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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黑太歲,瘋魔山,八旗軍

  “好志氣!這份功勞,大西軍必定要拿下!”

  石龍眉宇間刀光躍動,凜冽異常。

  功蓋四軍,冠絕十強,乃是莫大的榮耀。

  更何況,還能被拔擢為掌律圣子,賜下殺生權柄。

  到時候縱橫一界,幾無敵手!

  便是大宗師當面也能一戰!

  別說千夫長、百夫長個個按捺不住。

  就連那幾位深居簡出的萬夫長,恐怕都要為之眼熱心動。

  “遼東,紀淵,某記住這個名字。

  等到賀蘭關破,此人應當死的最早!”

  石龍冷冷一笑,眼中透出幾分憐憫之色。

  斗界生靈本就剽悍兇橫,尤其喜歡好勇拼狠。

  而今,未央行宮如此重賞之下。

  縱然紀九郎是塊再硬的骨頭,人人都會想去啃上一口。

  哪怕崩掉滿嘴牙,也在所不惜!

  “章獻忠愿意奪下這份潑天大功,給大西軍長長臉!”

  披戴鎧甲的雄武身軀昂首而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迸發金鐵也似的鏗鏘響音。

  這番話引得眾人矚目,見到是把圖滄浪、雷無相兩位千夫長轟殺的章獻忠。

  紛紛發出喝彩,表示鼓舞。

  “這種好事,未必輪得到你!

  平心而論,某也很心動。

  若能得帝姬賞識,拔擢為掌律圣子。

  用玄洲的話說,那便算是光宗耀祖了!”

  石龍豪邁大笑,隨后轉身望向那座聳立如山岳的七殺道碑,沉聲道:

  “這幾日,那些皈依四神的十類,陸續都會從其他天地趕來,等待穆如寒槊大軍壓進賀蘭關。

  到時候,十日不封刀,盡屠遼東軍!”

  紀淵聞言眉鋒揚起,好似暗含煞氣,卻并未多言。

  他略微拱手,獨自回到自個兒的大帳里頭。

  這幫破界而來的帝姬麾下驕兵悍將,仿佛信心十足,定然能大破賀蘭關一樣。

  這讓紀淵不禁感到疑惑,定揚侯郭鉉再怎么跋扈飛揚,目無王法。

  可治軍練兵的守城本事,絕對是當世一流。

  或者說,跟隨景朝圣人打天下。

  最后還剩條命領受從龍大功,封侯拜相的那幫人。

  沒誰是真個徒有虛名!

  回首望去。

  涼國公楊洪一手葬送百蠻國運,幾乎屠滅皇族宗親;

  定揚侯郭鉉對掖庭九姓,就如養狗一般;

  更不要說,打破應天府那座鐵壁,位列開國六王之首的中山王徐天德;

  以及自稱能將十萬眾,兵家形勢第一的開平王晏人博。

  這兩位從南打到北,幾乎就沒遇到過可堪一戰的強勁敵手!

  加上為圣人出謀劃策,轉運糧草,供給軍械的李鴻光。

  雄爽大略,陰刻險鷙,為朝廷冊封地祇的古少罄。

  這一群殺人盈野、神機妙算的武夫文人。

  猶如眾星拱月,合力撐起景朝定鼎之初的二十年氣數。

  至于譚文鷹、宗平南這些“晚輩”的飛快崛起。

  那都已經是白含章監國做主的時候。

  倘若等到紀淵步步登高,行于丹陛下。

  估計就是那位太子殿下、亦或者其余幾位藩王,繼承大統登基坐殿了。

  “都道一朝三代人,就要開始后繼無力。

  正如那市井中流傳的‘富不過三代’的俗語。

  也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紀淵坐在大帳內,關外苦寒,縱然暑氣正烈,卻也驅不散那股刺骨寒意。

  水缸般大的獸首銅盆里頭,燒著大團紅炭。

  葛顏部最耀眼的明珠摩凝英雙膝跪坐,用鐵鉗挑弄著,像是溫順乖巧的侍女。

  他大敗圖滄浪、雷無相后,就被穆如寒槊送了這么個暖床的丫頭。

  章獻忠也未拒絕,直接笑納,養在自家的帳內。

  “主子回來了?”

  摩凝英肌膚像馬奶一樣鮮嫩白凈,俏臉明艷,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穿著如火似的紅裙,好像盛開的嬌花。

  這位葛顏部族長之女抬起頭,看到掀開大帳簾子的那人,是那具感到安心的雄武身軀,不由地松一口氣。

  “血酒已經備好了,還有兩條燒好的羊腿。”

  紀淵席地而坐,綿軟的毛毯暖和無比,案上擺著精致華美的銀器用具。

  炙烤得香噴噴的羊腿切成一片片,置于盤中,供他享用。

  不得不說,摩凝英比起天京城驕縱習性很重的貴女,實在要強出太多。

  首先,她很能拎得清自己的處境與地位,其次也不會仗著美色出眾就擺架子。

  摩凝英明白,這些跨界而來的強橫驍將,乃是穆如寒槊入關復國的一大臂助。

  相比之下,屈從于真煌王威勢的各個部族,與圈養的牛羊沒什么兩樣。

  唯一作用就是提供皮毛,宰殺吃肉。

  所以,能夠攀附巴結上一個位高權重的千夫長。

  哪怕只是成為帳中的女奴,也比葛顏部族長之女的身份,更好保全自己。

  “關外物產貧瘠,氣候惡劣,當真能夠供應得了諸多千夫長、百夫長,乃至披甲人的酒肉糧草?”

