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人入伙,講究方法和策略。
如李慎之這般簡單粗暴的,效果一般來說,都不是很好。
轟隆隆!
火紅色巴掌大小的小劍,在狹小的房舍內,朝著李慎之洞穿而去。
這一擊,葒云圣者是含怒出手,劍氣可以說是直接落到李慎之近前。
大手上縈繞著氣血,李慎之一把抓住了小劍,然后收進了青銅棺中。
“嗯…”
頓時,葒云圣者悶哼一聲。
遲疑間,李慎之的大手已經抓落下來。回神過來后,葒云圣者揮手抵擋,還下意識的要護住自己的前身。
轟隆!
卡察!
太陰太陽符號加身,李慎之肉身暴漲一階。
碰撞之下,葒云圣者橫飛出去,手臂上發出了卡察的聲音。
“你敢!”
眼看李慎之抓來,青絲散亂、衣袍有些凌亂的葒云圣者,雙眸通紅,氣息開始暴動起來。
自爆!
“我靠!”
看到這一幕,李慎之嚇了一跳。
這女人真烈。
這一路走來,他遇到的武者很多,大部分都在強橫鎮壓下,要么被弄死,要么被鎮壓。
但這般烈性子的還第一次遇到。
沒有猶豫,李慎之祭出了青銅棺鎮壓下去,渾身氣血涌動如大江,注入青銅棺中。
青銅棺散發著璀璨的青光,將葒云圣者身上的氣息,強橫的鎮住。
怕死和膽小的人,都容易對付,唯獨剛烈不懼死的人,對付起來最沒招。
趁勢間,他眉心處紫光灼灼,紫紋神睛睜開,映照進入葒云圣者的神庭中。
從北荒來中域,在趕路的過程中,李慎之同樣在煉化魂能團,如今的神識強度達到了三十三萬丈。
但進入葒云神庭后,他發現此人的神識強度,比他還強一分。
想想也是,一個煉器師,煉器需要神識來掌控,神識自然會強橫一些。
“你自己不是說了,殺一頭妖族圣者,就可以出手煉制一件圣兵。
眼見神識鎮壓無果,李慎之連忙開口。
聽到這話,葒云圣者神識一怔,就發現頭頂的青光一下子鎮落下來,將她鎮壓進入了一方空間中。
“呼!”
李慎之輕輕搖頭,差點就被自爆轟了。
女人,果然恐怖。
葒云圣者直接進入了青山洞天,看到了魂魄狀態的丐老鬼。
兩人之前有過交流,但看到丐老鬼殘魂的樣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到葒云圣者有些狼狽的樣子,丐老鬼就知道,李慎之一定動手了。
接著,李慎之開始對火云山進行拾掇。
整個精致的小院子,被原模原樣的搬進了洞天中。
最后,連大陣的陣基,也一個個拔了下來。
整個火云山被洗劫一空,除了沒辦法帶走的地火外,剩下連石頭都被刮走了一重。
做完這一切后,他撒腿就跑。
七轉圣者,是他對付不了的,跑慢了就容易挨上大逼兜子。
李慎之前腳帶著人剛跑,火云山上空就出現了一道身影,憤怒的打得地脈轟鳴,火焰四濺。
天火世家,比斷山族要強橫數倍。
天火域地域也更加的廣袤,資源更多,生活的人族也多。
這片地域上面,生活的大大小小的部落和武者,都成了這個世家的奴仆。
離開天火域,李慎之一口氣跑出了數個地域范圍,才略微放慢了一下速度。
接下來的目標,是天陽圣者。
這個家伙,和葒云不一樣,按照丐老鬼的話來講,就是一個沒心的家伙。
青山洞天。
“閣下就是這般請人的?”
看著李慎之垂落下一道神魂分念,葒云圣者冷冷開口。
“對不住,習慣了。”
李慎之抱拳拱手,他真沒說謊,之前他就是這么請丐老鬼的。
這事說白了,就怪丐老鬼,信息提供的不全面。
可沒說這葒云圣者性子這么烈,一言不合就死給你看。
看著葒云圣者鳳眉豎起,煞氣積蓄的樣子。
李慎之念頭一轉,道:“這次是在下冒失了,改日殺三頭妖圣,給圣者壓壓驚。”
一旁的丐老鬼和鳳靈圣者,嘴里皆是露出一絲冷笑。
人言否?
