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快一點!”
魔女心急如焚,將真魔之力催動到極致,全力破解結界。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有人“咦”了一聲,緊接著就聽見伍慈驚訝的聲音:“諸位道友,你們看那是誰!”
眾人聽后,都把目光看向了玄黃宮的大門。
只見一名青衣男子破門而出,此人雙目已瞎,披頭散發,渾身是血,顯得狼狽至極。
“那不是凌霄嗎?”
“他怎么出來了?難道梁言已經…”
伍慈等人忽然涌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們眼中,梁言雖然擁有匹敵亞圣的實力,但畢竟修為在那擺著,就算此番渡過了第二災,也不可能是丹陽生這種頂級亞圣的對手。
更何況,進入玄黃宮的亞圣有六個!除了丹陽生以外,還有凌霄、童逆這樣的高手!
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梁言都沒有一絲勝算。
所以,當他們看見凌霄的瞬間,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我們終究是慢了一步,梁言已經慘死于玄黃宮內?”
至于凌霄身上的傷勢和鮮血,伍慈等人下意識認為,這是梁言臨死前的自爆所傷。
所有人當中,就只有無心和阿呆面色不變。
他們十分確定梁言沒死!
眼看凌霄如此狼狽,無心先是一愣,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那種緊張的神色漸漸消失不見。
她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看來,天地胎爐煉不死夫君,反而助他得道了!”
果然,這個念頭才剛剛興起,就見玄黃宮門口遁光一閃,一名灰衣男子追了出來。
凌霄看見此人,就好像看見了煞星,眼神驚駭欲絕,急忙把法訣一掐,頭也不回地向遠處逃遁。
他的速度極快,遁光飛馳,轉眼就逃到了數十里開外。
半空之中,神農扈、伍慈對視一眼,心中都無比震驚!
“太好了!梁道友還活著!”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看凌霄如此狼狽,而且逃到了玄黃宮的結界之外,他們想都沒想,立刻出手攔截!
神農扈將法力一催,使出了“封脈指”,隔空點向凌霄的三大要穴。
伍慈則雙掌連拍,半空中出現金銀兩色的漩渦,攔在凌霄的必經之路上。
面對兩人的聯手攔截,凌霄臉色嚴肅,把《靈蛇劍法》施展到極致!
只見一道白色劍光縱橫馳騁,如同靈蛇般變化莫測,瞬間就破開了伍慈的金銀漩渦,同時向上一挑,將神農扈的“封脈指”也化解。
眾人這時才知道,凌霄雖然受傷,但劍法依舊犀利。
而且此人的遁速遠超常人,仗著靈蛇劍護身,一心只想遁走,神農扈、伍慈之流根本攔不住他。
眼看凌霄越來越遠,無心的眼中露出了憤怒之色,轉頭對梁言喊道:
“千萬不要放跑了這廝,你的兩個徒弟,蒼月明和司徒狂生都死在他的劍下!”
梁言剛從玄黃宮出來,遠遠聽見無心的聲音,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間消失,一股凌厲的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這股殺意令人膽寒,整個火煉谷都為之一肅!
原本還在廝殺的南北修士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這是何人的殺意?怎么會如此龐大!”
一些北冥修士眼角狂跳,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都是機警之輩,果斷放棄了廝殺,悄然向谷外飛去…
就連神農扈、伍慈等南玄亞圣,也被這股殺意所震懾,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唯獨在谷外養傷的寧不歸,遠遠看了一眼山谷,像是明白了什么,悠悠嘆道:“無相非本相,好小子,你把老夫畢生參研的東西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谷內,梁言殺意沸騰!
他收徒不多,但卻極為護短,之前沐星彩企圖對熊月兒動手,他第一個殺的就是此女!
至于李希然、白清若、蒼月明和司徒狂生,這四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低,任何人都不能欺負。
可現在,無心告訴他,居然有兩人慘死在凌霄的劍下!
