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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動用卷軸,黃雀在后

  余子清不動聲色,他如今這個都有些不成人形,怎么看都很猙獰的臉,別人也看不出什么。

  心里有些震驚,那督主果真是野心勃勃,膽大包天。

  竟然還想著滲透到封家。

  封家的子弟,大部分都會娶妻生子,可天長日久,他們的嫁娶總不會一直都在他們的本姓族人里。

  外姓嫁進封家,在嫁進去之前這段日子,人是肯定不在封家的。

  這不就給了督主機會,種下化身。

  到時候,人嫁入封家,懷孕生子,一切都非常正常。

  能嫁入封家,那封家肯定對娘家知根知底,其祖上十八代估計都是一清二楚。

  而且新郎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封家子弟,誰腦子有病,蹦出來說人家孩子可能是化身?

  總不能以后誰生孩子了,就先拿個羅盤來檢測一下吧?

  這世上每天新出生孩子的數量,都比存世的所有強者的數量高出好幾個數量級。

  再者,化身的數量也都是有極限的。

  正常人和不正常的人,都不會往這方面想。

  余子清看了看眼前這個年紀應該已經很大的家伙,心底發寒。

  督主將這個人安排在這里,應該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籌謀滲透封家。

  只可惜,封家能傳承這么久,總有其過人的地方。

  督主安排的人,一直滲透不進去,而化身也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合適的機會安插。

  畢竟,不是所有封家的后輩,都有資格進入到掌權者競爭的序列里。

  這一次這個機會,便是因為那個新郎雖然是普通封家子弟,各方面都一般,但他是封不同的子侄。

  其子若是足夠優秀的話,機會自然會更多,以后也的確有機會掌權,接觸到封家的機密。

  督主現存的化身,到底有多少個,九階的都有好幾個,九階之下的自然更多。

  而他竟然還在不斷的種下化身。

  老羊研究的結果,十二個以內,都是可以承受的,但多于十二個化身,就會越來越困難。

  理論上的極限是三千個,但這個是不惜一切代價,各種手段都用上,所有的東西,理論上都默認他有,連本尊都可以作為代價。

  基本上,超過十二個數倍,要付出的代價,就會超出極限。

  若是超出十倍,本尊都必然會受到嚴重影響。

  余子清看著忐忑的春亭,笑了笑。

  “你做的不錯。”

  只是他的笑容,在對方來看,更加猙獰了。

  余子清走到對方身前,緩緩的伸出一只手。

  “你做的很好,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他的一只手,按在了對方的腦袋上,對方卻根本不敢動。

  “接受洗禮吧。”

  一朵黑色的火焰,從對方的頭頂落入其體內。

  霎時之間,便見其痛苦的悶哼一聲,他想要掙扎,余子清的一只手卻死死的按住他。

  黑色的火焰,從他的七孔之中噴涌而出。

  一個已經老到跌落境界,需要用邪法來延壽的家伙,哪還來的力量跟他以蠻力對抗。

  “你這么怕死,這么怕壽數耗盡,那你的報應,便是活活老死。”

