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統一湘楚省。
可惜宋曉龍并未凝聚起氣運洪流,自然也無法沖擊宗師境界。
與朱光閃、楊文釗、李通、周力一樣,都得慢慢借助一省氣運,以水磨工夫進行打熬——撿便宜很難受到人道氣運的認可。
此間事了。
池橋松也準備回去了。
宋曉龍送行時,拍著胸脯保證道:“大帥放心,小龍我在湘楚省,一定與江右省府積極聯系。一面繼續打擊趕尸、巫蠱與落花洞女,一面全面對接江右省的改革,在湘楚省大力推廣!”
“可。”
池橋松忽然又想到什么,對宋曉龍道:“你在湘楚省還要替我辦一件事,從各家武道內功圣地,或者大家族武庫中,尋找真龍遺骸,此物對我有大用。”
“真龍遺骸?好,我一定為大帥搜刮,額不不,是收集此物!”
“另外你要專心修煉,盡早提升為宗師,接下來的時局可能會動蕩一段時間,我需要你有實力維持住湘楚的穩定。”
“我一定勤加修煉,爭取早日突破!”
“嗯。”
池橋松將茶杯放下來,也不起身,但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就這樣漸漸淡去,隨即消失無影無蹤。
另一邊椅子上的宋曉龍,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大帥?”
他以為池橋松要走,至少也得用飛的,或者施展一番神通遁術,但池橋松卻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已經離開。
仿佛他本就不該出現在這里,離開才是恢復環境的正常。
“怪哉!”
宋曉龍看著茶杯和椅子,對于池橋松的手段愈發敬畏:“神出鬼沒,實力強大不可思議,難怪大帥能入閣…哈哈,我宋曉龍千方百計巴結院委,想要抱一根大粗腿,結果沒人理睬我。現在時來運轉,擎天之柱為我撐腰!”
他忍不住發出大笑聲。
想抱院委的小粗腿,卻抱上內閣的大粗腿,這是何等境遇。
而且抱得還是最年輕內閣,至少還能執政百年的內閣,別說宋曉龍這一生,就是他兒子這一生,也都能抱得踏踏實實。
“時也、命也、運也!”
宋曉龍笑完之后,立刻喊來自己的副官:“去通知各位都統,接下來咱們一一造訪這些武道內功圣地,湘楚省已經變天,他們不服教化的時代已經過去!”
“是,大人!”
松園。
小直正在喂雞,忽地便見原先空蕩蕩的悟道石上,凝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得詫異的問出聲:“老板?”
雖然詫異。
但同時她又覺得,似乎池橋松本就該坐在這里,十分怪異的感覺。
“嗯,老板娘呢?”
“老板娘去了三清小鎮,她每天都要去三清小鎮一趟。”
于是池橋松也去了三清小鎮,沒有驚動什么人,只是與妻子和父母聚了聚,隨后等到過去法神通恢復。
便再次激發過去法神通,從悟道石上走下來,離開松瑤洞天。
激發五行大遁,以土遁方式直接從龍虎山,遁至千湖省,準備將千湖省以及隔壁的中原省,軍閥亂局一并解決。
千湖省現在是兩強爭霸,荊閥占據主導,但襄閥橫跨千湖省與中原省,同樣不可小覷。
同時襄閥又在中原省,與洛閥、滎閥三強并立。
可以說這四個軍閥,在中原、千湖兩省,已經打了十多年,地盤犬牙交錯,仇怨不勝枚舉,弄得兩省人民生活苦不堪言。
據說有些地方的稅,已經收到了一百年后。
連大總統泰仲文,都在一次政府工作會議上,批評兩省軍閥行事荒唐,但最終還是由中央財政出錢,免去了部分稅收,才讓當地百姓勉強度日。
池橋松對這四家軍閥,全都看不上眼。
所以需要先看一看,觀察一下哪家軍閥可以支持。
不過在此之前,他準備去一趟云夢大澤,將其中興風作浪的邪祟全部清剿干凈,順便去一趟尸陁林。
當日他斬了尸陁林三怪,但是沒騰出手去搜刮老巢。
只是很可惜。
等他找到尸陁林三怪修建的華麗洞府,才發現這里已經被不知名的邪祟占據,并且發生過大戰,把一切都打得稀巴爛。
“算了,將云夢大澤清理一遍,這里怎么也能算是一條氣運根龍,日后梳理一二,或許能成為沃野千里。”
正當池橋松準備清理云夢大澤的邪祟時。
真靈元嬰試圖檢查云夢大澤的氣運,忽然發現這些氣運,竟然凝向某處地點,顯然是有人在借助云夢大澤的氣運修煉。
“咦?”
