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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新武器立功,送大哥點樂子

  那邪物失去理智,橫沖直撞,很快就被其他的邪物撕碎吞噬掉。

  但是那些邪物卻沒有一個再理會余子清。

  因為余子清身上有玉化墓的力量,被他們視為同類。

  同理,余子清覺得那幾個邪道也沒有引起邪物暴動,估計是因為他們一身邪氣,也被視為同類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抵達這里之后,也吸收了彌散在洞天里的玉化墓的力量。

  那些邪道沒引起邪物的反應,余子清很理解。

  余子清有些不理解的是,為什么甲寅城那邊沒什么動靜,而且那些邪物這么安靜。

  安史之書上的記載,余子清大概猜測,完全的假消息,估計是沒法記錄上去的。

  所以想要篡改,就只能玩春秋筆法,明明記錄的都是真的消息,卻因為缺失了一部分,結合上下文之后,含義便完全變了。

  記錄上說邪物無數,這里的邪物雖然多,估計加起來能有個二三十萬了不起了。

  這么點數,還好意思吹其數萬千。

  實際的封印跟記錄有偏差,余子清倒是早有心理準備。

  可偏差太大了,就不太正常了。

  余子清穿過邪物群,直奔甲寅城而去,他想去甲寅城看看。

  一路趕到了甲寅城北,尚未進城,便聽到城門口傳來吵鬧聲。

  一個守城門的衛士,忽然提高了聲音。

  “你說什么意思?進城要交稅,不明白么?一個人一錢靈玉,少一分都不行,一個人頭算一個。”

  隨著那個城門衛士開口,立刻見到其他衛士,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城外的人。

  那人面色鐵青,最后還是拿出來一小塊靈玉拋進旁邊的木盒里。

  守城的衛士看著后面的人神色各異,冷笑一聲。

  “別看我,城北出現了邪物,我甲寅城首當其沖。

  那些邪物的數量越來越多,若是沖擊甲寅城,我等便是要拎著腦袋去拼命的。

  這么長時間了,朝廷也沒有精力來管,我等的俸祿都八個月沒有發了,難道我等的妻兒老小都不用吃飯么?

  你們別看我,這是縣守大人親自下的命令。

  所有進城的人,統統都要交稅,你們都不交稅,我們活不下去的時候,那以后出什么事,也別怪我等。”

  人群繼續排著隊,交了人頭稅,依次進城。

  余子清也順手拿出一小塊靈玉丟進了木盒里,進了城池。

  進了城池,里面看起來還很熱鬧,可是對于余子清上一次去過的甲寅城,蕭條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最直觀的就是人少了。

  而且余子清也敏銳的看到,城中最寬的那條大道,也跟曾經見到的不同了。

  修的路,鋪的磚都不一樣,中間的大道上,寥寥幾個人,全部都是修士。

  而其他所有的走卒販夫,還有所有的凡人,都走在側面的道上。

  凡人和修士之間隔閡,已經明顯的出現了。

  跟余子清在大兌早期的封印里,見到的場景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修士跟凡人,一起坐在街邊的小攤上,吃著素面的場景,在這里應該再也不會出現了。

  那些修士的實力未必有多強,可是其神情,已經有一種明顯高人一等的認知了。

  那些凡人,行走在側面的小道上時,也都會盡量靠著邊緣走,盡量不去靠近中間的大道。

  再繼續向前走,位置最好的地方,最高的樓,裝修看起來最華麗的,目前看到的,全部都是修士會去的店鋪。

  各種靈藥、丹藥、法寶、材料的店鋪,唯一一個酒樓,應該也是修士開的,進出的人,明顯的非富即貴,而且還有些是修士。

  而給凡人開的店鋪,卻都不靠在主路上,都是在側面的分支小路上。

  最重要的,余子清進來,慢慢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卻沒有發現賣菜的賣肉的之類的人,主路附近,根本看不到那種小販。