  對方眼中的世界,仿若進入了慢放模式,時間仿若變得格外漫長。

  他能清晰的感應到他的生機在火焰中慢慢燃燒,他的壽數也在一點一點的耗盡。

  明明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卻仿若跪在這里,靜靜的等死,等著壽數耗盡而死。

  一個最怕死,最不想老死,也最不想死在督主手中的家伙。

  此刻,在他眼中,卻是督主親自出手,讓他跪在這里,活活老死。

  三息之后,所有的黑火都隨之消散,對方的衣衫都沒有絲毫損毀。

  可是倒在地上的尸體,卻布滿了老年斑,眼神渾濁,嘴眼歪斜,就像是一個重病纏身,卻不得解脫,臨死都在遭受折磨的老病人。

  他的身上一點外傷都沒有,他就是壽盡而終。

  這是他的報應。

  余子清拿出一個穢氣桶,以穢氣充斥整個院落,沖刷了一遍之后,再將所有的穢氣全部收回。

  沖刷洗去這里所有的痕跡,預防有人來追蹤到他。

  余子清帶走了那倆人牙子的尸身,只留下了那個老死的家伙。

  誰來看,他都不是死于爭斗,而是壽盡而終。

  出了城,走了沒多遠,樓槐站在小樹林里,帶著那個昏迷的小姑娘,靜候著余子清。

  余子清看著昏迷的小姑娘,嘆了口氣。

  這世界對于普通人來說,一直都是這么危險。

  哪怕沒有高高在上的強者去針對他們誰,哪怕她不是宋承越的女兒,依然要面對如此危險。

  只是這普通人太多了,多到絕大部分的人,活一生可能都不會遇到一次類似的危險。

  老宋也早就知道這點,最初便是用的廣撒網的方式,只要數量多,分布廣,而且都是普通人家,其活下去的機會,的確遠比修士高。

  哪怕每逢大災大難,死的最多的都是普通人,可正常情況,整體來說,修士的死亡率的確是遠超普通人橫死幾率很多倍。

  老宋的兒女們,若是沒有暴露身份,沒有被人針對,好好活下去的機會,可遠比老宋這種高手還要高的多。

  這就是老宋不愿意來打擾的原因。

  余子清沒有急著遠行,而是等小姑娘醒過來。

  小姑娘醒來之后,沒有大喊大叫,被余子清那猙獰怪異的臉嚇了一跳,也只是捂著嘴巴,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余子清拿出一塊芝麻餅,掰開了一半,遞給小姑娘。

  他自顧自的啃起來另外一半,小姑娘的肚子咕咕叫,看著余子清吃的挺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言不發的拿著半塊芝麻餅啃了起來。

  喝水余子清也是先喝一口,然后再將水壺遞給小姑娘,讓她放松點警惕心。

  看到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半,便不吃了,余子清問了句。

  “放輕松點,人牙子已經死了,其他的人也獲救了,你不用擔心餓久了再吃飽后,跑起來會肚子疼。”

  小姑娘怔怔的看了余子清一眼,眼睛里閃過一絲好奇,她似乎好奇余子清怎么知道這些。

  余子清笑了笑,沒有解釋。

  “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是什么壞人。

  我是你娘的故人。

  這一次知道你有危險,特意來救你的。

  只是我來救你,你就不能繼續留在這里了,只能跟我走,不然以后會面對更大的危險。”

  “叔叔,你是我娘的朋友么?”小姑娘沒有理會危險不危險,只是問了這個問題。

  “算是吧,不然我也不會來了,你娘呢?”

  “我娘死了。”

  余子清一怔。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問題該不該問,但那小姑娘,卻已經先回答了。

  “我娘出意外死了,臨死讓人把我送到了王老爺家里,給小夫君當媳婦。”

  “你在這里生活的還好么?”

  “挺好的,能吃飽穿暖,就是小夫君還小,有點鬧騰,但是阿姐待我很好,經常給我帶好吃的,可惜我阿娘吃不上了。”

  余子清點了點頭,他其實也能看得出來。

  起碼小姑娘長得白白胖胖的,一雙手雖然略有些粗糙,應當是平日里要干活。

  不過身子骨長得挺結實,沒有那種細胳膊細腿,弱不禁風病懨懨的感覺。

  至少這家人,在吃穿用度上,都沒有虧待小姑娘。

  “現在你只能跟我走,舍得么?

  而且跟我走后,可能就沒這邊這么舒服了。

  你在這里的朋友,你熟悉的人,此生都再也見不到了。”

  小姑娘一臉不舍,眼中還帶著淚花,搖了搖頭。

  “不舍得,阿姐待我很好,王老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沒打罵過我。

  小夫君雖然鬧騰,可是他還小,也知道護著我了。

  我不舍得走。

  不過,阿娘臨死的時候,告訴過我,有一天,要是有人要帶我走,就讓我跟著走。”

  “所以,這次是你跟著那些人牙子走的?”

  “他們說,他們是阿爹的朋友。”

  “你爹很早就死了,記住了,以后誰說是你爹的朋友,那都是壞人。”

  小姑娘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思思。”

  “你不怕我也是壞人?”

  “不怕,你是壞人,我也會跟你走。”

  余子清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老宋這老混球,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生出這么乖巧惹人心疼的姑娘。

  余子清閉上眼睛,進了七樓戒指,聯系上老宋。

  “你閨女我救下來了,只是一個意外,有人牙子將她拐走的。

  因為她娘臨死的時候告訴她,要是有朝一日,有人來帶她走,就讓她跟著。

  現在,人我帶走了。”

  老宋松了口氣,似乎腰身都快直不起來了,他語氣低沉。

  “半個時辰之前,有人給我送來一封信。

  告訴我,要想不讓我的孩子出事,就照著信的內容辦。

  我拷問過送信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給他錢,讓他來送信。”

  余子清眉頭微蹙,真的跟東廠有關么?

