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恩情
林朝看著面前稚嫩的小女孩，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不過他剛醒，嘴角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小女孩睜大漆黑的眼睛，看起來乖巧可愛，“是你的女兒，爹爹。”
小女孩的聲音清脆無比，看起來純真無邪。
“啊？”林朝微愣。
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在九州并沒有娶妻生子吧。
“幾年前，我娘親看到河邊上有一個重傷人，娘親就把那個人給帶回家照顧。
娘親一個人在這個山谷生活，實在是無聊，娘親又沒有夫君。
她看那個重傷人似乎人很好，長得也很不錯，就沒忍住…
最后，娘親就生下我，爹爹！”
小女孩說著，還往林朝懷里擠，她小小的身子柔軟萬分，林朝卻徹底愣住了。
“你娘親呢？”不過林朝依舊保持著平靜。
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他早已波瀾不驚。
林朝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
“死了。”小女孩語氣中有些失落。
林朝摟著小女孩，感受到小女孩身上的溫度。
他內心復雜。
“咳咳…”林朝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他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當初，斬殺真仙之后，他知道他已經油盡燈枯，必死無疑。
沒想到，竟然活下來了。
他感受著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似乎，他是喝了某種血液，才最終蘇醒。
“爹爹，我以后只有你一個人了。”小女生的聲音很清脆。
林朝看著小女孩，心中生出一片浮云。
他應該早就死了。
這個世界上，若有人能夠把他救活，那一定是…
想到了什么，林朝看向小女孩：“你是蝶鳥？”
小女孩看著林朝，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蝶鳥是誰？”
林朝微愣。
蝶鳥按理說活過上萬年，化為人形的話也不應該是一個小女孩。
不過…
“蝶鳥，你化形的樣子感覺不好看。”林朝隨意說了一聲。
“你說什么？怎么不好看了？”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氣急敗壞。
林朝笑了笑。
果然，這個小女孩就是蝶鳥。
“騙你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朝微微心安，林朝繼續問道，“我給你的畫卷，你看到了嗎？”
他答應過蝶鳥，要變成龍的樣子。
小女孩摟著林朝的腰，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神色：“看過。”
“和它比起來如何？像不像？”林朝隨意說道。
蝶鳥沒有說話，抱著林朝，一動不動。
“蝶鳥？”林朝喊了一聲。
可是，蝶鳥閉著眼睛，沒有任何回應。
“睡著了嗎？”
林朝的手放在了蝶鳥的脈搏上，一抹心疼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氣血虧空。”
他看出蝶鳥如今存在的問題。
再聯想起自己嘴角的血腥味。
他明白了，他沉睡的時候，是蝶鳥一直用自她的血液喂他。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醒來。
這對蝶鳥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他知道，蝶鳥以血喂他，肯定不是普通的血。
這種痛，恐怕就和他剝離龍鱗差不多。
林朝把蝶鳥抱起來，他緩緩起身。
“可惜，我如今的壽元，也就兩三載罷了。”
他本是該死之人。
他能夠醒來，已經說明了蝶鳥的厲害。
可是，即便是蝶鳥，也無法延續太久他的性命。
林朝知道，他的壽元所剩無多了。
他抱著蝶鳥，走出了茅草屋。
這里是一個山谷，到處都是結著紫色花朵的植物。
空靈，幽靜。
林朝看著山谷，目光平靜。
“我和蝶鳥一直生活在這個山谷嗎？”
這個山谷，除了他和蝶鳥，林朝沒有發現其他強大的生靈。
他抬頭看著天，抱著蝶鳥，身形隱入了黑暗之中。
沒過多久，林朝出現在了一座酒樓。
他點了一些酒菜，喝著小酒。
他懷里的蝶鳥依舊沉睡，睫毛很長，看起來很甜美。
這時，酒樓的說書先生也開始賣力工作。
“話說四千年前，九州還不是龍歷。
當時，詭仙亂世，為禍人間。
藥血州項家，出了一頭真龍。
這頭真龍，飛上九重天，和百萬仙人大戰三千年…”
說書仙人說得激情昂揚，唾沫飛濺。
然而，酒樓里的不少凡人與低階修士都不以為意。
“這個故事我們已經聽了幾百遍了，來點勁爆的吧。
聽說龍性本淫，這頭真龍有沒有…”
“哈哈。”
這些人哈哈大笑。
看到這一幕，林朝的內心卻頗為平靜。
“原來已經過了一千年。”
也就是說，他沉睡了上千年，每天都是蝶鳥用自己的血在喂他。
所以，他才有朝一日醒來。
就在這時，懷里的蝶鳥醒來，她睜開了眼睛，盯著林朝。
看了好幾眼，確定林朝是真的醒來了，她才心安。
蝶鳥收回了目光：“其實我一開始化形后，很大很美的，不過…這么多年，我越長越矮。”
聽著蝶鳥的話，林朝內心感動：“謝謝你。”
他知道，蝶鳥用血喂她，傷及了自己的本源。
這也就導致了蝶鳥一開始化形，可能是一個成年人，如今看起來宛如一個小女孩。
“哼。”蝶鳥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不過，林朝想到了什么，緩緩問道：“你為何化為人形呢？”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大家伙說喜歡蝴蝶，喜歡鳥，所以蝶鳥才變成蝶鳥的模樣。
如今，蝶鳥卻變成人形。
“我喜歡。”蝶鳥脆生生地說了一遍，“很好看。”
“哈哈。”林朝也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醒來后，林朝陪著蝶鳥，在九州的人世間一直玩耍。
如今的林朝，壽元沒有多少可活，也放寬了心態。
一日，他與蝶鳥走到一座大山，兩人騎著一頭食鐵獸。
路邊上，不少修行人飛過。
也有許多凡人。
林朝摟著蝶鳥，目光澄凈。
這時，一位妙齡女子突然從樹上躍下：“兩位也是來天云宗拜師學藝的嗎？”
林朝懷抱著蝶鳥，搖了搖頭：“不是。”
“我看兩位氣質非凡，還以為也是來天云宗拜師的。”妙齡女子似乎很自來熟。
林朝笑了笑。
他自然無需拜師學藝。
旁邊，妙齡女子似乎是個話嘮，她繼續說道：“天云宗，乃是齊昆州十大宗門之一。
他們的老祖盤，更是參加過千年前的伐仙之戰，乃是九州最頂尖的強者。”
妙齡女子說著，眼中露出向往與羨慕的神色。
“這次，這位傳說中的人物，要正式收徒，所以才有這么多人前來。”
“原來如此。”林朝微嘆。
原來，這里是盤的宗門。
他在九州，與他交情很深的人不多。
盤，勉強算是一個。
林朝嘆了聲氣，與妙齡女子告別，抱著蝶鳥騎著食鐵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