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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九章 身份終暴露,何謂秘魔子?

  練玉樓前身乃是孽宗長老,極樂境修士練紅裳,在袁公這種秘魔宗老魔面前是小輩。

  但在陶潛這里,卻是絕對的老前輩。

  練紅裳為窺奧秘,成功度了那極度艱險的“道化大劫”,選擇轉世重修,即便是孽宗長老出身,這種方式也意味著兇險,很可能發生諸多意外,導致無法回歸,在一次次轉世中徹底消失。

  冒了這么多風險,他終于在這一世度至第九劫,眼看著要功行圓滿,卻遭陶潛損毀。

  欲孽劫身提前出世,再窺不到道化之秘。

  總不能再轉世重修繼續度劫吧?

  此時的練玉樓,只怕是將陶潛挫骨揚灰都不能解恨。

  而且從現在這一幕,練玉樓這劫身的威勢來看,他陶大真人似乎是死定了?

  “我雖有些手段,戰一戰洞玄境,無甚難度。”

  “可這天殺的練玉樓,他娘的如果是極樂境,那我還打個屁。”

  “趁早搖人吧,白隱姑姑,應該沒問題。”

  “最多打完之后,我陪她睡覺。”

  被數萬又長又粗的肉芽觸須淹沒,勒得他身上金光咒嘎吱嘎吱作響的陶潛,一邊感受著體內瘋狂被抽走的法力,心疼著自己欠下的巨債,一邊則苦著一張臉,自暴自棄的想著。

  與此同時,志述仍在一道道的迸發出來。

  雖然還未看更多的具體內容,但突兀的,陶潛心神一震,似是想到什么,面色一下又飛揚起來。

  “不對不對,還有希望。”

  “根據過往的經驗,若這欲孽劫身是實打實的極樂境,便是這般距離的接觸,我那異樣魂靈也不可能窺見這么多志述信息來,多半會是一大堆的問號。”

  “他必有缺陷,而且是大缺陷?”

  這欣喜念頭浮現,陶潛立刻又認真看向后續的志述。

  果然,只第二道解析出的志述信息,便讓陶潛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注二:西夏城一戰,西京軍全軍覆沒,蕭沉舟父女被朱啟俘虜,作為回報,今晚夜宴朱啟為練玉樓以及自己準備了特殊節目蒸殺蕭春嬌,而蕭沉舟則必須由練玉樓自己擊殺,才可使得九劫圓滿…。”

  “注三:練玉樓未能趕至夜宴,人身損毀,劫身出世,但累世法力仍舊被封存在其欲孽真靈之中,若要取回,練玉樓需度第九劫,目睹蕭春嬌被蒸殺,分食其肉,再親手斬殺蕭沉舟,此是孽緣糾纏,劫數天定,由不得他自己決斷。”

  “注四:因無法力可用,練玉樓便不能施放出九劫孽種、欲魔滅世咒、心孽魔焰…等等孽宗神通,只能以蠻力來行殺伐之事,只是那欲孽劫身仍舊是貨真價實極樂境之軀,萬法不侵,無懼道佛。”

  志述每多一道,陶潛面上便多一分喜色。

  極快的,數個呼吸不到,陶潛眸中疑惑盡數消解,徹底理解了此時的練玉樓是一種怎樣的狀態?

  簡而言之!

  他這欲孽劫身提前出世是被迫的,是因為陶潛毀了他的人族軀體,不得不出來。

  但練玉樓那多年法力,卻仍舊被封在真靈內。

  要取出,有一個硬性條件:度了第九劫。

  偏偏他要度劫,又得趕去那趙王府,參加九皇子朱啟的重口味夜宴。

  事實上,練玉樓今晚的行程就是這樣的。

  只不過他這人實在是小心眼,剛一得閑就想起與陶潛的仇怨,自以為陶潛只是一頭雜種龍妖,打算赴宴途中隨手宰了,順便給宴會帶去一道“銀絲駮龍膾”料理作為禮物,以此感謝朱啟招待,回報他的那道“活蒸蕭春嬌”。

  好嘛,這就對上了。

  “劫氣之玄,恐怖如斯。”

  陶潛突兀發出這感嘆,緣由也簡單。

  他知曉練玉樓很小心眼,但選在這個節點要生切了他陶大真人,這里面若無劫氣影響,陶潛必也是不信。

  “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雖然沒了法力,練玉樓沒辦法釋放九劫孽種、心孽魔焰這些聽來就很恐怖的神通,但他這劫身,卻又是貨真價實的極樂境…我打得過?”

  “打不過也得打,再耽擱下去,我要么是被這不陰不陽的家伙同化,要么是欠下一筆我根本還不完的巨額債務,得給靈寶天尊打一輩子的工,九九六至死方休。”

  陶潛心底剛自問一句,來不及回答,知曉不能再延誤。

  瞧一瞧周遭,若無意外的話,他應該已經被那些肉芽觸須拖拽回了練玉樓體內。

  此刻這貨,正嘶吼著發泄怒火。

  也虧得陶潛提前將山精鬼怪們趕跑,否則必要遭池魚之殃。

  “說起來我倒不是第一回被人法身吞了,南粵時,也在人艷尸菩薩體內走過一遭。”

  “畢竟是極樂境的劫身,練玉樓這孽蟲劫身,倒是比那天妖佛母還要大不少,無音神雷必定是炸不開了,看來只得動用壓箱底寶物了。”

  “至于暴露身份?”

  “暴露便暴露吧,殺不了練玉樓,我這第一劫如何度?”