  難道剛才那個老死的家伙,沒有說實話?

  還是,那家伙看穿了他不是督主化身?

  “讓你做什么?”

  “讓我將一些資料,送到大離邊境,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收,給了我三天時間。”

  “什么資料?”

  “大離和大震境內,所有錦衣衛探子的資料,再加上十株天材地寶。”

  “瘋了么?你拿得出來?”

  “我拿不出來,但是他肯定知道,我可以從其他地方拿到,錦衣衛寶庫里,皇室寶庫里,都可以湊齊。”

  錦衣衛探子的資料,還看的不太明顯。

  只是再加上十株天材地寶,這人是誰,幾乎已經一目了然。

  “他知道東廠被裁撤了?”

  “東廠被裁撤,他手中若是帶著東廠大印,會立刻感應到,那大印變成了一個普通法寶,再也無法接引神朝之力。”

  “你準備怎么做?”

  “我不可能把大離和大震所有錦衣衛探子的資料給他。

  此舉便等同于讓那些探子去死,亦或者將這些力量交到他手上。

  十株天材地寶更不可能。

  錦衣衛寶庫里的天材地寶,湊不齊十株,我必須去皇室寶庫偷。

  縱然全部做到了,也沒有暴露。

  以其心狠手辣的程度,我也不會有活路。

  我死了,我兒子失去了利用價值,也會死。”

  很多人都知道,宋承越最忌諱的是什么,怎么刺激宋承越上火。

  但是一直以來,宋承越表面上都是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孑然一身,甚至有傳言,宋承越不能人道。

  不然的話,以他的地位,想生兒育女實在是太容易了。

  有人罵宋承越,也只能罵罵而已。

  他的弱點是有,但是偏偏弱點壓根不存在,你除了能罵他兩句過過嘴癮,把宋承越激怒,還能干什么?

  而且,除了宋承越之外,誰會知道這個激怒到底是真的,還是他演出來的?

  “我冷靜下來想了很久,我大概猜到為什么了。

  因為我在得知我兒子被綁的第一時間,就親自去我女兒那邊看了看。

  肯定是一直有人注意著我的行蹤,我回來之后,心亂了,露出了破綻。

  你在那邊,發現東廠的人了么?”

  “發現了,但是表面上看,這就是一起普通的拐賣案。”

  “你那邊會有危險,趕緊帶她回去吧。”

  宋承越沉默了一下,語氣更加低沉。

  “只要活了一個,只要有一個還活著就好…”

  “你的心亂了,你什么都不要做了,你現在只會越做越錯。”

  余子清叮囑了一聲,讓老宋先出去。

  然后余子清又找到老羊,給老羊說了一聲。

  “有個小姑娘,要送回來,你們看著接一下。”

  走出了七樓戒指,余子清睜開眼睛,面沉似水。

  這事不對,很不對,很不正常。

  老宋的心態的確有點不穩了,他身處其中,怕是已經沒法做到旁觀者清了。

  可余子清卻覺得,這事就是哪不對。

  他看過東廠的名單,還活著的人,年紀應該都不小了。

  東廠補充人手的頻率特別低,為了隱匿消息,只有在最合適的時候,才會再從宮里派出來一些可靠的人。

  外面的人,都是信不過的,只有放在眼皮底下,驗證過的才能被信任。

  東廠的人手并不多,無論那些人滲透的怎么樣,太監之身,本身就是巨大的限制。

  他們肯定都不是放在明面上出過風頭的高手。

  那位督主的確是強,可是強在隱匿,強在修行和化身。

  此前那位名為春亭的太監,他說的有關封家的部分,肯定是真的,這個做不了假,特別好查。

  余子清就認為,這些東廠的太監,分散在大離滲透,根本不需要坐到某個勢力的高位上,他們只需要搜集情報就夠了。

  給督主尋找到最合適的目標,然后真正的滲透,是督主來完成的。

  這樣才會更加隱秘,才有機會讓化身有朝一日能在大勢力里掌權。

  就這么點人手,怎么會把情報網滲透到如此地步?

  哦,對了,大離內能將情報網滲透到如此地步的,只有暗影司。

  所以,這次的事,有那位新首尊參與?

  他怎么敢的?

