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七星,魁神踢斗!
這是紀淵晉升后的命格之相。
皇天道圖的映照之下。
七顆碩大的天星化為斗柄旋轉。
春夏秋冬,四季輪轉,皆由此定!
唯有那顆“武曲星”爍爍生光,大放精芒。
其余都顯得黯淡無形,幾近虛幻,還未被點亮。
“歌謠里說,腳踏一星,可掌千兵…也不知道是否靈驗。”
紀淵一夜似睡非睡,心神沉寂,卻不見絲毫疲累。
“社稷樓收藏的《天象星圖》有記載,北斗七星,近紫微南,在太微北,是謂帝車,以主號令,運乎中央。
所以這道命格才會無比顯貴,孕育真龍氣。”
隨著一段段文字淌過心頭,紀淵輕輕閉上雙眼。
心神如居天之中央,腳下是深邃天幕。
一念之間撥轉斗柄,令春秋須臾,夏冬更替。
那尊請入命中的夜游神,勾動星光垂落,絲絲縷縷縈繞周身。
原本稀薄的靈性,似泉水寸寸噴涌,注入炯炯有神的威嚴眸子。
好似活轉過來一樣,越發栩栩如生。
“吉神、兇神可以鎮住命格,鞏固氣數。
同時也受到供養,等于是相輔相成,彼此契合。”
紀淵那雙眼眸閃過赤青二色,皇天道圖勾勒諸多古拙字跡。
兇神:夜游神諦聽微聲,監察善惡,拘拿惡鬼投入一千五百陰德、善功,拘拿百條游魂,可晉升日游神釘魂喪神,滅魄冥炎,出入陰陽 “吉神都還沒有請入,兇神反倒能夠進階了。
相比起夜游神,日游神似乎多了幾分攻殺手段。”
紀淵眸光閃動,皇天道圖內蘊天、地、人三重位階路線,皆能從低到高往上升級。
當然,倘若不滿意所請的吉神、兇神。
也可以自行更替,只需耗費一定的善功、陰德。
“夜游神、日游神、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這便是頂點了。”
紀淵眼中浮現失望之色。
地階路線多為鬼神。
他本以為后續會出現十殿閻羅、文武判官之類。
聽上去就足夠威風。
沒成想,這一條路線。
最高不過黑無常和白無常兩尊陰司鬼神。
“如此看來,吉神倒是要慎重一些。
不如從天階和人階兩道路線當中選擇。
有巨靈神、都天大靈官、雷將、電母…連月老都能請入。”
紀淵目光如炬,掃視過去。
這些所謂的神祇,都是昔日太古、上古的正神、鬼神,烙印天地的靈性殘留。
有時候會被契合的天驕人杰,豪雄名將吸引,從而化為吉神、兇神。
這也是許多史書留名的弄潮兒,天生展露不凡的原因所在。
什么出生之時滿室紅光,夢到蛟龍盤臥,體泛金光不哭不鬧,額頭前突紫氣充庭…
多為其人氣數濃烈、命數卓著,吸引無形無質的的濃郁靈性。
“但他們未必能夠像我一樣,請神上身,自如施展。”
紀淵收攏雜念,那尊夜游神的效用,他已經領教過了。
若無諦聽微聲之能,還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樣的暗算謀害。
“接下來好好閉關思過,蓄養精神,沖擊換血大關。
然后請一尊吉神入命,嘗試為他人改易命數,順便把自己的命數更新進階。
至于兇神的升級,稍微放一放,等抽出空來,與安老頭一起去陰市,把拘拿百條游魂的條件完成。”
紀淵開始制定接下來的日程計劃,仔細地將一樁樁事分好輕重緩急,逐一去做。
如今家中有一尊佛門宗師,相信涼國公府已經曉得厲害。
巡狩遼東之前,應該都不會再來打攪自己。
趁著這段清閑日子,他打算積蓄實力,將武道境界、命數、吉神和兇神都進行一輪提升。
殺生僧、白含章、北鎮撫司…雖然他們都可以作為靠山,借來大勢。
但凡事不求人,只憑掌中刀,才是紀淵所去追求的道路。
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人人會走。
終歸需要自己握拳有力,方可真正的安身立命。
“我如今積攢道蘊,白色兩萬,青色一萬三。善功、陰德各有一千七百刻。”
紀淵盤算了一下家底。
他自從成就命格,升任百戶之后。
因為命數之限,改易、抹消的次數漸漸變少,轉為拓印、攫取。
轉而對道蘊的需求,也沒有原來那樣強烈。
可是積累不減反增。
“身居高位,做事確實方便。”
紀淵望著青白交雜的大團道蘊,不由感慨道。
他這陣子都沒有刻意收集道蘊,只是裴途那家伙不知什么時候,放出“紀百戶酷愛古玩”的小道風聲。
弄得手底下的那些緹騎、小旗、總旗,為了攀附關系。
各個都像趕集似的,時不時送來一些小物件。
加上抄家萬年縣的豐厚收獲,竟然不聲不響積累數萬道蘊。
“這就好比窮人的第一桶金,永遠是無比艱難。
等到本錢雄厚的時候,一切便如滾雪球。
即便每天什么都不做,白花花的銀子也像流水般倒入口袋。”
紀淵撣了撣白蟒飛魚服,起身推門而出,正好看到殺生僧站在外面。
老和尚干癟的面皮跳動了一下,眼中閃過內斂精芒。
“徒弟你的運勢,似乎又盛了幾分?”
殺生僧心下有些詫異,若說以前的紀淵是龍行虎步、威風凜凜。
此時則有種位居九天之上,眾星拱衛的尊貴之氣。
完全不像個遼東軍戶,儼然如四世三公的玄洲華胄。
“閉關一夜,略有所得。”
紀淵面上浮現笑意,輕聲道:
“大師那么早過來尋我,可是有什么事?”
殺生僧出身皇覺寺,且為佛門宗師這件事,實際知道的人并不多。
蓋因,城外那場宗師之戰。
兩座外景天地遮天蔽日,覆蓋方圓數十里地。
雖然氣象驚人,聲勢浩大,震動半座城。
但大多數看客無法靠近戰場,只能瞧個熱鬧。
經過各種道聽途說,才曉得是一位無名僧人逼退涼國公。
至于對方姓甚名誰,師承門第,這些一概都沒弄清。
如今也就二叔紀成宗,還有北鎮撫司的敖指揮使、秦千戶,以及六部。
大概知道殺生僧的來頭不簡單。
“隨老衲進宮。”
老和尚笑瞇瞇道。
紀淵微微一愣,隨后反應過來。
殺生僧好像答應過白含章,要為皇后娘娘消解心結。
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老衲與洛施主算是故人相見,你身為皇覺寺隱脈的衣缽傳人,自然也要露個面。”
殺生僧正色說道。
“況且,皇城之內有個討人嫌的老太監,仗著收了幾個不錯的干兒子,整日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如今,老衲尋得天下少有的好徒弟,怎能不去煞一煞他的威風!”
紀淵嘴角扯了一扯,輕咳道:
“大師,出家人不是應該四大皆空,六根清凈么?你如何還起爭斗之心?”
殺生僧哈哈一笑,搖頭道:
“老衲銅缽空空、大袖空空、肚皮空空、行囊也空空,如何不算四大皆空?”
紀淵眉峰聳起,似是無話可說。
跟和尚辯經、同書生講理、與道士論法,都是吃飽了撐的,毫無意義。
他略微思忖,倒也沒有拒絕,點頭道:
“大師都這般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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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有,不過應該會推遲到明天早上更新,繼續頑強地跟作息作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