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再次化作一道殘影,倒飛了出去,原地只留下一圈爆開的音爆云。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遠處傳來,他的身體像是打水漂的石頭,在大地上不斷的彈起。
每一次落地,便會將力道卸入大地一部分,而他卻能保持著不受重創。
從土坑里爬出來,余子清狼狽不堪,可是眼神卻愈發明亮,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體內五氣流轉,陰陽轉化,愈發快速,肉身都仿若被激活了一般,全身七百二十個竅穴,與呼吸、血海、五臟六腑,一起共鳴。
終于讓他感受到一種,體修打不死,而且越打越強,越挫越勇的感覺。
“再來!里長,可以用五階的力量試試了。”
遠處,里長哈哈大笑,哪怕被限制了力量,打的有點束手束腳,可是同階的情況下,能跟他打到這種地步,已經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
“二憨,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們錦嵐山的錦嵐秘術之一,最簡單的長矛拳,力從地起,腰身如弓,臂如勁矢長矛,匯聚全身勁力于一點,雖然看起來簡單,卻也是最簡單有效的秘法。
以后若是遇到煉氣修士,不比跟他們廢話,以長矛拳,一擊貫穿他們全身防護,一拳將其活活打死便是。”
里長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這秘法說穿了一文不值,可是能不能做到,能不能做到極致,那威力可是截然不同的。
里長一拳轟出,與余子清的拳頭對碰到一起。
霎時之間,便見余子清的右臂驟然骨折,勁力透骨而去,如同勁矢一般,沖出里許,在大地之上洞穿出一個大洞,而那凝而不散的勁力,沖入大坑后方百余丈之后,才驟然炸開,在大地上留下一個大坑。
余子清在半空中翻了十幾圈,落地又退了十幾部,才卸去了殘力。
他體內的氣血一轉,血肉操控著骨骼,將其全部歸位復原,其中一個竅穴之中,儲存的造化之光,微微滲透出來一點,他斷開的右臂便開始自行恢復。
一息之后,右臂便恢復了原樣。
余子清活動了一下右臂,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心底發寒。
好家伙,只是一階的差距,里長甚至都沒有動用神通,就能一擊傷到他了。
這哪怕同階修士,強點的和弱點的差距,可能比差一階的差距還要大。
他四階巔峰的體修,若是遇到那種天之驕子,真正的強五階,恐怕也會依然落入下風。
“怎么樣?要不,我還是用四階的力量吧。”
眼看傷到了余子清,里長趕緊問了一句。
“沒事,這個力道剛剛好,夠勁,一點小傷而已,已經好了,沒事,再來。”
快了,他感覺演化的更快了。
他的體修,《氣血》為基,金水陰遁、地火陽遁、大木成林這三門,已經開始在演化之中,先行分化成了五門功法。
每一門之間,再繼續分化陰陽,癸水分化出壬水。
如此循環之后,化作一個完美的圓圈,而后余子清便感覺到,下一步應該就是再次演化重合。
最后可能會在他體內,以五個具象之物為催動力,演化出一門功法。
這就是接下來要去的方向了。
而這種蛻變,在血海境應該是完成不了,先天限制了。
血海境只能完成分化,等到分化完成,他就該進階五階脫胎境了。
不只是他人的脫胎,更是功法的脫胎換骨。
