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副官聊了一會有的沒的,周今瑤過來喊吃飯。
上了餐桌,池橋松正式見到周力指揮,一位看上去還不到四十歲的儒雅中年人,穿著天藍色軍裝。
在他旁邊,是一位身穿居家服的中年婦女。
“我爸,我媽。”周今瑤與中年婦女長相相似,身高可能隨周力,比較高挑,“爸媽,這位就是我朋友池橋松。”
“周指揮,周夫人。”池橋松問好。
“坐,小池。”周夫人微笑招呼。
周力等池橋松坐下來,才開口說道:“我見過你,抓捕劉長遠時,以身作餌的那位少年,就是你對不對。”
“是的。”
“這次請你來家里吃飯,是為李澤之事,向你表示歉意。”
“周指揮您客氣了,毆打李澤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跟其他人并無關系。”池橋松回道。
“但事情終究是因為今瑤而起…李副官那邊我已經知會過,年輕人打架這種小事,他不會插手進去。”
“那我就放心了。”
“但李澤這小子,可不是聽話的家伙,他未必會善罷甘休。”周力看了一眼池橋松,說道。
池橋松輕松回道:“只要不喊家長,隨便他怎么折騰,我自然會讓他明白,專注于武道才最重要。”
周力笑了:“口氣不小。”
周今瑤搶著說道:“爸,你沒看到池橋松怎么揍的李澤,李澤根本還不了手,實力差距太大了。”
周力淡淡道:“墨坎雛虎,劉樹民沒給你起錯雅號。”
池橋松斟酌著回道:“其實我做人一貫低調,不超過底線的事,我一般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夫人點頭道:“是呀,萬事以和為貴…你們不要老是聊天,來小池,多吃點菜。這個鹵驢肉多吃點,家里才宰了一頭長耳公。”
長耳公就是驢子中的靈獸。
“好。”池橋松對靈獸肉一向興趣大。
靈獸肉的味道未必就好吃,但是營養絕對豐富,長期食用對身體有非常多的好處,武者尤其需要補充靈獸肉食。
他沒有客氣,專挑桌上好菜吃,尤其是長耳公鹵驢肉。
周夫人見狀,溫和說道:“多吃一點,后廚還有,吃完讓傭人再去給你盛一盆過來。你們年輕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一定要跟上。”
池橋松抬頭回道:“我營養能跟上,就是沒機會常吃靈獸肉。”
周今瑤給他夾了一筷子蘑菇:“你再嘗嘗這個,菊心花菇,草八珍之一,營養跟靈獸肉差不多。”
見到女兒給外人夾菜。
周夫人與周力不覺眼神交匯了一下,隨即周夫人笑著問道:“小池呀,在國術館進修結束,有什么打算?”
“還沒想過。”
池橋松嚼了嚼菊心花菇,他聽過這種蘑菇,在《藥典》有記載,屬于《仙靈部》中的尋常靈藥類珍品。
味道有點淡,跟尋常蘑菇沒多少區別。
他接著回道:“來進修的目的是提前接觸《魁斗槍》,感覺現在修煉為時過早,所以回去后,應該會按部就班,繼續提升基礎武道。”
周力指點道:“接觸過后就放下,等你晉升武士再練不遲。
現在一些大家族,讓孩子從小就接觸《魁斗槍》一類橫練經典,試圖培養所謂的‘道感’,我看大可不必。
不學會爬,就想學會走,這是揠苗助長。”
周夫人微一嘆氣:“嗣漢天師府,也在摸索‘道感’,很多人家把幾歲的小孩子都送過來找‘道感’,不知怎么想的。”
周今瑤忽然想起什么:“對了,爸媽,我忘了給你們說,池橋松也是內外兼修,就在昨晚,他正式養出一口炁了。”
“哦,你養出一口炁了?”周夫人驚訝。
她本名蔣琴,乃是嗣漢天師府的一名羽士,主管女性修士。周今瑤的內功,就是跟著母親蔣琴從小學習。
周力也驚訝道:“當真?”
“是。”
“你習武幾年?”
“兩年,我是第一屆講武堂學員。”
“兩年時間,養出一口炁。”周力看了一眼周夫人,“蔣琴,池橋松的這份天賦,在嗣漢天師府也屬于前列吧?”
蔣琴說道:“我只能說,絕不輸給他的武道外功天賦。”
隨即又對池橋松溫和說道:“小池,你有這份天賦,那么就堅持下去。武道內功外功雖然修煉方式不同,但內外一體,兼修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是。”
說話間,新端上來的一盆鹵驢肉也快被池橋松吃完。
沒過多久一餐飯便吃完,又留池橋松喝了杯茶,周力指揮就派車將池橋松、周今瑤送回市立國術館。
“老周,你覺得池橋松這個孩子怎么樣?”看著小轎車駛離別墅,蔣琴不由得問道。
周力想了一下:“看上去不太機靈的樣子,不過,也沒有自以為是的聰明。大約有些城府,也有些自信。”
“這是咱們閨女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你可得看仔細了。”
“我看得很仔細,性格不錯,天賦也有。”周力背著雙手,走回別墅里,哼了一聲,“不過想過我這一關,他還差點…來吃飯竟然空著手。”
蔣琴手搭在嘴邊笑了笑:“我看你是收禮收慣了,跟小孩子計較什么。”
周力搖搖頭:“唉,我不是計較,反而擔心他對今瑤并不上心。”
蔣琴頓時緊張起來:“怎么說?”
“我旁敲側擊,見他向武之心很堅定,言語之間也有一股子志氣,但是唯獨少了一份細心和溫柔。”
“你這么說,我也瞧出來了。”
蔣琴回憶一下餐桌上的情形,周今瑤給池橋松夾了好幾次菜,池橋松卻沒有:“可別咱們閨女剃頭挑子一頭熱。”
“你多關注一下今瑤,不行就散,多少人惦記咱們的閨女。”
蔣琴點點頭。
片刻后開口,語氣有些凝重:“老周。”
“嗯?”
“我打算從嗣漢天師府調回來,《金光大寶誥》我修煉三年了,半點頭緒沒有,看樣子我是沒希望晉升法師境。”
“再潛修一年吧,蔣琴,別輕言放棄。”
蔣琴嘆息一聲:“好吧…但明年我一定要調回來,閨女大了,我得好好陪陪她,不然真出嫁了,想陪她都沒機會。”
周力將蔣琴擁進懷中:“辛苦你了。”
蔣琴享受丈夫的擁抱,好一會才幽幽回道:“只盼你能少納幾房姨太太,免得到時候,我跟閨女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周力猛然咳嗽幾聲,辯解道:“那些都是逢場作戲,我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結發妻子,負誰也不能負你和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