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贊美太陽
另一面。
羅德只感到一陣超強的靈能爆發，眼前的棺墓直接炸開，骨灰灑得漫天都是。
“發生什么事了？”
羅德驚駭地喊道，在他的感知中，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存在正在蘇醒。
精神中，那無邊的黑暗，仿佛彌漫了整個宇宙。
知識之書的所有書頁都在顫抖，每一個書角都卷了起來，大喊道：“主人，快跑！”
“跑？”
羅德還沒回過神來，更強烈的震動傳來。
喀喇！
地面，墻壁，和天頂上，都裂開了無數巨大的裂縫。
夢境中，未來之書也喊道：“主人，快收集骨灰，我預感到，它在將來對主人非常有用，就如同糧食對于人類一樣，是必須品！”
危急之中，羅德來不及想太多，隨手一招，靈能如網一般散開，凝住的一瞬間，就將所有的骨灰收入掌心，并送入夢境之內。
下一秒，靈魂中就傳來了恐怖的危機感，羅德瞬間撐開靈能防御。
只見無數的幽光穿過地面，穿過墻壁，撞在他的靈能防御上。
巨大的爆炸中，整個地面都塌陷了。
數以億計的泥土轟然落下，將這個遠古的建筑，埋葬在了地底。
這座無比龐大的地下城，就這樣毀滅了。
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了百萬碼的巨坑，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將附近的山脈也拉了下來。
奇異的禁制被打破，扭曲的空間被位面的力量修正，逐漸返回到它原本該在的位置。
已經彌漫在這里無數年的詭異灰霧隨之散去，來自冰土大陸的冰寒立刻侵入了這片土地。
沖天的塵土一直沖到了數十萬碼的高空之外，將這片區域完全籠罩在混沌之中，就連遠在塔拉諾爾邊界的戰爭要塞也被波及。
整個地表，都被這恐怖的力量改變。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羅德心中驚愕無比，剛才那道幽光，應該只是爆炸的余波中的余波，卻依然擊破了他的靈能防御，雖然被他后續涌上的靈能擋住了，但依然對他造成了不小損傷。
相比之下，地層的坍塌，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但這樣大規模的破壞，即便是他用出全力，也很難辦到。
羅德心中升起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難道…是人魔？”
從棺墓中獲得的信息推斷，所謂的“詭異”，應該就是人魔。
而這里，就是封印人魔的墓地。
外部的一切，應該全都是為了封印人魔而設置的，不論是詭異之灰霧，還是扭曲的空間，都應該是為了隔絕這片區域而存在的。
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那個“尸死之神”。
羅德有一個推斷，這個古神，可能是看守封印而存在的，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祂也腐化墮落了。
而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的棺墓，就是封印的中樞。
所以，它才會需求詭異之影的靈魂，以強化封印和人魔之墓。
但是，為什么？
他明明獻祭了一個詭異之影的靈魂，棺墓也提示他，加固了人魔之墓，完成了強化。
為什么突然就崩潰了？
難道是因為封印太久沒有強化了，已經變得無比脆弱，他一加固，反而壞了事？
沉思中，羅德沖出了地面，來到了地表。
此刻，這里已經只剩下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它大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程度，連周邊的山脈都倒塌了進去。
四周的迷霧已經消散，扭曲的空間也隨之復原，眼前是無盡的塵土。
一道無形的波紋將這里罩住。
羅德抬起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閃耀著無窮光芒的巨人，那是完全狀態下的荷魯斯，他手持利刃，正與一個黑暗巨人戰斗。