  窺一斑而見全豹,再加上余子清曾經去過乙丑年間的甲寅城。

  這有了對比,余子清心里便大概對這個時代的大兌,有了點印象了。

  果然,到了大兌后期,各方面都得開始變得亂起來了。

  甲寅城怎么說也算是一個大城了,甲寅城附近出現了眾多邪物,朝廷上竟然沒有抽出力量來馳援。

  要么就是朝局糜爛,扯皮到現在還沒做出決定,要么就是他們真的沒有精力,沒有多余的力量來這里馳援甲寅城了。

  具體是什么情況,余子清不得而知,但只是看到底層和修士之間,仿若割裂開來的兩個世界,連行走的道路這種毫無鳥用的面子,都要如此嚴格,余子清便知道,大兌遲早要完蛋。

  如今的大震、大離、大乾,隨便哪個,甭管實際是如何,起碼放在明面上的事,卻也沒敢做到這種地步。

  抬高修士的地位,割裂階層,慢慢發展下去,那二者之間的隔閡便會化作巨大的裂谷,再也無法愈合。

  上面做了一,下面就一定會揣摩其意,做到二,層層加碼到最底層的凡人這里,終有一天會化作無法承受,無法活下去的負擔。

  所以有些頭是不能開的。

  看著這里的凡人,對修士的態度,那種畏懼永遠排在第一的情緒。

  而那些修士,卻基本都是在漠視,看向那些凡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螻蟻。

  從這里,就足以余子清看出來很多很多問題了。

  余子清估摸著,這里的修士,若是殺一個凡人,恐怕也不會是什么大罪了。

  甚至這種例子,應該也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只是一座城,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余子清便看到了一個神朝的末期的一部分氣象。

  到了這個階段,他們就已經有點爛在根上了。

  明明不正常的事,自上到下,卻都覺得稀松平常,那就沒救了。

  就算是權貴權勢最大,皇室權柄最強的大乾,也沒有出現大兌的這種情況。

  人家大乾每年還都會在菜市口,公開砍幾個犯事修士的腦袋,讓下面的平民出出氣,消消積攢的怒火。

  大乾都沒敢把大道分成修士的道和凡人的道。

  就算是大乾帝都那條出名的,名義上只有乾皇出行,才能走的中央大道,平日里也都是誰都能去走,無事的時候,那條寬闊的大道兩旁,還允許大量的商販在那里形成集市。

  這種惠而不費,卻能很輕易的安撫民心的事,大兌都懶得做了,那就真的活該到末期了。

  余子清思緒萬千,心里對這個時期的官員,大概也有了點猜想了。

  肯定是不能用牧守常那種存在作為參照了。

  在神朝的末期,牧守常那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人,肯定會有,卻也不會有那么多了。

  真要是這種人足夠多,也不至于進入到神朝末期。

  不過,鑒于這位縣守,最后還是犧牲了自己,去封印了其神,他應該不是那種純粹的貪官污吏。

  按照之前看到的,各城自行收稅,來豢養官吏守軍,估計到了這個時期,也已經變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余子清一路來到了縣衙,拿出了丁亥城縣守大印。

  “丁亥城縣守卿子玉,請見徐縣守。”

  余子清的聲音傳了出去,不稍片刻,便見一人出來,引余子清進入縣衙。

  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縣守官袍,正站在里面靜候著余子清到來。

  “卿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快里面請。”

  徐航很是熱情,見面見禮之后,便帶著笑容,引著余子清向里面走。

  “徐大人,可知道我為什么而來?”

  “知道,卿大人請坐。”

  徐航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散去,他嘆了口氣。

  “我已經在此等了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

  卿大人可是為了前面那些人而來的?”

  “既是因為邪物,也是因為前面的人,徐大人見過前面的人了么?”

  “見過,他們為邪物而來,如今我的,已經阻止不了他們了,也不想阻止了。”

  徐航說的很平靜,讓余子清有些吃驚。

  “你犧牲了自己,封印的邪物,他們想要將其帶出去,你不想阻止了?”

