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年今日此山中(大章)
李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認了出來，他在施展輕功離開乾州城后就開始御劍飛行。
這次進入《屠魔大會》，他有多門圓滿境界的武功被封，最終只剩下一門金鐘罩還保留了圓滿境界。
如此一來他就沒法使用‘世如苦海’特性，沒法做到御空而行，也沒法召喚遠古龍魂，他自創的幾種狀態也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當然，影響最大的還是失去了‘筋菩薩’特性，一直以來這個特性都是李行能夠越境而戰的依仗。
好在天人合一·君子不器依然可以使用，被封印的羅漢伏魔功和原本就是第九重境界的先天功，九陽神功融合后，依然能讓李行的內力層次達到至境，只不過缺少了圓滿層次的業火伏魔勁特性會讓內力的攻擊力和爆發力減弱一些。
當初在《武林至尊》中，李行最后斬殺夜皇時其實內力并不處于全滿的狀態，而此刻的李行周身竅穴全部存滿了內力，所以他目前的戰力不比當時弱多少，就算是對上‘八絕技’中戰力靠后的幾名至境，他都有信心在君子不器狀態結束前解決戰斗！
這就是李行敢孤身一人前往佛宗的底氣。
天浴山作為千年佛宗的山門，在整個中原武林都享譽盛名，有很多江湖人都將這里視為武學圣地。
當然了，因為佛宗具有宗教屬性，所以哪怕再仰慕佛宗的武功，許多人也并打算加入其中，當一個晨鐘暮鼓，清心寡欲的和尚。
如此一來，天浴山這處武學圣地對江湖人最大的吸引力就只剩下一個了——揚名！
因為佛宗在江湖上的地位太超然，所以很多人為了揚名就會選擇前去挑戰。
一來是佛宗的名氣大，二來則是因為安全。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只要不是太過囂張，自己作死，那基本不會有性命之憂，甚至連受傷都不會太重。
當然了，如果你失死了人，那除非你能一個人把整個佛宗全挑了，否則的話后半輩子都只能留在佛宗，每日在佛前懺悔.
這么多年來，只要自己不作死，挑戰佛宗就是最安全的成名方式，所以佛宗立宗千年，挑戰者一直都絡繹不絕。
今天，天浴山下又來了一位挑戰者。
“易莊主，請。”
一群江湖人眾星捧月一般地將一名年輕男子圍在中間，其中一名上了年紀的佩劍老者十分客氣地對男子說道。
年輕男子面如冠玉，氣度不凡，只是背后負有五把長劍，顯得有些奇怪。
“好。”
易南飛笑著對周圍眾人抱拳，然后率先踏步走上了通往佛宗的石階。
他是敬劍山莊的唯一傳人，今天他要讓在江湖上沉浸已久的敬劍山莊重新名揚天下！
敬劍山莊傳承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起初也曾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劍道大派，后來起起落落，甚至一度被人滅門，差點斷了傳承。
最近幾十年的時間，敬劍山莊已經變成了一脈單傳，在江湖上幾乎沒什么名氣了。
好在上一任莊主收了一個好徒弟，對方在二十多年前收下易南飛，悉心教導其劍術，而易南飛是當之無愧的劍道天才，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時間，劍術就超過了自己師父！
之后又十年時間，他為自己鍛造了五把好劍，然后才開始正式行走江湖。
這是敬劍山莊的傳統，每一位弟子都需要親自為自己鑄劍，而每一把劍都會搭配一式劍招，所以敬劍莊主的弟子在行走江湖時都會同時背負好幾把劍，他們不僅是劍術高手，也是鑄劍大師。
易南飛出道后沒多久就前去挑戰西南劍術山莊的高手，西南劍術山莊也是傳承上百年的劍道門派，最鼎盛時期共有八大劍術山莊，到如今只剩下三大劍術山莊還活躍在江湖上。
半年時間內連敗三大劍術山莊五名高手，易南飛很快就揚名江湖，很多人都知道了江湖上出現一個劍術大成的年輕高手。
但這種程度的揚名并不能讓易南飛滿足，在師父將敬劍山莊莊主之位傳給他的那天起，他就發誓要重振敬劍山莊，讓整座江湖都傳揚山莊的名字！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佛宗之行。
