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以身飼虎】
清晨，和煦的光透過林蔭，零零散散的灑在小道上，交織出一幅光圖。一位鄰家女孩打扮的少女，面帶微笑的沖著他打招呼。
有那么一瞬間，他恍惚中仿佛看見了曾經，在他青春中留下了最為絢爛一筆的女孩。
“你家...也住在這兒？”
王苗清澈的聲音響起，話語中帶著一抹遲疑。
無他，據她與高三一班的同學，平時交談中了解。背對陽光的少年，貌似是孤兒出身，一直居住在聯合政府分配的老舊福利房中。
這里則是外環東區的富人區，公園中只有業主才能閑逛，外來人員連進都進不來。
“嗯。”
賀曌回神兒，他下意識想到，是不是柳川二人的調查露了馬腳。導致對方親自上陣，想要探明自己的情報？
“咱們班請假的同學，陸陸續續返回學校，唯獨差你一個人。休息了快兩個月，真是羨慕你呀。”王苗聽到少年肯定的答復，精致的面孔上沒有露出驚訝表情，而是主動轉移話題。
“哈哈...有什么羨慕的，預備役只要能成功認證武者的話，可以向武者協會提交申請進入某一個中意的大學。認證處的工作人員，沒有跟你說嗎？”
他憨厚地笑了笑，看似不經意間吐露出一些信息。
果不其然，女孩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莫非一段時間不見，之前那位弱不禁風的少年，也成了預備役？
她雙眼上下仔細打量對方，瞥到他撐起衣襟的胸膛，以及紅潤的面色。幾乎能夠確定，對方擺脫了基因病的困擾。
想及此處，心中的念頭又向某個方向，滑落了幾分。
“還沒吃早飯吧？小區外面有一家早餐店，他們家的小籠包特別好吃。相遇即是緣分，我請你？”
“這...不好吧！”他一副不好意思占人便宜的表情，里里外外散發著一股我是老實人，你不要忽悠我的樣子。
“噗嗤！”王苗笑出聲，又道。“你好歹算我救命恩人，請你吃一頓飯怎么了？”
“是李成那小子踹我，我才......”
話未說完，女孩立即打斷。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婆婆媽媽的呢！一句話，去不去？”
“......我去總行了吧......”
一男一女，離開小區，前往早餐店。
大約一個小時后，二人有說有笑地返回。
“到了，我回家了。”
王苗看著賀曌，一臉無語。
你就不能送送我？
憨憨！！
“哼——”
冷哼一聲，她轉身就走。
“哎？”
他站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王苗偷偷回頭，看著他的囧態，心滿意足的回家。
當她消失在拐角時，像個鐵憨憨的賀曌，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
“好像真的...沒有問題，難道是我多心了？”
于自言自語中，掏出鑰匙打開院門。
別墅內，他坐在沙發上，腦海中回憶著今早遇見王苗的種種細節。
“瞧不出任何破綻，只是一個在武道上略有天賦的鄰家女生而已。尤其是中途我多次動了殺機，科稱號里的第六感，沒有絲毫預感到危機。”
賀曌揉著太陽穴，可能是他大驚小怪了。
但是，不得不防。
萬一只是她的偽裝，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出色呢？
“有待觀察，繼續接觸一下。”
“唉！要是潘龍和柳川給點力，我至于親自出臺...啊呸，以身飼虎嘛！”
言罷，回到臥室沉沉睡下。
勞累了一宿，早上偽裝成不懂風情的鋼鐵直男，又絞盡腦汁的試探王苗，精神著實疲憊不堪。
一覺，睡到天黑。
“篤篤！”
敲門聲響起，他望向實時監控門口的顯示器，只見一青春靚麗的人影，映入眼簾。
“這家伙怎么又來了？”
賀曌一臉蛋疼的表情，無奈下只得起身前去開門。
“咔噠！”
大門打開，王苗端著熱乎乎的飯菜，遞向一臉懵逼的狠人曌。
“還沒準備晚飯吧？今天家里的阿姨多做了一點，我特地拿給你嘗嘗。”
“啊！謝謝，謝謝。”
他伸手接過，未等開口說話，女孩一擺手。
“再見！”
話音落下，轉身走了。
關門，賀曌望著手里的飯菜，第一個念頭是，里面沒下毒吧？為了安全起見，他直接把熱氣騰騰的晚餐，全部倒入廚房的垃圾桶。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閉目沉思。
“她是不是識破了我的偽裝？”
“這小妞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今天凡是可能讓我回憶不堪往事的話題，一次都沒有提起過。即便下一句話會涉及到，也能不著痕跡的轉移走。”
例如清晨二人偶遇，她知道姓賀的明明是個孤兒，卻絕口不提為何能住進富人區，直接轉移話題說羨慕他休息了一個多月。
又像是剛剛送飯，他能不知道對方清楚自己家世么，晚飯這玩意兒能對付一口就對付一口，偏偏要以拙劣的多做了點的借口“掩飾”。
別說是現在的他，哪怕是前世那種高中生，都能輕易識破。
然后，對她產生感激。
美女同學的關心，一個個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心里能沒點躁動？
于是，他馬上把警戒線拉到最高，可得小心著點她。
某人從來不會想，姓王的有沒有可能，是看上他了！
“開肝，開肝。”
賀曌吞下兩斤重的異獸肉，正要試一試《霸王擲鼎》，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扛、舉、擲，為何不能一起練？
而且觀其三種姿態，貌似能連成一個完整的動作！
緊接著，他單膝跪地，整個后背好似扛著一尊青銅大鼎。下一秒，突兀起身，雙手高舉。最后，狠狠向著正前方一擲。
“呼——”
空氣中無形波動掠過，如同一尊青銅鼎，真的被他投擲出去。
反觀賀曌全身，迅速布滿一股潮紅。
身體隱隱約約傳來撕裂感，血液又因連貫的動作，奔涌在體內經脈各處。
“有門！”
眼前一亮，他開始瘋狂加速。
扛、舉、擲。
三個動作不斷重復，體表的血色，愈加濃郁。
絲絲縷縷的血氣，自頭頂上溢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