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爸，姨夫，小姨...咦，小芳，長個了，漂亮了，還苗條了，你這是要把冉丫頭自卑死啊。”
“哥，你又笑話我。”
“我哪有說笑話，我說的是大實話，來，過來，讓你哥我仔細瞧瞧。”
“我才不上當呢，肯定是又想彈我腦瓜崩。”
“呃...”
“小睜啊，你現在身份不同了，還特地跑來接我們，我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
“小姨，瞧你說的，我現在什么身份？還不是你外甥。”
“呵呵，這倒是句實話。”
“我什么時候說過虛的，姨夫，你胖了，看來酒量見長啊，今晚咱們得好好喝幾杯，我昨天特意買了三瓶蔣南紅回家。”
“嚯，你這是準備灌趴下。”
“必須的。”
“小睜，你可別灌你姨夫，他現在肝不好。”
“小姨，姨夫的肝什么好過啊？”
李睜從公司出來是一點，在約好的路口等來了薛冰開來的商務車，然后去往火車站，兩點出頭接到了父親和小姨一家，一路寒暄著出了廣場，上車后朝著家的方向進發。
半小時后，到家了。
李母在廚房忙活，小姨也進去幫忙，李冉和小芳坐在沙發里看電視，嘴里嘰嘰喳喳個不停，李父薛冰姨夫在陽光抽煙，李睜陪在邊上聊天。
就在李睜一家闔家團圓之時，喬莉的預料絲毫不差地化作了現實，比預期中還要更加猛烈！
一下午時間，六家娛樂報，以及兩家非娛樂對腦核精廣告進行了報道，清一色地踩扁，而且一個比一個惡意，一個比一個夸張。
娛樂追蹤爆料，李睜之所以自貶身價代言腦核精，背后是受了腦核精公司某個競爭的指使，目的就是要整垮腦核精公司，誰都明白，保健品行業的成敗，除了產品本身，廣告宣傳是決定性因素之一，甚至沒有之一！
娛樂森林爆料，腦核精公司向李睜索賠未果，已經正式發了律師函，李睜將面臨一場商業官司。
社會萬花筒爆料，腦核精廣告一經播出，便是淹沒在一片罵聲中，腦核精公司為了挽救品牌形象，采取了回購方案，具體回購數量不詳，但以業內估計，回購虧損金額不會低于300萬。
滾雪唱片，一間休息室。
“王哥，看到了，看到了，這次你可是幫我大忙了，回頭，我一定好好謝謝你...”
“小李，你的文筆讓姐刮目相看啊，不虧了加利蹲畢業的高材生，字字珠璣，文采飛揚，就不跟你說謝謝了，這次的人情姐記心里了。”
“劉哥，呵呵，看到了，你手下的筆桿子還真不是蓋的，秉筆直書，我看了都是熱血沸騰，呵呵，行，回頭咱們聚聚...”
陸桂蘭用手機連續打了五六個電話，通話時，另一只手里捏著的一疊報紙上下舞動，眉眼間神采飛揚。
自從洛少的生日會上，被當眾扇了六個耳光，個把月的時間，她的心情一天都沒好過，胸中猶如被一塊石頭堵著，今天，這塊堵胸的石頭，終于是化作無形，隨之而來的久違的舒暢與痛快！
李睜要倒霉了，不死也要蛻層皮。
這可不是李睜出道之初，圈內抨擊他的歌曲，銷量一爆，利馬就能撥亂反正。
一個腦殘廣告，導致腦核精公司銷量大跌，作為廣告的策劃者，李睜難辭其咎，被潑一身臟水，絕對不可能洗得掉！
區別只在于，這一身臟水究竟有多臟。
一通電話打完，陸桂蘭長長吐了一口氣，抬眼一看蘇雅箐道：“雅箐，我這邊已經全面啟動，接下來就看洛少的了，你打個電話，催他一下？”
看著陸桂蘭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蘇雅箐有些好笑，道：“陸姐，你以前不會常對我說，娛樂圈是一片江湖，人在江湖漂，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嗎？”
陸桂蘭瞇了瞇眼珠子：“那也要看具體對象，結下的恩怨深到了什么地步，李睜當眾抽了我耳光，這可不單單是我的臉，還有你的臉，再加上寧蘭轉會華璨，我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和解的可能...”
一頓聲，眼珠子瞇的更深：“沒聽李睜說嗎？他要和你死磕到底，直到一人滾出音樂圈為止，當時他說這話，或許只是耍狠賭氣，但我們和他的關系，不正是如此嗎？如果有機會置于我們死敵，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是以，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我們必須下狠手，以除后患！”
蘇雅箐聽后，深以為意地點頭，呢喃道：“從他將寧蘭捧上天后開始，我們和他之間，就已經是死磕到底的關系...”