驚人的靈能波動傳來，荷魯斯攻勢兇猛，似乎占據了上風。
但很快，羅德就發現，那只是錯覺。
黑暗巨人并沒有動，甚至沒有理會荷魯斯，它只是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快！”
知識之書突然大喊一聲。
“主人快跑！”
羅德眉頭一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荷魯斯喊道。
“快來幫我！空間已經封鎖了，我們跑不掉！”
羅德立刻召喚出了巨人神劍，強大的靈能正源源不斷地從巨人神劍中灌入靈魂，他的靈能強度節節攀升。
于此同時，一個閃耀著太陽光芒的巨人也在半空出現。
“荷魯斯，我來幫你！”
太陽騎士凱，加入了戰斗。
緊接著，手持雙劍的月之靈也加入了戰斗。
荷魯斯大喊道：“快，快將這個怪物斬殺！它是這個遺跡真正封印的存在！”
羅德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一個封印的大門，原本以為里面是儲存原素的倉庫，便用明光之刃將封印破開，沒想到，門中封印的卻是一個無比恐怖的怪物，它是所有腐化人性的源頭，地下那個腐化人性的湖泊，就是它形成的，整個遺跡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封印它！”
羅德這才明白，原來是荷魯斯解開了封印，釋放了人魔。
難怪加固封印也沒有用。
知識之書大喊道：“主人，別去，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致命的威脅，是恐怖的末日，阿芙羅，你快說句話啊。”
人偶沉默不語，它也感覺到了危機，但模糊不清，不能界定。
未來之書翻動書頁，沉吟道：“奇怪，我看不到未來…”
羅德試探了一下，沉聲道：“空間已經被封鎖了，靈舟也出不去，混亂的空間風暴在肆掠，如果強行突破，可能會有掉進虛空的危險，傳送門也被干擾了。”
知識之書一下子噎住了。
“可是，可是…”
它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剛才我隱約感覺到，一種古老的恐懼在我心中誕生，它告訴我，什么都不要管，立刻逃跑。”
羅德臉色嚴肅起來，雖然知識之書在大多數情況下不靠譜，但它的預感還是值得重視的。
“我知道了，如果情況不妙，我們就強行撤離。”
話音剛落，4000萬千刻的靈能強度爆發出來，這是羅德在巨神力量進階之后，第一次完全解放它的威能。
巨人之神形態直抵17級靈能的極限，凝固的光讓它看上去就像天神下凡一般，手中的巨人神劍散發出無比強大的威能，之前那種虛幻的投影感，已經淡了很多。
“我來了！”
羅德飛身上前，加入了戰斗。
巨人神劍劃過一道極亮的光，竟然破開了防御，刺進怪物的身軀。
一股濃黑粘稠的液體從傷口流淌出來，散發出驚人的腐化。
羅德心中一定，能傷到它，擊敗它就不是問題。
“不要碰到那個黑色物質！”
荷魯斯喊道。
“它有超強的侵蝕能力，能腐化你的靈魂。”
凱喊道：“這到底是什么怪物？我從未見過這樣強大的存在！”
羅德答道：“這是扭曲之人魔！”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有關詭異始祖、人魔和詭異之影的關系告訴了他們。
這屬于黑霧的隱秘，但禁忌程度不算很高，在真王的靈能傳訊中傳遞，應該不至于觸動禁忌。
但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驚天的咆哮，前所未有的靈能波動撲面而來，它是如此的深層而廣闊，就好像世界隨著它的波動而律動。
羅德從未見過這樣強大的靈能，甚至無法想象它的存在。
它和17級靈能有著本質的不同，不止是強度的變化，而是根本性質發生了改變，就算是王超越極限的1億靈能強度，也難以和它的威能相比。
荷魯斯駭然色變：“這就是18級靈能？”
下一秒，只見黑暗巨人的身上，浮出黑云般的巨大肉塊，肉塊上布滿滴著黏液的觸手，它們在一瞬間就開始長大，伸長，并對它們發動攻擊。
