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崢養活云鉞的時候非常的盡心,因此,在條件具備之后,他對云鉞使用的餐具,玩具,衣物都非常的注意,尤其是云鉞喝水的杯子。
蜀中的紅泥里面含有大量的鉛,紅土也不適合制作瓷器,因此蜀中向來不以瓷器聞名于世。
云崢知道蜀中紅土中的奧秘,他不想云鉞從小就用含鉛的器具來吃飯,喝水,那么那里面的鉛含量微乎其微他也不愿意冒險、
對孩子來說,鉛這個東西是絕對不能觸碰的,這東西主要傷害的就是人的大腦和神經。
古羅馬人就曾經付出了血的代價。
公元前三十年,羅馬的共和制瓦解,羅馬史進入了奴隸制帝國時代。那時羅馬帝國已成為地中海地區獨一無二的霸主。
對外連年擴張侵略,軍事上取得節節勝利,帝國疆域日益拓寬,使得奴隸制經濟不斷繁榮發展。然而,經過了三百余年的鼎盛時代羅馬帝國突然開始衰落,到公元476年西羅馬帝國終于滅亡了。
歷史學家對無比強盛的羅馬帝國突然衰落作出了種種解釋,可是考古學家發現了一個被歷史學家疏忽了的極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鉛污染。
原來,羅馬帝國早期已經掌握了先進的冶煉金屬技術。古羅馬人使用的葡萄糖漿和酒是用鉛鍋燒煮的。
他們加入鉛粉以減低酚味,使酒的鉛含量達到很高水平,這樣的酒在人們喝下一小勺后就可能引起中毒。
那些豪飲的貴婦人,不斷出現流產、畸形胎兒或死胎、不孕。這致命的鉛中毒一代甚于一代地嚴重危害著羅馬人。
羅馬貴族在對酒的喜愛中縮短了壽命,其壽命平均二十五歲。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一半的羅馬貴族無生育能力,即使生育,也是智力、體力都很低下。
在羅馬帝國滅亡前夕,鉛污染禍害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由于鉛中毒的過程是很緩慢地發生著,人們根本沒想到禍端源于鉛制器皿。他們只知道身體越來越虛弱、智力也越來越低下。
因此。羅馬帝國的滅亡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種高深的知識自然是屬于云崢一個人獨有的,大宋人雖然對鉛這種東西不是很喜歡,除了一些丹士經常拿鉛來制造丹藥之外,他剩下的價值主要是用來守城,和密封一些東西。
當然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作銅冶煉,混合了鉛鋅之后的銅。就變成了硬度較高,形狀穩定的青銅。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曉鉛這個東西其實是一種居家旅行必備的殺人不見血的良藥。
當初崔達在給云家制作一批碗碟的時候,云崢無意中向他闡述了這個觀點,他說過之后就忘記了。這樣的知識對他來說一點都不稀罕。
可是,崔達記住了,而且記住之后就再也沒有忘記掉…
十余年來,崔達將逐漸完善了鉛中毒這么一個新的概念,而且拿出了非常精確的劑量,他甚至將這一門暗殺的門道變成了一門系統的學問。
以宋人對鉛的認識,你即便是用鉛煮水給他們喝,他們也會欣然笑納。如果弄的文雅一些,甚至會獲得一些喜歡丹藥的文人雅士的贊譽。
也就是說,崔達當著你的面勸你喝毒酒。不知曉的人們也會歡喜的喝下去,崔達以為,這是殺人的最高境界,至少從認知和智慧上可以碾壓他們,讓他們即便是下了地獄也不會找你麻煩。
崔達砸碎了面前的三個砂鍋,地上還放著一個砂鍋的碎片。這就是太子打碎的那一個砂鍋,當這些碎片全部丟進碾子里面之后。崔達用腳踩著碾子,愉快的將這些砂鍋碎片碾成了一堆粉末。
抓了一般。把手伸出窗外,一松手,那些粉末就被晚風帶走了…
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崔達洗了手,然后就給自己煮了一壺新茶,這是來自太湖的新茶,水開之后茶香四溢…
死氣已經彌漫上了趙禎的面頰,大片的青灰色已經占據了臉頰的一半,細若游絲的呼吸需要鄒同仔細傾聽才能覺察。
大殿里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原本還有些靈動的眼神,現在就如同一汪死水。
“陛下,可要進點蜜水?”
趙禎眨了幾下眼睛,鄒同淚流不止,祈求道:“陛下大行之期尚遠,萬萬不可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趙禎的眼神轉向身邊的案幾,鄒同趕緊拿起一個密函強笑道:“陛下不必擔憂,耶律乙辛在銅頭關前擺下的陣勢,云侯來信說不值一曬!