  在如今這種最敏感的時候,跟欽定的絕世邪道妖人合作。

  他這不是送把柄,給督主么。

  也不對,他可能本來就有巨大的把柄在督主那。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督主的化身之一,一個不到九階的化身。

  余子清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沉默了一下,拿出了二代羅盤,檢測了一下。

  指針根本沒有動,小姑娘不是化身。

  余子清收起羅盤,他現在是被督主搞的有點杯弓蛇影了。

  就在這時,他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向著四周掃了一眼。

  余子清看著樓槐。

  “你先帶她回去。”

  小姑娘伸出手,抓住余子清的手臂。

  “你乖乖聽話,叔叔要跟人牙子干架,會誤傷到你。”

  余子清拿出一卷虛空大遁卷軸,交給了樓槐。

  樓槐扛起小姑娘,直接撕開了卷軸。

  霎時之間,光暈流轉,裹著二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余子清感應了片刻,也什么都感應不到,虛空大遁卷軸果然好用。

  就是啟動的時候,需要一點點時間,這一點時間,在關鍵時刻會非常致命。

  但這是極少數不限制修為,連普通人都能用的逃命寶物,價值不菲也是應當的。

  拿到手這么久,都攢了三個了,他一次也沒用過。

  這一次保險起見,還是直接用了吧,順便檢驗一下,親眼看看這卷軸有什么效果。

  反正回頭就能找老宋報銷,不用白不用。

  送走了樓槐和石思思,余子清環顧四周,等了幾個呼吸,就見一道道遁光從天而降,三個人落在余子清四周。

  余子清拿出羅盤,當著他們的面激發,待羅盤的光芒亮起,指針卻沒第一時間跟著動,余子清便收起了羅盤。

  三人一言不發,圍著余子清,余子清笑了笑,也一動不動。

  三人氣息很正常,看起來不像是暗影司的人,施展的遁法,也不是暗影司的暗影大遁。

  一個七階,兩個六階,全部是煉氣修士,問題不大。

  余子清只是不確定,他們為什么這個時候出現,是察覺到太監春亭死了,還是為了石思思的事。

  “暗影司的狗?”

  余子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便見那三人一言不發,直接出手。

  余子清腰身微躬,身形如同一道利箭,瞬間向著其中一人沖了過去。

  硬抗了一道靈光,余子清大喝一聲。

  “氣貫長虹!”

  樸實無華的一拳沖出,實際上行的卻是長矛拳的路子,拳頭如同鋒銳的兵刃,強行撕開了對方的護體靈光。

  在對方施展遁法避開的一瞬間,余子清卻停也沒停,奪路而去。

  三人似乎有些意外,在后面緊追不舍。

  余子清奪路狂奔,身形前傾,如同一道勁矢,速度比之飛遁都不差。

  錦嵐山的標志性體修秘法,能不用就不用,入魔能不用就不用。

  開馬甲就是麻煩,很多標志性的東西,都沒法用。

  他想先確認一下這幾個人,到底是東廠的人,還是暗影司的人。

  若是東廠的,那就直接全力出手,將其擊殺,若是暗影司的,那就留著活口,要搞就把事情搞大。

  老宋說的不錯,肯定是他之前露出了一絲破綻,被人抓到了行蹤。

  不然的話,這些人無論是誰,必定是要在自己之前出現才合理。

  推算一下時間,石思思被綁走,肯定是一個意外事件。

  但是有人敏銳的抓住了老宋露出的一絲破綻,還有自己來出手,都被聯系到了一起。

  如此,就只需要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就有很大可能,將其全部串聯在一起。

  所以,現在盡量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出手,不能把錦嵐山直接牽扯進來。

  縱然最后暴露了自己,問題也不大,只是不能把老宋暴露出來。

  這事必須跟老宋沒有關系,那也不是他的孩子。

  馬甲丑是丑了點,但還是得用上。

  這些人反應如此迅速,不可能只是東廠的人,必定有暗影司的參與。

  余子清奪路狂奔,奔行百里之后,身后的人已經越來越遠。

  這時,前方有一道遁光飛過,身后傳來一聲大喝。

  “前方道友,暗影司抓人,攔下邪道人牙子。”

  霎時之間,就見那原本路過的遁光,飛出一段距離之后,聽到人牙子三個字,立刻又調轉了方向飛了回來。

  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凌空而立,一看余子清此刻有些丑的不忍直視的尊榮,立刻厲喝一聲,一道劍光飛出。