池橋松有了一絲興趣。
直接向氣運凝聚之處飛去,神念一路席卷,掃描一切蛛絲馬跡。
漸漸從地面上的邪祟口中,得知了答案,原來在尸陁林三怪被斬之后,尸陁林便被得知消息的襄閥直接抄家。
此后又接連遭遇幾波邪祟哄搶,所以風風光光的尸陁林,便成了如今的殘垣斷壁。
大約一年之前,有一只猴子跑了過來,在云夢大澤中的一口湖泊上建立了一座水府,時常驅役附近邪祟,向它進貢寶物。
但凡進貢的寶物,得到這只猴子的滿意,便會賜下下一二法術。
久而久之,云夢大澤中的邪祟,便都往這座水府趕來,漸漸凝聚起云夢大澤的新秩序。
“是那只老猴子?”
池橋松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老猴子。
當日老猴子以身外化身之法,與他達成合作,推算出第二頭荒獸問世時間地點,此后便再無一絲消息傳來。
他去詢問泰仲文、云碧瓊,對這只老猴子根腳,同樣不清楚。
“或許就是那只老猴子,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倒要好好看一看,這老猴子究竟是何方高人!”
須臾時間。
池橋松便抵達了云夢大澤氣運凝聚之處。
果真是一口大湖泊,上面瘴氣飛騰,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即便是邪祟也只敢在連通湖泊的水道周圍行走。
池橋松不準備驚動老猴子。
而是悄然施展障眼法——他以神念施展的障眼法,即便大天師、大宗師也難以看穿,所以就這樣悄悄遁入湖水之中。
很快就在湖底見到了一座水府,水府門口一塊大石頭,上面雕刻著一個古樸的“淮”字。
“淮?”池橋松眉頭一挑,“原來不是老猴子,而是老猴子口中的臭猴子,那只推算出夔獸問世的淮尊無支祈!”
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此時便見一只龜丞相,帶著幾只蝦兵蟹將,抱著一堆外界邪祟送來的寶物,向淮尊水府走去,大門瞬間洞開。
池橋松已經跟著進入水府之中。
水府并不大,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壘砌而成,有一些淡水珊瑚和水草作為點綴,當中一處大罩子,里面沒有水。
一只猴子正盤膝坐在石床上。
等龜丞相帶著蝦兵蟹將進來,這猴子忽地轉過頭來,塌鼻子、凸額頭、白發青身、赤目金睛,相貌十分丑惡。
“誰!”
淮尊豁然站起身來,目光越過不明所以的龜丞相等下屬,看向一處虛空之處。
池橋松見他已經發現自己,便驟然散去障眼法,露出自己的真身,然后目光如電的看向身長約莫一丈的淮尊。
“池橋松!”淮尊大驚,“你竟然摸到我的水府來了!”
“算計我,自然會被我反算計。”池橋松淡淡道。
“我可與你無冤無仇!”淮尊驚道。
“有沒有仇,不是你說了算!”池橋松神念碾過,直接將邪祟之氣濃郁的龜丞相、蝦兵蟹將碾壓成渣。
它們懷中的寶物,自然被他收進紫紅葫蘆當中。
都是些天材地寶之類的草藥石精。
“好膽,能殺瓊尊,當真以為你無敵了!”淮尊見池橋松一言不可便要開干,直接沖破水府,來到湖水之中。
池橋松不再言語。
淮尊在云夢大澤培養邪祟,這已經有足夠理由讓他動殺心,何況之前還蠱惑尸陁林三怪,去彭蠡大湖截取夔獸。
若非當時他拯救及時,恐怕多少百姓都要被淹死。
此兩點,便判了淮尊死刑,更兼它修得一身通竅神力,正是池橋松所需要的進補之物。
水府炸成碎片。
池橋松已經顯露出法天象地神通,兼具三頭八臂神通,遁龍樁、道寶神塔一左一右抓著,三尖兩刃刀雙手持握,金霞冠籠罩全身。
身后四只手,則握住四道雷電鎖鏈。
轟隆隆!