余子清和里長,不眠不休,戰了三個時辰,二憨就在旁邊膽戰心驚的看了三個時辰。
學是肯定沒學會的,體修的秘術,根本不是典籍記錄下來就能學會的,體內的細微勁力變化,根本沒法以文字記錄下來,可是二憨的確是天賦異稟,他的身體多少記下來了一些。
結束了戰斗,余子清站在原地,將全身斷開的骨頭,斷裂的肌腱,全部修復如初,便套上衣服,轉身離去。
里長還沒過癮,剩下的事,他就不太方便看了,容易留下心理陰影。
再去看了看菩提樹妖,這家伙現在開心的不得了,在村口的位置,每天進出的人,他都會給人打招呼,其他人也會回他一聲,有閑人還會在那逗逗他。
卿青沒事了也會過來陪他聊天,反正沒有一個人害怕他。
在錦嵐山,根本不可能出現魔念在這種東西。
這里的氣息壓制之下,連游震體內,都很難再生出新的魔念,更別說其他人了。
三個月之后,余子清再次被五階巔峰狀態的里長一拳轟飛了出去。
這一次,他卻只退了數十丈便穩住了身形,他雙腳與肩齊,穩穩的站在原地,雙臂攤開,如抱大球,全身皮膚表面,如同掀起了細細的浪潮,他一只腳微微發力,他的身體承受的力道,便被盡數卸入大地之中。
大地微微一震,這一次也沒有直接炸開,而是將力道分散到數百丈范圍,只是體表的塵埃微微震動浮起。
他的體表,五光十色閃耀,以他的身體為圈,不斷的循環,最后混在一起的光輝,慢慢的分化,越來越清晰,最后化作十道流光在他的體表流竄。
余子清輕聲一喝,血海翻滾之下,境界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下一個境界,脫胎境。
半個時辰之后,他身上的光輝慢慢消散,他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全身隆起的血肉平復了下去,肌肉線條流暢,體態均衡,皮膚都便好了一些,全身毛囊閉合時,近乎完全消失。
腦袋上的頭發根根脫落之后,再次長出來新的,又密又亮,自帶神光。
他輕吸一口氣,對著里長行了一禮。
“多謝里長這些日子陪我修行,如今大有裨益,已經順利進階五階,而且,修成了十門體修功法,后面我會整理出來,留在家里。”
“好,好,好。”里長笑的合不攏嘴。
錦嵐秘術其實已經夠用了,那些秘術修行起來,的確有點難度,村子里其他人,一個人專心修行一兩門,十年內能修成就算不錯了。
若是有功法自然是最好的。
體修這方面,他現在就信余子清,老羊現在自己都說,他對體修基本一無所知,除了知道點功法就沒了。
余子清將分化好的十門體修功法,行功秘訣,各種關竅,都先整理出來了最基礎的部分,便不再多管了。
剩下的事,都不用他插手,村子里的人,絕大部分,暫時只需要修行氣血就足夠了。
他要去把之前沒辦完的事,給解決掉。
這一次就不用老羊再跟著了,該學的他都學會了。
再次來到封家,封不絕一見面就問他兒子怎么樣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算了,算了…”
“現在去另外一個地方,找一下游震的右臂,對吧?”
“這倒是沒什么問題,那個地方,我去年去看過了,依然完好著,不過,現在有個其他問題。”
“什么問題?”
“印家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全部都消失了。”封不絕眉頭微蹙,說出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
“之前東海異變,海族都在躲避,印家不是也封島之后,舉家搬遷了么?”
