語。
下一秒鐘,先前還在遠處的雷聲轟鳴驟然貼近!
在那一瞬,青白的閃電從云端墜落而下,耀眼的電光照亮白令的臉、將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映照得更加慘白。
在林柩心臟抽動的間隙,和白令淡笑的表情里,驚雷自平地而起、重重砸落在林蔭小道的地面上,狂亂如蛇一般悅動!
前所未聞的沉悶聲響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自然澎湃的威力在這一聲沉重響聲面前…展露無遺!
天雷落下之后的半秒鐘。
林柩這才后知后覺,心臟宛如擂鼓一般加速抽動。
就在這個時候,白令伸手按住林柩握傘的左手。
“走吧,”他臉上的笑容不變,“該我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