雷霆在水中一樣凝而不散,瘋狂甩向淮尊,三尖兩刃刀更是將湖水絞出大團漩渦。五行大遁之中水遁激發,池橋松在湖水中與在平地并無區別。
對面淮尊怒了。
脖子一伸,身形便長大到十丈高度,比池橋松的法天象地神通還要高出三米多。
它的鼻子上掛著一對小鈴鐺,手中變出一根黃金色的長棍,赫然與池橋松手中三尖兩刃刀碰撞在一起。
哐當!
黃金棍與三尖兩刃刀磕碰一下,蕩起驚濤駭浪。
淮尊瞪大眼睛,齜起獠牙,不敢相信棍身傳遞回來的重量,比它曾經與瓊尊戰斗時,大了足足六倍!
池橋松也倍感意外。
黃金棍磕碰時,明顯感覺到時空似乎被定了一下,導致三尖兩刃刀沒辦法再寸進。
“好寶貝,絕對是冥器!”
池橋松心中驚喜,這些異類尊者基本身上都有一兩件冥器。
交手之間,四道雷電鎖鏈卻絲毫沒有停滯,直接抽打在淮尊身上,淮尊身上只有一套普通法寶形成的盔甲,被雷霆擊打,渾身毛發瞬間繃直。
三尖兩刃刀再度揮舞。
遁龍樁上也飛出三道項圈。
識得厲害,淮尊不敢有任何馬虎大意,見狀直接運轉神通,悄然之間一道道水流混雜在湖水之中,向池橋松卷去。
神念立刻發現這些水流。
“弱水!”
“這猴子竟然把弱水煉化為神通!”
池橋松雖然驚訝,但是并不在意,他的真氣完全可以隔絕弱水,所以淮尊這一項神通對他來說,猶如隔靴搔癢。
但這弱水卻成功將遁龍樁三道項圈化解,使得腳箍、腰箍與頸箍無頭蒼蠅一樣鎖定不了目標。
“哼!”
池橋松見狀收回遁龍樁,道寶神塔一道光掃向淮尊。
淮尊同樣識得厲害,竟然搖身一變,化作一條魚麻溜的躲開了道寶神塔的神光,然后在不遠處顯出身影。
黃金棍轟然劈向池橋松后背。
但后背也有三頭的視野,池橋松可以說三百六十度視野無死角——即便神念無法突破弱水的遮擋,依然可以肉眼視物。
偷襲對他來說,絲毫無用。
三尖兩刃刀往后一揚,便擋住了黃金棍,同時能清晰感受到,在格擋的瞬間,空間被鎖定,三尖兩刃刀無法存進。
好在黃金棍也突破不了三尖兩刃刀的力量。
這兩件冥器算是打成平手。
但是池橋松的四道雷電鎖鏈,依然狠狠的劈在淮尊身上,電得淮尊齜牙咧嘴,身上卷出更多的弱水,足足有三千道。
鋪天蓋地都是弱水,將整個湖水同化。
池橋松的神念已經抓瞎,但三頭視野依然有效,仗著法天象地與三頭八臂,悍然沖向淮尊硬碰硬戰斗。
淮尊被打得節節敗退,一根黃金棍難敵三尖兩刃刀加四道雷霆鎖鏈,還有道寶神塔時不時掃過神光。
好在淮尊有變化神通,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變成花鳥蟲魚之類,躲開道寶神塔的鎖定。
一番交手。
直把這口湖泊打得渾濁不堪,絞成了水泥漿。
淮尊已經被電得毛發焦糊,遠遠不是池橋松的對手,它心下膽寒,忽地搖晃鼻子上掛著的一對鈴鐺。
叮鈴鈴。
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便穿過水流阻礙,仿佛在池橋松的腦海中直接響起,讓池橋松微微一愣神。
