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 委屈你了
佛羅里達州棕櫚灘，海湖莊園。
“什么！你說他不來？”
董建國聽到陸飛以“正是自己事業的上升期”為由拒絕了邀請，氣得暴跳如雷。
自家的女兒給他打工，還給他白嫖。
就連酒店的賬單，都記在伊凡卡的賬上，這么個“葛朗臺”，竟敢這么無情？這么冷酷？
“他實在是太忙了。”
伊凡卡被醍醐灌頂久了，替他找補：“現在人在西雅圖跟微軟、摩托羅拉、谷歌他們開會，爸爸，我們要去一趟西雅圖。”
“我們去找他？他以為他是誰啊！大總統？以為跟盧錫安一起來就了不起了？他不配，盧錫安也不配。”董建國破口大罵。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伊凡卡一時無語，一想到他竟然幼稚到雇兩個人假扮陸飛和盧錫安，然后極盡辱罵，吼叫句“你們被開除了”也就算了，還拍成視頻。
“難道我說錯了嗎？”
董建國頗為不爽：“他的公開出生證是假的，他根本就不能當，也不配當，就連他都能當，我比他更有資格去當！”
“啊對對對。”
伊凡卡很是無奈，“我們干脆就不去西雅圖，也不去請陸來了，就讓酒店、度假村、賭場，還有你的芝加哥大廈…”
董健國一個激靈，“哈尼，準備準備，坐上爹地的私人飛機立刻出發。”
伊凡卡嘆口氣，回頭看向電視里的重播，就見陸飛和盧錫安肩搭著肩，談笑風生，不知不覺雙眼就迷醉了，忍不住地掏出手機：
“我們正在去西雅圖的路上。”
瞄了眼短信，陸飛隨手把手機放在一旁。
收購北電網絡的戰前動員會開得如火如荼，整個會上解決了出多少和分多少的問題。
45億美刀。
大伙能夠接受的最高價。
微軟、華為、摩托羅拉占10，最多拿出4.5億美刀助陣，谷歌和邏輯作為安卓開放聯盟的雙話事人，自然而然擔當主力軍。
不但占大頭，一占就是70。
而三體和黑石，各自承擔10，也負責把北電網絡沒有利用價值的專利技術倒賣轉手的工作，相當于二道販子，掙來的錢抽一成的費用，而二一添作五，分給財團的所有成員。
會上，施密特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北電網絡同意讓谷歌當假馬競拍者，加麻大和美利堅的地方法院很快就能批準，包括蘋果在內的對手，就不能開價低于10億美刀。
“雖然我們搶到了先手，但不能掉以輕心，這會是一場現金流的血拼。”
陸飛雙手交叉，環顧四周。
施密特翻了翻競拍名單：“這次參加競標的，除了蘋果為首的財團，諾基亞、英特爾、三星都是獨自出戰，就像陸說的，確實是一場惡戰，這批專利無論對誰都有戰略價值。”
“有沒有可能蘋果會把英特爾、諾基亞、三星中的一個再拉進自己的陣營？”
桑杰賈作為摩托羅拉的現任總裁發問。
“三星不可能，諾基亞就更不可能，既不會跟我們合作，也不會跟蘋果合作，就是這個英特爾，我覺得能爭取，盡量還是要爭取。”
陸飛擺完道理，“誰贊成？誰反對？”
“贊成！”
施密特到頭附和，其他人也沒有意見。
倒是桑杰賈戳了戳競購名單：“除了英特爾，這還有一個專門從事專利買賣的公司為首的財團…”
“這個財團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還沒有開始拍賣，就已經被整個陣勢嚇得退出了。”
陸飛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哈～”
在一片笑聲中，戰前動員會就此結束。
“現場就交給郭和你了，施密特。”
陸飛把施密特拉到角落，壓低聲音。
“這個沒問題。”
施密特笑道：“但有個問題，陸，我們也該注意，HTC、三星、神舟最新推出的操作系統，都在安卓的基礎上不同程度地魔改，不管是軟件應用界面，還是應用商店，甚至云服務，全都不一樣，我覺得有必要制止他們。”