  劍光騰轉挪移,驟然間化作一柄百丈大的巨劍,從天而降,落向余子清前方。

  余子清只是感應到那巨劍威勢,立刻轉身撲向了身后追來的三人。

  這一次,他沒有留手,只是一個照面,便轟碎了其中一個六階的護體神光,一只手捏著對方的脖頸,將其擋在身前。

  但是就是這個瞬間,余子清也被三人圍住了。

  余子清一手捏著其中一個修士,一手拿出個羅盤,將那年輕人也檢測了一遍。

  確認沒問題之后,余子清才嘲笑一聲。

  “原來真是暗影司的人,你們暗影司就這水平么?不分青紅皂白,便直接打殺?誰是人牙子,來,說說。”

  眼看其中一人想要動,余子清掌心發力,將手中之人的喉骨捏的嘎吱作響。

  “真是廢物,等你們來,人牙子早跑完了。”

  說著,余子清將倆人牙子的尸體丟了出來。

  那手捏劍印的年輕人,愣愣的看一幕,再看了看那倆暗影司的人。

  余子清看向對方。

  “你是哪個門派的?”

  “在下玄天宗真傳弟子,單道雨。”

  “你是不是傻?他們說什么你就信?你家長輩教你以貌取人么?”

  單道雨面色一黑,想要反駁說沒有,可是一看余子清那嘴眼歪斜的樣子,就是在沒法說出口。

  如今聽著余子清的話,也不由的有些懷疑。

  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這些人是不是知道,他聽到人牙子三個字,便會出手相助。

  其中一人拿出一個令牌,直接丟給了單道雨。

  暗影司的令牌,無法偽造,其上的特殊氣息繚繞,一人一令,人死氣消。

  確認了的確是暗影司的人,余子清看著快被他捏死的家伙,稍稍松了松手,將其放在地上,一只手捏著他的后頸。

  “我猜,你們是不是忽然接到任務,說這里有邪道人牙子,還讓你們看到人,不要廢話,就地格殺。”

  被余子清捏著的人,沉著臉不說話。

  “你現在再去問問,看看你們暗影司,到底發沒發過這種任務,最好直接傳訊到衙門里問。

  你們見面不表露身份,我差點以為你們是東廠的狗。”

  聽到東廠這倆字,領頭之人面色微變。

  立刻拿出了傳訊法寶,以暗影司的特殊方式,直接將信息傳回了暗影司衙門。

  片刻之后,他收到信息。

  暗影司從未給他們加臨時任務,讓他們立刻回去,當面匯報。

  他面色難看之極,再聽著余子清的嘲笑聲,面色愈發陰沉。

  出大事了。

  有人知道了他們的密文,還能以他們的特殊渠道,給他們發布任務。

  余子清將手中的人放了下來,還順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長點腦子,你們都沒覺得,你們的任務不太正常么?難怪都七階了,竟然連個暗影使都混不上。”

  余子清之前就覺得不對,出現的時間不對,程序也不對。

  他留了一手,沒有直接將人全部打死。

  若是他把人全部打死,那這幾個人臨時更改了任務的事,就會被輕而易舉的抹去。

  事情就變成了,三個暗影司的探子,在正常做任務時,被邪道擊殺。

  暗影司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派大量力量,來光明正大的插手這些事。

  縱然首席次席親自出手,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暗影司的三人,全部沉著臉,面對余子清的嘲諷,也不說話,不回答,自顧自的離去。

  余子清看著站在那全程茫然的單道雨,道。

  “第一次出門歷練么?你這般單純,你家長輩也放心你出門?”

  “我…”單道雨訥訥無言,他也覺得他貿然出手,有點蠢笨。

  “你們劍修,是不是都是這個樣子?”

  “思慮過重,難達劍心通明的境界。”單道雨很是鄭重的回了一句。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道友見諒,是我太過魯莽,險些闖下大禍,道友要做什么,想來我還是能幫點忙的。”單道雨又是行了一禮。

  余子清本來不想跟他說那么多的,不過看著他那一副小白的樣子,念頭一轉。

  大離玄天宗,乃是大離公認排名前三的大派。

  而且看著單道雨的樣子,一副正派人物的裝扮,實力也不錯。

  “行,那你就跟著吧,我要去看看那三個家伙,會不會在半路被人打死。”

  “呃,誰敢對暗影司的人下手?”