直到真靈元嬰小手拍了一下腦袋,池橋松才清醒過來。
再看時,淮尊已經再度變化神通,化作一只飛鳥向湖面上沖去。
池橋松眼神微瞇。
等到飛鳥沖出湖面的瞬間,現在法神通霎時發動,剎那之間天地被按下暫停鍵。
淮尊保持著飛鳥的姿態,一動不動的定格著。
池橋松沖出水面,失去了弱水三千神通的遮蔽,神念牢牢鎖定住淮尊變化而成的飛鳥,三尖兩刃刀直接磕在飛鳥身上。
飛鳥被粉碎,顯出淮尊的本體,一只塌鼻子大猿猴。
再一擊,渾身通竅神力便粉碎,無法抗拒道寶神塔的神光拉扯,直接被拉進道寶神塔最底層。
比起對戰瓊尊當時,現在鎮壓淮尊,池橋松已經顯得云淡風輕。
收回現在法神通,天地恢復運轉,只有茫然無措的淮尊,在道寶神塔之中亂蹦亂跳,躲避無處不在的火焰灼燒。
法天象地之身散去,池橋松單手托著道寶神塔,緩緩落回地面。
見火燒不死淮尊,便意念將它移動到第二層雷劈,雷劈依然不起效果,便繼續冰凍、銷魂之水、恐懼瘴氣。
直至運送到第六層,響起洪鐘大呂一般的誦念之經。
這淮尊才放棄抵抗,捂住自己的雙耳,似乎極力擺脫念經聲,可惜它再怎么捂住耳朵,也無法隔絕念經聲。
一聲聲經文,不斷刻在淮尊腦海中,讓它很快便渾渾噩噩起來。
見狀。
池橋松滿意一笑。
隨即在云夢大澤之中展開了浩浩蕩蕩的大清洗,神念但凡發現邪祟之氣,迎接而來的便是一道雷電鎖鏈。
不管是什么邪祟,都在煌煌雷霆天威之下,化為飛灰。
里里外外清掃兩遍,云夢大澤到處都是被雷劈成焦糊的地方,邪祟之氣干干凈凈,當真是換了一副景象。
甚至池橋松還有意外之喜。
在一處巖石上,發現一株靈根。
這靈根模樣奇怪,葉片好似柏樹葉,但是并無樹干,只是皺巴巴的卷成一團,好似誰將柏樹枝椏丟在地上。
他直接連著巖石一起收進紫紅葫蘆中。
然后托著道寶神塔,身影緩緩消散,仿佛從未來過云夢大澤一般。
松園。
出門沒多久的池橋松,又重新在悟道石凝聚身形。
隨即將道寶神塔往地上一放,便長大成一座真正的寶塔,第六層中關著一只猴子,在誦經聲中渾渾噩噩醒不過來。
“池哥。”周今瑤正在練武,“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那只猴子?”
“去掃蕩云夢大澤,意外逮住一只異類尊者。這可是大名鼎鼎的淮尊,封建王朝時便已經誕生,在淮水、渦水興風作浪,甚至還算計于我,占了云夢大澤當道場。我豈能讓它繼續逍遙,現在便煉化它。”
“哇。”周今瑤驚嘆一聲。
但比起當時抓回來瓊尊煉化,這聲驚訝的驚嘆程度,要低了不少。
屬實是她已經知道自家丈夫,實力早就天下第一,鎮壓一只不知名的異類尊者,理所當然、順理成章。
“不知不覺我已經到達這樣的高度。”
池橋松將道寶神塔放在松園,隨即從紫紅葫蘆中,掏出得自云夢大澤的靈根,讓木下三郎種進上田中。
隨即神念凝視上田。
看到了這株靈根的信息,乃是名為“九死還魂草”。
具體信息則是:“上古還魂草靈根遺種,得大澤一線生機滋潤而破土,可孕育魂草莖,屬于奇珍異果。”
“還魂草?”
