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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外煉內煉,白骨菩薩

  “白骨菩薩極樂夜宴圖…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這幅畫能提供一百五十點白色道蘊,妥妥的好東西!”

  紀淵出門一趟,身家直接減半,卻沒有半分心疼。

  皇天道圖映照大千,認為世間萬物皆有道蘊。

  可其中也分強弱。

  那些普通至極的古玩字畫、山石草木。

  連一分一毫的道蘊之力都湊不夠。

  哪里汲取得了。

  “十兩銀子,不虧。”

  紀淵微微一笑。

  那嶺南商客開始還不樂意,覺得自己是想撿漏,直接開價到二百兩。

  結果看到紀淵掉頭就走,毫不留戀,這才舍得出手。

  蚊子再小也是肉,十兩銀子吃一頓酒,總比留著這么個晦氣假貨來得強。

  “城隍廟今天就不去了,留到下次吧,一百五十點白色道蘊…不知道是否夠武骨平平命數進階?”

  目的已經達到,紀淵失去了繼續閑逛的興致。

  右手夾著畫囊,轉身就出了琉璃廠。

  一路走過,繁華異常。

  車馬如龍,游人如織。

  好一幅盛世景象!

  “比起遼東軍鎮,當真是云泥之別。”

  紀淵搖頭道。

  天京乃首善之地,有內外兩座城,東西南北三十六座坊。

  足以容納數百萬人口,是玄洲一等一的雄城!

  不過,這方天地在某些地方與前世沒什么差別。

  比如說,越接近中樞的地方,房價越叫人難以承受。

  像內城便屬于達官貴人,王侯公卿的居住之處。

  尤其是正陽、崇文、宣武前三門附近的宅邸。

  若無千兩銀子打底,牙行的“中介”甚至懶得多瞧你一眼。

  通常只有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家世顯赫的門閥勛貴才能住得起。

  故而,天京城有句玩笑話。

  進了內城,往前三門走。

  扔十塊板磚出去,絕對能砸到三四位侍郎一兩位將軍。

  運氣好,興許還會碰見六部尚書當朝國公。

  也正是這個原因,三教九流基本都在外城盤踞。

  免得哪天倒霉撞上鐵板,遭了橫禍。

  “重活一世,想過得好些,竟然還逃不開買房的困擾。京城居大不易啊。”

  紀淵無端感慨了一句。

  以他做緹騎的那點俸祿,即使踏踏實實干一輩子,估摸著也難以搬進內城。

  “除了保住小命,保住這身云鷹袍,斗敗姓林的…我還得想個財路。”

  紀淵徒步走回所在的太安坊,手里拎著的東西越變越多。

  五斤油皮紙包裹的鹵牛肉,兩小壇藥房買來的壯骨藥酒,一本書局刊發的正版大誥,以及半只切好的燒鵝。

  總共用去三百四十二文錢。

  錢袋子再次縮水。

  若是任由紀淵這么大手大腳,沒幾天怕是就要見底了。

  但他本人絲毫不慌,默默想道:

  “喝酒吃肉,壯骨養力,順便做到熟讀景朝律例,從中尋找致富之路…這錢花的值當。”

  紀淵堅定認為發育階段,應該把一切資源迅速地轉化為生存保障,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倉鼠黨什么的,等以后發達了再說。

  “真香!”

  回到南門胡同的破落宅院,紀淵把白面饅頭撕成一條條,就著醬香濃郁的鹵牛肉開吃。

  閑時,再抿上兩口辛辣的壯骨藥酒。

  整個人就像升華了一樣。

  “舒坦!”

  紀淵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這具身子昏迷了兩天,肚子里沒什么油水。

  空空如也,急需進補。

  “呼!吃飽喝足,也該練功了!”

