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石碑,上面的刻畫并不完整。
但單單殘破的一部分,就看的李慎之有些火熱。
春秋嘛,什么時候都可以讀,藝術也是要時常修行的。
此刻,他就是抱著欣賞的態度,在觀察著石碑上的刻畫。
就是…
怎么這么熱呢。
遲疑間,李慎之將石碑從灰色霧氣中拔出。
頓時,濃烈的陰陽氣息交織,一股黑漆漆的霧團迸發。
在石碑離開的位置,一座血泉噴涌而出,如同血蛇一樣。
進而,化為了一道男女一體,模樣猙獰,有著無數觸手的血色怨念。
每一條觸手上,都有著一張猙獰的臉,怨念的模樣,讓人驚悚。
剎那間,李慎之退開了數里,血色怨念也在不斷的暴漲,最后達到了百丈。
血色怨念大吼一聲,濃烈的血腥怨念、斑駁的陰陽氣息,一下子如瀑一樣爆開。
感受著濃濃的怨念,其中有匯聚在一起的男女身影,還有小小的怨念,若隱若現。
看到這一幕,李慎之長嘆一聲,張開手掌,先前被禁錮的天陽圣者出現。
嘶啦!
他一把將天陽的胸膛洞穿,一顆跳動的心臟被抓了出來。
這一刻,天陽驚恐不已,瘋狂反抗。
然而,李慎之不給其機會,一把洞穿其下丹田,又將血丹扯了出來。
“啊…”
重傷劇痛之下,天陽圣者慘叫,暗澹的神魂,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撕開,驚恐無比。
“饒命!”
緊貼著天陽圣者,李慎之獰笑一聲,將其朝著血色怨念推去。
轟隆隆!
這一刻,匯聚成百丈大小的怨念,看著天陽圣者,更加的暴烈起來。
然而,卻有著一種怯意,連續嘗試了數次,如同海浪一樣翻滾,卻不敢撲來。
“你就不怕我雍王殿的怒火嗎?”
卡察一聲,李慎之將天陽雙腿踢斷,朝著怨念按下了腦袋。
“啊…”
“你竟然讓本圣,朝著一群賤人下跪。”
卡察!
卡察!
下一刻,天陽圣者的四肢、五腿,一下子被李慎之來了一個五馬分尸的酷刑,朝著怨念拋去。
怨念化為了鮮紅無比的血水,一下子將天陽圣者的各部身軀淹沒。
無數的怨念,從血水中站了起來,撲了上去,張開嘴巴撕咬,拿手撕扯。
哪怕是被圣者層次的氣血,擊的渾身崩裂,也在所不惜。
“啊…雍王殿不會放過你的。”
被血水籠罩的天陽殘破神魂,猙獰大吼。
對此,李慎之冷笑,兩記真龍法相打出,擊的天陽神魂崩落。
碎裂的神魂,化為萬千道流光,被數不清的怨念,生生吞噬。
就這樣,天陽圣者在幾個呼吸間,徹底的煙消云散。
李慎之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雍王殿的報復,他要是怕的話,就不會一路走來,搞死這么多人族部落和大族了。
本想著抓著天陽之后,將其奴役之后,給逐鹿學宮打工。
但是,剛剛這般場景,他還是沒有忍住,將天陽其人拉出來,挫骨揚灰。
煉器師沒找到,可以再去請,天陽不殺他心里不痛快。
嗚嗚嗚…
垂直洞窟中,血水翻滾。
任憑自己爆掉,也要生啖天陽之肉魂,就足以看出來怨氣有多重。
青梅竹馬,兩姓結親,云英待嫁,一輩子美好的開始,毀于一個畜生之手。
該殺!
“大仇得報,都安息吧。”
看著翻滾的血水,一縷縷陰陽氣息交織,李慎之輕輕開口。
他沒有去汲取這些陰陽之氣,倒不是因為摻雜著血腥怨念。
而是,這些陰陽之氣,對于這些怨念來說,或許是一重保護。
大荒有輪回傳說,逝者靈魂轉世投胎,若是這些陰陽之氣,能夠讓這些怨念轉世之后,帶來一份守護,也就足以了。
“都去吧,今世枯骨,我會為你們葬下。”
“塵歸塵,土歸土,忘卻前塵,去登臨來路吧。”
汩汩流淌的血水,一道又一道虛幻的影子浮現。
這些影子,有很多都是兩兩湊在一起,盈盈朝著李慎之的方向拜下。
一縷縷魂影,雖說還帶著怨氣,但在凌空而起的過程中,一切都消散在天地間。
剩下的魂力,有澹澹的青光隱現,于九天之處,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血水消失在眼前,李慎之輕輕吐了口氣,心情舒暢了許多。
半刻中后。
站在天陽山上空的李慎之,傻眼了。
這是到了女兒國了嗎?