“凌霄,你怎逃得我手?!”
梁言的眼神凌厲至極,右手掐了個劍訣,用手指在半空中畫下一個圓圈。
此時的凌霄已經飛到了數百里開外,把遁光催動到了極致,片刻不敢放松。
忽然,他周圍的空間扭曲變形,轉眼就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環形,將他困在中間!
在這個圓環的內部,虛空撕裂,星辰光輝透過空間裂痕照射進來,猶如水波一般蕩漾…
如果從圈外看去,這絕對是一幅絕美的景象!
但如果身處圈內,就能親身感受到,這絕美的星光其實是奪命的利器!
凌霄心中驚駭,遁光不停,同時施展出劍氣白蛇,試圖從這個詭異的劍光圈中沖殺出去。
可他才剛剛飛出百丈,就有星光落在身旁…
瞬間,劍氣飛揚!凌霄的劍氣白蛇猶如冰雪消融,在星光的覆蓋中土崩瓦解,最終化為淡淡的青煙。
“這不是普通的星辰之力…這是蘊含了太虛星光的劍氣?”
凌霄猛然醒悟,臉上的驚駭之色更濃。
他實在不明白,同為劍心境,為何梁言的實力如此強大!
可惜,現在沒有時間給他去思考,身后忽然泛起空間波動,緊接著虛空撕裂,一個人影從中走了出來。
凌霄心頭狂跳,猛地轉身,只見那人灰衣長衫,眼神冷漠至極,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川…
“梁言!”
凌霄心頭狂跳,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將靈蛇劍橫在身前,身體卻在不自禁地打顫。
“原來你也會害怕么…你殺我徒弟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現在?”梁言語氣冰冷道。
“是他們自己找死!”
凌霄在極度的驚恐中崩潰了,轉而變得瘋狂起來。
他沖梁言吼道:“你那兩個徒弟不自量力,破壞我的計劃,我殺他們不是理所當然嗎?”
“好一個理所當然!”梁言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也讓你嘗嘗萬劍穿心的滋味。”
“來啊!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凌霄徹底瘋狂了,聲嘶力竭地吼道:“老夫修煉劍道數千年,一直縱橫無敵!死在我手里的天才劍修不計其數,整個南極仙洲無能出我右者,難道還會怕你?”
說話的同時,他手中劍訣急掐。
靈蛇劍域瞬間展開,足足百里方圓,將梁言籠罩在里面。
“小心!”
遠處傳來了神農扈、伍慈的驚呼聲。
他們都和凌霄正面交手過,知道靈蛇劍域的厲害,在此之前,凌霄憑此神通以一人之力鎮壓三位亞圣,著實是一大殺招!
兩人都擔心梁言的安危,于是立刻催動遁光,朝這邊疾馳而來。
可在劍域之中,梁言卻是臉色不變。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意已經龐大到了極點,猶如汪洋大海,將凌霄徹底淹沒。
凌霄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即便是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靈蛇劍域中,他也沒有一絲安全感。
“少在這里裝腔作勢!你也是劍心,我也是劍心,我就不信斗不過你!”
凌霄大吼一聲,催動靈蛇劍丸,向梁言沖殺了過來。
在靈蛇劍域之中,他的劍氣能夠自動搜尋敵人的破綻,而且這些劍氣無孔不入,只要被其滲透,立刻就能放大對手的破綻,最終一擊斃命!
這是凌霄的拿手絕技,之前都無往不利,斬殺了不知多少強敵。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當靈蛇劍氣沖到梁言面前的時候,居然全都止步不前,隨后四散分開,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般,在梁言身旁游蕩…
“怎么會這樣!”
凌霄張大了嘴巴,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其實旁人無法看出,只有擁有“靈蛇劍心”的人才能明白…如果從凌霄的視角去看的話,梁言全身上下,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人沒有破綻!”