  “要是沒人敢對暗影司的人下手,暗影司每年就不會死那么多人了。”

  正在這時,一柄飛劍,從云層之上落下,直奔余子清而來。

  余子清接住飛劍,看了一眼里面的信。

  林福去過旁系那邊轉了轉,老宋他兒子,的確是被人綁了。

  出門游玩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封信,送到了其家里。

  綁匪讓其家里準備好贖金,讓他爹孤身一人,送到指定地點,言明了敢追蹤就撕票。

  林福親自去暗中追查了一下,什么都沒查到,什么痕跡都沒有。

  而綁匪也沒有再次送來信件。

  余子清收起信件,眉頭微蹙,若是督主查到了老宋的兒子,直接暗中去找老宋不得了。

  為什么還要先給顧家一封信?

  把這事鬧大了,對他有什么好處?

  余子清暫且按下了疑惑,跟著單道雨一路向著大離都城的方向而去。

  那三個暗影司的探子,必然是直接回暗影司衙門。

  無論那三個人是不是傳回去消息,他們被滅口的概率都極大。

  他們三個死了,伏曉照樣能繼續照著原計劃繼續進行。

  余子清都沒殺了他們,就更不能讓別人殺了他們。

  說什么都要讓這三個人活著回到暗影司衙門,他們活著回去,事情一樣是鬧大。

  只不過鬧大的性質不一樣了。

  跟著單道雨行進了一日,余子清差不多已經將這家伙摸透了。

  天賦極高,自小就被玄天宗的宗主收為弟子,在玄天宗內苦修不輟,乃是玄天宗內,極少數走劍修之路的弟子。

  這的確是他第一次出門歷練,因為玄天宗宗主覺得,他再這么繼續下去,實力的確會越來越強,可是經歷太少,是一個大問題,說什么都要把他踹下山門,讓他滾出去歷練個三五十年再回去。

  只要不死在外面,不準隨便找個地方潛修之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余子清有些無語。

  估計是玄天宗宗主,早就忍不住了,如今覺得七階劍修的實力,再加上玄天宗真傳弟子的身份,多少有些自保之力了,就趕緊讓他滾出去歷練。

  以這家伙的人生閱歷,的確比較容易被人玩死。

  之前被人當槍使,現在一定程度,還是被人當槍使。

  倆人在后面追了一天多,終于感覺到前方有戰斗波動傳來。

  余子清拍了拍單道雨的肩膀。

  “你行俠仗義的時間到了,去吧。”

  單道雨很是震驚。

  “文丑兄,真有人敢截殺他們?”

  “快去吧,去晚了,人就死了。”

  單道雨化作一道遁光飛去。

  余子清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地方,就遠遠的看到,暗影司那三人,那個七階重傷倒地,剩下倆也都掛了彩,面色慘白,真元消耗極大。

  而單道雨,正跟一個一身墨綠色勁裝,頭上帶著面具的家伙交戰在一起。

  余子清不緊不慢的行來,看著暗影司三人。

  “不用謝,我只是不想你們死在外面,等下單道雨,會護送你們回到都城。

  順便問一句,暗影司的密文,多久沒換過了?”

  其中一人沉默了一下,道。

  “十年前換的新密文。”

  而那重傷的七階,掙扎的拱了拱手。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

  他們自然是知道,單道雨這種第一次出門歷練的大派子弟,肯定是想不到他們可能會被截殺的。

  他們一路已經極盡隱藏,可是卻還是被人截住了。

  來人似乎對他們的行進路線和隱蔽方式,極為熟悉。

  而單道雨這兩人,只是直奔都城,時刻注意著戰斗波動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繞了兩次路了。

  余子清沒有關注戰斗,他遙望著大離帝都的方向,眉頭微蹙。

  他總覺,這次的事,可能真不是督主干的,老宋他兒子,也不是督主抓的。

  因為總是慢了一拍。

  密室之中,督主的面前,飄在面前的數十份資料。

  每一份資料,都有關一個孩子,全部都是被綁架的孩子。

  而督主手中,還握著另外一份資料,資料的內容,已經被人整理好了。

  他手下的一個探子,壽數將盡,修行邪法延壽,從人牙子手里買孩子。

  那人牙子手中抓到的孩子里,在他意外捕捉到的宋承越的異常之前,現在只有三個孩子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全部被一個嘴眼歪斜,長的極丑的人救了。