這特么是賠罪嗎?
以他倆對李慎之的了解,這家伙這幾年下來,不惜余力的搞妖族、搞半妖。
就算是沒葒云圣者這事,妖還不得一樣殺。
“圣者若是愿意來擔任煉器閣閣主之職,我就再殺十頭妖圣,給…”
聽了這話,鳳靈直接轉頭去,不再看李慎之。
“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丐前輩,李某人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
“先把妖圣拿來。”
葒云圣者開口,身上毀滅的氣息收斂一空。
感受到沒有了自爆的念頭,李慎之也安心下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心性比一些男圣者都要強。
“咱們的日子以后還長著呢,區區幾頭妖圣而已,又豈在朝朝暮暮。”
留下一句話,李慎之的神念消失在青山洞天。
留下了三道身影面面相覷。
天壇域。
一座起伏如龍的山脈上。
山澗之間,是數千、上萬丈深淵。
在這些深淵深處,一道道衣衫襤褸的身影,從黑漆漆的礦洞中,背著竹簍走出。
在山澗之間,鋪滿了白骨,有男有女。
和山澗慘狀相對應的,是山巔之上,云霧繚繞之間的樓臺。
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分布在山脈的四面八方。
相互之間,有各式各樣的天橋連著。
樓臺、天橋上,隨處可見身穿彩衣的鶯鶯燕燕,有些穿著單薄,有些姿態婀娜。
這些鶯鶯燕燕,輕歌曼舞,彈琴奏樂。
當然,這些鶯鶯燕燕之中,也有一部分女子,面帶哀傷,眼角淚痕,卻只能強打歡笑。
偶爾,天橋上,也會有光熘熘的身影,被直接無情的拋下山澗。
在群山中,白玉鑲嵌,神金為砌的大殿中,更是一副歌舞升平。
坐在上首,正是中域有名的煉器大宗師天陽圣者。
這位煉器大宗師,模樣粗狂,渾身毛發旺盛。
兩位年輕的元神女修,被他強橫的壓在自身毛衣內。
一只手端著酒杯,另外一只手直接滑進了女修衣袍內,大手死勁的揉捏著。
“接著舞。”
大殿中,幾十道身穿輕紗的身影,飄翩起舞。
天陽圣者的眼睛瞇著,一副迷醉的樣子。
“哈哈,不錯,綠蘆圣部送來這批女子不錯,本圣喜歡的緊。”
坐于殿中左側的一位元神武者,臉上帶著討好。
“圣者喜歡就好了,這些都是從我圣部治下,各個部落甄選出來的。”
“知道圣者喜歡,每一人都是完璧,而且她們都有婚約在身。
現在她們的另一半,都押到殿外了,圣者隨時可以快樂。”
“哈哈,好!”
天陽圣者大笑,一副滿意無比的樣子。
“圣者,我綠蘆圣部那件…”
“一件靈寶而已,本圣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是那是,雍洲誰不知道,圣者煉器手段出神入化,用不了多久,必然是雍洲煉器大宗師第一人。”
綠蘆圣部的元神長老,開口恭維著。
“那就不耽誤圣者大人享樂了,晚輩退到山外,隨時等待圣者大人的召見。”
夜幕下,李慎之出現在天陽山外。
感受著山脈深處,繼續不散的濃烈怨念,神色有些冷冽。
在有了天帝敕命印后,他發現對于大地的親和力,比以往更加的清晰。
每一座人族地域,沉寂在大地深處的五色神土,只要他調動天帝敕命印后,大都能進行溝通。
天陽山。
在很早之前,天壇域剛剛出現的時候,發現了一座八階天陽神金礦脈。
曾經,那一代的雍王殿王者,就是用這塊八階天陽神金為主材,打造了一件王兵。
只不過這么多紀元過去了,這里的礦脈中存在高階神金,早就已經挖的差不多。
幾乎每一千年,也就能發現一兩塊嬰孩拳頭大小的七階神金。
開采的數量,完全是靠運氣。
如今,這座礦脈,還能出產五階以下的神金礦石。
天陽圣者的煉器手段很強,加上背靠雍王殿,多年下來,積攢了不少人脈。
靠著一手煉器手段,積攢的人脈,這座礦脈被天陽圣者占了,并且改成了他的享樂窟。
傳聞,這天陽老東西很變態,喜歡有婚約還未完成婚嫁的女子。
一些各處強者,想要前來求其煉制靈寶,都會在各個部落抓捕有婚約的男女,換取天陽的好感。
天陽山下斷情谷,死了不知多少有情人。
看著繚繞在山澗的怨念,李慎之眼中殺機也漸漸升騰起來。
這老東西該殺!