池橋松看著九死還魂草的幾根紫色莖葉:“第一草莖孕育25,第二草莖孕育18,第三草莖孕育12,第四草莖孕育6。”
“此物屬于奇珍異果,結合它的名字,莫非是吃下之后可以起死回生?”池橋松不由得有些期待。
若真如此,或許會是保命的絕佳妙藥。
以后家人之中有誰發生意外,或許可以用魂草莖保住,從而撿回一條命。
至于池橋松自己,這魂草莖大概是永遠用不上了,畢竟他有過去法神通傍身,這輩子注定只會老死,而不會橫死。
“十五棵靈根了,不過上田已經二十六畝,拋去建木所占名額,還缺口十棵靈根。”他俯瞰整個二十六畝上田。
心中想到,類似云夢大澤這樣的兇地禁地,看來得經常跑一跑。
一面是剿滅邪祟,一面則是搜刮寶物,看能不能再撿到靈根——即便見不到,也能撿到一些仙藥、靈藥。
這一次搜刮云夢大澤,他除了帶回來九死還魂草,還帶回來十數種《藥典》中記載的靈藥。
種在松瑤洞天之中,可以大范圍培育。
今后的松瑤洞天,怕是會成為仙藥基地。
陪著妻子說了一會話,池橋松再度發動過去法神通,過去身從悟道石上下來,直接向平京市土遁而去。
須臾時間。
平京市光幕一閃,池橋松已經現身。
巡邏使府邸,涂山孑帶著一眾幕僚,迎接他的到來:“恭迎大人回歸,此番湘楚省一統,趕尸、巫蠱、落花洞女三脈邪修,盡皆伏誅,大人已經贏得天下百姓贊譽。”
“說我壞話的也不少。”
“那些只是噪音,大人志向遠大,這些噪音遲早都會消除。”有幕僚拍馬屁道。
池橋松示意眾人進屋:“我這次回京,讓你們打聽消息,千湖省、中原省的軍閥之中,到底是否有可堪一造的人才?”
“荊閥、襄閥在民間評價惡劣,洛閥、滎閥更是把稅收到百年后,這四支軍閥都不成氣候。”涂山孑嘆道。
另一位幕僚,乃是池橋松新近招募,本就是中原人士,在院委上班。
他建議道:“大人,千湖、中原混戰多年,其實有不少下野軍閥,也可以考慮。其中便有昔日義閥大帥吳敬友,乃是法師出身,光山王母觀掌教真人。昔年他感慨中原民生維艱,便舉義起兵,可惜被襄閥所破,黯然下野。”
“此人道德如何?”池橋松問道。
“為人正派,堪稱剛正不阿,不過多少有些執拗,不夠圓滑,所以當年義閥被襄閥攻破,無人伸出援手。”
“實力如何?”
“據我所知,吳敬友應當是金丹巔峰法師,否則也不會下野之后,還能繼續執掌光山王母觀。”
“那就將吳敬友列入考察名單,待我親自考察過后再做決定…中原省的督軍人選已經確定,千湖省呢?”