說著，眼中閃過一道憎恨之色，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另一邊，腦核精公司。
總經理室。
辦公桌后的吳鐵柱捧著一疊秘書替他收集來的報紙，隨著手掌泛動，嘴角勾起的譏笑益發濃烈。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吳鐵柱收起報紙，叫了聲進。
市場經理推門而入，一臉的苦累不堪，眼中卻是跳動著興奮的光芒，沒走到辦公桌前，就吐氣道：“搞定了，魔都，京城，深市，廣市四個地方的分銷商，都已經在路上了，最晚今晚十二點前，所有超市，賣場都能送到。”
吳鐵柱笑道：“辛苦了。”
市場經理神色有些恍惚：“這三天，各地超市，百貨店，藥店加在一塊，訂貨量已經超過10萬盒，三天10萬盒，我做夢都有點不敢相信。”
吳鐵柱感同身受地點點頭，10萬盒啊，腦核精禮盒上市大半年，之前的銷售總量，也才這個數！
低頭一看桌上的報紙，嘴角斂沒的譏笑再度浮現，他搖了搖頭，隨后抬眼一看市場經理，慎重交代：“回購的風聲繼續往外放，公司里起有些謠言，就當沒聽見，千萬要沉住氣。”
市場經理點頭應是。
五點多，沈冠昌也來了，六點多，一家人圍著餐桌吃飯，氣氛熱熱鬧鬧。
“哥，我在電視里看到腦核精廣告，你也在廣告了，你是代言人？”聊著聊著，小芳提起了腦核精廣告。
李睜還沒表示，李冉便搶道：“他不止是代言人，連廣告都是他策劃的。”
李母已經知道，沈冠昌，薛冰也是知情，可其他人不知道啊，都是露出一臉詫異表情，紛紛看向李睜。
李睜很淡定，點頭默認，隨后道：“怎么樣，挺有創意，挺喜人的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
最后，還是姨夫咳了一聲，道：“我在單位里，聽幾個小年輕聊天時提過，咳咳，評價不太高。”
緊跟著，李父出聲了：“昨天我在報紙上看到過報道，上頭寫這個廣告是你策劃的，我還不信，沒想到真是，你又沒有學過廣告策劃，怎么會去給人家公司策劃廣告，你這是害人啊。”
斥責的語氣，帶了一股子無奈。
李母側臉看向李睜，眼中透出一抹憂色：“睜睜，要不把廣告費退給人家公司吧，這廣告...唉。”
李睜也很無語，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批斗對象呢。
他甩了個眼色給薛冰，薛冰當沒看見，又瞪瞪沈冠昌，沈冠昌悶頭吃飯，再一看李冉，小丫頭一臉興災惹禍。
好吧，李睜最后那點有人為他說句公道話的念想化作飛灰。
“爸媽，我做事有分寸，就算我想亂來，公司也不會讓，放心吧。”敷衍了一句，李睜舉起酒杯對姨夫示意了一下：“姨夫，聽說你在單位的乒乓球比賽中拿了第三名，恭喜啊，我敬你。”
姨夫呵呵一笑，很給面子舉杯喝了一大口。
話題轉開，飯桌上的熱鬧氣氛再度回復，一頓飯吃到了快八點。
飯后，李母和小姨收拾碗筷，其他人圍坐在沙發里，邊喝茶邊聊天邊看電視，電視里是深市電視臺，正直播十一聯歡晚會...