這個事,余子清是知道的,那個時候,惡龍在發瘋,印家在東海的海島上發展多年,對周圍的風吹草動,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
惡龍陵寢距離印家的海島,距離其實挺遠的,都沒有囊括在惡龍會活動的數萬里海域里。
不過考慮到當時惡龍的瘋狂情況,硬抗雷劫就算了,還敢沖上去撕碎劫云,誰也不能保證,那惡龍找不到血食的時候,會不會沖出那數萬里海域,沖到印家所在的海島上大開殺戒。
印家當時舉家搬遷,誰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封家也沒有覺得不對勁。
可是如今惡龍都已經徹底消失,惡龍陵寢,都被龍族沉入了海床之下,也徹底被埋葬了。
印家的人,按理說也該回去了。
若是還沒回去,其實也說得過去,龍族之前在那片海域大開殺戒,消息最近已經傳出來了。
當時很多人族修士,在那邊渾水摸魚,死了不少人。
當然,這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是龍族替余子清背鍋了。
龍族也沒否認,他們也沒必要否認。
按照龍族當時跟人族這邊的約定,神朝的人是不準過去的,龍族也不會幫著惡龍轉生。
現在惡龍徹底死了,那人族這邊誰死了,都得自己認了。
“你也不知道他們搬到哪里了么?”余子清有些奇怪。
“我知道,但是之前送走了小菩提后,我想著,先去跟印家的人先通通氣,畢竟那誰的其他兩部分,是他們封印的,只有他們知道位置在哪,這種事,是不會留下任何記載的。
然而,我去了他們臨時的搬遷地,那里卻空空如也,那里的痕跡,的確顯示他們曾經搬進去過,可是現在,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而我按照正常傳訊,也給穿了訊,沒有任何回應。
我覺得可能的地方,也讓封家的兩個高手,暗中去尋找過了,都沒有。
他們的海島,目前也依然封著。
這明顯是出事了。”
封不絕沉著臉,封印二家,同氣連枝,好的跟一家差不多,兩家的陵寢里,都有安葬著對方家族的人。
只是名義上,兩家是分開的,而且也沒有住的很近。
這個也只是聽從祖訓。
封印二家,若是住在一起,合在一起,便是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之勢。
若要傳承萬世,兩姓必須分開,還不能太近了。
所以,封家住在大離西部,印家住在東海的海島上,以海陸分開,有事的時候,在一起交流合作。
長久待在一起,都是不太可取。
若只是婚嫁倒也罷了,畢竟嫁過去,按理說就是對面家的人了。
最近的一次封印二姓長久待在一起的例子,就是離火院的那兩個修道者前輩。
那二位最終也都沒有落得一個好結果,尚未入道,便橫死半途。
不止封家,印家也一樣覺得,這也是暗合了祖訓警告。
所以,印家這次暫時搬遷,封家也是沒有插手,他們也沒有搬的離封家很近的地方,甚至都沒有進入大離境內。
如此,封不絕到了前段時間,才發現了異常。
畢竟印家搬遷的時候,可是跟封不絕傳訊過的,當時一切都挺順利的。
“他們搬到哪了,方便說么?”
“這個時候了,沒什么不方便的,他們搬到了大震最東邊的一片半島上,但現在人全部不見了。”
余子清稍稍思索,有點明白了。
“需要我找人幫忙查查么?”
“有勞了。”
“沒事,我這邊的確方便點。”
封不絕要是找大震的人幫忙,那邊肯定沒人會拒絕的。
可封不絕開了口,是個人都會知道,事情有點嚴重了。
就他們兩家這關系,穿一條褲子的,還用得著外人去幫忙?
余子清去找人問,那就不會有人懷疑,這世上想找封印兩家幫忙的人,比屠宰場待宰的豬都多,不差余子清一個。
“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么樣,但我是肯定不能公開去尋找的,封家的人也不能隨便動,動了我怕只會有壞的結果。
起碼要等到有點頭緒了,才能決定動不動。”
“沒事,我明白,游震的事不急,反正他也不急這一兩年的,我先去找人問問。”
“要是見到印家的人,你拿出我封家的信物,他們就會信任你的。”
封不絕說著,拿出一個玉簡遞給余子清。
“這里面記載了一些有關印家的事,還有一些曾經的封印物的事,說不定會有幫助。”