  “大兌都已經不在,我苦苦堅守的最后一絲意義,也沒有了,再者,我就算是有心,也無力了。”

  徐航的臉上滿是無奈和無力,他的心氣仿佛都已經消失了。

  余子清有些沉默。

  沒法站在高點去說什么了,因為徐航說的的確沒錯。

  他封印邪物是為了大兌,大兌都沒了,他也沒有力量去阻止,那又何必繼續再耗費力氣。

  “我不是想勸你,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否定曾經的自己,做出的犧牲,做出的努力。”

  “我不知道,我家時代都未大兌效力,我的先祖也曾經鎮守在甲寅城,曾經也犧牲在這里。

  自從那些邪道來了之后,他們告訴我,大兌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他們沒說謊,邪道能大搖大擺的來到這里,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也曾經想要阻止他們,可是如今的我,根本做不到了,我只能希望他們能順利的將那邪物封印,結束這一切吧。”

  徐航一副躺平的樣子,跟余子清想的截然不同。

  他曾想過徐航是寧死不退,也曾想過,徐航曾經可能是貪官污吏,卻還有一絲熱血難滅,才封印了邪物。

  就是沒想過,徐航會躺平了。

  “你身上還有甲寅城的大印么?”

  徐航隨手拿出一個大印,然后拋給了余子清。

  “大兌都滅了,再要這大印又有何用。”

  余子清觸碰到那大印的瞬間,便見大印驟然崩碎,化作漫天的齏粉。

  余子清微微一怔,徐航也驟然睜開了眼睛。

  “你身上也有甲寅城的大印?!”

  余子清拿出甲寅城的大印,便見那漫天齏粉,閃爍著熒光,匯聚到余子清手中的大印里。

  “這是曾經的甲寅城縣守徐楊的大印,他將其傳給了我。”

  徐航看著那大印,神情驟然變得有些復雜,臉上滿是掙扎。

  片刻之后,他恢復了平靜,緩緩道。

  “那是我的先祖,他曾經為了挽救甲寅城而犧牲。”

  “他的確做到了,等來了人,化解了當時的災難。”

  “我的確不如我家的先祖,愧對先祖之名。”

  兩人一起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余子清道。

  “能跟我說說,當時發生了什么嗎?你是怎么封印掉那個邪物的。”

  徐航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他回憶了良久之后,緩緩道。

  “那異域從天外而來,洞穿了世界,墜入到那里。

  其內涌出了大量的邪物,我率領甲寅城,還有周圍幾個小城的兵力,與其交戰。

  可是那邪物實在是太多了,后面還有一個最大的邪物。

  我上報朝廷,可是朝廷當時正與大乾交鋒,大戰正烈,一邊還要防備著南海,防備著大離。

  根本沒有大軍能抽出來,馳援甲寅城。

  朝中眾位整日爭吵不休,也沒商討出來個結果。

  我們甲寅城,和周圍的幾個小城,便只能孤軍奮戰。

  后來有一天,我終于發現了問題,那異域與此界的聯系并不是多緊密。

  我便設計,攻入其中,以身引誘那邪物,它果然上當了。

  可惜,我實力有限,最終我只能將其神封入我體內,與我一起,被徹底封印。

  它還想掙扎,我告訴他,我發現了那個異域最大的破綻。

  若是它不愿意被封印,那我便帶著它一起,與那異域一起,墜入虛空之中。

  到時候,它的身,它的神,統統都要與那異域一起,迷失在虛空之中,再無生機。

  它猶豫了,最后其神,便任由我封印了,只留了身在那座異域里。

  它覺得妥協了才能留下一線生機,不妥協,便再無機會。

  如今,那些邪道出現之后,它便覺得它的機會來了。

  那里有四個邪道,其中還有一個是九階,在那種邪氣沸騰的地方,你沒有任何機會的,放棄吧,離開吧。

  大兌已經沒了,你沒必要,再繼續冒險了。

  我們為大兌而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用再繼續死了,不值得了。”

  徐航越說,越是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余子清沒說話,他只是問了句。

  “我也不想有人為大兌而死了,我把我的朋友,全部帶走,我就會離開這里。

  順便問一下,這里可還有可以煉器的地方?”

