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沒有正式稱呼的師徒】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銀猊生動形象的為旁人上了一課。靶心一連兩次遭受鎮邪劍命中，暫且不談感想如何，光是胸中羞憤，足以讓它氣結。

　　明明準備萬全，想要暗算大哥，反而作繭自縛。甭說是人，禽獸一樣受不了。尤其是事先準備的留影石，從頭到尾將其囧態記錄下來。

　　“啪嗒！”

　　一口氣沒上來，憨憨愣是氣暈。

　　金猊一臉懵逼，我哪兒得罪你了？

　　再者說，老子長得有那么難看嘛，一眼昏迷。

　　“咦，老二拿著一塊留影石干嘛？。”

　　下意識撿起來，光幕映現半空，上演著先前一幕。

　　觀影完畢，靈獅老大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道。

　　“老二，我只能說不愧是你。”

　　它走上前，繞到背后，伸出爪子一拔。

　　“噗——”

　　“嗯哼”

　　昏厥的銀猊，下意識悶哼一聲。

　　“唉！”

　　嘆了口氣，背著親弟弟前往坊主府。

　　它又不會治傷，唯有請“老父親”出手。

　　“早知道，當初留下幾張《明光符》，或者《青木丹》嘍。”

　　以它們兄弟二人的身軀，平時自然不需要符咒、丹藥。

　　只是自從開始蛻變，石質化為血肉，享受不到保護。

　　除非完全轉換，晉級服丹境之后，不僅能令皮膚、肌肉、內臟、骨骼等等，重新變回往日的防御，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

　　但，從蛻變至結束，期間便是它們最為脆弱的時候。

　　算是有得必有失吧，總不能啥便宜都讓異獸給占到。

　　另一邊，進入臥室的賀曌陷入沉睡。

　　耗費一天時間煉制鎮邪劍，中間烙印一堆器紋、法紋，可謂身心俱疲，僥是連每日修煉也顧不上。

　　待到第二天，天光放亮之際，稍微灌輸些煞氣，激活《辟谷術》，邁著大步離開青山別院，跑到坊市內的店鋪，重新購買十根槐陰木心。

　　煉器，著實大有可為呀！

　　返回小院，直奔器房。

　　引火，開爐。

　　“轟——”

　　圓滿境界《控火術》使出，洶洶烈焰布滿火爐全身。

　　一塊槐陰木心丟入其中，手中印決牽引精氣神三寶，連連打出，烙印木身。

　　“啪！”

　　他一拍大腿，又忘記給木心削個造型。

　　“算了，劍不劍的無所謂。”

　　堅固、鋒銳、辟邪、破甲、迅捷、增幅等器紋組合，紛紛烙印其上，《金光符》、《伏波符》、《避火符》、《三昧符》、《遁地符》、《雷擊符》、《遮靈符》、《隱形術》法紋一一打出。

　　如此，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呼......”

　　最后一刻，屏氣凝神。

　　“出。”

　　滿身器紋、法紋的木棍飛出，落入手中。

　　煞玉粉末灑下，鎮邪劍如同昨日一樣，嗡嗡劇烈震顫，好像要爆炸。

　　對此，他胸有成竹。

　　有著經驗的某人，自然無所畏懼，笑吟吟的看著手臂粗細的木棍。

　　“嗯...有點不對勁兒，咋像是真的要炸呢？”

　　話音落下，轟隆一聲。

　　鎮邪劍四分五裂，伴隨著點點雷光、烈火，一股龐大無匹，不可阻擋的沖擊波，直接把他給掀飛出去。

　　“砰！”

　　器房精致的大門崩碎，一道漆黑的人影撞碎門扉，于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噗通一聲落地。

　　“嘶——”

　　只見賀曌滿臉黑煙，頭發根根豎起，一臉懵逼的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不應該啊，昨天晚上好好的，今天咋突然炸了呢？

　　有著法器層層保護，人倒是沒啥事，僅僅是樣貌有些狼狽。

　　“大爺的。”

　　他罵罵咧咧起身，洗了一把臉后，轉身去了靜室。

　　新的一個月開始，可不能繼續休息，得把修煉提上日程。

　　凌晨，一口氣連續開啟三次聚煞陣，方才返回臥室入眠。

　　翌日，醒來后直奔器房，他就不相信，今天還會失敗。

　　起火開爐前，閉目沉思良久，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正式引火煉制。

　　“轟——”

　　一天時間，于煉器中度過。

　　晚上，剛剛入夜不久。

　　一聲巨大的爆炸，再一次把人嘣飛。

　　“咳咳......”