  到底是打熬筋骨的外煉武者,三斤鹵牛肉十幾個饅頭吃下肚子,差不多有了五分飽。

  紀淵把剩下的半碗壯骨藥酒喝完,渾身充滿著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他也不用消化,兩腳開步與肩同寬,身子重心下沉,猶如大樹扎根地底。

  這是武道之中最為粗淺的基礎功夫,站樁。

  天京外城八十多家武館,沒有入門的學徒雜役都會。

  但真正能練好的,其實不多。

  “武道一重天,名為‘服氣’。字面意思就是通過導引之術,服食內氣,壯大己身。

  其中又被細分成‘外煉’和‘內煉’。外煉筋骨皮膜,內煉五臟六腑。

  內外練得堅硬無比,鐵板一塊,如此才能承受得了那口‘內氣’在四肢百骸反復運行。”

  靠著家傳武功鐵布衫,紀淵已經外煉大成。

  手腳胸腹各處,筋骨皮膜像是經過千百次鍛打過的粗重鐵胚,異常的堅韌結實。

  加之白色命數龍精虎猛的加持,讓紀淵體力更為悠長,不會有疲累之感。

  真個打斗起來,等閑七八條大漢近不了身。

  “這鐵布衫是橫練功夫,正好打熬筋骨,鍛煉皮膜。

  可接下來的內煉,卻需要吐納導引的呼吸之法,才能帶動氣血,深入臟腑,也是個難題。”

  紀淵心神放空,認真站了一個時辰的混元樁。

  拳經有云,未習武,先立三年樁。

  還好原身頗為勤奮,根基扎實,無需在這方面費心。

  待到筋肉活動開來,紀淵像模像樣打了一套北鎮撫司傳授的劈空掌。

  只要領了緹騎的差事,可以學到兩門下品武功。

  一為劈空掌,一為百步拳。

  前者是變刀為掌,后者是脫槍為拳。

  皆為搏斗廝殺,取人性命的軍中武學。

  紀淵擺開架勢,發勁如雷,雙掌并出。

  七尺之內風聲呼嘯,頗為唬人。

  半個時辰,招式打完。

  紀淵渾身氣血被帶動運轉,散發出滾滾熱力。

  他竟然從中體會到強烈的暢快之意,就像激烈運動過后的滿足。

  紀淵吐出一口白氣,無奈道:

  “又餓了,怎么跟個無底洞似的。”

  他收住氣血,稍作休息,把剩下的兩斤鹵牛肉湊合吃了。

  練武就是如此,吃得多,餓得快。

  據說,懸空寺有位大首座。

  禪武合一,道行高深,日啖三牛,一度傳為奇事。

  做完每日功課,沖洗滿身汗水,天色漸深,家家閉戶。

  外城的治安,自然比不上內城。

  每到晚上,連五城兵馬司的衙役都不愿意出來巡夜。

  多是應付差事,躲在某處吃酒。

  因而,即便沒有宵禁。

  外城各坊的良家子,也會早早地歸家,生怕惹上不干凈的邪祟之物。

  “沈海石的仿作…大家手筆。”

  紀淵點上正房的生銹油燈,扯去畫囊,攤開那卷白骨菩薩極樂夜宴圖。

  有些昏暗的光線,照在那尊似歡喜、似驚怖,半邊曼妙身姿、半邊慘然骷髏的白骨菩薩相上。

  一股陰森森的魔氛氣息,宛如無數只滑膩黏濕的細長觸手,充斥于簡陋的屋子里。

  紀淵眉頭微皺,猛地轉身。

  他聽到墻角、床下、以及身后。

  細碎的聲音來回竄動。

  好像許多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弄得我心神不寧…這幅畫有古怪!”

  一種被窺視、被惡意籠罩的警惕感,盤旋在紀淵的心頭。

  燈火搖曳,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那雙冷厲眸子,情不自禁注視著那尊白骨菩薩相。

  紅粉骷髏,白骨為佛!

  漸漸地,不知為何,紀淵產生了皈依座下的強烈沖動。

  只是這個念頭甫一升起,識海之內的皇天道圖倏然抖動,震蕩出一圈華光。

  嗤啦!

  猶如裂帛!

  紀淵眸光猛然清醒,再望向那幅白骨菩薩極樂夜宴圖。

  畫卷依舊一動不動攤開在桌上,卻已經失去原先可怖的駭人之感。

  昏暗的屋子瞬間變得安靜,再也沒有細碎的呢喃,詭異的低語。

  “這幅畫真是仿作?”

  紀淵坐在長凳上,懷疑那位人稱畫中鬼仙的沈海石恐怕并非尋常之輩。

  “一百七十年過去,仍能留下一百五十點白色道蘊,顯然不一般!”

夢想島中文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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