余子清知道輕重緩急,直接離開了封家。
印家若是遇到事了,那不至于一點痕跡,一點頭緒都沒留下。
若是人為的,能讓整個印家無聲無息的消失,那其實力必定非同小可。
封不絕沒敢貿然亂動,也是對的,因為弄不好,把人逼的狗急跳墻,印家的人就危險了。
封印二家,整體實力雖然比不上一些大勢力,可作為一個傳承久遠,典型的中立勢力,長久以來,人緣是一直挺好的。
明面上,這兩家可一直沒有什么仇敵。
余子清思來想去,似乎最可能的,只剩下一種情況了。
有人要封印什么東西,或者是解開什么封印,而且是明著來,印家肯定不會答應的東西。
所以趁著印家搬遷,正是手忙腳亂,容易出問題的時候,將他們擄走。
以族人的性命,逼迫著印家做一些事。
若是沒有外部變化,那對方可能還不會那么著急,可以慢慢來。
若是封家發現了,開始大舉搜索印家的人,甚至發動封家的人脈,那說不定就會出大問題。
封不絕估計也是考慮到這點,有點投鼠忌器。
畢竟,找他們兩家的人,基本就那么點事。
余子清離開了封家,自己悄悄來到了大震。
走在路上,他就在想,到底要找襄王幫忙,還是找雷氏幫忙。
思來想去,還是襄王靠譜點。
這家伙王爺當的稀里糊涂,別的地方,卻還是挺靠譜的。
而且襄王找印家,就算有人知道了,那也是合情合理。
這家伙跟瘋了似的,一門心思救他爹,舉世皆知,他要是不找封家或者印家,那才不正常。
余子清悄悄來到大震,順著橫斷山脈一路北上,避開人耳目。
一路來到了襄王的封地,靠近到城池的時候,才被人發現了。
襄王這家伙,別的事,的確挺靠譜,發現余子清順著橫斷山脈一路來的之后,第一時間便派人抹去了余子清的痕跡,讓人將余子清帶到了城外的一處別院里。
不到半日,襄王來到了別院,直接拉著余子清進了密室。
“卿兄弟,可是我爹有什么事了?”
“不是,但是也有關系。”
“卿兄弟請說,需要我做什么。”襄王很爽快,直接先應下事。
“令尊的事,進展其實還算順利的,目前已經有兩部分了,這事你也知道,不過之后出了一些事,被人盯上了,這事就只能暫且緩緩。”
“這個我明白,我爹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心急。”
“本來這一次是要去其他地方的,但印家出事了,我便不能只顧著我們自己的事,必須先解決一下印家的問題,你應該明白,當年其他部分被封印,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繞開封印二家的,有其中兩個,都是印家有參與的。”
“我懂。”襄王面色一沉:“可是有人也為了我爹的事…”
余子清斜了他一眼,想說一句,你降智了?什么事都跟你爹有關系。
封印二家,無數年積累下來,封印的東西多了去了,你爹的斷肢,估計都排不到前十。
要是有人能綁了印家的人,那何必去參合你爹的事?
去搞別的東西,隨便哪個不比這件事香?
說著,余子清又拿出封不絕給他的玉簡看了看。
里面記錄著印家封印的很多東西,長長的一列下來,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老震皇的殘肢,的確連前幾都排不到。
再掃了一眼,余子清道。
“印家之前搬遷到大震東邊的一片半島區域,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
“那就行,伱幫忙查查,有什么蛛絲馬跡,查到了什么,也不要輕舉妄動。
你得清楚一件事,印家的人要是出事了,你爹其他部分的在哪,可能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慎重再慎重。”
“卿兄弟,你放心。”襄王沒覺得余子清啰嗦,反復叮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貨色,王當的一塌糊涂,遇到他爹的事,就有些容易失去控制,容易沖動。
這邊跟襄王聊完,余子清自己開始研究那枚玉簡。
封不絕說,印家的確搬遷了,留著生活痕跡,但是人卻忽然不見了。
天災不太可能,這事大概率是人為的。
找不到痕跡,那就先從目的下手。
去綁了印家人,封家這邊卻什么事都沒發生,那就先排除掉封家封印的那些東西。
再排除封家參與封印的一些東西。
畢竟,兩家擅長不同,有些東西,封家封印的,印家也未必能保證解開。