陸飛擺了擺手：“它們這么干，完全是為了做出安卓系統體驗的差異化，增強品牌競爭力，邏輯不也一樣這么干嗎？總不能十幾個廠商的安卓機全是一模一樣的系統吧？”
施密特并不認同，照這樣發展下去——
會出現安卓系統版本過多，界面不統一，開發標準不統一一堆毛病。
整個安卓大本營，就會分化。
“分化是不可避免的，我們不能怕分化就剝奪了魔改安卓的自主權，那會適得其反，逼HTC、三星這些大廠另起爐灶，去安卓化。”陸飛語氣認真，“安卓現在的敵人是蘋果，是諾基亞，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一切等安卓成為全球第一的智能系統再說吧。”
“好吧，先擊敗諾基亞和蘋果。”
施密特覺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我們一定不要‘吃獨食‘。”
陸飛安撫說：“如果全球幾十億用戶只有一個類型的應用商店，那是不可能的。”
“陸說的沒錯！”
突然間，桑杰賈從身后冒了出來。
施密特和陸飛一個激靈，猛地轉回頭。
桑杰賈聳聳肩，說自己不是故意偷聽，而是真有事請教陸飛，在提問之前，先表了一波態度，摩托羅拉把籌碼梭哈在安卓智能機上。
“摩托羅拉最近要分拆上市了是嗎？”
陸飛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桑杰賈嘆了口氣，“分拆上市并非董事會的本意，完全是伊坎的主意，很多董事都被他分拆手機業務能提振股價給說動了。”
“伊坎？那個卡爾伊坎？！”
施密特一驚，卡爾伊坎可是華爾街狼王。
最擅長的就是企業突襲、惡意收購。
大把大把地買入那些被低估，或者基本面仍然穩健的公司，被看中的不是被壓榨得一干二凈，就是被剝皮拆骨，資產打包分賣，榨干最后一點剩余價值，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可不是嘛。”
桑杰賈連連苦笑，“所以現在擺在摩托羅拉面前就有這么個問題，摩托羅拉這個手機品牌的歸屬權，這就是我找陸的原因。”
聽到這話，陸飛仔細盤問。
一問一答，最終給出答案：“品牌必須留在手機業務，雖然公司有15000多個專利，有40多億美刀的現金儲備，但沒有了品牌，就沒有了品牌優勢，不過這也只是一時，如果拿不出站得住的拳頭產品，還是會一直虧下去，可能虧到最后，只剩被收購一條路。”
“陸，你說到點子上了。”
桑杰賈說：“光把品牌給手機業務救不了摩托羅拉移動，必須從過去的功能機為主，轉型為智能機為主，但摩托羅拉在智能機沒有任何的經驗，我知道HTC、神舟，甚至三星都找你幫忙，所以我也是來找你幫忙。”
陸飛果斷推薦了澎湃科技。
HTC、小米、神舟、天宇這些安卓機，全都是找澎湃科技做的方案整合。
桑杰賈一下子犯了難。
摩托羅拉第一款智能機計劃像蘋果、邏輯、三星一樣沖擊中高端，HTC、神舟這些什么檔次，也配跟我用一樣的安卓系統？
“錯了，你太錯了。”
“我怎么錯了？”
“為什么你會覺得智能機只能定位在中高端市場？”陸飛一本正經，“現在低端安卓手機才是剛需，就不說美利堅，華夏目前的市場大部分是功能機，甚至是‘白牌機’，你覺得他們的第一部智能機會是中高端，還是性價比高的中低端？
“陸，你說的對！”
桑杰賈眼前頓時一亮。
低端安卓機技術含量不高，市場還大。
摩托羅拉既可以掙到刀類，又可以積累經驗，從硬件為主的功能機，慢慢地轉向軟硬件一體化的智能機。
“我覺得你該邀請陸入股摩托羅拉，既可以當參謀，又可以遏制伊坎。”施密特半開玩笑說，“就算最后不行了，也可以找邏輯合作，甚至合并，也比被伊坎分拆賣了強。”