　　他躺在地上，揮舞著手，散開濃煙。

　　“不對呀，怎么又失敗了呢？我明明按照那天，一模一樣的方法煉制。為何第一柄鎮邪劍能夠成功，第二柄、第三柄接連失敗呢。”

　　實話實說，他有點懷疑人生。

　　莫非當初真的是個美好的意外？

　　雖然對于銀猊來說并不怎么美好。

　　“不一樣的。”

　　“誰？”

　　他曾的一聲從地上蹦起來，雙眼警惕的掃向四周。

　　“是我。”

　　平安坊主突兀現身，手里面還拿著鎮邪劍。

　　“與其說是你煉制出了下等法器鎮邪...劍，不如說是老天爺，接著你的手，讓鎮邪...劍現世。”魏老每每說道劍字的時候，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瞟一眼手里攥著的木棍。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問心無愧說是劍的呢？

　　“煉器師，每一次煉制法器，周圍的環境、自身的狀態、所使用的材料，打出的器紋、法紋，其實不一樣。

　　順序上你可以百分之百模擬出來，唯獨剛剛所說的環境、狀態、材料，乃至當時的心情，你無法將之重現。

　　這把鎮邪...劍，只是一個意外產物，企圖復制重現第二柄，不現實。否則的話，為何有些道器，沒有第二件？”

　　“道器？”

　　平安坊主聞言，笑呵呵解釋道。

　　“所謂道器，是護道之器的稱呼，乃服丹境之上的人物使用。每一件道器，俱是獨一無二，無法從煉煞界找到一模一樣的。

　　我記得凡人世界，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鎮邪劍說是下等法器，實則比上等法器還要厲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的價值不比寶器弱！

　　若是論起稀缺程度，我覺得鎮邪劍，比道器還稀有。畢竟，如此稀奇古怪的下等法器，老夫活了上百年，頭一次見到。”

　　魏老摸著下巴上的白胡子，一臉贊嘆。

　　我能說當時，本著不想浪費的心思，一口氣把會的東西全懟了上去嗎？

　　他會不會以為是凡爾賽，忍不住對我飽以老拳！

　　“咳咳，您老人家要是喜歡，送給您。”

　　“哈哈，不用。金猊扛著銀猊來找我的時候，我要過來研究了三天。今天前來，只是物歸原主。”

　　坊主笑了笑，對于賀曌的態度，非常滿意。

　　沒人愿意投資一個白眼狼，在其明明說鎮邪劍價值不下寶器，稀缺超過道器的情況下，能一點不磕巴、不猶豫，說送給自己，他很欣慰。

　　“給你。”

　　姓賀的伸手接過遞來的鎮邪劍，順手放入乾坤袋中。

　　“您說金猊扛著銀猊，怎么一回事？”

　　跟靈獅們關系處的不錯，沒聽到消息就算了，聽到后咋地得打聽一下。

　　“不是什么大事，銀猊拿著鎮邪劍，想要暗算金猊。結果，自作自受，你的法器似乎認準了它，又一次命中靶心。”

　　某人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倒霉孩子，連續被捅了兩次，物理傷害大，心靈傷害更大，估計心態崩的稀碎。

　　“此劍，處處透露著邪性。小心著點吧，別哪天把你給捅了。”

　　坊主說的邪，不是邪的心性，而是鎮邪劍自帶的那股下賤、卑鄙、專捅靶心，捅進去又是放電，又是噴火的攻擊手段。

　　“我這兒還有《中級器紋大全》、《高級器紋大全》兩本書，雖然你從《基礎器紋大全》中領悟了不少器紋，可還是得多學學。

　　另外，書上還記載著一些法器的煉制。嗯......唯一的缺點，大概是每本書上的法器，的確有點稀少。

　　倒不是老夫藏私，而是我拜訪一些好友時，他們各自有獨門絕技，除非衣缽傳人，否則絕對不會傳下去。”