尤其是一些比較重要,比較難纏的東西,兩家一起封印,一家都挺難單獨解開的。
只留下印家單獨做的封印。
余子清將列表重新篩選,從高到低排列。
這一次,就有些一目了然了。
老震皇的左臂和左腿,就在其列。
剩下的,有邪道修士的不滅元神,有魔物,有危險的奇異物品,也有洞天福地…
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甚至余子清還看到了一個傳國玉璽。
大兌神朝的傳國玉璽。
一個余子清從來沒聽過的神朝的名字。
也沒有在任何記載之中見到過,更沒聽老羊提到過的神朝。
按照現有的傳說,自上古以來,便一直只有三神朝,沒有第四個了。
但余子清是一直都有種疑惑的,震、離、乾,這三個神朝的國號,他都太熟悉了。
總不至于正巧,他們創立國號的時候,都在冥冥之中捕捉字的氣運,創立的國號之字,都正好是吧。
如今又聽說了一個新的國號,大兌神朝。
算是徹底化解了余子清的疑惑。
曾經,可能是有八個神朝,分離八方的。
而如今的大兌神朝,再無絲毫記載,無人知曉,那也必定是三神朝聯手,將其壓制了下去。
而封家這種在上古之時,就已經存在的特殊家族,還有記載,那也很正常。
從這,余子清也看出來了,封不絕是真的有點急了。
不然不可能這種事,他都敢直接記錄下來交給自己。
而且不止是記錄了封印物是什么,還記錄了那些東西,大概都封印在哪一片范圍。
這個玉簡,若是遺失在外,那可是真正的大事件。
就像那個邪道修士的不滅元神。
是非常久遠之前了,在上古末期和現在這個時代交接的時期。
那邪道修士,以邪法修行,禍害修士無數,最終煉氣九階,煉神之道,已經邁過了九階頂峰,向著十階邁出了一步。
然后當時情況危急,三神朝眾多強者合力,將其打殺。
可惜其元神近乎不死不滅,僅靠元神,就能反殺了三四位九階修士。
封家當時沒趕到,其他人也沒法拖下去了,只能印家單獨出手,聯合一眾強者,將那邪道元神封印。
試圖以歲月之力,一點一點將其磨滅。
這一條是說的比較詳細的,而大兌神朝的傳國玉璽,卻沒有說明的太詳細。
余子清也只知道,大兌神朝,曾經的疆域,便在如今的荒原南部的一部分,還有再向南,囊括了銀湖禁地的一部分,還有大乾神朝西部的一部分。
這些都是重點的目標。
非常有可能,有人是為了這些才綁了印家的人。
數天之后,襄王再次來到別院。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的人去探查過了,我也親自去了一趟,的確發現了點問題。”
“慢慢說。”
“印家的人,絕對是被逼迫著帶走的,若非我有九階的實力,我都未必能發現。
那里在印家人進去之前,便已經有人提前做了布置。
有人在那座洞天的靈氣里下了毒,而且已經下了很久了,毒性已經徹底與那座洞天的靈氣融為一體,極難察覺到。
我親自試驗過,只要在里面待著,在里面修行,就會無聲無息的中毒。
等到發現的時候,就晚了。”
“帶回來樣本了么?”余子清問了句。
“帶回來了。”襄王拿出一個被符箓封禁的玉瓶,遞給余子清。
余子清打開玉瓶,默默感應了片刻。
他的體內,那頭一直不斷吞吐,沉穩之極的土黃色蛤蟆,忽然睜開了眼睛,抬起頭看了一眼。
而那顆同樣不鬧騰的菩提樹,也開始散發出微光,做出了反應。
余子清張口一吸,將玉瓶之中封存的靈氣吸入體內。
便見土黃色蛤蟆和菩提樹同時動了起來。
蛤蟆將其吸入體內,游轉了一圈,傳給了菩提樹。
菩提樹之上,一個花苞緩緩的浮現,花苞盛開之后,里面是一張猙獰的面孔。
花朵盛開凋謝,再從菩提樹那游轉到飛鷹那,飛鷹將其吞下之后,再次吐出,傳給了暴躁的火猿,火猿撕咬了一口,再丟給雙頭蛇,最后再次被蛤蟆吞了下去。
如此循環了一圈,那一絲力量徹底消散。
余子清默默感受著五個具象物傳來的信息,心里忽然有了譜。
不是普通的毒。
一般的毒,對于一個敢拿錦嵐迷神藥當飯吃的人來說,是根本無用的。
也不會引起那五個家伙的反應。
尤其是那個土黃色的蛤蟆,自從出現之后,可是一直在不斷吞吐,一副老子只愛修行,別打擾老子的姿態,佛系的不得了。
這還是那個蛤蟆第一次對外面的東西有反應。
余子清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襄王。
“能查到什么蛛絲馬跡,人是去哪了么?”
