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池橋松就不信王文康說的話,所謂加錢戲碼,都是為了引出大蜘蛛邪祟才故意拖延時間給王文康機會。
在地下土室中見到充滿邪祟之氣的蜘蛛網。
他就猜測,必然有一只蜘蛛邪祟存在。
否則無法解釋,為何土室里面會有蜘蛛網,總不能邪修還會織網這項手藝吧。
釣出大蜘蛛邪祟,王文康就沒有利用價值,索性砍了——他嫌麻煩,否則可以等把銀行卡拿到手再殺。
但邪修詭計多端,還是先殺為妙。
“嘻嘻嘻。”運財童子捧著附骨之蛆,在他身邊轉圈子,發出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若有若無孩童笑聲。
說起來。
這玩意雖然洗白為正神,但終究屬于歪門邪道手段。
大晚上在破廟里,聽到運財童子的笑聲,多少有點讓人瘆得慌。
好在池橋松已經習慣,他伸手捏住附骨之蛆,沒有了王文康的操控,附骨之蛆就像是死物一般,動也不動。
唯獨身體周圍,還在不斷的散發黑霧。
“回去問問老涂,這玩意有什么用,沒用的話就拿去肥田好了。”
他還特意試一試,能不能放進紅葫蘆當中,本以為附骨之蛆是活物,應該放不進去,然而很容易就放進去。
“所以,這東西已經被煉化過了,其實是死物?”
沒有深究。
他找個袋子,將王文康的尸體裝進去,然后駕馭運財童子,如一道金光飛回池家山,先去竹屋找涂山孑。
“這是人面蛛,用死尸豢養蜘蛛,以巫蠱邪術將它養大,久而久之就能化作人面蛛,這王文康必然挖了不少墳。”
夢境之中,涂山孑將自己的判斷,一一道來。
“養人面蛛有什么用?”
“一來可以防身,二來他偷盜尸體熬煉尸油,以修煉肉身燈,這些尸體殘渣沒法處理,剛好可以喂給人面蛛吃。”
“這么說來,王文康還真沒殺人?”
“未必,據我所知,肉身燈光靠死尸熬油可不夠,還得加入鮮活心頭血,他總不能用自己的心頭血吧。”
“明白了。”
“這附骨之蛆,與人面蛛差不多,應該也是他用巫蠱邪術養大,然后再煉化為蠱毒。池哥要用的話,可以通過馭物方式來操控,鉆入人身體,會立刻激發蠱毒。”
池橋松搖了搖頭:“感覺都是微末伎倆,沒什么殺傷力,就是被這附骨之蛆鉆進身體,我鼓蕩一下勁力,也能把它碾死。”
涂山孑笑這點頭:“的確是小伎倆,邪修也好,邪祟也好,都是小道,如何能夠跟堂皇正氣的內功、外功相比。”
若真的手段強大,邪修也不用東藏西躲了。
“那眼中釘,肉中刺呢?”
“邪門法器而已,偷襲倒是好用,正面戰斗沒什么價值。”
“也是,我施展道影,這些法器都破不了防。”
“池哥你是武士高手,自然不怕這些法器,不過它們對付一般的勇士、力士,還是有些用處的,當年我也有過幾件,后來醒悟后便銷毀了。”
池橋松吹噓:“我打一般勇士、力士,一拳一個。”
“呵呵。”
涂山孑撫須微笑,不接這話。
忙乎一場,從王文康手中得到的東西,大部分都沒什么用。池橋松收在紅葫蘆當中,也就不再管。
他回到松園,將人面蛛的尸體拿出來,還有兩張殘破的蜘蛛網。
隨后用絞肉機絞碎,散發出刺鼻的臭氣。
“哞!”
甘露茶樹叢下睡覺的小青,牛叫著跑開。
“嘰嘰,嘰嘰!”葫蘆架上,兩只五道眉嫌惡。
聚陰搖錢樹下,小紅發出不滿的鳴叫:“咕呱!”
至于小白,對臭氣視而不見。
斧頭原本跟在池橋松后面,聞到味道,直接躲了老遠——大黃狗和七只土獵狗,已經送到山腳下,交給三舅喂養。
池橋松帶上口罩,耐心將人面蛛的腥臭碎肉,埋進土里。
做完這一切,趕緊放水沖刷絞肉機和地板,自己再洗個澡,拿出清凈符灑在院子里,將所有腥臭味都驅除。
隨后。
他看向大棚。
更新后的信息一目了然。
“贊!現在九包肥料了,之前只有一包,也就是說,這只人面蛛足足提供八包肥料,與那只青皮老虎精都不遑多讓!”
在群龍山鄉獵殺的青皮老虎精,提供九包肥料。
人面蛛又有八包。
這些邪祟的靈性遠超普通靈獸,讓池橋松生出一絲想法,自己是不是應該改行,加入星子觀降妖除魔。
“附骨之蛆也拿出肥田吧,留著沒用。”他掏出附骨之蛆,切碎,埋進田里。
片刻后。
肥料庫又多了兩包肥料。
他拿出其中五包,撒在甘露茶樹叢上,將甘露茶葉催熟,再去找涂山孑過來采茶炒制——甘露茶常飲可延年益壽,為了家人健康,他很舍得。
“現在還剩六包肥料了,往后多打聽邪祟事件!”
山腳下。
池父和三舅已經起來干活。
池橋松騎著自行車,后面橫放著一只麻袋。
他將分裝好的新茶,遞給池父:“爸,這是這一季新茶,你分給家里人喝。”
“你留了嗎?”
“留了。”
“好。”池父收下茶葉,他知道這是從甘露茶樹叢上采摘,是靈根養出來的寶物,所以特別鄭重其事。
等池橋松騎著離開,他將其中一份,遞給三舅:“三哥,你的一份。”
三舅高興的接過茶葉:“這個茶好,喝完就能感覺到,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小松真是有大本事。”
“大本事不大本事無所謂,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安安穩穩。外面天天打仗,明年小松成年,一想到他也要上戰場,我就心慌。”
“你放心修田,小松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出息的,今后路還長著呢。”
“但愿吧,對了,三哥,翠蘭給你介紹的小慧,你到底是個啥意見?”池父忽然問道。
三舅支支吾吾:“小慧人是挺好,又白又漂亮,就是、就是,我配不上她呢。”
“人再好也是個二婚的,你有啥配不上的。”
“算了,小慧不合適。”
“三哥你給個心里話,到底怎么回事?”
三舅猶豫好一會,才說道:“她一進門,就問我給你家看山,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又問能不能在縣城買房…我不喜歡。”
池父嘆道:“人家也是求一個保障,這樣吧,我讓翠蘭再去幫你問問小慧。想在城里住,到時候想辦法買一間就是了。”
“我住這里挺好,城里我還不稀罕住。”
“那你總得講個婆娘吧,只要小慧不反對,你們就好好處。”池父騎上三輪車,“我回去了,你想想清楚。”
池父騎著三輪車走遠,三舅拿起鐮刀割草,一邊割草一邊嘀咕:“怎么都要去城里住,我就愛住山里。”
另一邊。
池橋松騎著自行車,已經進城,并且直奔星子觀而去。
到了道觀正殿大門,他就拎上麻袋走進去,熟門熟路走到一處偏殿,將麻袋放在地上,對值守的道人說道:“你們管事呢,我宰了個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