  “有,城南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個煉器坊,你拿著甲寅城的縣守大印去吧,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余子清站起身,拱手告別。

  他沒繼續勉強徐航做什么,也沒再多說。

  他出了城,找到了續航說的煉器坊,其內火光閃爍,卻只有一個看門的人在,一個煉器的師傅都沒有。

  余子清封了整個煉器坊,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借了器爐,開始淬煉東西。

  他當時在隕星之災里,把整顆隕星都挖穿了。

  除了最后一小塊完全淬煉的材料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連礦石都不如的東西。

  他需要將那些土淬煉一下,煉制出里面能用的材料,做些東西試試。

  原本他是沒打算用那些東西的,只打算帶回錦嵐山,悄悄的當做布陣的材料,或者是只是放在那里就行。

  這個東西做成法寶或者武器,影響就截然不同了。

  只是放在錦嵐山,還能甩鍋給錦嵐山,說那是錦嵐山的異力,你只要不靠近錦嵐山,那屁事么有。

  但做成法寶或者武器,能帶出去了。

  就沒有一個煉氣修士,敢無視這種材料。

  若是貿然拿出來,再被人帶帶節奏,弄不好就會成為煉氣修士的公敵。

  若錦嵐山已經強到雄霸一方,那余子清自然不會在意,用不用那種武器,我都能弄死你。

  可若是本身實力不夠,卻握著一種專門克制煉氣修士的武器,弄不好還能批量生產,那性質就變了。

  本來余子清也沒打算用,但現在不用是沒辦法了。

  那些邪道,一個九階,三個八階,說不定還有隱藏著沒露頭的。

  在那里龐大邪氣的加持下,那三個八階,竟然都有九階的氣息了。

  若是起了沖突,他們這邊的人,又被環境壓制,是肯定打不過,不用想。

  余子清卻知道,就算順利的完成了封印,他們后面也有極大的概率,還是要動手。

  他可不信那些邪道,在事情完成之后,會不把他們滅口。

  那這個法寶或者武器,就一定要先煉制出來了。

  當時那顆隕星,經過淬煉之后,全部匯聚到一起,就能把襄王這種強者,壓制到連浮空術都沒法用。

  分出來的一部分,威能暴跌是肯定的,但效果肯定還會有。

  淬煉的越是純粹,效果越好,數量越多,效果越好。

  余子清不斷的熔煉那些材料,一個儲物袋的原材料,最后經過淬煉,也只剩下小指甲蓋大的一點點。

  慢慢淬煉,等到一團人頭大小的原材料,淬煉好之后,那種壓制感便出現了。

  余子清都能清晰的感應到壓制,那起碼能對六階煉氣修士起作用了。

  法寶的熔煉,嘗試了幾次之后,余子清便放棄了。

  那種材料,根本沒法銘刻符文,亦沒法銘刻道紋,留下的力量會被異力絞碎。

  但只是熔煉成體修可以用的近身武器,卻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三日之后,余子清煉成了一雙簡陋的拳套。

  除了堅固之外,就只剩下材料本身所攜帶的異力了。

  想了想,余子清又拿出了游震入魔時的那根腿毛,魔氣森森,如同鋼柱。

  過去這么久了,那跟腿毛依然完好無損,保持著最初的狀態。

  畢竟是來自于一個入魔之后,近十階的體修,將其當做武器材料用,絕對沒問題。

  余子清又繼續熔煉,入魔之后,煉化那根腿毛,將其變化大小,化作一根黑色的棍子。

  再熔煉了一層淬煉到目前極限的隕星材料覆蓋上去。

  之后再順手給老羊也煉制了一套簡陋的武器,余子清才離開煉器坊。

  這煉器坊的火焰還是太差了點,熔煉到極限了,也不如九天罡風的淬煉。

  余子清倒不是不舍得用那塊經過九天罡風淬煉的材料,而是這里的火焰壓根熔煉不了。

  煉制了一大堆武器,余子清也知道,那武器根本沒法將九階修士壓制到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能壓制一個等級估計都有點勉強。