鶯鶯燕燕,燕燕鶯鶯。
亭臺樓閣,酒池肉林。
天陽這老東西,死一萬次都不夠。
這么多人,怎么送回去?
神識掃過四方,將所有樓臺之間的身影,一一掃過。
這些女子,都是周圍各部,討好天陽送過來的。
天陽有癖好,各部上行下效。
但天陽這家伙也不是好湖弄的,不是你說有婚約就有的,隨便抓倆男女,就說有婚約,他可不信。
可以說,能夠送進山中來的,都是各個圣部精心培養的。
實力最低都在金丹層次,還有道藏、神火,甚至還發現了幾位元神境的。
下一刻,李慎之閃身來到了最大的宮殿中。
兩個元神女子,看上去穿的清涼無比,神色有些呆滯的侍立殿外。
一番搜魂之后,李慎之輕輕搖頭。
空有皮囊,神魂已經被天陽折磨的不成樣子。
叮鈴鈴!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傳遍整個山脈。
一時間,山脈中所有的身影,一下子身軀一顫,神情中有著惶恐和驚慌。
暮魂鐘,這就是天陽掌控這些女人的手段,所有人的一絲神魂之力,都在鐘內。
這座鐘沒有器靈,由天陽自己親自掌控。
一縷神識震懾西方,被暮魂鐘引動的身影,一個個如受雷殛,昏倒于原地。
接著,李慎之的身影閃現,在天陽山中一挪移,從山上到山下,將所有人都收進了青銅棺洞天中。
挖礦武者有十三萬,都是凝丹以上層次。
其中道藏境有三萬多,神火境也有八百,元神境六人。
鶯鶯燕燕,加起來有兩萬六千人,神火境層次的有一百三十人,元神境有六人。
將所有人收入青銅棺后,李慎之將整個天陽山收刮了一遍。
最后,熾盛的天火在山中燃起。
金色的火焰,散發著至陽之力,將山中的血腥、怨念、枯骨,焚燒一空。
樓臺于火焰中崩塌,礦洞在地龍翻滾中塌陷,整個天陽山化為一片廢墟。
做完這一切后,李慎之破開虛空,消失在虛無深處。
九重洞天之上。
李慎之一縷神魂落下,踏上中域之后,一路當大盜,所積攢的資源,還沒有好好清點。
在舊城洞天的角落里,濃濃的青色霧靄環繞,一道道身影禁錮當空。
這些身影中,處于圣者境層次的,一共有十三人,包括兩頭妖圣。
元神境層次的,那可就多了,足足有六百多人。
“都送去碧血洞天吧。”
對于這些人,他早就沒有了什么波瀾。
妖圣能汲取妖血,人族圣者則是可以喚醒碧血洞天內的圣骨。
一把抓著這個兩個妖圣,李慎之閃身進了青山洞天,將妖圣尸骨放在了葒云圣者面前。
看著妖圣尸骨,葒云圣者眼中,流露出了殺機。
“你想要煉制的靈寶,并不難,妾身以前幫助幾座圣部煉制過。”
壓下眼中殺機后,葒云圣者開口。
困在這里這么久,丐老鬼早就將事情說給她了。
“不過,妾身的實力和手段有限,目前也就只能煉制七階中品的輔助類靈寶。”
“天陽老鬼呢?”
