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什么大禮?”丁一顯然是沒有想明白。
凌萱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丁宗主,難道你忘了幻羽劍宗的大公子了嗎?”
“左歸鴻?”丁一驚訝道。
“正是!”
凌萱雙眼微瞇,悠悠道:“此人荒淫無度,最愛雙修之道,在這云夢山脈也是小有名氣了,仗著他爹是幻羽劍宗的宗主,不知禍害了多少美貌女修。”
丁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難道你…”
“呵呵。”凌萱微微一笑:“這位白姐姐可是不多見的美人哦,我看這百萬里云夢山脈,還真沒幾個能比得上她的,再加上那股飄逸出塵的劍仙氣質,我就不信左歸鴻不心動。”
丁一聽后,臉色有些復雜。
他斟酌了片刻,緩緩道:“那左歸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這是把白清若往火坑里推啊…她畢竟救過我們,這樣做未免太不厚道了。”
“哼!”
凌萱冷哼一聲,雙目如電:“丁大宗主,你又裝什么好人?如今,你我二宗已經是危如累卵,四周都是虎視眈眈準備吞并我們的宗門。如果不能順利攀上幻羽劍宗,那就趁早解散宗門,把這里的資源全部拱手讓人吧!”
“這…”
丁一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也罷,宗門危急存亡之秋,不得有婦人之仁,就…按你說的辦吧。”
三天之后。
幻羽劍宗,籠雀峰上。
一名錦袍公子側臥于軟榻,旁邊跪著八位艷麗女修,穿著都極為單薄,曼妙身材若隱若現。
這些女修態度恭順,有人為他捶腿,有人為他按肩,有人給他喂酒…每個人都極盡諂媚來討好這位男子。
但男子卻對這些女修不屑一顧,甚至都沒有拿正眼瞧她們。
此時此刻,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幅畫像。
那畫像漂浮在半空,畫中有一名白衣女子,眉如遠黛,眼如秋水,盈盈動人,有一股不與塵世相容的溫婉淡雅之氣。
“妙啊!”
男子飲下一杯美酒,把手中折扇展開,似乎陶醉于畫像女子的美貌,微微頷首,面帶笑容。
忽然,山道上傳來了腳步聲。
“大少爺,山下有人想要見你!”來人畢恭畢敬地稟告道。
男子眉頭微蹙,把折扇一揮,寒風席卷而出。
來人被這股寒風一吹,頓時慘叫了一聲,口吐鮮血,向后倒飛了數十丈,直到撞在一塊大石上才停下。
旁邊跪著的女修立刻呵斥道:“沒眼力的東西,不知道大少爺在‘賞花’么?這個時候來打擾,你是找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來人顧不得傷勢,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算了。”
男子把折扇一收,躺在軟榻上不動,只悠悠道:“說罷,是誰要見本公子。”
那人如蒙大赦,立刻回答道:“是夢華宗的宗主凌萱。”
“夢華宗?”男子眉頭微蹙,喃喃道:“那不是魔音谷的附庸宗門嗎?她來找我做什么?”
“據說…是有大禮送給公子。”
“哦?”男子輕笑了一聲,道:“那就讓她上來吧。”
“是!”
那人得了命令,立刻轉身下山。
此時,男子身旁的一位女修忽然嬌笑道:“大少爺,我聽說這位凌萱姐姐容貌不俗,她所謂的‘禮物’,不會就是她自己吧?”
此言一出,旁邊跪著的女修全都哄笑了起來。
男子也是微微一笑,但卻帶著幾分不屑之色:“凌萱?胭脂俗粉罷了,她就算主動送上門來,也要看本少愿不愿意收她。”
眾女修聽后,互相對視一眼,又都抿嘴而笑。
過了片刻,一名紅裙女子登上了籠雀峰。
“拜見大公子。”女子低眉垂首,顯得十分恭敬。
“你就是凌萱?”男子斜瞥了她一眼,懶得起身,依舊躺在榻上。
“正是。”
“呵呵,你倒是有幾分膽量,夢華宗并非我幻羽劍宗的附屬宗門,你卻敢孤身一人到此。”
“凌萱此來,正是想帶領夢華宗投靠幻羽劍宗。”
“哦?”