  熔煉的純度太低,數量太少。

  但終歸還是得有,余子清也沒指望起太大作用,能用來破防就足夠了。

  走出了煉器坊,余子清向著甲寅城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再進去,而是一路飛走,重新回到了邪物遍地的洞天里。

  見到老羊,余子清便丟給他一個儲物袋,而后傳音道。

  “拿著吧,用那種材料,暫時湊合,做了一點武器,先用著。”

  老羊看了一眼儲物袋內的東西,不動聲色的將其收起。

  “差距的確是有點大。”

  “那也沒辦法,當時那是多大一塊,又經過最好的淬煉,威能自然強的離譜,我們這才多大一點,淬煉也垃圾,但是能用。”

  “恩,說的不錯,能用就行。”

  余子清繼續傳音。

  “用上這個,你能解決最大的那個么?”

  老羊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五五開吧,正面交鋒,三息之內,他死,三息之后,我敗,十息之后,我死。”

  “那我若是對上剩下那幾個人,有勝算么?”

  老羊瞥了一眼余子清。

  “你若入魔,再偷襲,一招之內,他沒死,死的就是你。”

  “懂了。”

  余子清沉吟了一下,計算了一下敵我雙方的實力。

  封印完成之前,肯定是不能動手的,動手了兩邊誰都接不住接下來的事。

  若是封印完成,四個邪道,分攤一下。

  老羊對上那個趙天程,有隕星材料制成的武器,以此偷襲,近身肉搏。

  老羊有一半勝算。

  余子清對上剩下那三個人,近身肉搏,以隕星武器偷襲破防,一擊之內,若是能殺一個,那就是他贏了,殺不了,給對方機會反擊,那死的大概率就是他。

  煉氣修士的肉身遠遠比不上體修,這話是沒錯,可是煉氣修士又不是毫無抵抗之力。

  八階煉氣修士,還是邪道,再加上環境加持,近九階。

  在那個洞天之內,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最好等到出來了。

  自己偷襲反殺一個的機會會大一點。

  而襄王修習的殺伐之法,也是擅長秒殺,讓他對付一個邪道,問題應該不大。

  剩下的人,再怎么不擅長殺伐,對付一個,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現在問題,就在于,怎么安穩的走出洞天,再成功擊殺趙天程,這個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一步,就看你了,老羊。”

  老羊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他們倆再次進入地洞里,來到封印之地。

  封不絕和印不三,加上印家其他三個人聯手,封印的速度更快了,而且也更順利。

  那邪物蘊藏在邪氣里的“神”,被源源不斷的納入到封印之中。

  兩家聯手的封印,互補之后,就是當世最強的封印,理論上,比印家的死印還要徹底。

  余子清只是靜靜的等著,看著。

  襄王面沉似水,坐在那閉目養神,寧愿耗費點力量,也不愿意出去。

  他們都信不過邪道。

  等了半個月之后,便見封印二家主聯合的封印大陣里,最后一點亮光被點亮。

  外面的邪氣,便在驟然間,化作了最普通的靈氣一般,自然而然的流動,再無那種暴躁的感覺。

  封印大陣慢慢的縮小,大陣之中隱約浮現出一張臉,正在嘶吼咆哮,那是邪物的“神”。

  下方的玉化墓,其實只是一個投影,真正的玉化墓,壓根就沒被封印進來,這里只是殘留的力量匯聚而成的東西。

  當那封印大陣,縮小到只有拳頭大小的時候,封不絕和印不三,各自站在一邊,不斷的打出一個個印訣,加強封印。

  慢慢的,那大陣化作一塊幽綠色的寶石,懸在二人之間。

  完成的一瞬間,便見趙天程的身體驟然出現在那里,一把抓走了寶石。

  另一只手,則從后方,抓住了印不三的后頸。

  而其他三個邪道,也在瞬間出手,挾持了印家剩下那三人。

  “多謝封家主和印家主,二位聯手,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當時最強的封印聯合,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如今封印完成,就還請諸位配合一下,我們離開這里,再請二位解開封印。”