深市電視臺。
十一聯歡晚會在一號演播廳舉行，三千多個觀眾席座無虛席。
晚會一共20幾個節目，其中最重的自然是歌唱類節目，占了7個。
深市文工團一名民歌女歌手排在第4個節目，另一名美聲男歌手排在第7個節目，華格旗下一支樂隊，排在第9個節目，而天王趙傳雄作為壓陣人物，排在12個節目。
另外兩個名額，慣例的時光唱片與曙騰唱片各占其一。
冰糖甜心排在15個節目，而姜姍闌排在17個節目。
最后壓軸一個大合唱！
晚會七點開始，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
后臺，候場區的氣氛還是挺和諧的。
好多藝人以及工作人員聚在這里，輪到某個藝人登場時，大家都會給予加油鼓勁，投去鼓舞的目光。
當某個藝人表演完畢，回到這里時，大家又會不吝嗇地給予紛紛贊譽，鼓勵。
而與之相反，一個化妝間里頭，氣氛卻是有些緊張。
就在幾分鐘前，冰糖甜心的經紀人與姜姍闌的經紀人來了一場撕逼大戰！
曙騰唱片與時光唱片是死對頭，以前是，現在依舊是。
尤其是，原曙騰唱片旗下歌手葛文蔚，以及好幾個管理中層，經紀人，詞曲人被時光唱片挖走，更是加深了彼此的惡劣關系。
之前撕逼大戰的源頭，是一號化妝位的爭奪，姜姍闌先坐著了，冰糖甜心五女晚進來一步，鄧雅萱卻是要求姜姍闌將位置讓出來。
理由很簡單，雖然以她為核心，如今組建了冰糖甜心，但她本人來說，也就是小天后，冰糖甜心也因為她，被公司定位一線。
而姜姍闌只是三線歌手。
雖說，從來沒有規定過，公用化妝間的時候，哪個位置該誰坐，但圈內還是有默認規矩的，高級別藝人優先，前輩優先。
姜姍闌不是強勢的性格，卻也知道如今的她是曙騰唱片的門面，要換成其他歌手，挪個位置也就挪了，可冰糖甜心是時光唱片旗下，這個位就萬萬讓不得了。
一番言語交鋒，龔日紅是刀子嘴，而姜姍闌的經紀人，羅英也不是吃素的，比龔日紅更猛，一番機關槍似的連擊之下，龔日紅面紅耳赤，氣得差點動手。
最后，還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把兩邊拉開了。
撕逼大戰告一段落，可是硝煙依舊在彌漫。
“現在圈子里的風氣是越來越差了，雅萱，你記不記得，你剛出道的時候，見到一個一線歌手，都是欠身行禮的，正是這份敬畏之心，讓你很快就邁入一線，不像有些人，心中全無敬畏，難怪出道幾年，都還是個垃圾三線。”龔日紅站在鄧雅萱身后，目光看著鏡子里的鄧雅萱，眼角余光卻是瞄著隔壁的姜姍闌，眼中透出一抹不屑。
羅英眼神一厲，不避諱地側臉看去，冷冷道：“是啊，有些人就是喜歡把過去掛在嘴上，為什么啊，因為現在已經是落地的鳳凰，連雞都不如了。”
這話一出，龔日紅還沒反擊，鄧雅萱就側臉道：“你在說誰？”
羅英與她對視道：“明知故問，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還是過去的小天后吧，冰糖甜心只是一個新組建的女子組合，上周演唱會，5千人的場子，上座率低過五成。”
這話算是點到了鄧雅萱的痛處，臉色變得好不難看。
龔日紅咬牙道：“你有什么資格評價，你服務的主子只是一個三線...”
羅英直接堵住她的話：“你這話，當初是不是也跟許巧玲的經紀人這么說過。”
龔日紅被噎得一臉漲紅。
羅英冷笑，正要再說什么，姜姍闌站了起來，道：“英姐，我好了，咱們走吧。”
羅英點點頭，與龔日紅插肩而過時，留下一句：“等姍闌的這張專輯滿月，下次有機會再見，希望如你所言，鄧雅萱抱著一顆敬畏之心，對姍闌欠身行禮。”
龔日紅秒懂，恨恨道：“就憑姜姍闌這塊料，也想上一線，做夢吧！”
已經走出幾步的羅英腳步一頓，回頭道：“姍闌的專輯主打，是請李睜的寫的歌，就憑這點，夠不夠？”
不等回答，眼角閃過一抹譏笑，搖一搖頭，再度起步。
龔日紅再度被噎，被噎的不光是她，還有鄧雅萱，以及冰糖甜心的其他四女。
一片沉默！
對于羅英的這聲夠不夠的問話，不管她們內心多么想給出否定的答案，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宣之于口！
姜姍闌的條件不能算差，但在職業女歌手中，頂多就是中游，常規來說，上二線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可李睜的歌，卻是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這在過去一年中，已經被仿佛驗證。
饒是自視甚高的鄧雅萱，在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時，也是一下子失了底氣。
當初在代石，被奪走了一號女歌手的地位，后來轉會時光唱片，一號女歌手的爭奪戰，還沒有實質展開，她已經以完敗收場。
她敗給了許巧玲，寧蘭？
不，她是敗給了那個男人！
還非常徹底，那個男人以她為墊腳石，一手一個，捧起了兩位天后，反觀她呢，從小天后淪落到了與四個新人，三線為伍的境地，當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今天離萬更差了一千多字，平時有些難，周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