羅德立刻就醒悟過來，他說出隱秘的一瞬間，就已經觸動了禁忌。
而這個禁忌，就是人魔本身！
源反饋直接作用在它身上。
看來，在沒有完全防護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說出黑霧的隱秘。
羅德一劍揮去，瞬間斬斷了數百條觸手，但肉塊上很快浮現出了更多的觸手。
戰斗變得不利，他們在攻擊人魔之前，還要清理觸手，更糟糕的是，迄今為止，他們并沒有對它造成很大傷害。
但荷魯斯依然充滿了信心。
“我們一定能擊敗它！從剛才的源反饋來看，羅德所說的，應該就是事實。”
“我認為，詭異始祖，就是遠古神，顯然，人魔就是祂制造的怪物，是祂分割人性后腐化而成的，詭異之災，就是祂創造的災難，祂一定是遠古神中的邪惡陣營，被正義的遠古神所擊敗，而祂的邪惡造物人魔，也因此被封印在這里。”
羅德輕輕點頭，荷魯斯的推斷應該是正確的，詭異始祖，至高魔主，和無上意志，應該就是遠古神中的邪惡陣營，而紅之戰神貝阿克琉斯，就是遠古神中正義陣營。
黑霧，應該就是與遠古神之間的內戰有關。
荷魯斯繼續說道：“一般情況，造物不會比主人更強大，詭異始祖是遠古神，人魔應該就在遠古神之下，可能就是四位正神巔峰時的力量程度，所以，我們絕對是有機會戰勝它的。”
凱沉聲道：“你的推斷很有道理，但是，人魔展現出來的力量太強大了，遠遠超過了我們！”
羅德立刻說道：“如果情況不對，我們就強行突破空間封鎖，從這里撤離。”
荷魯斯沉默不語，周圍的空間變得十分混亂，強行突破危險極大，幾乎和自殺沒什么區別。
奧麗薇亞說道：“大主教，你不應該將它放出來。”
荷魯斯點點頭：“是我的錯，我當時太激動了。”
暗月公主忽然輕聲說道：“有沒有可能，它的出現，與遠古惡念有關？”
羅德眉頭一皺，正要否認時，夢境中，阿薩被這異常的震動驚醒了。
“主人！”
他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喊道。
“我嗅到了遠古惡念的氣息！”
羅德心中一凜，急道：“你說什么？阿克不是被你吃了嗎？遠古惡念不是幾乎全軍覆滅了嗎？”
阿薩喊道：“主人，別忘了還有惡念阿蘭！”
“可是…”羅德依然難以置信：“荷魯斯是真王，他不可能再被控制。”
“主人，我的意思是，不論他做了什么，這件事都會發生，與他無關。”
羅德皺眉道：“這是怎么辦到的？一個惡念首領，怎么能影響這么強大的怪物？”
阿薩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個怪物吸引了。
“天啊，污穢，難以想象的恐怖污穢，我從未想過有這樣龐大的污穢，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超級集合…主人，看它下方！”
羅德低頭看去，這才發現人魔為什么不動。
在靈魂之眼的視線下，兩道閃爍著明黃色光芒的河流正在向它的軀體中匯聚。
它在吸收腐化人性。
遺跡下方，那龐大的腐化人性湖泊，已經只剩下了一點點。
羅德立刻意識到，一旦它吸收完，真正的戰斗就要開始了。
幾乎就在下一秒。
人魔長身而起，幽邃的結塊在它身軀上浮現，讓它看上去就像一個充滿黑色淤泥的泥潭，黑云般的巨大肉塊又沉入了它的軀體，只留下了觸手在它表面。
羅德感覺到世界在顫動，一股無法想象強大的靈能正在人魔身上聚集，它的強度遠遠超過了羅德的認知之外，就如同匯聚了整個無限靈能海洋的力量，甚至超越了能量的范疇。
知識之書絕望地喊道：“這才是18級靈能啊！真正的18級靈能。”
人魔的軀體上，爆發出無比幽邃的黑暗，一只黑暗的魔爪從中探出，電閃般抓住了明光的巨人。
荷魯斯怒喝一聲，竭力壓榨靈魂，爆發出全部力量。
明光變得無比明亮，但在魔爪面前卻顯得無比黯淡。
“小心！”
凱大喝一聲，急沖上去，但已經晚了。
明光四散，明光的巨人在一瞬間就被捏爆。
荷魯斯的靈魂受到劇烈振蕩，靈能失控，魂體破裂。
幸運的是，凱的金光在最后一刻將昏迷瀕死的荷魯斯從魔爪中帶了出來。
又一只魔爪從幽邃的黑暗中探出，抓向金光，但被羅德揮劍擋住。
4000萬千刻，達到17級極限的靈能，瞬間被擊穿了。
羅德只感到一股無比強大、不可抵御的力量傳來，下一秒，巨人神劍消失，巨人之神形態也隨之消散。
魔爪也同時消失。
“跑！”