還說不論多么精妙的陣勢,在火炮面前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文彥博在草原上按照耶律乙辛的樣子也粗粗的布了一個叫做什么八門金鎖陣,想要考校一下云侯對軍陣的認知,結果,被大將軍指揮的火炮在頓飯的功夫就給夷為平地,文彥博本人也被云侯的斥候所擒,
您不知道,文彥博在布陣之前和云侯打賭,只要云侯能夠輕易破陣,他就會充當云侯一個月的馬夫,如果云侯不能在一日之內破陣,云侯就要給文彥博充當一個月的廚子。
很明顯,云侯贏了,文彥博真的低下身段去當馬夫去了。
還說什么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聽到了喜訊,趙禎臉上的青灰色似乎消退了一點,鄒同乘機給皇帝喂了一點蜜水,這一次很好,皇帝沒有吐出來,或許說他已經沒有力氣吐了,即便是這樣,鄒同立刻命書記官記下皇帝進蜜水一盅的起居注。
寅時,平旦,又稱黎明、早晨、日旦等,是夜與日的交替之際。
紫禁城中鐘鼓大作,緊接著漆黑的皇宮變得燈火通明,無數宦官和宮女游走在皇宮中,宮門大開,身背白色旗幟的使者亡命的抽打著坐騎向東京城四周散去。
龐籍老淚縱橫,手握一柄長劍坐在大慶殿前,官袍嚴整,渾身帶著濃重的煞氣,站在他身后的就是趙延年,以及數百名大宋新軍,每一個人都全副武裝,手握長刀嗎,身背弩弓,赫然是臨戰狀態。
“太子回來了嗎?”龐籍擦拭一把老淚問趙延年。
“已經知曉了,正在從云家趕回來,葛氏率領云府家將為心,趙挺率領的新軍在外,正在趕過來。”
“陛下還能支持多久?”
“太醫說老參續命,全在上天!”
“傳我軍令,東京汴梁城全城戒嚴,日出東方之后方可消禁。期間若有私自勾連者,通風報訊者,圖謀不軌者,趁火打劫者斬立決!”
“喏!”
趙旭大哭著抱著馬脖子狂奔,葛秋煙一身鎧甲,手握長槍,緊緊地護衛在左右,趙挺幾次三番想要靠近趙旭,都被葛秋煙用長槍逼退。
趙旭的安全決定著云家滿門老少的安危,這時候她誰都不相信,除非將趙旭安全的送回皇宮交給龐籍,她才會松一口氣,這是臨來之前陸輕盈的嚴令。
龍鐘鳳鼓響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看樣子不響足一百零八下是不會停下來了。
街面上到處都是軍卒,十步一哨五步一崗,皇宮外城的軍棚,馬面女墻上也布滿了軍士,甚至連新鑄造的火炮都已經拉開了炮衣,黑洞洞的指向城外。
無數的官員要嘛把牛車趕得飛快,要嘛干脆騎在馬上向皇城飛奔,百姓納悶的躲在窗戶里面偷偷的朝外看,一些想要探聽些消息的無賴子剛剛出了家門就被軍卒按倒在地上,問都不問就地斬首。
東京城真正意義上出現了宵禁。
韓琦不明白龍鐘鳳鼓已經響了九十余下,為何相國寺的引魂鐘為何不響?既然皇帝已經龍馭賓天,為何還不點燃烽火通知邊塞,為何還不派出使者奔赴四方安撫臣民?
難道說皇帝還活著?
葛秋煙的槍尖上挑著云家的令牌,同時也是云家出入皇宮的信物,一路上蠻橫的將那些本來不是很擅長騎馬的官員擠到一邊,擋路的馬車也被兇神惡煞一般的云府家將以及趙挺麾下的新軍推到一邊,留出中間的道路供趙旭奔走。
云家到皇宮距離并不遠,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宣武門,趙旭根本就來不及下馬,狠狠地抽了坐騎一鞭子,直接闖進了剛剛打開大門的宣武門,葛秋煙趙挺緊緊地跟在后面,這時候沒人再去理睬什么禮數了。
老皇帝危在旦夕,太子第一時間就該出現在皇宮,住在云家,甚至比住在東宮還要離皇宮近一些。
三匹快馬轉瞬間就到了大慶殿,趙挺從狂奔的戰馬上跳了下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之后就緊緊地拉住了趙旭戰馬的韁繩,趙旭趁勢跳下戰馬,踉蹌兩步站穩之后急聲道:“太傅,我父皇安否?”
迎上來的龐籍扶住趙旭低聲道:“丑時三刻,陛下醒轉,面色紅潤如同往昔,進了一碗米粥之后,忽然發聲,說自己的大限已到,命鄒同傳訊太子,重臣,要立遺旨。
老臣就在左近,遍接管了皇城,同時下令九城戒嚴,無令不得隨意在城中行走。
殿下快些進大慶殿吧,陛下的龍榻已經安置在這里了。”
趙旭二話不說來不及整理松動的甲胄,就跨步進了大慶殿。
葛秋煙拱手道:“太傅作證,云家已經把太子殿下安全送到了大慶殿,妾身這就回家準備為陛下祈福。”
ps: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