易南飛公開邀請了西南劍術山莊的人和一些在江湖上頗有名望的前輩共同來見證他挑戰佛宗。
此刻，他正式踏上了挑戰之路。
天浴山的山道修得很寬敞，足可容納七八人并行，此時山道上有許多前來上香的香客。
佛宗名聲在外，不僅天浴山方圓百里范圍內的信眾們會經常來上香，許多信眾或是心有所求之人還會不遠萬里特意趕來在佛前上一注香，所以天浴山的山道上每天都能看到來往的香客。
這些香客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在見到一大幫帶著兵刃的江湖人后，全都朝兩邊退去，趕緊將道路讓開。
然后一名拿著掃帚正在清掃山道的僧人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因為挑戰的人太多，佛宗為了應付這些上門挑戰的江湖人士，專門設置了幾道關卡。
第一關就是每日打掃上山階梯的小僧，大概有十幾人，只要能從山腳一路打到山頂，勝了這些小僧，就算過了第一關。
易南飛笑著走上前去，十分有禮地對這名年輕僧人抱拳道：
“在下敬劍山莊易南飛，今日前來，想領教佛宗絕學，還請見諒。”
掃地的僧人停止了動作，神情十分平靜，他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一個月幾乎要遇上十幾次。
他雖然武功不高，但也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這里是佛宗的山門。
“易施主，請。”
僧人放下掃帚，擺出一個拳架，對易南飛說道。
“前來挑戰已是失禮在先，還是你先請吧。”
易南飛笑著說道。
他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名揚江湖的高手，又是一莊之主，自有氣度。
“不，遠來是客，施主請。”
不曾想這位小僧人卻十分堅持。
實際上他被放在山腳處掃地，武功在一幫‘掃地僧’里也是墊底的，最擅長的武功是一門拳法，但擅守而不擅攻，所以他要易南飛先出手。
佛宗讓他們這些‘掃地僧’作為應對挑戰者的第一道關卡，既有篩選挑戰者，免去許多麻煩的意圖，也有順帶磨礪弟子的意思，而這名小僧則希望自己的表現能更好一些，好早日獲得賞識，去往更高的地方掃地。
“好。”
易南飛不想和一名‘掃地僧’糾結太久，淡淡地問道：
“你準備好了嗎？”
面前的小僧點了點頭。
下一秒，易南飛動了！
只一步便沖到了對方身前，他根本沒有拔劍，只是簡單地伸出右手形成劍指向前刺了出去。
面對易南飛刺來的劍指，小僧的腦海中閃過許多應對的手法，然而他剛想有所動作就發現易南飛的劍指又有變化，于是他只能繼續思考其他的應對之法。
然后是新的變化出現.....
短短一瞬間，易南飛的劍指似乎蘊含了十幾種變化，讓這名小僧應接不暇，還沒等他想清楚該怎么辦時，身體突然一顫，卻是易南飛的劍指已經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戰斗結束了。
能被佛宗派來當‘掃地僧’，對方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絕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結果面對易南飛，一招就敗，甚至都來不及出拳，就像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傻傻地站在原地沒有反應。
“承讓了。”
易南飛單手負后，緩緩收回劍指，面帶微笑的說道。
一派宗師氣度。
跟在易南飛身后的一幫江湖人士見到這一幕紛紛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驚艷的神色。
他們這些人自信都能戰勝眼前這名小僧，但絕對做不到像易南飛那樣輕描淡寫地讓對方‘原地罰站’。
“敬劍山莊后續有人啊。”
一名西南劍術山莊的老前輩感慨道。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愿意來見證易南飛的這次挑戰，除了好奇對方最終能走到哪一步，還有和敬劍山莊交好的打算。
一名天才讓一座宗門徹底崛起，這樣的事情在江湖上并不少見，既然敬劍山莊出了易南飛這樣的劍道大才，那早日與其交好就很有必要了。