眉心處的眼睛緩緩張開,朝著起伏的天陽山看去。
丐老鬼說,天陽圣者所在的天陽山中,有著陣法存在,還是一座威力堪比圣者后期的古陣。
天陽猖狂了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還能安穩的享樂,這座古陣出了不少力。
據說這家伙,待在天陽山中已經超過了三千年。
三千年不出山一步,怕死到了何種程度可見一斑。
在紫色眸光的照耀下,李慎之看到了在起伏的天陽山中,一道道詭異如地龍一樣的能量,在山中游走交織。
“老東西,這么惜命。”
感應到了陣法之后,李慎之有些無語。
直接殺進去,自然是不行的。
看著山谷中,繚繞的怨念,他心中露出一抹思索。
三千年來,慘死于天陽山中的武者,不計其數。
怨念叢生,早就積蓄到了很濃烈的地步。
這時,李慎之看到山中,有一個家伙凌空飛了出來。
轉眼間,這個家伙就迷迷湖湖的被他抓在手中。
一番搜魂后,這人來自綠蘆圣部,前來尋找天陽煉制一件輔助靈寶。
給天陽帶來的見面禮,是幾十個有著婚約的男女。
當然這些人,都是綠蘆圣部治下各個部落的武者,他們相互之間的婚約,也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天陽有所好,想要求上門的圣部,自然有所準備。
花費十幾二十年,在治下部落里挑選一部分男女培養,自小訂立娃娃親,已經有了完整的流程。
通過搜魂,李慎之了解到,天陽山中并不留外人。
凡是帶進天陽山的男女武者,也都會被一件輔助靈寶暮魂鐘進行檢查。
天陽這老家伙,對于自己小命小心的很。
一旦有絲毫的異動,山中的陣法就會運轉起來。
整個天陽山,被其打造成了一個烏龜殼。
“還不信真就是個烏龜殼。”
遠遠看著夜幕起伏的山巒,李慎之緩緩的遁入大地之中。
北荒那般情況,鎮壓一域氣運的五色神土,都沉淪了下去。
天壇域的情況,自然就不必多說了。
沉入大地之后,李慎之開始感應天壇域的五色神土。
冥冥之中,在大地深處的角落里,一縷縷五彩神光有些暗澹。
一念間,李慎之和天壇域的五彩神土,取得了聯系。
一縷縷五色神光,在大地深處如閃電般穿行,匯聚到了他的身前。
接著,籠罩著五彩神光的他,朝著天陽山的方向而去。
起伏如龍的天陽山下,大地早就已經被挖的千瘡百孔,洞窟交錯。
在山脈的下方外圍,一圈灰蒙蒙能量,將整個山脈下方大地圈禁了起來。
這處禁制也是陣法的一部分,可見天陽老家伙惜命到了何種境地。
想要從地底深處,鉆進天陽山,就必須要通過這處禁制。
五彩神光和灰色能量碰撞,發出澹澹漣漪。
接著,李慎之就發現自己穿過了灰色能量,出現在了一處礦洞中。
深邃的礦洞內,陰寒和灼熱交織。
這種感覺,對于李慎之來說,太過于熟悉了。
陰陽之氣!
雖說這種陰寒和灼熱氣息,斑雜無比,但已經有了一絲陰陽的雛形。
就是這里的陰陽之氣,怨念無比濃烈。
稍微一想,就能夠想明白這種怨念陰陽氣息,為何會在這里形成。
天陽山的礦脈,屬于陽極。
怨念所化的怨毒之氣,雖說是后天形成,卻也可以看成一種陰之極致。
就這樣,兩種看上去應該不會湊在一起的氣機,就這樣碰撞了。
天地衍生的極致陽氣,和生靈怨念的極致陰氣。
這一刻,李慎之感應著氣機,在礦洞中快速的穿行,尋著氣機最濃烈的位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