凌霄不敢相信。
但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從他的視角看去,梁言根本都不是人,而是一團混沌漩渦,無始無終,茫茫無序…
“區區靈蛇劍域,吾彈指可破!”
梁言殺意迸發,用手一指。
環形結界中,星輝暴漲,無數星光劍氣縱橫決蕩,猶如瓊光飛雪,將靈蛇劍域戳得千瘡百孔。
正是五大劍招之一的:鏡湖星月!
“啊!”
凌霄慘叫一聲,口吐鮮血,連站都站不穩了,顯得狼狽至極。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手段:靈蛇劍域,居然被梁言一招就破解了…
這一刻,凌霄的道心徹底崩潰!
他的頭發披散下來,用絕望的目光看向梁言:“你…你到底是什么劍心?”
“你沒有資格知道。”
梁言緩步走來,同時伸手從星空中抽出一柄長劍,正是定光劍。
下一刻,他將定光劍扎進了凌霄的心臟。
“啊!”
難以忍受的疼痛出現在神識之中,使得凌霄面容扭曲,全身抽搐。
這一劍,本可要了凌霄的性命,但梁言把劍氣控制得恰到好處,既讓凌霄感受到痛苦,又不至于立刻喪命。
片刻之后,梁言將定光劍抽出,換了個角度,再次扎進了凌霄的心臟。
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但梁言不為所動,他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眼中甚至露出了暴虐之色。
“凌霄,我說過,要讓你嘗嘗萬劍穿心的滋味,這才是剛剛開始!”
話音剛落,無數劍氣涌入凌霄的體內,將他的皮膚一點點剝離,骨頭一寸寸切碎,經脈一根根挑斷…
更有天地玄音控制住凌霄的神魂,讓他無法自閉感官,更不能昏迷。
凌霄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偏偏意識無比清醒,每一道劍氣在體內肆虐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被放大了千萬倍!
就算是再堅毅的人,也遭不住這種酷刑…
“殺了我…求求你,殺,殺了我!”
凌霄哀嚎到聲音都沙啞了,終于向梁言低頭,只求速死。
但梁言的眼中毫無憐憫,暴虐之氣越來越濃,仿佛一個屠夫,看著手中待災的羔羊,嘴唇因為興奮而微微顫動。
這一幕,讓趕來救援的神農扈和伍慈驚呆了。
他們沒想到梁言的實力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曾經最為忌憚的靈蛇劍域,聯合三人之力都難以對抗的神通,居然被梁言一招就破解了?
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修士的層次,在他們的閱歷和認知中,只有圣人才有這種手段…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遁光,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神農道友,我是不是眼花了?梁言他…他是渡二災的修為吧?”伍慈喃喃道。
神農扈深吸了一口氣,許久后才回答道:“你沒看錯,的的確確就是渡二災的修為。只不過,他的手段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像他這樣的人了…”
他們兩人原本是來幫助梁言的,哪里料到,自己還在半路的時候,梁言就已經鎮壓了凌霄。
此時此刻,梁言正在瘋狂的折磨凌霄,就算凌霄已經低頭求饒,也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
神農扈眉頭微蹙。
他在梁言的眼中看到了暴虐之色,身上的殺意凝而不散,以至于有些瘋狂了!
《神農帝經》對人體的研究堪稱登峰造極,神農扈身為神農一脈的傳人,當然也通曉此道。
他只看了梁言一眼就察覺出不對,低聲道:“梁道友剛剛突破,應該神完氣足,不受外物干擾才對。凌霄雖然殺了他的兩個徒弟,但憤怒歸憤怒,絕不至于像現在這副模樣,如此下去…只怕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啊!”
伍慈經他提醒,也是點了點頭道:“不錯,梁言現在的狀態有點奇怪,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就在他們交談的片刻,凌霄的慘叫聲更響了!
此人的內部早就被劍氣攪得粉碎,只剩下一張皮還包著,猶如一副人皮畫落在梁言面前,偏偏意識還很清醒,甚至能看見自己凄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