  他手里的資料里,寫的清清楚楚,那三個消失的孩子里,沒有爹的有兩個。

  其中一個,其爹是本地人,早死了,其母也是本地人。

  而另外一個名為石思思的小姑娘,其母曾經是夔侯國來的,意外死了,其父的名字是夔侯國人,但失蹤了。

  宋承越,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石思思所在城池附近。

  而且,哪怕宋承越后續第一時間補上了破綻,可是他卻利用他埋下的釘子,知曉宋承越是先行動,再補的借口。

  督主看著資料,樂呵呵的笑出了聲。

  “宋承越啊宋承越,全天下的人,都被你騙了啊。

  我曾以為,你真的是典型的乾南男人。

  后來我又覺得是你故意造出來的破綻,故意造一個怒火攻心去殺人的借口。

  再后來,我才知道,你竟然是把真的,擺在臺面上,混淆視聽。

  你這真真假假,實在是讓人不敢確定,你到底是真的乾南人,還是裝的乾南人。”

  督主翻閱資料,里面說的極為詳細。

  送到宋承越那的信,宋承越看了之后,竟然是被氣笑了。

  然后把送信的人抓進大獄,這事壓根沒避諱人。

  而至此之后,便再也看不出什么了,外人看來,怎么看都是有宋承越的仇敵,不敢報仇,玩這種小手段羞辱宋承越,揭宋承越的短。

  不過督主很確定,宋承越肯定是真的,因為他知道宋承越有子女,只是全死完了。

  之前推波助瀾,有人便以這種方式,逼迫宋承越,也的確有效果。

  可是如今,看著宋承越的反應,似乎是宋承越篤定他的孩子會沒事。

  這邊剛出事,立刻就有一個生面孔高手,去救下了他的孩子。

  他卻根本查不到這人到底是誰,以前也從未出現過。

  而他的一個探子,卻在這個時候,壽盡而終,其身上沒有秘法痕跡,但周圍卻被人清理過,無法追蹤。

  明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的生手。

  沒想到,宋承越手里竟然還藏著其他力量。

  他看著面前的數十份資料。

  全部都是那三天之內,被綁架的孩子,全部都在十二歲以下,六歲以上。

  他太了解乾南人了,就因為宋承越。

  在宋承越剛上位的時候,他便第一時間,對乾南人做了最深入的了解。

  重男輕女是必須的,哪怕宋承越藏的再深,那深入血脈的執念,都是會不經意間露出來。

  在他沒上位之前,很多事也都能查得到,尤其是宋承越年輕時,很多事都是沒法隱藏的。

  他覺得能讓宋承越失態,露出破綻,肯定不止這么簡單。

  這家伙藏起來的兒女肯定不少。

  之前死了那么多,現在還活著的,對其重要性就越高。

  然后,他便利用自己的渠道,得到了這些情報。

  數十個在那三天被綁架的孩子。

  他看著這些資料,將其一個接一個的排除掉。

  最后留下了三個,全部都是男孩。

  這里面肯定還有宋承越的兒子,說不定全部都是。

  只是一個女兒,絕無可能讓宋承越失態到這種地步。

  宋承越的身份,還有他做的事,要對付他的人多得是,仇敵也多得是。

  這次不知道是誰,怎么查到的這些。

  但督主覺得,是宋承越的哪個仇敵干的,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誰做的,現在都是他做的,他就是要讓宋承越知道是他做的。

  而且,他還要去把這些被綁架的孩子全部搶過來。

  如此大好機會,他怎么可能熟視無睹。

  最后斟酌再三,他又將資料里那些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的全部拉出來。

  總共十七個男孩,六個女孩。

  全部都在大離境內。

  而且起碼都是凡人之中的富貴人家。

  有個別的,還是大家族里的成員。

  他將那二十三份份資料,列出來一個名單,投入到一個銅盆里燒掉。

  裊裊輕煙飛起,隨之消散。

  那二十三個孩子,他全部都要。

  只要能拿捏住宋承越,他之前的損失,就能從另外一個方向彌補回來不少。

  只要確認不是宋承越的孩子,那便放了,當做救人了,也不用讓他埋下的釘子暴露。

  做這種好事,可不會有人會懷疑的。

  無論是誰想對付宋承越,都無所謂了,事后都必須將其滅口,算他倒霉,權當幫宋承越除掉一個敵人。

  畢竟,能用這種招數對付宋承越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強者。

  ------題外話------

  明天過節有事,先提前請一天假哈,倆月給干到一百多萬字了,正好休息一天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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