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諦聽,好久不見
演法臺，在上古神庭，與升仙臺齊名。
和升仙臺一樣，演法臺也由強大的陣法組建，當初無數強者爭鋒，都不能打破其上的防護陣。
演法臺上的防御陣法，是僅次于神庭皇宮大殿存在。
天玄韓相，邀請各方強者，共同出手，開啟演法臺。
韓牧野一封書信，直接讓虛空之中大戰的雙方罷戰。
不管是上天域幾方大宗，還是堤壩之中走出勢力，或者是古云星系中的強者，都選擇沉默退避。
這些年來，韓牧野在上天域出手并不多。
但他的威名卻響徹修行界，讓各方不敢絲毫慢待。
天玄之力已經超出道爭之地，當初道爭大戰的故事也在修行界中傳揚。
天玄韓相在道爭之時橫行萬萬里，與天尊大能爭鋒，談笑間仙寶崩碎。
韓牧野戰力雖然排在天下第九，可除去無盡天尊威名久遠，其他人排在韓牧野前面的沒有一位敢說能勝。
天玄大軍這些年來橫掃虛空，不管是哪方強者，都不敢直面。
無論哪方勢力，都對天玄退避三舍。
天玄大軍超過三億，軍陣整齊，統軍大將殺伐果斷，又有與各方大勢力糾纏，背景深厚難測。
天玄劍修的劍陣更是號稱能戰天尊。
哪怕天玄劍修強者被抽調，隨黃脂虎去了上天域，天玄大軍戰力依然不損，劍陣之力依然橫行虛空各界。
這些還只是韓牧野背后天玄的強大。
韓牧野在上天域經營不過十多年，其道侶已經執掌云天藥谷，讓原本分崩離析的云天藥谷重回丹道圣地之位。
之前那些離開藥谷的丹修，沒有不悔恨的。
百萬劍修坐鎮云天藥谷，獨霸一方。
韓牧野在上天域似乎沒多少人見他出過手。
可他在上天域的名聲卻越來越大。
據說他尋回上古神庭御藥園，其中仙藥靈藥無數。
這事情沒人敢求證。
因為當初截殺韓牧野的上天域宗門和其背后的天尊，直接被韓牧野麾下劍修滅門，天尊大能只留元神遁逃。
至于韓牧野自身戰力到底如何，如果有不怕死的，可以試著去挑戰。
只要能戰勝他麾下劍陣，兄弟踏天大圣，或許有機會站在他面前。
韓牧野一封書信讓幾方大勢退縮，修行界中一片嘩然。
上天域，一處坊市的酒樓之中。
“不過是天玄一地的國相，真當自己是那么回事？告訴你們，我上天域大宗這一次定是要先將這韓牧野滅掉。”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修行者冷聲開口。
“就是，實在囂張。”另外一邊有人附和。
周圍其他人相互看看，將頭低下。
那一桌幾人看周圍人不語，更是情緒高漲，恨不得直接去藥谷與韓牧野單挑。
“嗡——”
就在此時，虛空中有轟鳴之聲傳來。
一隊隊的劍修橫空而走，一座八層的劍塔顯化，后方五座六層的劍閣相隨。
劍閣強者！
八層劍塔，執掌者是劍閣太上長老齊羽，號稱天下第一劍修，修行界中排名僅在無盡天尊之下的大能。
“是齊羽長老，劍閣動真格了！”之前就對韓牧野怨言不滿的黑袍修行者滿臉欣喜，激動高呼。
“對，劍閣這次出動定然是要鏟除盤踞在云天藥谷的天玄劍修，若是這些人乖乖臣服還罷了，若是不臣服，哼哼——”黑袍修行者對面，那倨傲的青年冷笑。
“劍閣齊羽長老接受天玄韓相邀請，同探演法臺！”虛空之中，有高喝之聲傳來。
聲音響徹天地。
下方坊市，瞬間靜寂。
酒樓之上，那些賓客悄悄抬頭，看向那一桌滿是怨言的修行者。
那黑袍修行者面上神色一片黑一片白，悶哼一聲，轉頭就走。
同桌之人趕緊跟上。
“哎——客官，你們還沒付賬呢！”酒樓伙計跟在后面喊。
酒樓之上哄笑一片。
等笑過，所有人相互看看，面上都帶著驚異。
劍閣，上天域第一劍道勢力，齊羽道祖，以道祖修為執掌八層劍閣，戰力能壓天尊，排名還在玉凌道宗兩位天尊之前。
這樣一位大能，竟然接受韓牧野的邀請，親自前往。