  說話間,陶潛已是動念喚出了佛禽舍利。

  此物,才是陶潛如今擁有的最強戰力。

  舍利一出,仍舊是那熟悉的“佛猿金剛”躍出,陶潛捏起大自在涅槃神咒,道了一句“阿彌陀佛”后,又用靈寶還仙術繼續從天尊處借來法力,隨后以身相合。

  下一刻,天母山內,真正的大動靜爆發。

  練玉樓拖著那極臃腫、惡心的劫身,仍舊在發泄時,突兀他的大腿處,猛地炸裂開來。

  漫天血肉中,一道身影手持著一根輝芒涌動的金剛伏魔棍,翻滾著騰空而起。

  尚在半空,迎風就漲。

  須臾間便見得一頭披著佛陀袈裟的撐天古猿降臨人間,佛光靈光共同迸發,隨后便是招呼也不打一聲,無比恐怖的巨力伴隨著那狂風暴雨般砸落的伏魔棍,瘋狂落在練玉樓的劫身之內。

  這變故,極其突兀。

  就是練玉樓,一時也懵了。

  他眼睜睜看著那恐怖的棍子,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捶打在自己身上。

  真個是巨響轟鳴,血肉橫飛。

  只這一幕畫面若是讓凡俗世界的人族廚子瞧去了,恐怕會莫名覺得很熟悉,分明像極包餃子前的剁肉餡景象,看那肉餡的顏色,顯然是上等的,夠新鮮。

  陶潛突兀動手后,嫌這捶打不夠過癮,威能不夠。順手又抖了抖,將“九蟾珠”也喚了出來,顧不得此乃祥瑞至寶,借著蟾珠蘊著的山海巨力,瞬息將練玉樓下意識的反抗又給砸了回去。

  眨眼間,天母山似多了一層粘稠惡心且油膩的紅毯。

  鮮血那種紅,肉末那種膩。

  太快!

  太兇猛!

  過去的數個呼吸,才是陶潛的真實戰力。

  不計較欠債,肆意揮霍法力,再借用佛禽舍利、九蟾珠兩件至寶的狀況下,陶潛的確能做到輕易擊殺洞玄境修士。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練玉樓此時并不是洞玄。

  他,是極樂。

  虛有其表無法力的極樂,那也是極樂。

  類似的一幕曾在靈寶山門內八仙魔島上演過,彼時遭受陶潛這般蹂躪的,正是不久前才被他送去轉世的玉蟾師叔。

  玉蟾師叔也是極樂,被陶潛用伏魔棍蹂躪許久,不說毫發無損,也的確是沒有什么傷害。

  就如現在,陶潛只一剎那出現了松懈。

  揮舞伏魔棍的速度,慢了一瞬間。

  就在這瞬間,天母山血影翻涌。

  練玉樓那近乎鋪平的劫身,竟驀地翻卷而上,頃刻間將陶潛化作的佛猿,連同那棍子,那蟾珠,裹了個嚴嚴實實。

  “哈哈哈…打夠了么,輪到我了。”

  狂笑中,更加恐怖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涌來。

  非但頃刻消解了陶潛的手段,且那些血肉突兀變成億萬只長著勾爪、利齒的孽蟲,開始啃噬陶潛的佛猿之軀,任由陶潛如何掙扎,除了法力如泄洪般流逝外,竟再也掙脫不出來,眼看著自己要被包裹消融。

  這一刻,陶潛真正感受到了劫數。

  先前被吞還可說留有諸多余力,可過去的數息,他底牌盡出,卻仍舊不是練玉樓對手。

  盡管這很正常!

  無法力,對于一個修士而言,極其致命。

  就如陶潛這堂堂靈寶真傳,若是沒了法力,隨意來個筑基境的散修,都可殺了他。

  哪里還會有隨意斃殺洞玄的威風?

  按說練玉樓只余劫身無法力,應當也很好殺。

  可惜,并不是。

  上得極樂境,他的劫身便多了“不死不滅”這般特性,極其難殺,極其難纏。

  陶潛稍有松懈,情勢立刻逆轉。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身份終于暴露了。

  “佛禽舍利、靈寶真傳…你根本不是龍妖,你是那個在南粵出盡風頭的,走了狗屎運被多寶真君遣了三件仙寶接引的小子。”

  “哈哈哈,果真是禍福相依,你毀我此世人身,毀我道途,卻沒想到把你自己賠了過來。”

  “且讓我盤算盤算,佛禽舍利、九蟾珠這些寶貝皆是不錯,落在你手里,被你這般用法,簡直是暴殄天物,合該歸我,不過仍舊無法彌補我無法窺見道化奧秘的損失,倒是你身上的人道氣運…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

  “雖然還是虧了些,但已足夠了,待我施手段將你變成我的欲孽情奴,在這大爭之世,與那些人爭上一爭,說不得另有一條道途可走,仍有希望踏足道化境,甚至攀向更高處。”

  “妙極妙極,就這般做。”

  這一句句入耳,陶潛終于忍不住了。

  他要搖人。

  不過在正式動用真正底牌前,陶潛又想起什么,連忙傳音入懷中。

  “袁公袁公,快,救急救命。”

  “你辛苦教導的弟子,要被人吞了,還是你最瞧不上的孽宗傳人。”

  也不知是陶潛的激將法起效,還是旁的緣由。

  幾乎是立刻的,他得到了回音。

  袁公那充斥著恨鐵不成鋼意味的聲音,此時跟著鉆入陶潛耳中。

  “呸!”

  “你若真當自己是秘魔傳人,與人廝殺就不會用這般粗淺的手段,你這小子回神瞧瞧自己,哪里有一絲一毫秘魔修士戰斗時的風范?”

  “當年我們秘魔宗要是都是你這般愚笨憨直之輩,都不用連續大戰道佛數個大宗,就金剛寺那幫禿驢,就可憑借蠻力屠光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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