　　每一種比較突出的法器，俱是一代代人或是嘔心瀝血，或是無意間得到。

　　掌握一種法器的煉制方法，別說吃一輩子，只要沒有泄露，鬧得人盡皆知，能一代代吃下去，永遠不缺錢花。

　　所以，誰會傳給外人？

　　僥是以平安坊主的實力，也沒收集多少煉制法器的方法。

　　賀曌嘴角一抽，您不說我也知道。

　　《基礎器紋大全》中，記載三個法器煉制步驟，分別是：鎮邪劍、噼山斧、狂風棍。

　　鎮邪劍都清楚，主要是擺在宅院內鎮邪，驅逐一些不長眼的小詭。噼山斧則是集齊鋒銳、沉重、增幅三者一體的下等法器，算是比較不錯的。

　　狂風棍集堅固、輕巧二者，外加一道名為《飆風術》的風煞法術。一棍擊出，狂風四起，帶起的風中間雜著風煞凝聚的無形風刃，勉強算得上下等法器中的精品。

　　《中級器紋大全》中，進記載兩個中等法器的煉制步驟，分別是：火隕劍、寒水盾。

　　前者，烙印增幅、擴散器紋，內含《火海術》、《火爆術》，兩道火煞法術。一劍揮出，滔天火焰迸發，又有劇烈爆炸相隨，加之器紋增幅擴散，威力極其驚人。

　　后者，烙印堅固、增幅、自動恢復器紋組合，內含《寒冰術》、《極寒術》，兩道水煞法術。外形是一巴掌大圓盾，取出注入煞氣，瞬間能凝聚出一面碩大的寒冰盾牌。集堅固的防御、降低火煞法術、延緩敵人行動一體。

　　《高級器紋大全》，對比前兩個，相當寒顫，僅有一種。名為五行旗，效果是增強金、木、水、火、土五煞法術，另外放置于身上，有著絕對防御之稱。

　　但，唯一的缺點是，巨TM貴！

　　這么說吧，有煉制五行旗的煞玉，足夠買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不錯的寶器。

　　當然，不是沒有優點。

　　例如比寶器消耗小，攻防一體，適用范圍大。

　　畢竟，你怎么能保證，買到一件心儀的寶器？

　　土豪、氪金煉煞士，推薦煉制。

　　話說回來，購買槐陰木心時，他詢問了一翻火隕劍、寒水盾、五行旗的材料，連續跑了十來家，全都一句話：沒有。

　　倒不是他們瞧不起人，而是平安坊的煉器師，沒幾個能煉制中等法器、上等法器的煉煞士。

　　況且，能煉制的人，一般有自己的進貨渠道。

　　所以他只能無功而返，買了十塊槐陰木心回來。

　　想要買材料，唯有三個選擇。

　　其一，等每個月路過的跑商抵達平安坊，驟時一些比較稀奇的玩意兒，自然能買到。跑商是一群掙辛苦錢的商人，因為他們常年四處奔波，久而久之有了跑商的別稱。

　　其二，交付一筆定金，由店鋪傳信給其它坊市，或是背后的勢力，等每隔三個月補一次貨的本店商隊運送來。挨個打聽一遍，坊市內最快的店鋪，還得等兩個月。

　　其三，多給點錢，專門雇傭一個小商隊，把所需材料運來，保證三天之內拿到手。唯一的缺點，商隊費用不便宜。

　　煉煞界嘛，路上不安全，從金猊、銀猊每月賺的煞玉可以得知，道上的人太多了，不雇傭些好手，別說貨容易沒，人死的更快。

　　思前想后，他決定等月末的跑商，如果跑商們沒有，再跟坊市的店鋪下單交定金也不遲。

　　“要不？”

　　平安坊主望著沉思的年輕人，出聲提醒了一句。

　　咋聊著聊著，神游天外了呢？

　　“要要要。”

　　賀曌連忙點頭，瞌睡來了送枕頭，正愁沒辦法光明正大煉制中、上等法器呢。

　　坊主，您是個好人！

　　魏老從懷中拿出，早早準備好的兩本書。

　　他一臉鄭重接過，然后神情嚴肅道謝。

　　沒法不正式，人家給的東西，那是能讓自己和后代，一代代吃下去的本錢，哪怕是師徒也不過如此。

　　“行了，別謝了。你小子有天賦，老夫一方面是惜才，一方面是下一步閑棋。萬一你支棱起來，日后說不得有求到你的一天。”

　　老頭擺了擺手，轉身飄然離去。

　　別說，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唉，煉煞界不全是壞人，起碼坊主對我真不錯。”

　　誠然，人家有目的，可誰能保證他一路順風順水，不會半路夭折？

　　“嗯，以后我站起來，咋地得扶一把老頭。話說回來，以后我是不是能在平安坊橫著走。雖然我們倆沒有師徒的名分，可有師徒之實呀！”

　　剛走不遠的魏老，聞言差點沒一頭從天上扎下來。

　　好么，虧得沒收徒，要不然比靈獅兄弟還能鬧騰。

　　另外，沒有師徒的名分，可有師徒之實，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