男子的臉上露出戲謔之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夢華宗當年可是堅定站在魔音谷那邊的啊,我記得你師父還曾說過,愿意為魔音谷流干最后一滴血…怎么傳承到你這里就不一樣了呢?”
凌萱的臉色絲毫不變:“家師食古不化,她是死有余辜,我夢華宗愿意棄暗投明,從此以后只為幻羽劍宗效力。”
“哈哈哈!”
男子大笑了起來:“凌萱啊凌萱,我看你才是蠢貨!你夢華宗今日可以背叛魔音谷,明天就不能背叛我幻羽劍宗嗎?再說了,我幻羽劍宗如今不缺人手,直接把你們滅了,再把資源搶奪過來不是更好?”
凌萱聽后微微一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再次擠出笑容:“大公子,我是真心實意投靠幻羽劍宗,為此還專門給您準備了禮物,希望大公子能在宗主面前美言幾句。”
“什么禮物?”男子懶洋洋地問道。
凌萱在登上山頂的瞬間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幅畫像,此時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往畫中女子一指,笑道:“禮物就是她!”
“嗯?”
男子臉上的戲謔之色漸漸消失,雙眼微瞇,盯著她看了一會。
“凌萱,你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辦法幫大公子得到這位劍仙姐姐。”
“笑話!”
男子冷冷道:“我是幻羽劍宗的少主,這百萬里云夢山,還有哪個女人是我得不到的,需要你來幫忙?”
凌萱微微一笑:“如果用野蠻的手段來強取豪奪,大公子自然是不需要凌萱,但如果公子想得到劍仙姐姐的心,那恐怕還得靠凌萱來幫忙。凌萱有用還是無用,取決于大公子想要什么樣的玩法了。”
此言一出,籠雀峰上變得十分安靜。
男子沒有說話,他身旁跪著的那些女修也都不敢開口,場面變得十分詭異。
過了片刻,男子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凌萱啊凌萱,你比你那沒用的師父有用,夢華宗傳到你手中,也算是走了大運!”
凌萱聽后,臉色大喜,急忙跪倒在地。
“屬下凌萱,參見大公子!”
“嗯。”
男子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知道我為什么把這座山峰命名為‘籠雀峰’嗎?”
“屬下不知。”凌萱低眉道。
“因為我把收集到的所有女修都囚禁在這里,她們剛開始的時候也各有特色,但時間一久,全都變成了籠中之雀,對我俯首帖耳,甚是無趣。”
男子說到這里,目光一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畫像上。
“這畫中女子倒是奇特,本公子不想她那么快就臣服于我,我要慢慢享受這個過程,你懂我的意思吧?”
凌萱聽后,立刻恭聲應道:“屬下明白!再有四天就是我夢華宗‘靈夢幽曇’開花的日子,此花有幻境之奇效,屬下已經邀請了白清若一起賞花,屆時公子可以先一步到場,與佳人偶遇,之后花海泛舟,豈不美哉?”
“好好好。”
男子撫掌而笑:“還是你辦事妥帖,深得本公子之心,比段德、宇文雄那樣的粗人好用多了。”
凌萱聽后,心中一喜。
她知道自己來對了,段德、宇文雄雖然先自己一步,把白清若的畫像給了左歸鴻,但他們想不出什么點子,更猜不到左歸鴻的心思。
還是自己心思細膩,從今天開始就攀上了幻羽劍宗這棵大樹,擁有在云夢山立足的資本了。
“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去吧。”男子揮了揮手。
“是。”
凌萱恭敬行禮,隨后離開了籠雀峰。
男子轉過身來,目光在那畫像上停留了許久。
“白清若,原來這就是你的名字么?本公子倒是有些期待與你相見了…”
經過十幾天的時間,梁言帶領眾弟子們開辟了道場,一座座宏偉的宮殿拔地而起 原本渺無人煙的山脈中,出現了一個氣勢巍峨的宗門!