“施主請。”
輸了比試的小僧很快調整心情，側身讓開山道，示意易南飛繼續上山。
至于其余江湖人士，他們只是來作個見證，不算是挑戰者，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攔他們。
一行人繼續上山，隊伍越來越龐大，因為許多山道上的香客在遇到這樣的事后都決定跟在后面看熱鬧。
一路上，易南飛先后遇到了十幾名‘掃地僧’，越往上，遇到的‘掃地僧’武功就越高，但易南飛全都是一招敗敵！
臨近山頂時，他拔出了背后的第二把劍，一招將最后一名‘掃地僧’擊敗。
如此一來，他便算是過了第一關，準備挑戰佛宗準備的第二關——八大金剛陣！
‘八大金剛陣’由八名護山的武僧結成陣法，能闖過此陣才能進入佛宗的主殿。
一般來說，能闖過八大金剛陣的人，放在江湖上就已經是一流的好手了，每一個都能揚名一方。
一群人來到了由漢白玉石鋪成的巨大廣場上，廣場上還有不少前來上香的香客。
前方千米處是一級級臺階，順著臺階往上則是一座氣勢恢宏的佛殿。
這里就是千年宗門佛宗的主殿之前。
此時，八名赤裸著上半身的武僧全都雙手合十，攔在了易南飛身前。
早在易南飛登山時，佛宗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這八名武僧也早就準備就緒。
這些武僧全身皮膚呈金黃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個個金人。
他們主修的是佛宗的‘金剛焚火訣’，這是一門修身的武功，修至第七重就可以做到以肉身硬抗刀斧而不壞。
這些武僧的金剛焚火訣全都在第七重以上，同時精通佛宗的拳腳武功，還練有互相配合的結陣之法，可以發揮出遠超八人境界的實力。
八人結陣，便是佛宗聞名天下的‘八大金剛陣’。
“施主若能踏上后方的階梯一步，就算過了這關，請吧。”
八名武僧中的其中一人開口道。
易南飛先還劍入鞘，然后拔出了背后的第四把劍，正色道：
“請！”
“居然直接以第四劍開始。”
“千年佛宗，不敢小覷啊。”
“文安兄覺得易莊主能破此陣嗎？”
“破陣應該可以，就看他會不會提前拔出一直秘不示人的第五劍了。”
跟著易南飛一起前來的江湖人士們議論紛紛。
敬劍山莊的特點是一把劍便是一式專門的劍招，而且看似只有一招，實在有諸多變化，說是一把劍對應一套劍法也是可以的。
易南飛出道至今與人對敵從來都沒拔出過他身后的第五把劍，而且人們發現他用劍的順序和強弱是對等的關系，越是靠后拔出的劍，劍招就越厲害。
當初對上西南三大劍術山莊的高手時，易南飛最高也只是拔出了第四把劍，然后僅用數招就贏了對手，如今面對佛宗傳承千年的八大金剛陣，他一開始就拔出了第四劍！
隨著他拔出劍來，八名武僧迅速散開，將他圍了起來，然后前，后、左、右四個方向都有人同時攻向他。
下一秒，充盈的劍氣四溢，整座白玉廣場都多出了幾分涼意！
金剛焚火訣讓這些武僧可以直接用血肉之軀硬抗利刃，然而易南飛的劍氣依然在他們身上留下道道傷痕，讓他們難以近身。
“拙！”
為首一名武僧突然大喝一聲，其余七人隨即同時怒喝。
突如其來的佛言讓易南飛的氣機為之一凝，而八名武僧則金剛怒目，氣勢變得更加駭人 他們修煉的‘金剛焚火訣’取‘焚盡怒火鍛金身’之意，此刻他們不再以佛法壓抑心中之火，于是戰斗力也隨之上升！
八人快速輪轉，每次都有三人同時對易南飛出拳，攻擊連綿不絕，猶如山崩海嘯，呼嘯的拳風不斷將劍氣打散。
旁觀的江湖人士全都面露驚訝之色，易南飛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上手就用出第四劍，他認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佛宗，但如今看來還是小覷了。
雖然如今整個江湖武道衰落，大宗師幾乎絕跡，就算是佛宗也沒有傳出有哪位圣僧踏入至境。
然而這只是上層武力值的衰弱，至境以下，佛宗的戰斗力可絲毫沒有減弱，甚至經過千年的磨礪，如今的八大金剛陣比千年之前還要更加厲害！
易南飛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于是手中長劍還鞘，準備寄出第五劍！
