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折射進了教堂,光影之上的十三個山海強者有些看不清表情,沈前只能隱約感受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有好奇,有惋惜,也有憎惡…還有一些人的目光閃爍,從沈前精神內核的反饋來看,他們好似都在思索著什么事情。
沈前瞥了一眼這十三個中青年男女強者胸口的銘牌。
他們分別來自軍部、武道部和教育部,警武司也有一個強者列席。
職位倒是都不低,全是副司長以上的人物。
而從座次的排序來看,顯然此刻喝問沈前的這個居中的黑臉漢子,是其中最有話語權的。
“軍部征兵管理司,周長河。”
沈前瞄了一眼他的銘牌,記住了對方的姓名。
“各位司長好,不知道周司長所說的罪名是?”
沈前依照禮節敬了個禮,隨后問道。
“2297年2月8日,你正式加入了軍籍,并被授予江中軍鹿蜀營第九連一隊百夫長職位,軍銜中尉。”
周長河面容嚴肅的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夾,同時說道。
“八天之前,是國內所有軍武院校新生加入軍籍的日子,同時也是你作為鹿蜀營百夫長正式履職的日子,而你的第一項職責,就是作為新生代表,在面向全網的直播上發表感言并宣誓。”
“但你卻無故失蹤了八天,所以你此刻將面臨擅離職守罪的指控。”
“此外,考慮到你的身份特殊,此事也造成了一定范圍內的社會影響,所以我們啟動了來自三部一司的聯合調查程序。”
“沈前,假如你對于上述事實沒有疑問的話,我們就會立刻啟動調查程序。”
周長河淡淡說完之后,問道。
“我沒有,但…”
“既然你沒有疑問,那你是否認罪?”
周長河打斷了沈前。
沈前皺眉,“我當然不認罪,因為我突然離開軍武是有特殊理由…”
“所以你要提出申訴?”周長河再次打斷了沈前。
“…是。”沈前閉了閉眼睛,隨即點頭。
“好,那我們進入詢問程序。”
周長河面無表情,“沈前,你是否按照入伍要求熟讀了《華夏軍紀條例》?作為軍武學生,你是否又熟知校規和相關管理法令?”
“我都知曉,可是…”
“你只需回答‘是’或者‘否’。”周長河第三次打斷了沈前。
沈前瞇了瞇眼睛…周長河在針對他,而且針對的感覺極其明顯。
沈前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對方似乎并不打算給他什么辯解的機會。
這和沈前預料的局面不太相同。
此外另外十二個人的態度也很詭異。
他們不僅一言不發,而且始終冷眼旁觀,就好像…
他們早就達成了某種共識。
沈前沒太想明白。
事實上在知道今天是“三堂會審”的時候,沈前是沒感覺到有什么壓力的。
不僅僅源于他自身的底氣,更在于教育部和武道部對沈前的態度不可能差。
教育部長馬公佐對于沈前一直極為欣賞,兩人雖然沒有在現實之中親自見過面,但就在沈前入學江中軍武的時候,馬部長還親自給他寫過信道賀了一番,表達了他對沈前的看重。
武道部更不用說,在上次北武天臺的見面之中,武道部長吳煒對他不吝親近,連“行竊梅苑”的罪責都沒有追究,更別談最后還送了他一句話。
那句話,蘊含的期許之重,連沈前都感覺到了壓力。
兩部之長的看重,再加上自己全國武狀元、七星煉藥宗師以及華科院院士等多重身份。
如今的沈前,早就不再是當初任由武法部拿捏的那個毛頭小子。
但…今天的局面有點反常。
冷靜下來的沈前干脆也不急著爭辯了,他倒要看看這事件背后的“妖”到底在哪里。
明面上的危險從來都不可怕,看不見的幕后黑手才是真正需要防范的。
莫非是天寧公或是燕山公?
能讓三部一司的調查專員,如此之多的實權人物,達成某種態度上的默契,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沈前平靜回答。
“那你是否在失蹤當天失去了行動自由?”
周長河略微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沈前的態度這么快就平復下來,但他很快又接著問道。
“那你是否遭遇過脅迫或是來自強者的潛在威脅?”
“那你是否有至親離世?”
“那你是否遭遇了可能引發災難的突發狀況?”
“那你是否…”
周長河一連問了沈前十幾個問題。
沈前默數了一下,剛好對應軍紀法令規定之中所有的例外情況。
就如同沈前的猜測一般,周長河并沒有給沈前留下任何辯解的空間。
理論上在這些例外情況都排除之后,只要行為符合,那已經可以直接定罪了。
“根據詢問,沈前之行為不符合例外排除的任何一種情況,在沈前已經承認了擅離職守的情況下,罪名成立,大家是否同意?”
果然,周長河直接宣布了結果,同時看向左右。
“同意。”
“附議。”
左右兩邊的十二人陸續說道,竟是沒有一人提出異議。
…我這是直接被人族高層放棄了嗎?
沈前的困惑更深。
就算是天寧公和燕山公在針對他,但其他王侯難道瞎了嗎?
這不科學啊!
“既然如此,我宣布…開除沈前軍武學籍,同時軍籍轉入東北虎牢軍,即日起長駐禁區開荒部隊,三年內不得離開。”
周長河語速極快,直接掏出了一張來自軍部的處罰通知念道。
沈前一挑眉。
他竟是被直接開除了…這讓沈前很意外。
他原本以為最多就是一個留校察看什么的。
此外,沈前不了解遠在東北的虎牢軍,但禁區開荒部隊是干嘛的他卻是知道的。
那是軍武者之中最苦逼的序列。
他們常年停留在禁區之內,負責開拓并守衛能源、礦產、土地等人族所需的資源。
不僅危險,而且異常艱苦。
那是軍武者之中唯一不需要靠關系就能輕松進入的序列,叛逃率極高,也是拾荒者的源頭之一。
在人族之中有一項法律上的判決名為“流放禁區”,當初靖城武法局的局長,趙鑫的大伯一家就是落了這個下場。
而流放禁區,實際上就是流放到開荒部隊之中。
這等處罰很嚴重,又透著詭異。
因為周長河的那份處罰決定,分明是早就準備好的。
這也印證了沈前的猜測,他早有預謀。
唯一讓沈前想不通的就是,江中軍一樣也有開荒部隊,為什么要讓他到東北?