“查不到,就在半島內,還有點線索,可是出了那片地方,就什么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這事,勞煩襄王殿下不要聲張。”
余子清捏碎了一個玉簡,傳遞出去一個消息。
等了半個月之后,一縷黑氣,游走到襄王的別院之外,趁著有人從后門進出的時候,悄悄潛入了進來。
余子清所在的房間,那縷黑氣重新凝結,化作了樓槐的樣子。
“大哥,我來了。”
“找你有點事,你先聞聞這個東西。”余子清遞給樓槐一個玉瓶。
樓槐輕輕一嗅,立刻皺眉捂著鼻子,將玉瓶拿開。
“這什么東西?這么臭。”
余子清湊到玉瓶前,嗅了嗅,卻什么味道都沒聞到。
“果然如此啊。”
他根本嗅不到任何味道,襄王也嗅不到。
偏偏樓槐這個魔頭,卻嗅到了臭味。
這就是之前襄王給他的那個玉瓶,里面的東西已經沒有了,依然還有味道殘留。
“記下這個味道,我們該出發了。”
為了防人耳目,余子清帶著樓槐,乘坐著襄王的飛舟,橫穿了大震東部區域,來到了最東邊的半島區域。
沒人理會襄王的飛舟,也沒人知道余子清來了。
等到了印家曾經暫住的那座洞天,遠遠的,樓槐便面色如土,不停的干嘔,最后用上了法寶,樓槐才感覺好些。
“大哥,那里是什么糞坑洞天么?這么大的味道,我都有些受不住了。”
“我聞不到那個味道的,只有你能聞到,有人在那里的靈氣里下了毒,現在我想讓你跟隨殘留的味道,去追一下,沒問題吧?”
“沒問題…噦…”樓槐拿下屏蔽味道的法寶,立刻開始干嘔。
飛遠了些,開始以那個洞天為中心,繞著圈子去尋找。
不到半天,余子清看到樓槐的臉色一變,腹部和喉部蛄蛹了一下,立刻明白,找到痕跡了。
“大哥,這也有一點,已經很淡了…噦…”
話沒說完,樓槐便直接吐了。
余子清拍了拍樓槐的后背,心有余悸。
能把一個魔頭惡心成這樣,那得多臭啊。
幸好他根本聞不到。
“慢慢來,別著急。”
“我沒事,大哥,我們繼續吧。”
跟隨著那殘留下來,只有樓槐能聞到的臭味,他們一路前行,到了一處距離那洞天入口,只有區區數百里的地方。
終于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
一座湖泊。
臭味便是在這里消失了。
躍入湖泊之中,余子清一寸一寸的搜尋,終于,在湖泊深處的一面石壁上,找到了一個入口。
入口被沒有任何防護作用,也沒有任何波動的偽裝陣法遮掩。
進入其中,順著游了數十丈,便在其內,找到了一個潮濕的洞穴,在那里,發現了一條裂縫。
一條只有區區四五丈長,丈許寬的深淵裂縫。
余子清盯著這個裂縫,再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偽裝陣法。
那都不能說是似曾相識了,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跟他之前見過的那個,連大小竟然都一模一樣!
很多事,在不知不覺之間,好像開始串聯起來了。
余子清盯著裂縫冷笑一聲。
那安家的人,死的可真是不冤枉,現在余子清都覺得,老宋下手還是不夠狠,沒去把安家的老窩給端了。
他要是把安家老巢給端了,說不定就會發現更多的東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