“我們當然歡迎陸成為摩托羅拉的股東，至于收購手機業務，也不是不可能，伊坎煽動股東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們早煩透了，只要條件和價格合適，他絕對馬上在合同上簽字。”
桑杰賈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陸飛打趣說：“這可是你說的，我和谷歌或許真會考慮收購摩托羅拉移動。”
“如果是別人，我可能會拒絕，如果是你，我個人舉雙手歡迎！”
桑杰賈哈哈大笑。
陸飛思慮再三，最終同意了入股摩托羅拉，因為財務狀況每況日下，暢銷手機“刀鋒”后繼無人，全球市占率被邏輯、三星反超，跌到第五，又撞上次貸危機，股價跌跌不休，跌到了每股17.6美刀，不到20美刀。
顯然，有利可圖！
關鍵，15000多個專利確實誘人！
在回別墅的路上，陸飛讓徐欣以三體基金的名義，買入1000萬份摩托羅拉的股票。
相當于持有了10的股份。
剛掛斷電話，伊凡卡緊接著打來。
“你是不是在華盛頓湖濱別墅？”
“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在西雅圖就只有這一處房產。”
伊凡卡說：“準備好晚餐，等著我們。”
“你們？你爸爸也來？”
陸飛嘴角微微一翹。
“你說呢！休想去比爾蓋茨、鮑爾默家里躲著，就在別墅里呆著好嗎？”伊凡卡軟聲軟語，“就算不看在我親自飛來的份上，也總該看在我幫了你那么多，《暮光2》、《鋼鐵俠2》，還有收購漫威，難道這些還不夠…”
“慢著，慢著，我又沒說不歡迎你們，來嘛，我讓管家馬上準備。”陸飛聳了聳肩。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求見，我就大發慈悲。
夕陽落下，天色漸漸昏暗，月明星稀。
門鈴叮當響起，董建國像老頑童似的撅著嘴，不情不愿地被伊凡卡拉進了屋內。
看到陸飛迎面走來，立馬換上笑臉。
“哈哈，歡迎歡迎。”
他和伊凡卡來了個貼面吻，然后伸出手。
“陸，見你一面可比盧錫安還不容易。”
董建國握了握手，忍不住陰陽怪氣。
“你會愿意跟盧錫安見面嗎？”
陸飛感受到手上的勁道，撇了撇嘴。
“不會！”
董建國在伊凡卡的眼色下，松開了手，然后緊跟著他走向餐廳，上下打量別墅的裝修。
Newmoney，就是Newmoney！
心里暗暗不屑，有倆臭錢就是暴發戶！
“坐。”
陸飛替伊凡卡拉開椅子。
伊凡卡見狀，內心對陸飛的怨氣淡了幾分，看了看他，又望了望董建國，想著找一個什么切入點，引出家族此時的危機。
陸飛卻仿佛看透兩人的心思，“我大概知道你們找我的目的，是債務問題對嗎？”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董建國和伊凡卡互看一眼，倍感意外。
“你不是總嫌我對你不夠關心嗎？所以我就稍微留意了。”陸飛搖晃了酒杯，“度假村酒店娛樂集團第6次破產重組了不是嗎？”
“是第5次！”
董建國昂起下巴，一副很驕傲的樣子。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伊凡卡感覺丟臉，羞愧地別過頭。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們得讓我知道，比如你想求我怎么幫你？”
陸飛提前打了個預防，給錢是不可能給錢，借錢也不可能借錢，就差說一句——
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我知道你現在跟德銀的關系很不錯，你跟德銀說說，把關于我的貸款還款日推遲。”
董建國先拋出一個小問題試探。
“我聽著，繼續說下去。”
陸飛也不搭茬，笑臉盈盈。
董建國暗罵一句“雞賊”，只能接著說：