沈前剛要不顧一切的開口,卻有人比他更快。
“呵呵,周司長,這處罰不合適吧?”
來自武道部的一個中年男人笑呵呵的開口了。
沈前瞥了一眼他的銘牌,中年男人是武道部律法司的副司長易明善。
“易司長有什么異議?”
周長河淡淡道。
“對于沈前的罪責我沒有任何異議,但處罰上單是一個開除學籍不夠吧?”
易明善淡笑道,“此次事件在社會上造成的影響惡劣,有很多人都說就因為沈前是全國武狀元,所以他可以為所欲為,這從某種程度上極大損壞了以紀律嚴明著稱的軍武者的形象…”
“為了以正視聽,我提議直接開除沈前的軍籍。”
沈前錯愕的抬頭。
他原本以為易明善開口是要替他求情,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還嫌處罰不夠重,要把他的軍籍也剝奪。
“我們教育部也同意易司長的看法。”
來自教育部高校管理司的那個青年女人,也淡淡開口了。
“警武司附議。”坐在邊緣位置那個警武司的代表也簡短的發表了看法。
沈前的眉頭皺的更深。
這到底什么鬼?
為什么教育部和警武司的態度也是這樣?
“諸位不要搞錯了,雖然我們是聯合調查,但之前已經確定了此次是我軍部主導,我覺得這樣的處罰并沒有任何問題!”
周長河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主導和一言堂可是兩碼事,周司長,我覺得我們還是再斟酌一下的好。”易明善的語氣也變得冷淡。
“沒什么可斟酌的,我意已決!”周長河強硬道。
“周司長,我代表的是武道部,你最好掂量一下一意孤行的后果!”易明善怒道。
在兩人爭論的時候,沈前只覺得有些荒謬。
按照余守巳給他的信息,原本周長河應該是最難說話的人。
但此時的局面,倒反而周長河才是在保他,而教育部和武道部卻是想“弄死他”。
…雖然流放禁區的后果也沒好到哪里去。
“諸位司長,能聽我說一句嗎?”
沈前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但沒人理他,此時周長河和易明善的爭論越加激烈,兩人都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氣勢。
“周司長,易司長,難不成我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
沈前提高了一些音量。
“你等會。”周長河漠然掃了一眼沈前,隨即又將目光放在了和他劍拔弩張的易明善身上,“易明善,此事我已經提前向軍部高層報備過,就算你們都不同意也沒用。”
“按照九部排名,我武道部是在你軍部之上吧,難不成我武道部的意見就可以被忽略?”
易明善冷笑連連,絲毫不讓。
“你…”
“夠了!”
一道暴喝聲,驟然讓小禮堂之內安靜了下來。
高座之上的十三人都有著短暫的錯愕,隨即齊齊將目光投了下來。
站在那里的青年,也正抬起頭,用緩慢的語氣冷冷開口道:“我沈前的命運,何時需要你們來七嘴八舌?”
小禮堂瞬間落針可聞。
十三個山海強者,都是一時默然。
他們不是被沈前震懾住了,只是竟是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沈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最先回過神的周長河盯著沈前,冷然道。
“我當然知道。”沈前直視周長河,目光沒有絲毫退避,“我可以再重復一遍,我沈前的前途和命運,你們…還不夠資格決定!”
沈前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看不清這是什么局,那就…管他媽是什么局!
那就鬧吧。
他倒要看看這些堂上面孔背后的大佬們,葫蘆里賣的都是什么藥。
“好一個囂張跋扈的狀元郎!”易明善也被氣笑了,其他人都紛紛皺眉。
周長河就要直接的多,他猛然站起身來,腳下的椅子在晃蕩之間發出了劇烈聲響。
(寫不完了,還有幾百字,大家等十分鐘刷新再看。)
“你等會。”周長河漠然掃了一眼沈前,隨即又將目光放在了和他劍拔弩張的易明善身上,“易明善,此事我已經提前向軍部高層報備過,就算你們都不同意也沒用。”
“按照九部排名,我武道部是在你軍部之上吧,難不成我武道部的意見就可以被忽略?”
易明善冷笑連連,絲毫不讓。
“你…”
“夠了!”
一道暴喝聲,驟然讓小禮堂之內安靜了下來。
高座之上的十三人都有著短暫的錯愕,隨即齊齊將目光投了下來。
站在那里的青年,也正抬起頭,用緩慢的語氣冷冷開口道:“我沈前的命運,何時需要你們來七嘴八舌?”
小禮堂瞬間落針可聞。
十三個山海強者,都是一時默然。
他們不是被沈前震懾住了,只是竟是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沈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最先回過神的周長河盯著沈前,冷然道。
“我當然知道。”沈前直視周長河,目光沒有絲毫退避,“我可以再重復一遍,我沈前的前途和命運,你們…還不夠資格決定!”
沈前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看不清這是什么局,那就…管他媽是什么局!
那就鬧吧。
他倒要看看這些堂上面孔背后的大佬們,葫蘆里賣的都是什么藥。
“好一個囂張跋扈的狀元郎!”易明善也被氣笑了,其他人都紛紛皺眉。
周長河就要直接的多,他猛然站起身來,腳下的椅子在晃蕩之間發出了劇烈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