這是他壓箱底的手段，原本打算用來挑戰接下來的第三關。
“既然如此，那就一劍破掉八大金剛陣，讓我敬劍山莊從此揚名！”
易南飛心中意氣風發，一道劍意直沖云霄！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踏空而來，快若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好厲害的輕功！”
不少人驚嘆道。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來人的出現剛好擾亂了易南飛和八名武僧之間的氣機鎖定，讓雙方原本一觸即發的碰撞緩了下來。
“我好像來遲了一步。”
來人正是李行，他看著被八大金剛陣圍住的易南飛，笑著說道。
他一路御劍而來，從乾城離開后，用了一周時間就趕到了天浴山，并且直接從空中飛至天浴山頂，剛好碰上了易南飛在挑戰八大金剛陣，所以說自己來遲了。
“閣下是何人？”
一名跟隨易南飛一起來的江湖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嗎？江湖散修一名，今日來佛宗有件要緊事要做，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李行隨意地說道。
“不知施主有何要緊事？”
為首的一名武僧開口問道。
李行看向對方：
“聽聞赤血宗副宗主苗康被貴宗拿下，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問他，所以想請貴宗能讓我見他一面。”
此話一出，在場的一幫江湖人士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李行居然是為了苗康來的。
為首的那名武僧聞言皺起眉頭：
“苗施主身份敏感，且干系到我宗即將舉行的屠魔大會，不能隨便讓人見他，施主還是請回吧。若是真想見到苗康，請等屠魔大會開始時再來。”
李行笑著搖頭：
“既是要緊的事，我自然等不了那么久，還請貴宗行！個！方！便！”
說到最后四個字時，他突然運足內力放聲吼出。
霎時間，聲若雷霆！
巨大的聲波在李行那恐怖內力的加持下如海潮一般朝四面八方快速涌去。
佛宗寺廟里一共有一百零八口巨鐘，此刻這些巨鐘先后遇到了涌來的聲波，竟是被震得搖晃起來！
接連不斷地鐘聲響徹天浴山。
“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
李行的聲音則不斷回蕩在佛宗寺廟的上空！
這下在場所有江湖人都臉色劇變，就連自信能一劍破掉八大金剛陣的易南飛也露出驚駭的神情。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內功修為？！
八名武僧也再難保持禪定的心境，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向李行。
對方看上去比易南飛還要年輕一些，是怎么練出如此內力的？
在他們身后，整個佛宗都被驚動！
當所有鐘聲都停下，在場眾人才緩緩回過神來。
“閣下武功蓋世，但若是要硬闖我佛宗山門，還需先過了我們這關！”
為首一名武僧咬牙說道。
李行剛才的舉動，震懾的意味十足，但他們身為佛宗守山的武僧，哪怕面對強敵也不能后退半步！
“是不是要過了你們才能見到佛宗主事之人？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李行早就知道此行不打是不可能的。
就在此時，一旁的易南飛硬著頭皮對李行抱拳道：
“這位前前輩，晚輩敬劍山莊易南飛，我已經先一步發起挑戰，前輩是不是應該講究一個前來后到？”
李行雖然看上去十分年輕，但沒人相信他真的會是個年輕人，必然是一位駐顏有術的世外高人！
易南飛雖然被李行剛才的舉動震住了，但為了今日之事他已經準備多年，絕不甘心就這么虎頭蛇尾地結束掉，所以他站了出來。
“我是一個門派的全部未來！”
易南飛在心中如此為自己打氣。
李行轉頭看向易南飛，微微皺眉：
“敬劍山莊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
不等易南飛開口，他眼神一亮：
“我想起來了！柴叔正，柴大俠”