這是有多重視韓牧野，多重視演法臺，多重視劍修大會？
上天域，玉凌道宗治下，萬輝道門。
此時大殿之上，門主陳子瑜和一眾長老端坐。
“天玄韓牧野硬要摻和此次大戰，也不知到底有甚么所圖。”大殿左側，一位穿著八卦道袍的老者沉聲開口。
萬輝道門這一次是將重注壓在大戰上，準備了各種物資，沒想到大戰才起，就被韓牧野直接叫停。
這對萬輝道門來說，是一場損失。
“哼，韓牧野舉辦劍道大會，卻連演法臺都不知在何處，真是可笑。”另一邊，同樣穿著八卦袍的道人看向四周，高聲說道。
“如果演法臺尋不到，我看這韓牧野怎么收場。”
道人的話引來大殿上眾人哄笑。
如果真的尋不到演法臺，那韓牧野就要成為整個修行界的笑話。
恐怕世間劍修都要恨他一輩子。
上首，面沉如水的萬輝道門門主陳子瑜擺擺手，看向眾人：“那要是各方大宗都助他尋演法臺呢？”
大宗相助，尋找演法臺？
大殿之中，眾位長老相互看看。
“門主，就憑當初韓牧野在道爭之地斬邢地天尊，玉凌道宗就不可能出手。”一位白須老者抬手捋一把胡須，輕聲開口。
韓牧野與玉凌道宗的仇怨不可能解。
大殿之中，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一絲輕松。
有玉凌道宗頂在前方，道門與天玄之爭，他們這些小宗門就能渾水摸魚。
“嗡——”
虛空之中，一道金色的符文閃現。
“玉凌道宗的傳訊符文！”一位長老站起身，面色凝重。
“難道是召集各方，與天玄決裂？”有人低語，緊握拳頭。
大殿之中氣氛陡然嚴肅，透著肅殺之氣。
陳子瑜一整衣衫，走上前，雙手捧住那符文。
符文化為一道靈光，落在他是手心，然后消散。
符文消散的瞬間，陳子瑜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目中透出不可思議。
下方，那些長老全都握緊拳頭。
難道，玉凌道宗向天玄宣戰了？
陳子瑜緩緩低頭，目中還帶著一絲茫然，他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低聲道：“玉凌道宗有令，各宗固守，不得尋隙滋事。”
“兩位天尊，親自赴約，領隊與天玄韓相匯合，尋找演法臺。”
玉凌道宗兩位太上長老，玉真天尊和玉智天尊，乃是此方世界排名還在韓牧野之上的強者。
這樣兩位強者同時應約，那天玄韓相到底有多大的面子？
大殿之中，一片默然。
幾乎同一時間，堤壩之中走出的大能，古云星系強者，都親自趕往韓牧野所言之地。
虛空之中消息傳遞，各方勢力都是慌亂失措。
這等時候，怎么站隊？
虛空，沉木淵。
這是一片連光線都會被折射的幽暗之地。
此處虛空據說從古至今都是世間修行者的禁地，是連大能強者都會迷失的地方。
此時，一座萬里方圓的浮空隕石上，身穿白袍，背上背著劍匣的韓牧野坐在一座青石上，面前，是一方棋盤。
棋盤上，黑白兩色的棋子交錯，看上去是殺的難舍難分。
但立在韓牧野身后的徐謂卻眉頭緊皺，一旁的黃老六也是齜牙。
這棋局看上去紛亂，似乎很是玄奧難分，其實下棋的兩方根本就是亂彈琴，每一顆棋子落下都是毫無章法。
韓牧野手中棋子盡往自家氣門中放，對面那家伙也是扯淡，放棋子時候，都能放到棋盤外面去。
可此時兩人面色鄭重，一顆顆棋子落下，都是凝神靜氣，好似真的是棋道高手。
“恩，你小子的布局之力確實讓人嘆為觀止。”一顆黑子放在邊角，對面老者輕聲開口。
韓牧野鄭重的將一顆棋子放在自家大龍的氣眼里，將大龍堵死，然后點頭道：“實力不夠，只能謀劃借力。”
后方的徐謂已經輕輕攤開折扇擋住臉，不想再看。
“實力不夠，呵呵。”韓牧野對面老者將一顆棋子放下，抬頭看著韓牧野。
“你我聯手，此方天地都在掌中。”
