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家那四條狗都是當年的,還小,經驗不足。
您要是不嫌我笨,狗也不太硬,那我就陪著您進山試試。”
許世彥來,并沒有找韓文忠打獵的意思,他只是來看望老爺子的。
可他也知道,韓老爺子這人從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事兒,既然開口了,那就是真心實意邀請。
許世彥自然樂意跟著韓文忠上山,不過有些話,得先說明白。
“咳,瞧你這話說的,你叔別的不會,就會馴狗。
這樣,明天咱爺們兒就一起進山,我幫你把狗拖出來。”
韓文忠是真沒吧許世彥當外人,當即就答應,要幫著許世彥馴狗。
“我家那五條狗個頂個兒厲害,頭狗香頭好,口還狠,幾條幫狗也挺硬。
你就放心吧,有我家狗帶著,幾回就練出來了。”
韓文忠難得遇見個脾氣相投又愛打獵的年輕人,就特別想帶許世彥一把。
老爺子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許世彥還能說啥?那就只能答應了唄。
韓文忠一聽許世彥答應了,也挺高興,趕緊跟妻子孫氏說,讓孫氏張羅幾個菜,要留許世彥在家吃飯。
許世彥想要拒絕,可韓家父子那個熱情勁兒,哪能放他走?
就這樣,許世彥被留在韓家。
中午的時候,韓家老二韓立新也從參場派出所下班,一起陪著許世彥喝酒。
韓文忠夫妻只有三個兒子,估計是韓家人的遺傳,個頂個兒都一身好本事。
韓立民拳腳不錯,是參場治安隊的。
秋天忙的時候上山協助看參,等秋天起貨之后,就下山負責加工廠的治安。
老二韓立新在參場派出所上班,老三去當了兵,在部隊已經四年了。
韓立民、韓立新都結了婚,也沒分家,依舊跟老人住在一起,西邊那三間房就是他們住著。
韓家人都豪爽率真,不拘小節,酒量也好。
幾個人湊一起邊喝邊聊,越聊越投機,酒也越喝越多。
好在許世彥心里有數,沒把自己喝醉了,不過到最后也有點兒晃。
這頓酒喝得時間不短,等許世彥從韓家告辭出來,一路走回許家時,都快四點了。
許世彥回到家,一頭栽炕上呼呼大睡,直睡到晚上,連晚飯都沒起來吃。
三號早晨迷迷湖湖起來,想起了跟韓家父子約定好的,要一起上山打獵去。
于是趕緊收拾了東西,跟爹媽還有媳婦說一聲,帶著干糧等東西,領著四條狗出門,一直往東走,去韓家找韓文忠父子。
東崗公社人口稠密,這附近不會有野獸,想要打獵,就必須往深山里走。
韓文忠父子對這一片都十分熟悉,就說不如從槽子河往里走,直奔保護區。
許世彥自然沒二話,反正韓文忠說去哪兒,他跟著就是了。
于是,三人領著狗,先到了韓文忠看參的一分場,在這休息住了一晚,第二天從這里出發順著槽子河往東走。
走出不到二十里路,許世彥家的小黃,還有韓家的那條頭狗“二串子”,都抽了抽鼻子,然后叫了起來。
韓文忠瞅了眼小黃,頗為贊許的點點頭。
“你家這頭狗不孬啊,香頭不錯。還不到一年的狗,能跟我家二串子比香頭,行。”
韓家那只頭狗二串子,是本地笨狗和赤峰獵犬的串兒,體型不小,特別兇,今年四歲,正是最好的時候。
“嗯,小黃的爹叫大黃,也是條很不錯的頭狗,去年我帶著打獵來著。
可惜夏天的時候護主人,死在黑瞎子爪子下了,挺可惜的。”
許世彥感慨一句,跟韓文忠一起,撒開了狗。
兩家的狗昨天湊在一起一整天,已經熟悉了,撒開后也不會互相咬。
頭狗開聲兒,領著其他的狗就往前跑,許世彥和韓文忠、韓立民三人,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往前走了一段路,地面上顯出一大熘野豬的足跡,看那個樣子,大大小小的差不多得六七頭。
小黃跟二串子,估計就是發現了這群野豬,領著其他狗去追了。
進了山,遇見什么那就是全憑運氣,這個由不得人挑揀。
“行啊,咱今天打幾頭野豬回家,正好過年不用殺豬了,走,咱們跟過去看看。”
韓文忠笑笑,領著許世彥和韓立民,快步往前走。
別看韓文忠五十了,那體格棒的很,腿腳靈便,比許世彥他們走的還快呢。
往前走著,就聽見遠處有狗的叫聲,聽那個動靜就知道,這是已經跟獵物交手了。
三人加快了腳步往前追,翻過一個崗梁子,就見到山坡下,九條狗跟兩頭野豬戰在了一處。
許家那四條狗圍住了一頭黃毛子,韓家那五條狗,圍住一頭公豬跑籃子。
別看許家這四條狗都是當年的小狗,可也都不是善茬,個頂個兒的兇。
小黃隨了它爹,掏后門,虎子和二黑倆掛鉗子,小黑是逮著哪里方便容易下口,就咬哪里。
這四條狗都才半年左右,體型卻不小,纏住了一頭一百斤上下的黃毛子。
硬是逼的那黃毛子走投無路,只能四處亂竄,卻怎么也擺脫不了四條狗的圍堵。
另一頭,韓家那五條狗更不用說,都是三四年的狗,體力精力最好的時候。
二串子體型大,又是迎頭狗,敢跟野豬硬干。
其他幫狗也都是硬茬子,頭狗一上,它們全都往上撲,各找各的地方下口。
這五條狗體型都不小,口也極狠,還聰明靈活,見勢不妙立刻松口就跑,其他的立刻補上,不讓野豬有機會傷到同伴。
九條狗兩頭豬,分別戰成兩團,就在這半山坡上且戰且走,不停撕咬纏斗。
豬想跑,狗不讓,一時間狗吠豬叫之聲,不絕于耳。
終究是小黃毛子好對付,別看四條當年狗,還是很快就把黃毛子逼到了一棵大楊樹下。
那黃毛子背靠著楊樹半坐著,擋住了身后。
結果虎子和二黑一左一右撲上去,死死咬住了黃毛子的耳朵。
小黑也跟著上前,一口咬住了豬鼻子,三條狗死死咬住黃毛子,并盡力壓低身體。
黃毛子的頭被壓得貼著雪地,這只豬,被定死窩了。
許世彥這時候已趁機砍了木頭,套在刀把上,從旁邊過去,一刀從野豬后頸刺入。
那黃毛子身體抽搐,慘叫不已。
許世彥抽出刀,又來了一下,那豬哼唧兩聲,再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