  紀淵眉頭微皺,大西、天南、陰北、烈東這四支強軍,攏共有千余人左右。

  后續仍有源源不斷的兵力,通過遮蔽天意的七殺道碑,降臨于關外。

  穆如寒槊怎么才能養得起?

  要知道。

  他自個兒還有一支踏火鐵騎。

  堪稱吞金獸也似。

  又分得出多少糧草?

  “絕對有古怪!”

  紀淵眸光微凝,一時難以想出頭緒。

  真正操持大西軍,總領諸般事務的千夫長。

  并非章獻忠,而是受賜十強武道的石龍。

  加上其余三軍的為首者,每隔一陣子都會前往穆如寒槊的金帳,參與所謂的“畫灰議事”。

  “傳說真煌王在關外的大雪山,找到過被稱為肉靈芝的太歲。

  他的親軍踏火騎,便是食用那等奇物。”

  摩凝英低頭說道。

  太歲,其狀如肉,頭尾俱有。

  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澤漆,青者如翠羽,黃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徹如堅冰也。

  紀淵心頭流淌過這樣一段話,垂眸想道:

  “太歲肉食之不盡,用之不絕。

  倘若穆如寒槊真有如此不凡的際遇,供養幾十萬的鐵騎步卒,確實不難。”

  嗚嗚!

  寒風怒號,咆哮如吼,蓋過茫茫天地的所有聲音。

  穆如寒槊端坐于踏火神駒的背上,身后是披重甲的精銳親軍。

  濃重的血氣沖開暴雪,蒸發成滾滾煙氣。

  一座覆壓周遭千里的漆黑山脈,宛如磅礴巨龍橫在大地上。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目的地看著近在眼前,實則還有兩三日的路程。

  穆如寒槊牽動韁繩,徐徐前行。

  落后半個身子的雄健青年,跟他長得頗為相似,儼然就是其子。

  “父親,那幫斗界四大營的千夫長、百夫長,個個都驕橫得不行。

  每天供應好酒好肉,還送女奴服侍…他們仍不滿足。

  天天閑著無事,就與真煌部的勇士起口角爭端。

  長此以往,遲早生亂。”

  穆如寒槊白發蒼蒼,精神矍鑠,絲毫不見半分蒼老。

  他那只扯住韁繩的手臂結實有力,照樣能挽強弓。

  堪稱意氣雄渾,一代霸主!

  聽到兒子這么講,穆如寒槊搖頭道:

  “云兒,能忍則忍。

  破賀蘭關,還要仰仗這些蠻橫武夫。

  你切莫小看斗界四大營,他們的匠師造鎧制甲的技藝極高。

  本王已經跟幾位千夫長談好,用大蠻尊的十枚摩訶神丹,換一千具凡品鎧、一百具絕品鎧。

  這能極大提升百蠻八旗的沖陣戰力。”

  名叫穆如云的雄健青年血氣方剛,恨恨道:

  “兒子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真煌部的諸多勇士,平素與我走得近,把我當成頭領。

  而今他們受了羞辱與欺負,我若不去出頭,以后怎么收服人心?”

  穆如寒槊哈哈大笑,并未因為兒子結黨感到不快。

  恰恰相反,很是高興道:

  “四大營的千夫長不會插手這等小孩子的吵鬧,你大可放手去找場子。

  只是你若丟了臉面,叫那些百夫長踩在腳下,本王不會替你出頭。

  不要以為你兄弟穆如鐵折在關內,我就疼惜兒子。

  做真煌部的男兒,做我穆如寒槊的子嗣。

  想要的東西,自己拿刀去搶。”

  穆如云深吸一口刀子也似的冷氣,正色道:

  “兒子必定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呼呼!

  寒風愈發滂沱!

  拳頭般大的冰雹急促砸下,打在堅硬的鐵甲上,化為一蓬蓬炸碎的齏粉。

  積深的雪地,幾乎吞沒戰馬的四蹄。

  縱然是精銳的親軍,置身于這般惡劣的天災氣候下,也有些寸步難行。

  “父親又要去那座瘋魔山,求太歲肉了?”

  穆如云壓低聲音。

  他知道貴為真煌王的父親,對于那條漆黑的山脈諱莫如深,從不主動提及。

  “本王重整百蠻八旗,所需要的糧草、丹藥數之不盡。

  這關外有多貧瘠,你最清楚。

  若無大不凈菩薩所培育的黑太歲,各部至少要餓死半數人。

  更別提養兵練兵,操治成軍了。”

  隨著越發接近那座通體漆黑,連雜草樹木都未生長的磅礴山脈,穆如寒槊的面色也越發凝重。

  “黑太歲,到底是…”

  穆如云還沒有問出這句話,便被穆如寒槊凌厲的眸光打斷。

  好像喉嚨被緊緊掐住,聲音戛然而止。

  “等你坐上真煌王的寶座,自然就會知道。

  現在…收起探究的心思,跟踏火騎在山下等候。”

  艱難行到終點,穆如寒槊翻身下馬。

  宛若朝圣的行者,一步步向上攀登而去。

  “這山…”

  穆如云坐在馬背上,莫名感到一陣悸動。

  他眺望著充滿視線的漆黑山脈,就像看到一頭匍匐的巨獸。

  “好像是活的。”

  (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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