  余子清轉身就往外走。

  襄王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跟上。

  眾人一言不發,以此離開了地洞。

  安安穩穩的走出洞天,余子清先行離開,等到襄王走出來的一瞬間,余子清飛速的給傳音。

  “等下老羊出手之后,你選一個離你最近的八階出手,力求一擊必殺,不用顧忌印家的人,只要那人不死就行。”

  襄王的眼睛里,亮起一道光芒,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等到封不絕出來,余子清也再次傳音說了一句。

  洞天的洞口,光芒閃耀,趙天程將印不三擋在身前,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襄王,站的遠遠的,頓時露出一絲微笑,而后走出來幾步,順手將印不三對著襄王。

  光芒閃爍,剩下的邪道也走出來。

  等到眾人離開洞天入口,不過百丈的距離時。

  趙天程腳下的大地,有巨力悍然而出,一種能壓制煉氣修士的異力,也隨之彌漫開來。

  老羊頭頂的角上,套著兩個金屬錐子,羊蹄羊尾上,都帶著武器。

  其尖角輕而易舉的刺穿了趙天程的防護,刺入他的體內,隕星武器所蘊含的異力,第一時間發揮作用,壓制干擾趙天程體內的力量。

  壓制的效果很一般,可是那干擾的效果卻比預想的好很多。

  那一瞬間,趙天程想要做出的閃避,被強行延遲打斷。

  趙天程獰笑一聲,來不及躲避,便當初捏碎了印不三的脖頸,以其身體作為抵擋,想要擋住下方的巨力。

  可惜老羊下手可比余子清狠多了,只要出手,就沒有半點猶豫的。

  一只纖細的蹄子,勁力凝聚,直接洞穿了印不三的右腹,勁力凝而不散,一蹄子轟在了趙天程的會陰之上,這個時候,勁力才在蹄尖,以貫穿的勁力,直沖趙天程內腑。

  趙天程丟掉印不三,借力飛起,全身鮮血噴灑,勁力在其腹內炸開,當場讓其腸子都掛在了身外一截。

  他面色猙獰,這個時候才看到,那個站在不遠處的老羊,壓根就是個假山羊。

  老羊不知道何時,已經藏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老羊這邊出手的瞬間,余子清便套上了手套,口中的一顆魔丹入腹,瞬間入魔,身形如同閃爍,驟然出現在離他最近的一個邪道面前。

  那邪道以印家的人當擋箭牌,余子清卻毫不留手,一擊長矛拳,臂如長矛,手入刀,直接刺穿了那印家人的右肺,勁力不減,再將后方那邪道的脖頸當場轟碎。

  然而,下一刻,卻見那個被他貫穿了右肺的印家人,看著他露出一絲微笑,張口一吐,一團污水,吐了余子清一臉。

  霎時之間,便見龐大的邪氣侵蝕,與余子清身上的魔氣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余子清胸中五小只,同時抬起頭,五氣之中,立時有魔氣混入,化作魔五行逆轉開來。

  余子清張口一喝,侵蝕的邪氣,便被魔氣強行排除。

  “老子最恨二五仔!”

  他手臂一抖,便見那印家人,連同后方的邪道,一起同被剖成兩半。

  另一邊,襄王出手,更是干脆利落,憋了一肚子火的襄王,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張口一吐,凝練了好多天的一道庚金之氣,便化作一道刺目的光華。

  眨眼間,便貼著一個印家的耳朵,將其身后那個邪道的腦袋洞穿,瞬間滅了其神魂。

  而最后一個邪道,則被封不絕連同那印家人,當場鎮壓在原地,讓其動彈不得。

  轉瞬之間,形勢逆轉,除了趙天程之外,剩下三個邪道,盡數隕落。

  老羊與趙天程交戰在一起,余子清抬頭看了一眼,默默數了數。

  一息多了。

  三息很快就要到了,不能猶豫,余子清一跺腳,沖天而起。

  襄王并指為劍,再次凝聚出一截庚金之氣。

  漫天邪氣,攪動天地的氣息,趙天程根本不給老羊再次近身的機會了。

  眼看余子清直直的飛來,趙天程哈哈一笑,避開了老羊。

  伸手凌空一抓,便見漫天邪氣,凝聚成一只大手,抓住了余子清。

  余子清沉著臉,撐住了那只大手,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全身骨骼都仿若在發出痛苦的哀嚎。