遠遠望去,高大的山門猶如擎天之柱,威嚴而莊重,門上牌匾刻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正是:“無雙劍宗”!
主峰,大殿之內,梁言端坐在一張金色的木椅上。
下方,李希然,熊月兒等弟子分左右站定,白清若站在中間,正向梁言匯報自己的任務成果。
“…至此,云夢山一共一百二十八個宗門,有三十六個都收下了我們的請柬,其余宗門都不置可否,沒有明確表態。”
“魔音谷、千符門、幻羽劍宗這三大宗門收下請柬了嗎?”梁言淡淡道。
“魔音谷和千符門都收下了,但他們的宗主不會出面,我猜測可能會派長老一類的過來。至于幻羽劍宗…我連宗門都進不去,直接被拒之門外了。”白清若說到這里的時候,語氣稍重,顯然是有些氣憤。
“嗯,知道了。”梁言微微點頭:“這幾天辛苦你們了,現在無事,都去休息吧。”
“是,師尊。”
眾弟子彎腰行禮,緩緩退出了大殿。
唯獨白清若沒有離去,站在殿內,臉色有些糾結。
梁言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還有何事?”
“弟子的確有事稟告…”
白清若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在夢華宗的事情說了出來。
“…情況就是這樣,那凌萱連著三次邀請我,我不忍心讓她難看,于是答應兩天之后去夢華宗做客,順帶也看看那‘靈夢幽曇’到底是什么模樣。”
說到這里,白清若頓了頓,低頭道:“弟子得到師尊提醒,本不欲與那凌萱親近,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弟子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事后回想起來,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師尊。”
梁言聽后,微微一笑。
“清若啊清若,你在靈蛇谷待久了,總是對看起來柔弱的女修有好感。”
“弟子…”
“好了。”
梁言擺斷了她:“也無妨,你是我的弟子,這百萬里云夢山沒有哪個地方是你不能去的。既然那凌萱誠心邀請,你便去看一看那‘靈夢幽曇’究竟有何玄妙。”
白清若聽后,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
梁言又用手一指,一團灰色靈力飛出,落在白清若的發梢之中。
“我們畢竟是初來乍到,對云夢山的局勢并不了解,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為師留一道法力在你身上,遇到危險時可用來破局。”
白清若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當即拱手道:“多謝師尊!”
“去吧,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梁言揮了揮手。
“弟子告辭。”白清若緩緩退出了大殿。
等她走后,安安靜靜的大殿之中,忽然刮起一股陰風。
只見梁言身后,一團魔氣流轉不定,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影。
此人身材高瘦,面容陰鷙,烏黑長發披散在身后,正是魔族高手倪迦越!
在無雙城的百年時間里,梁言已經為他重塑了肉身,如今和栗小松一樣可以單獨行動,實力相當于人族修士的亞圣巔峰。
“嘿嘿!”
他剛一出現,便冷笑了一聲:“這明顯是個圈套,你這徒弟心思天真,看不出其中玄機也就罷了,你個老魔頭焉能不知?剛才為何不點破?”
梁言臉色平靜,淡淡道:“我要在此地開宗立派,總得殺殺某些人的威風。如此也好,就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撞到我手上,殺一儆百,也省得紛擾。”
倪迦越笑道:“好你個梁老魔,這是動了殺心啊!”
梁言稍稍思忖了片刻,又道:“你去暗中跟著白清若,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包括她自己。”
“沒問題。”
倪迦越嘿嘿一笑:“對了,殺人這種事情需不需要我來代勞?老夫可有的是手段,讓他們好好‘享受’。”
“不需要,你在暗中保護好我的徒弟就可以了。”
梁言說到這里,頓了頓,雙眼微瞇:“我要在此地開宗立派,總得把家里先打掃一遍吧?白清若這把火燒得越大越好,等那些心懷鬼胎之人都跳出來的時候,就是我一網打盡的日子。”
倪迦越聽后,感慨了一聲:“論狠辣還得是你,這云夢山恐怕要有一場腥風血雨嘍!”
說完,便化為一團黑煙,往殿外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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