凱急喊道。
金色的太陽巨人直沖向人魔，凱卻帶著荷魯斯，從巨人身后飛出，向遠方急飛。
“快跑，我們不是對手，太陽戰士會為我們爭取時間！”
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也是同樣的操作，月之巨人沖向人魔，他們轉身逃跑。
羅德知道他們遠遠不是對手，18級靈能的強度，超越了想象，那簡直就和17級不是一個維度，根本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抵擋的。
他立刻開啟靈舟，薄霧布滿全身，瞬間趕上荷魯斯、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靈舟擴張，將他們帶上，以最快的速度向遠方而去。
“只能冒險了。”羅德心中一橫，就要向肆掠的空間風暴中撞去。
然而，下一瞬間，他就用眼角余光看到，太陽巨人和月之巨人的光芒熄滅了。
又一只恐怖的魔爪破空而來，瞬間捏散了他的靈舟。
薄霧消散，羅德發現他再也無法觸動這顆星辰了。
知識之書大喊道：“污染，我們被污染了！”
一抹黑暗盤踞在靈魂深處，竟然將代表靈舟的光芒遮蔽了。
羅德立刻服下人性之花，但無濟于事。
遠方，人魔的身軀上涌出無限黑暗，無數更加巨大的魔爪洶涌而來。
知識之書絕望地喊道：“完了，我們完了！”
人偶大喊道：“主人，快用底牌！”
羅德一瞬間就想了起來，他的最終底牌——
這是羅德喚醒的第一顆巨星辰，正是靠著它，羅德才踏入了真王領域。
祭：以鮮血祭祀天地，喚醒萬古中的絕強意志。
靈：以靈性祭祀天地，喚醒歲月中的不朽之光。
知識之書曾經告訴他，祭和靈都是極強的手段，但羅德終其一生，也只能使用一次，所以，這也是他最終的手段，不到最后的時刻，絕對不要使用。
而現在，就是最后的時刻了。
如果他們在這里殞落，特羅里安勢必將面臨滅頂之災。
羅德立刻觸動了這顆星辰，然而，下一瞬間，祭和靈同時反饋來信息。
未明之物缺失，靈霧失衡，需要更多的鮮血未明之物缺失，靈霧失衡，需要更多的靈性 這一刻，羅德從來沒有這么著急過：“書，這是怎么回事？”
知識之書瘋狂地翻動書頁，急道：“這…這，怎么會這樣？祭被限制了！是黑霧！是黑霧的禁制！”
巨大魔爪如同黑云般撲面而至，恐怖的18級靈能也隨行而來。
奧麗薇亞和暗月公主被黑云碰到，瞬間魂體崩裂，靈能失控。
羅德想去救援，但為時已晚，他所有的源律都被壓制，復生之石也無法使用 “完了…”
下一瞬間，光一般的火焰沖天而起，擋住了魔爪。
一輪金色的太陽凌空升起，萬道金光將這灰暗的世界照亮，空間的封禁也在一瞬間被驅散，肆掠的風暴隨即平息。
羅德一瞬間就感到所有的壓制都解除了，只有靈魂中的污染沒有消失，靈舟依然無法使用。
“快走吧。”
凱的聲音在太陽中傳出，平靜，沒有波動。
在羅德的靈魂之眼中，凱的整個靈魂都散發出無窮金光，遠超之前的強大靈能噴薄而出，源律的強度劇增。
但是，他的靈魂也變得虛幻，沒有實體。
羅德在一瞬間就明白，凱的靈魂，在燃燒。
他以這種方式，獲得了超越極限的力量。
太陽的源律逐漸主宰了空間，那是高達25份根本源的強度。
“特羅里安真正的災難已經到來了，快回去吧，我們還有機會。”
羅德喉嚨滾動了一下，還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他知道，靈魂一旦燃燒，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了，整個靈體和魂體都開始了分解。
這就是“無量化”。
一旦開始，就無法終止，但在這個過程中，會釋放出遠超常規狀態的力量。
遠方。
人魔發出恐怖的咆哮聲，黑暗已經淹沒了那一方天地，18級靈能依然穿過了凱的力量。
羅德知道，即便在這個狀態，凱也攔不住多久，他沒有時間耽誤。
“再見，太陽騎士。”
“我會用最終的勝利，祭奠您的英魂。”
羅德帶上荷魯斯、奧麗薇亞姐弟，爆發所有靈能，向遠方飛去。
“再見，愿圣火永遠護佑著你們。”
凱轉過身，走向人魔。
太陽在他身后騰空而起，將他的背影淹沒。
“來吧，你這不可名狀的污穢。”
“贊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