這話語輕松，似乎說一件無比簡單事情。
原本擋住臉面的徐謂渾身一震，折扇一首，看向坐在韓牧野對面，看上去平凡至極的老者。
黃老六身上有一絲壓抑的力量翻涌，低聲開口：“無盡天尊。”
“賈五叔，超脫之后，或許并非是盡頭，仙界，廣漠無邊，卻也不一定就是歸宿。”韓牧野搖搖頭，輕聲說道。
賈五。
當初碎星島上御景劍鋪隔壁的店主人。
無盡天尊的化身。
賈五將手中握著的棋子放下，看著紛亂毫無章法的棋盤，點點頭。
“我承認，你很有魄力。”
“修行者就該如此，追尋世間大道的巔峰。”
抬頭看向韓牧野，賈五神色透出一絲復雜：“他日，希望我們還能這般對弈。”
他日。
仙界。
那時候是合作還是敵對，誰也不知道。
何況，那時候的賈五，就已不是賈五了。
韓牧野對無盡天尊的功法推衍，其擁有許多化身和分身，各自之間有關聯，卻也獨立。
但只要本體需要，這化身分身就不得不放棄一切，包括獨立的神魂。
這與韓牧野本體分身之間的聯系是完全不同的。
無盡天尊本體占據化身之時，就是賈五消失之時。
無盡天尊的超脫之路限制，他的本體是不可能離開無盡海十八層地獄的。
離開地獄的只能是他的分身和化身。
這其中，就有白澤和面前的賈五。
直到賈五站起身，走到前方觀看沉木淵中景象，棋盤前的韓牧野和黃老六等人方才緩緩抬頭。
“無盡天尊？”徐謂看向韓牧野，低聲開口。
韓牧野點點頭。
他站起身，離開棋盤前，往前方沉木淵走去。
徐謂皺眉，低頭看棋盤。
“轟——”
這一刻，他面前的棋盤上棋子在他眼中化為深邃的山河，無盡無窮！
時間，空間，這一刻似乎全都消失不見。
無有來去之處！
“醒來。”一聲低喝，徐謂身形一震，額頭全是冷汗。
黃老六拍拍他肩膀，轉過頭，不去看那棋局。
徐謂心有余悸的呼一口氣，輕聲道：“這就是大能修士的世界嗎…”
虛空之中，一艘艘飛舟到來。
一位位說出名號能震整個修行界的大能來到沉木淵外。
這些人到那棋局前，有人默然不語，有人瞪大眼睛，有人面色蒼白。
便是劍閣太上長老齊羽，玉凌道宗太上長老玉真天尊都在那棋局之前神色變幻。
數十日后，百余位各方高手匯聚，各方大勢力強者到來。
劍閣和玉凌道宗高手不說，無極道門金巖道祖，混天道宗元辰道祖，青陽劍宗浮沉道祖等人，都是親自到來。
還有堤壩中的強者，身化鐵甲大漢的窮奇，一身白袍的諦聽，穿金甲，見到韓牧野拱手施禮卻不稱陛下的和碩將軍秦臻。
古云星系之中也有不少強者來，雖不是頂尖強者，但也是道祖之境，戰力強橫。
所有人見到韓牧野，還有與韓牧野并肩而立的賈五，都神色難明。
無盡天尊，天玄韓相。
這兩位要是聯手，真的是能傾覆整個修行界。
“諦聽，好久不見。”賈五看向一身白袍的諦聽，輕笑道：“說說看，你預見了怎樣的未來？”
預見未來，這是諦聽的神通。
跟白澤一樣，諦聽也是驅兇避禍的瑞獸。
“天尊，世間修行都是事在人為，變化萬端，您這等大能，還信預見未來？”諦聽看向無盡天尊，輕聲開口。
賈五哈哈笑一聲，伸手指指諦聽，沒有再說話。
韓牧野看向到來的強者，拱拱手，也不廢話，直接抬手一點。
“轟——”
那黑白棋子交錯的棋盤上，所有的棋子飛起，撞入沉木淵。
原本虛幻的沉木淵上空，一座座懸浮的高臺出現。
這些高臺都是十丈方圓，懸浮虛空，其上有光罩籠罩。
“演法臺！”有人低呼。
所有人抬頭，看向那不知多少的懸浮高臺。
賈五雙目之中閃動精光，那幾位曾在上古神庭時代見過演法臺的大能面上都是神色凝重。
“諸位，演法臺就在這里，要開啟——”
韓牧野身上，浮現出淡淡的劍意，背后，劍道元神凝實：“要開啟演法臺，就要將其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