一眾幕僚陷入糾結,實在是不好推舉千湖省督軍人選。
僅有兩位金丹巔峰大師,一為荊閥大帥,一為襄閥大帥,除此之外再無好的人選。
“算了,我自己去千湖省走訪,見一見有無品質不錯的大師。”池橋松也不強求,對他來說誰當千湖省督軍都一樣。
只要能認真貫徹改革,給千湖省老百姓帶去安定即可。
然而不等池橋松前往千湖省、中原省考察。
忽然一則消息將他驚動。
夏東北松江省爆發動亂,一名出馬仙中總壇大仙,因為沖突直接將一座縣城的百姓屠殺殆盡。此乃大夏建國一百二十年間,第一次發生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內閣緊急召開會議。
池橋松也前往出席,這也是他第一次出席內閣會議,將其他內閣巨頭全部認個全。
在會議開始前,他特意盯著內相海壽紅青、吏相明公兆,多看了幾眼。不過這兩位內閣巨頭,似乎全無反應。
既沒有與池橋松打招呼,也沒有回應什么目光,只是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會議開始。
按照排位,池橋松坐在最末尾位置,旁邊便是武功使云碧瓊。
很快大總統泰仲文便進入會議室,坐在了上首位置,將一份文件傳下來,淡淡開口道:“松江省雙鵝山市挹婁縣,人口二十二萬,根據記者暗訪得到的結果,已經十室九空,至少被血祭了十五萬以上百姓。”
“松江省督軍賀函怎么說?”海壽紅青詢問。
“推卸責任,聲稱回龍大仙并非金傘教主麾下,而是在挹婁縣非法經營香火,這一次也是附近縣市的出馬仙擠兌,回龍大仙才生出邪火,血祭了挹婁縣的百姓。”泰仲文聲音很淡,但是語氣卻冷淡到極點。
他陰沉沉的看了一眼內閣成員,繼續說道:“朗朗乾坤,人類家園,淪為出馬仙作威作福之地,如今更是以人類為牲口一般,隨意血祭,簡直無法無天!”
云碧瓊輕喝道:“這些出馬仙,早該斬草除根!”
“出馬仙牽涉太廣,夏東北幾乎家家戶戶養保家仙、供奉出馬仙,內閣還是要以安撫為主。”明公兆說道。
就在云碧瓊對他怒目而視時。
他又話鋒一轉,道:“但是這種情況,已經超過了內閣可以承受的底線,必須立刻將回龍大仙剝皮抽筋,以慰藉挹婁縣百姓的在天怨靈!”
協調史元化余接話道:“內閣可以成立突發小組,專項負責此事,并派遣一位成員前往調查,擊殺回龍大仙以平息民憤。相信那六只畜生,絕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輕舉妄動,我們也可以借機鬧一鬧,殺雞儆猴!”
外交史高奎英皺眉道:“誰去?”
很快,不少目光便集中到了池橋松身上。
但內相忽然說道:“巡邏使怕是處理不了此類案件,還是由莪去吧,奉系軍閥會予以我便利,鎮殺回龍大仙不難。”
仲裁史馬金箍忽地說道:“巡邏使的職責便是調查各地不法現象,挹婁縣的情況必須深挖,不能遮掩,我還是傾向于巡邏使前往。”
海壽紅青冷眼看向馬金箍:“仲裁史的意思是,我會偏袒出馬仙?”
馬金箍不客氣的回頂道:“內相大人乃是奉系首領,與那六只畜生關系復雜,這個時候該避嫌還是避嫌得好。”
監察使吳光孔此刻說道:“讓我去,我早就想會一會那幾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明公兆淡然道:“事情還是要以安撫為主,監察使戾氣太重,去了夏東北怕是不好收場,大總統,你以為呢?”
泰仲文目光在海壽紅青、吳光孔以及池橋松臉上游弋,最終看向池橋松:“巡邏使,你現在能否抽出身來?”
對付出馬仙,是池橋松的目標之一。
原本準備往后推一推,不過發生回龍大仙血祭一縣百姓之事,他于情于理都不想再等下去。
便沉聲回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回龍大仙這條蛇精,我必然將它剝皮抽筋,祭奠挹婁縣百姓。還有松江省上上下下,都要為挹婁縣百姓之事負責,我此番過去,便要在松江省殺出一片朗朗乾坤!”
云碧瓊大聲道:“好,我支持!必要時我會飛過去,宰兩只畜生教主,還是可以做到!”
海壽紅青看向泰仲文:“事情若是鬧大,夏東北恐怕會被出馬仙鬧得生靈涂炭,大總統,對付出馬仙需要徐徐圖之!”
