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墜龍窟地點:舊時營關 來歷:七百年前大業朝,禍龍從天而降,墜于營關之內。祥瑞耶?天災耶?無人得知。后來,有一方士持詔而來,獻上計策。城中百姓分食龍肉…
產出:龍血精金,禍龍精魄,龍肉湯羹,生死九轉仙丹狀態:映照不全,殘缺之中 紀淵微微發怔,低頭望向河面掠過的墨色龍影。
好似隕星摩擦大氣,勢頭猛烈往下墜落!
驚天龍吟之中,蘊含極致地狂怒與不甘!
一道猙獰的裂口逐漸蔓延,張開為可怖的傷勢。
血灑長空,宛如大雨瓢潑!
呈現于眼前的幻象,栩然如生。
如身臨其境,叫人悚然不已。
若非皇天道圖鎮壓心神,紀淵幾乎以為來到七百年前的營關,親眼見證那場“墜龍之禍”!
嘩啦!
萬千華光劇烈抖動,好似海浪起伏,發出轟然大音!
一聲刺耳炸雷!
紀淵眸中倒映的景象,好似鏡面破碎。
“砰”的一聲,崩塌瓦解,化為烏有。
“這…”
紀淵雙手按住木頭欄桿,一時失控之下,捏出明顯裂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難得有種疲累之感。
多虧是虬筋板肋的強橫體魄,這才強撐得住。
“方士,分食龍肉…這些都是卷宗里頭沒有記載的線索。”
剛才借由皇天道圖,紀淵竟從懸劍橋這個洞天入口,隱約窺見墜龍窟的本相。
那種強烈的沖擊,比起之前映照洛與貞,受到命格壓制還要來得兇猛。
就像腦袋挨了一記重錘,直接砸得昏沉欲死。
“這座洞天,果真有些古怪。那頭黑龍的精魄未滅?莫非還沒有死透?轉為陰魂茍活下來?”
紀淵按了按脹疼的眉心,理清思緒道:
“還有那枚生死九轉仙丹?竟然敢以‘仙’為名,好大的口氣!
精金,精魄,龍肉,一顆仙丹,這四樣應該就是墜龍窟價值最大的東西。”
隨著本尊心神回歸現世,橋下河道依舊平靜。
流水潺潺,只有夜風吹過蕩起輕微漣漪。
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如夢似幻,令人分不清真假。
“幸而得到皇天道圖,如果我將墜龍窟映照完全,說不定就能勘破謎團,知道七百年前的真相。”
紀淵心思重重,凝望兩眼懸劍橋下,再無任何動靜。
他轉身回到縣衙,推開廂房的木門,和衣而睡。
片刻后,心神沉入皇天道圖。
如同一只無形大手,輕輕觸及被映照烙印的墜龍窟縮影。
好似戳破氣泡。
灰色霧氣無聲無息,涌動如潮。
仿佛無形的門戶張開,將紀淵的一縷心念拖入進去。
萬千毫光放出,閃爍不斷。
如水波蕩漾,演化諸般景象。
“糖葫蘆…”
“賣炊餅,賣脆梨…”
“客官里面請…”
待到紀淵睜開雙眼,已經出現在一片集市。
熙熙攘攘,人流沸騰,好不熱鬧。
販馬的行商,來往的過客,吆喝的小販,
青樓勾欄的嬌媚軟語,茶館客棧的熱情招徠…
無數雜音悉數灌入耳中,使得紀淵微微一愣。
旋即,眼中閃過恍然之色。
這是七百年前的大業朝!
難怪那些升斗百姓,達官貴人的衣著服飾、方言口音,都跟景朝有著細微的區別。
“守備大人張貼告示,墜龍之事乃天降祥瑞,使我大業國祚延綿!
三日之后,敬獻龍骨于圣上!”
紀淵正坐在茶樓二層的雅間,窗戶大開。
斜對角就是營關衙門,正好瞧見幾個手持鐵尺的皂吏忙活。
他們分工明確,一人提著漿糊桶,一人刷著告示欄,一人大聲宣讀。
不多時,衙門之前的空地人頭攢動,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祥瑞?天天都有祥瑞,也沒見把營關外面的綠林大寇蕩平干凈?皇帝老子都被一群強人圍在江都!”
“許兄,慎言啊!不能亂說話,妄議朝廷可是要殺頭的!”
“本來就是!年年都在大征,幾百萬人死在遼東,尸體堆成無數京觀,督運軍糧的黎定造反,結果大敗,牽連之下,又殺了三萬人。你說這隔幾個月就出現一回的祥瑞,它到底祥在何處?瑞在哪里?”
“唉,皇上登基之前,也是一等一的驍勇善戰,賢能寬仁,不知為何坐上九五之位,卻就開始暴虐殘殺,好大喜功了。”
“我卻聽說,這位圣上迷戀煉丹拜神,寵信方士,那個呼風喚雨的國師,乃是…妖孽!他的雙仙教信眾,多為權貴,都是縱欲享樂之人,建造酒池肉林,開無遮大會…”
“嚯,這種隱秘消息,許兄你是如何知道?”
“我家舅舅做得就是藥鋪生意,那雙仙教門人常常采購藥草,用于煉丹,偶爾打聽到了一些。”
“嗐,喝酒,喝酒!咱們也管不了這么多!其他地方的祥瑞興許有假,但那條黑龍可是真的,壓死好多人!”
“也是,我就在東莊那邊,看得明白,千丈長的黑龍,血流了一地,好似大湖,淹死不少莊稼和閑漢。”
許是五感敏銳,紀淵靠在窗邊,一字不落聽到隔壁傳來的閑談議論。
“原來距離營關墜龍,已經過去七天。”
他低頭思忖,皇天道圖映照墜龍窟,令自己橫跨七百年歲月。
等于平白有了搜尋線索,了解過往的大好機會。
該從何處下手?
按照坊間的閑言碎語。
營關之內。
主要分為三股勢力。
一是守備趙如松,執掌兵權,威望隆重。
二是雙仙教,有一位叫靈素子的道士,乃國師門下弟子。
三是本地的豪族,積蓄家財,根基深厚。
“趙二哥!你怎么還在這里喝茶!幫主正尋你嘞!”
忽地,雅間大門被撞開,一個黃臉大漢急切說道。
“幫主?”
紀淵面色如常,起身問道:
“幫主尋我何事?”
黃臉大漢搖頭,催促道:
“聽說與那條龍有關,幫主會見完了姜家大爺,然后就開始召集總舵好手。
趙二哥快些過去吧,免得耽誤大事,惹得幫主動怒。”
紀淵頷首,讓黃臉大漢走在前頭為他帶路。
對方口中的姜家,正是營關當中為首的豪族。
約莫半刻鐘,紀淵踏入一座戒備森嚴的三進宅子。
幾十余號手持鋼刀的勁裝打手,嚴密把守內外四五道門。
紀淵來得不算晚,隨著黃臉大漢一路進去,進到懸掛白虎旗的寬闊大堂。
一個短打裝扮的幫眾,當即送上白瓷海碗。
色澤古怪,顯得綠幽幽的,像是淬了毒。
“兄弟們!隨我飲下這碗龍血!自此之后,個個都是洗髓伐骨,力大無窮!”
立于堂內,面向幫眾的錦袍男子,他高舉那只海碗,語氣激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