“這次破產重組，德銀這幫債權人竟然拒絕讓我繼續管理公司，只用了特么10億美刀的債務就拿到了該死的控制權，讓伊坎接管了我的賭場、度假村、酒店大部分生意。”
“伊坎？卡爾伊坎？”
陸飛挑了挑眉。
“他是我爸爸多年的老友，是來幫我爸爸破產重組，他很擅長這些。”伊凡卡說道。
“對，伊坎不會害我，但德銀就是一幫吸血鬼，把我的股權稀釋到了10，竟然不免除我幾個億美刀的債務，還想要告我上法院，想要我在芝加哥的大廈和酒店，見他的鬼吧。”
董建國把威士忌一飲而盡。
陸飛靜靜地聽著，視線落在伊凡卡。
“你也知道，現在是經濟危機，包括酒店、公寓在內的芝加哥大廈的銷售尋租變得非常困難，這一年很有可能都在虧損…”
伊凡卡配合著董建國，父女倆一唱一和，眼眶噙著淚，一副弱不經風的可憐相。
“關于德銀，你找羅斯瑪麗對接。”
陸飛在紙上寫上聯系方式，“奇夢達的債務減免就是她經的手，非常棒的女職業經理人，很擅長解決財務上窟窿的問題。”
“陸，真的可以這么簡…”
董建國很是不滿。
話未說完，陸飛打斷說：“就這么簡單，她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你想方設法填補債務虧空，還有，現在房地產不景氣，我覺得連賭場都能干倒閉的，還是不要繼續呆在房地產。”
你再罵！
董建國咬了咬牙，像金毛獅子一樣炸毛。
“投資股票和黃金吧。”
陸飛捏著伊凡卡的手，“你們可以以你們家族的名義投資三體基金的項目。”
“你愿意讓我們家族加入三體基金？！”
伊凡卡聽到這話，興奮不已。
能夠加入三體基金的，最邊緣的一檔那也是拉里佩奇、杰夫貝索斯這些硅谷新錢。
更不用說潛藏著多少權勢家族。
“5000萬美刀以上，三體基金是絕不經手的，當然，你可以拿你在做空次貸掙的錢，還有你在漢唐未來的分紅和期權來抵押。”
陸飛說話里帶著一絲蠱惑。
董建國比伊凡卡清醒，“你說投資，你會幫我們怎么運作投資？投資什么？”
“除了黃金，還有兩支股票。”
陸飛直截了當說：“一支是巴菲特推薦的通用電氣，還有一支是摩托羅拉。”
“摩托羅拉？你再開完什么玩笑！”
“你的好朋友卡爾伊坎也投資了不少。”
“伊坎也投資了？你怎么不早說啊。”
董建國立馬換了副面孔，由怒轉喜。
“這下滿意了嗎？”
陸飛看向伊凡卡，“你滿意了嗎？”
“爸爸，今晚你就和我們住在這里吧。”
伊凡卡眼神撲閃，笑著地喂他牛排。
“咳咳，好吧。”
董建國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你就和我一起住在客房吧，不要去打擾了陸休息了，讓他一個人好好睡一覺，沒人比我更懂忙的人到底有多么需要休息。”
陸飛和伊凡卡對視，一時無語。
酒過三巡，杯盤狼藉，管家保姆們已經打理好客房，董建國洗了個澡，就坐在門口。
死死地看著對門的伊凡卡，嚴防死守，既不讓上樓，也不讓開門，不給任何可趁之機。
很快地，熬到了深更半夜。
董建國眼皮打架，終于睡了過去。
等在醒來，耳畔邊依稀間有一陣聲音。
他一個激靈，急匆匆地走到伊凡卡房間的門口，門縫里沒有漏出一絲的光。
然而，心頭依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伊凡卡！伊凡卡！”
還沒幾分鐘，門外響起了董建國的聲音。
“我真是服他了。”
陸飛咂摸著嘴，感覺自己快被搞崩潰了。
“等他…走就…就行。”
伊凡卡面色泛紅，吐著舌頭。
“你不是說他已經同意了嘛。”
陸飛眼珠一轉，反其道而行之。
董建國見伊凡卡久久不開門，把耳朵貼上木門，頃刻間，面色大變，兩眼圓瞪。
父目前…
痛苦地按住心臟位置，身體貼著門緩緩滑倒，坐在地上，氣得捶打地板，喘著粗氣。
女兒，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