泰仲文對此表示認可,叮囑池橋松道:“宰幾只總壇大仙可以,但不要牽連太廣,這些出馬仙已經與夏東北盤根錯節在一起,得從長計議。”
搖了搖頭。
池橋松對泰仲文的決策,很是失望,這位大總統顧慮太多,如同自縛雙手,把威風凜凜的內閣帶成了裱糊匠。
所以他也懶得廢話,等到了夏東北,該怎么做自然隨心所欲。
內閣會議繼續敲定一些細節,隨后便結束了,池橋松將以巡邏使身份,進駐松江省雙鵝山市,調查回龍大仙血祭事件。
內閣先行發出指令,要求松江省府上上下下予以配合。
松江省督軍賀函,立刻回函表示將以戴罪之身,迎接池橋松,配合池橋松嚴查兇手,還挹婁縣百姓一個公道。
回府路上。
“這是我搜集的出馬仙資料,你拿去看一看,或許會有用。”云碧瓊拿著一份文件,遞給池橋松。
池橋松接過文件,沒有立刻翻看:“我準備現在就出發,以免回龍大仙躲起來,到時候不好找。”
“真想不到在我等治下,會鬧出如此惡劣事件!”云碧瓊怒叱道,“你去了松江省,絕不能一味懷柔,該殺就得殺!”
“放心吧,我可不是泰仲文,學不會綏靖。”池橋松看了一眼天邊夕陽,聲音雖然平淡,卻收斂著雷霆之怒,“此番前往松江省,督軍賀函、金傘教主,都將是我必殺目標,我勢必要將松江省上上下下殺個干干凈凈!”
“這么激烈…就怕出馬仙大亂,會波及太多無辜。”
“沒有什么無辜,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哪怕將夏東北殺得十室九空,我也要除掉出馬仙這些邪祟,長痛不如短痛,只有如此手段,才能讓夏東北重見天日!”池橋松受到的震動十分深刻。
他已經習慣了大夏人類當家做主。
結果卻有異類血祭一縣二十多萬人,簡直是駭人聽聞,視人類如若無物。
云碧瓊看著池橋松,欣慰地笑了起來:“你當大總統,絕對比泰仲文合適,放心殺吧,必要時我會跟你并肩作戰。”
“多謝云姨。”
“不過你還是得小心一點,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似乎有刻意引你去夏東北的感覺。我會看好內相、吏相,誰敢擅自離京,我拼了這一具肉身不要,也要碎了他的五臟六腑。”云碧瓊殺意騰騰。
池橋松心下感動,面上卻豪爽道:“無妨,陰謀詭計盡管向我使來,若是這些小人躲在暗處,我還總得分心提防,他們敢跳出來作祟,我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此去夏東北有無陰謀。
肯定有。
只是池橋松不在乎,一具過去身而已,就算被算計身隕,也無非是損傷不少真氣、神力,緩一緩又能再度施展。
等于說他有無數條命,哪怕是自式殺襲擊,也遲早能將敵人全部帶走。
松江省。
雙鵝山市,挹婁縣。
怨氣與血腥味在天空中凝聚,仿佛化作無數惡鬼咆哮,哪怕正是八月大夏天,依然陰風陣陣散發刺骨涼意。
距離縣城不遠的一處山頭之上。
黎溫大天師盤膝而坐,離地一尺距離懸浮著,他看了一眼天空的惡鬼景象,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喃喃自語道:“一縣老百姓,為了引出一個機會,便如此枉死,可悲可嘆。待我將池橋松斬殺,定要好好超度一番亡魂,讓挹婁縣百姓都能安息。”
驀然。
空中灑落一陣細蒙蒙的血雨,大部分血雨還沒近身,就被黎溫大天師的通竅神力蒸發。
但是有一滴血珠,卻落到了黎溫大天師面前,隨即在黎溫好奇的注視下,迎風見長,竟然化作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落在地上,學人一般稽首:“活神仙,那池橋松已經離開平京市,正向松江省趕來,疑似土遁。”
“我知道了。”
“你可得做好準備,到時候戰斗還得你扛主力,我等教主可不善于肉搏。”
“廢話真多,到時候別拖我后腿即可,另外,記住我告訴你們的禁制咒語,可別在我掌中神國亂竄。”
“知道知道,若非要殺謫仙人,我才不去你的掌中神國,總感覺像是在自投羅網。”
“放心吧,我與你們出馬仙一南一北,若非為了圍殺池橋松,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面。”
“這樣最好,最好不見!”
