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黑色劍氣極輕極細,但卻猶如驚鴻,跨越上百丈的距離,轉瞬即到。/521062/
李狂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這道黑色劍氣切入了體內,他的表情先是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下一刻便是痛苦和扭曲之色。
“啊!”
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李狂堅韌的體表忽然出現道道血痕,無數血絲從中迸發而出,就好像被人用小刀凌遲,劃出了千百道血痕。
只不過這些血痕,并非從外面劃出,而是由李狂的體內透出!
李狂神色癲狂,咬牙掐訣,體內白色流光急速運轉,卻依舊止不住這些血痕的出現。
一聲爆響之后,李狂的整個身軀,都被從內部切割而開,化作了無數碎屑飄蕩在半空之中。
原本的“玄陰鬼剎大陣”,就是靠著李狂和唐歡主持。
而李狂之前被方立人偷襲,早就已經深受重創,只是靠著一顆自毀根基的丹藥,才咬牙強撐到現在。
梁言在暗中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深知破陣關鍵就在李狂和唐歡的身上,而兩人相比之下,又屬李狂最容易被攻破。
所謂柿子要挑軟的捏,梁言一出手,便是直指李狂此人!
果然,李狂死后,所有人的氣息都是一顫,整個“玄陰鬼剎大陣”都開始動蕩起來。
原本進攻方立人和不聞居士的黑色霧氣,此刻也開始寸寸消散,無數鬼影咆哮尖叫,居然隱隱有噬主的跡象。
九幽盟的三十二金丹之中,有一個面相富態、身披員外袍的中年男子驚怒道:“不好!少了一人領頭,這‘玄陰鬼剎大陣’再難維持,我等再不放手,只怕要被這些九幽惡鬼所吞噬!”
“放手就能活了嗎?對面兩個殺神可是等著我們大陣被破呢!”另外一名容貌秀美的金丹女修斥責道。
“哼,你們這群瘋子,要死你們死,貧道可不奉陪了!”
一個嗓門尖細的聲音傳出,緊接著就見一名身披道服,鶴發雞皮的老道士從人群中一躍而出,主動散開了自身靈力,朝著大廳的洞口遁去。
有了此人帶頭,接二連三有人從大陣中脫出,原本就有些艱難的“玄陰鬼剎大陣”再難維持,所有黑色霧氣都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哈哈哈!”
人群之中,方立人朗聲而笑,他身上戰意此刻攀升到了頂點,面對對方的三十多名金丹修士,臉上毫無懼色,就好似一尊戰神。
隨著此人雙掌分合,無數巨大的掌影破空而出,九幽盟的眾人,無論是走是逃,都被這些掌影所籠罩。
“烏合之眾!”
這四個字是梁言此刻所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
這些人雖然同為金丹,但在無雙城的金丹修士面前,卻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其實他們若是同心協力,與不聞居士、方立人血戰到底,未必沒有一絲勝算。
可如今眾人的斗志早就煙消云散,縱然還有些想要背水一戰的,但大部分同伴卻只想著逃命。
方立人和不聞居士得勢不饒人,此刻如虎入羊群,頃刻間就斬殺了三名金丹修士,場上形勢頃刻扭轉,變成了兩個金丹修士在追殺另外三十名金丹修士。
“小兄弟,待在原地不要動!”
方立人百忙之中,還抽空將半空中的那座紫色小山送到了梁言頭頂,將其籠罩在紫光之中,以防他被九幽盟的金丹修士攻擊泄憤。
梁言倒是不怎么害怕,他如今背靠著應龍雕像,手指一揮,便有黑色劍氣刺出。那些九幽盟的修士遠遠看見,都不敢靠近這邊。
“沒想到我也有借別人威風的一天...........這種感覺..........也還可以!”
梁言心中一陣興奮,之前他已經壓抑許久,既然有這種機會可以拯救南垂蒼生,誰又愿意做一個逃兵呢?
九幽盟的李狂、唐歡等人都把他視為一個可以隨時拿捏的螻蟻,卻沒想到最后左右局勢的一擊,正是從他的手中發出。
梁言此刻興奮之下,雙手連指,一道道黑色劍氣從身后的巨大雕像指尖發出,朝著九幽盟的眾多修士斬去。
便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快跑!”
這聲音低沉沙啞,而且不帶一絲感情,梁言聽得微微一愣,腦中一時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呆愣在原地不動,這個聲音又再次響起,比上一次更短更急促,依舊是兩個字:
“快跑!”
梁言忽然心有所感,下意識地抬頭向著應龍雕像看去,卻發現這座雕像居然也在低頭看著他!
只不過這尊石像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絲悲憫,以及一絲..........無奈。
的心臟忽然抽動了一下,他好像讀懂了應龍雕像所要傳達的信息。
那邊方立人、不聞居士還在與九幽盟的眾人血戰,而梁言這邊卻是靜得出奇。
不過下一刻,他卻動了,只不過方向卻是朝著來時的通道飛遁。
“兩位前輩別打了,速速離開此地........”
轟隆!
梁言話還未說完,場中就發出了一聲震天巨響,那個原本鎮壓在封印出口的應龍雕像,就這么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炸成了粉碎!
方立人到了此時,方才明白梁言剛才的意思,忍不住一拍腦門,焦急地說道:“糟了!時隔數千年,那鬼司的實力恐怕已經恢復大半,應龍前輩留下的后手也鎮壓不住他了!”
與方立人、梁言等人相對的,九幽盟那些金丹修士卻是歡呼雀躍,一副大仇得報、勝利在望的表情!
方立人震驚錯愕之中,目光忽然有些恍惚。
他們倆人奉城主之命,來此阻止南垂的這場滔天禍劫。之前謀劃許久,好不容易才潛伏進了這里,本想一舉破壞血祭儀式,卻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這樣如何還有臉面回去向城主復命?
就在方立人心中懊悔不已的時候,身后卻有一人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之上,方立人轉頭看去,只見不聞居士正站在他的身后,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事有可為和不可為,此間大勢已去,我等已然盡力了。”不聞居士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