他參加的第一個夢魘境是《國士無雙》，在里面遇到了一位來自敬劍山莊的劍客，名叫柴叔正。
當時敬劍山莊被蒙元所破，柴叔正背負七劍，獨自一人攔下了蒙元使團，公開挑戰天圣山的一幫高手。
當初李行為其精神所感動，借了對方一劍，出手斬殺天圣山的刀尊，替敬劍山莊報了仇。
柴叔正，這是他在夢魘世界中遇到的第一個讓他敬佩的人。
“前輩和我敬劍山莊有舊？”
易南飛小心翼翼地問道。
柴叔正是三百多年前的人了，易南飛哪怕是敬劍山莊現任莊主，也不可能記得三百多年前的門派前輩。
“算是有一段淵源。”
李行坦然承認道。
這話讓易南飛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敬劍山莊正需要壯大聲勢，如果能和這樣的絕頂高手拉上關系，實在是天大的好事！
在場其余江湖人也紛紛投去羨慕的眼神。
“既然前輩與我敬劍山莊有淵源，還請前輩成全，讓晚輩完成今日的挑戰！”
易南飛對李行抱拳道。
但李行哪里有那個閑心等他慢慢完成挑戰，直接拒絕道：
“不用了，既然有緣遇見，那我就教你一劍，然后你就退下吧。”
這話讓易南飛一怔。
對方要教自己劍法？
佛宗什么時候都能挑戰，反正天浴山又不會跑，但這等機緣卻是錯過了就很難再有了！
“好，請前輩賜教！”
易南飛很快有了決斷，對李行正色道。
“嗯，你準備好了嗎？”
李行隨意地問道。
這話讓在場眾人都有些恍惚。
之前在山腳下，易南飛也是用相似的口吻詢問那名掃地僧人。
“我”
易南飛深吸一口氣，迅速澄靜劍心。
下一秒，之前那股直沖云霄的劍意再次出現！
他右手握住背后第五把劍的劍柄，長劍還未出鞘，洶涌的劍氣就已經將他周圍幾丈范圍全部填滿。
這一刻，易南飛已經有了幾分形成劍域的雛形！
“前輩，請！”
雖然李行展現出了驚世駭俗的內功修為，但易南飛也要用自己的巔峰一劍讓李行不敢小覷自己。
“你雖是前輩高人，但要教我用劍，也得拿出全部本事來！”
易南飛如此想道。
“好。”
簡簡單單的話語從對面傳來。
緊接著，易南飛的劍域雛形被瞬間撕開！
狂暴的劍氣四溢，讓旁觀的江湖人士們紛紛出手自保。
等眾人回過神來，定眼看去，只見李行一手負后，一手呈劍指點在易南飛的眉心處，而易南飛右手做出了拔劍的姿勢，卻沒能成功將他的第五劍給拔出來。
此時的場景和之前山腳下那一幕幾乎一模一樣！
易南飛一招就打敗了那名掃地僧，讓對方在原地罰站，一拳都打不出來。而李行則是一招就打敗了他，讓他連劍都沒拔出來。
“記住了嗎？”
李行收回劍指，開口問道。
易南飛滿臉驚駭，眼神迷茫，不斷回想李行剛才那一劍。
他正處于凝成劍域，自成小天地的關鍵時期，需要將修煉的五種劍式和劍意都融為一爐，而李行剛才那一劍就是在告訴他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良久，易南飛對李行深深作揖：
“多謝前輩指點！”
李行擺擺手，轉身看向八名武僧：
“八位，還需要我破陣嗎？”
一陣沉默。
“阿彌陀佛，施主武藝超凡入圣，恐怕已是陸地神仙之流，不用再破八大金剛陣，還請入寺一敘。”
就在此時，后方的大殿中走出了十幾名穿著深紅色架勢的老和尚，其中一人開口對李行說道。
這話如同炸雷一般，讓在場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諸葛千山說江湖再難出現真正的陸地神仙，如今這是終于出現了嗎？
李行微微一笑，邁步朝前方走去，而八名武僧則紛紛給他讓路。
一年前，他參加《武星創造營》的考核時也曾到過天浴山，在這座廣場上費了不少功夫才破掉佛宗的八大金剛陣。
如今算是故地重游，再次面對八大金剛陣，不用出手就已經‘破陣’。
“只可惜，物是人非。”
李行看著眼前的大殿，在大殿左右兩邊的山林中有正在盛開的桃花。
當初他第一次來到這里時，也曾見過同樣的桃花，但曾經他遇到過的那些人，比如敬劍山莊的柴叔正，比如崔昊勝，都再也見不到了。甚至他對于這方世界來說，都已經三百多年前的人 這一刻，李行突然有些明白‘輪回派’武星的心境了。
山風吹過，山林中的桃花微微搖晃樹枝。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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