小老鼠說完,拱了拱手,隨即嘭咚一聲炸成了血沫子,染紅一大片泥土。
黎溫見了,皺起眉頭點評道:“真是惡心的神通,這些出馬仙借助香火修煉出來的神通,比真正的神通差遠了,這長須賊老鼠的血神子,就是一介偽神通。”
隨即。
他掌中升起一道火焰,拍在地上,直接將泥土上的血沫子灼燒殆盡。
“長須,信送到了?”
“送到了,媽的,這老瘟子敢小瞧我,罵我的血神子是偽神通!”長須教主氣得吹胡子瞪眼,一雙綠豆大小眼睛,滿是被羞辱后的怒火,“等宰了池橋松,咱們五個合起伙來,教訓教訓這老瘟子如何?”
安樂教主撫須斥道:“鬧騰啥,被罵幾句能掉幾塊肉?有那功夫不如多凝聚一點香火,幫自己塑塑金身!”
多寶教主附和道:“是啊,跟黎溫鬧騰啥,他不過是南洋匹夫,走了就再也不見,到時候你私下里想怎么罵,不就怎么罵。”
金傘教主也道:“長須,別節外生枝。”
長須教主十分不爽:“你們這幾個家伙,南洋老瘟子跑這么遠,實力跌得厲害,你們怕啥!”
實際上他在操縱血神子,化作小老鼠,正在奉天省督軍府上,與督軍張天琪對話:“那池橋松土遁到了沒有?”
“還沒到。”
“怎么還沒到,土遁速度這么慢?”
“這我真不知道,長須教主請稍安勿躁,這場埋伏又不急于一時,池橋松總要去挹婁縣調查不是嗎。”
“夜長夢多,你懂什么!”
“好,我不懂。”張天琪哈哈一笑,“總之我給你監視著,只要奉天省地下氣運有土遁波動,我立刻告訴你。”
“哼!”
小老鼠大咧咧的在茶杯里嘬了一小口茶水,然后呸呸呸的吐掉:“真難喝,快點,給我上一壺香油!”
“好,我讓人送來香油。”
張天琪在電視上一副隨時開炮的張大炮形象,私底下卻很有耐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池橋松的土遁在即將抵達奉天省邊界時,便被意外打斷。
是一只長毛靈猴,對著他土遁經過的地方,用一根木棍使勁捶打,頻率恰好與土遁吻合,于是便被池橋松感應到。
直接從地下跳出來。
看向長毛猴子:“老猴子?”
“是我,是我,平京市我不敢去,只好在直隸省挑了一只靈猴施展身外化身,然后截住你的道,告訴你點事情。”
“請說。”
“我老猴子耳朵很靈光,最近聽到一些風吹草動,那挹婁縣十幾萬人的血祭,肯定是個陰謀詭計,就為了吸引你去!”長毛猴子說道。
池橋松皺眉:“當真?”
“當真,不過具體什么詭計,我老猴子聽不到,有人故意遮掩了消息,但我沒猜錯的話,就是內閣那幾位,聯手了出馬仙六位教主。”
“唔。”
這個消息,并未出乎池橋松的預料。
不過這手段玄妙的老猴子,趕來提醒,顯然是手眼通天,或許知道更多。
于是他便詢問道:“老猴子,這六只出馬仙教主,到底都是什么根腳,又有什么手段,不妨與我說說。”
“正要說呢,以取信你池將軍,哦不,現在已經是巡邏使大人。”長毛猴子抓了抓耳朵,隨即開始透露出馬仙六位教主的底細。
狐黃白柳灰,乃是夏東北出馬仙的五大類。
此五類出馬仙已經壟斷香火,誕生了六位教主,互相爭斗之時,又聯手壓制其它異類,讓此五類之外的異類,再無法分潤一杯羹。
“先說那安樂教主,本體乃是一只黑毛狐貍,早把座下香童凝為宗師體魄。借助香火又凝出兩大神通,百鬼夜行與香火金身。一身實力不比你們內閣巨頭差多少,只是離開夏東北的香火,距離越遠實力越弱。”
老猴子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