這時,丐老鬼開口。
“我殺了。”李慎之澹澹開口。
“七階中品就中品吧,先把架子搭建起來。”
“還有,需要煉制身份玉牌,這個樣子的。”
說著,李慎之抬起手指,輕輕勾勒出了一個虛影。
“玉牌要有等級區分,宮主級五彩,副宮主、九大長老級三彩,各殿殿主兩彩,各殿門徒弟子一彩。”
“大師可以先煉制幾枚樣品,神金礦石不必擔心。”
說著,丐老鬼和葒云眼前一閃,出現在了舊城洞天中,獨留下了鳳靈圣者。
之前困住鳳靈和丐老鬼,是因為實力不足。
如今李慎之的實力,已經不懼這兩人。
當然,丐老鬼也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現在很上進。
幾人落到了葒云圣者的小院子,院子就放在了舊城之外,可以看到城中霓虹燈火。
“這是…”
“除了地火沒有,大師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搬回來了。”
“煉制七階之下的玉牌,暫時無需地火輔助。”
葒云圣者看著原封未動的小院,心中泛起一抹慰藉。
這時,從城中飛來十幾道身影,有幾個還帶著小眼鏡。
“來來,見過葒云閣主,見過丐前輩。”
看著幾人致意,葒云和丐老鬼忽略了李慎之的稱呼。
“鬼修?”
丐老鬼看著昆侖城主喬域平,這位帶領昆侖,也是趕鴨子上架。
沒辦法,昆侖原來的大小山主,都在轉修鬼修的時候,隕落在殺生劫下了。
喬域平帶來的十幾人,都是精通科技的。
李慎之覺得自然陣法不行,那就添加科技,玉牌里放個芯片不過分吧。
比如他身上的隨身手機,現在一樣好使,連電都不用充。
“他們會協助你煉制玉牌,到時候把這個東西加進去。”
“至于陣法師,我有個師妹,陣法天賦很高,等我把她找回來,協助煉制輔助靈寶。”
此刻,葒云和丐老鬼有些發懵。
此為何物?
沒有再多說什么,李慎之收回神識,開始趕路。
此行中域,雖說將目標之一的天陽弄死了,但收獲也是超乎想象的大。
中域這個地方,暫時先躲避一陣子。
雖說虱子多了不癢,但青銅棺上墜落的咒殺,又多了兩道,這就很不友好了。
虛無中,一點銀針綻放璀璨,撕裂長空。
接著,銀光乍現,羽化圣者的身影出現。
“主人,捕捉不到氣機。”
銀針器靈怯生生開口,卻不敢多言。
羽化圣者面色陰沉的站在虛空中,眉頭皺起的皺紋,更是如溝壑一樣。
“老夫就不信,這人真的一點氣機都沒有留下。”
“繼續找!”
“就算是踏遍雍洲八方,老夫也要把他找出來!”
眨眼間,羽化圣者消失在虛無中。
他明明藏得這么嚴實,更是將北冥化為了北鳴,怎么還會被人察覺。
這可是北冥神話,扶搖之上的鯤鵬,若是能夠認主一只,那圣者算什么,王者也有望。
現在,這個機緣,竟然被人奪走了。
羽化心中的殺機,已經無法言喻。
無論是誰,搶奪他的機緣,堪比殺他父母血親。
半年后。
于虛空中游弋未果的羽化圣者,神色陰沉的出現在天鑒域。
在天鑒域中心,有一座屹立于云端的巨岳。
巨岳之上,有一座古樸小木屋。
“雍王殿長老羽化,前來求見尸婆。”
靜靜的站在木屋外,羽化圣者等候了大半天,才有聲音響起。
“何事?”
空靈的聲音,如同從四面八方響起。
“占卜、定位。”
“老婆子的規矩可知道?”
“知道。”
羽化圣者開口點了點頭,揮手間一道昏迷的身影出現。
“這是老夫三代直系血親,送與尸婆享用。”
哐當一聲,小木屋房門打開,昏迷的身影直接飛進了木屋中。
一陣令人驚悚的咀嚼聲音響起,良久后,幽幽空靈聲響起。
“不錯,看來你沒少費勁心思培養,積蓄的靈藥之力充沛無比。”
“本就是老夫傾心培養的接班人,若不是事態重大,也不會送出來。”
“好。”
木屋中,腐朽的木榻上,骨瘦如材的老嫗,躺在上面,蒼老的已經只剩下了皮包骨。
“說吧。”
虛無中,正在趕路的李慎之,突然神情一怔。
背后的金翅停止了扇動,他一下子踉蹌撞碎了大片的空間。
冥冥之中,一道模湖的人影,一下子撲倒了他的身上,進入了神庭中。
“桀桀…”
剎那間,青銅棺綻放出了璀璨,將模湖黝黑的身影鎮住。
然而,僅僅一瞬間,這個虛影就掙脫了青銅棺的鎮壓,一把咬在神魂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