  幾乎一瞬間,他就要被這個大手印捏死。

  然而,那邪氣大手的力量,便到此為止了,并沒有捏死余子清,而是抓著余子清不斷的靠近。

  余子清沉著臉,他就知道,這家伙,根本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也沒有失去理智殺了他。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已經到了趙天程身前丈許之地,被趙天程當做擋箭牌,去抵擋老羊近身攻擊的瞬間,余子清身前,驟然出現了一塊丈許大的原材料。

  那是當時那隕星,殘留的一部分,經過九天罡風淬煉,墜入大地的那部分。

  也是所有材料里,淬煉的最好,最大,異力最強,余子清也熔煉不了的那一塊。

  如此近的距離,在那材料出現的瞬間,那些邪氣凝聚成的大手,便驟然崩碎,那強大的異力,當場絞碎了趙天程身上的防護,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霎時之間,趙天程頭破血流,腦殼都凹陷下去了一部分。

  同一時間,余子清腰身一扭,身形一矮,身后驟然出現了老羊的身形。

  老羊的兩只蹄子,從天而降踏向趙天程的腦袋,而下方,余子清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根黑色的棍子,他拼盡全力,揮舞著棍子,自下而上的抽向了趙天程。

  那塊巨大材料所蘊含的異力,在近距離接觸之下,讓其法門運轉出問題,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霎時之間,下方的棍子,和其頭頂的雙蹄,一起落下。

  勁力透體,在其體內炸開,當場讓其肉身崩碎炸裂。

  余子清的身體,則直直的向著地面墜落而去,轟的一聲,砸在地面上,再無聲息。

  趙天程肉身被毀,其邪異的神魂,從肉身之中沖出,一句廢話都沒有,直直的沖向了洞天里。

  其速度極快,可是他卻忘了,這邊可是還有一個正兒八經的九階修士呢。

  一道金光以更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尾痕,那邪異的神魂,驟然崩碎消散。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切便塵埃落定。

  其中一個印家人,連忙走到余子清身前,扶起了閉著眼睛,呼吸似乎都停止的余子清。

  他從身上拿出一顆丹藥,喂給余子清。

  兩個呼吸之后,余子清一聲輕咳,恢復了呼吸,睜開了眼睛。

  “咳,多謝了。”

  “是我們要謝謝你,為了救我們,都入魔了…”那印家的人,面色復雜,將余子清扶起。

  另一邊,印不三跌倒在地上,脖頸斷了,腹部還有一個大洞,整個人也沒了生息。

  余子清來到印不三身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印不三的手。

  封不絕站在旁邊,低聲道。

  “印不三其實早已經有所準備了,不怪你們,只怪那些邪道。”

  余子清面沉似水,抓住印不三的手不撒手。

  余子清已經悄悄服下一小片龍肝恢復,體內還有造化之光恢復,他是肯定死不了的。

  但同時,他卻感應到,印不三體內似乎還有生機。

  別的人不知道,可是余子清最清楚,老羊那一擊,穿體而過,威能卻根本沒在印不三身上爆發,而是全部爆發在趙天程身上了。

  對于他們這種修士來說,這個看起來嚴重的傷勢,其實根本不可能這么快就死的。

  余子清的手臂如矛,穿體而過,殺了那個印家人,只是因為那個印家人,明顯是個二五仔,想要在最后關頭陰死他。

  若是一般的體修,一擊貫穿其身體,其造成的傷勢,的確足以震碎其五臟六腑。

  念頭疾轉,余子清悄悄調動了一絲自己積攢的造化之光,將其沒入到印不三體內。

  這一次,便更加清晰的察覺到了。

  他是靠著造化之光,才察覺到那一絲生機的,別的人肯定是察覺不到的。

  而且,好像那一絲生機,是被封印了,這么快就被無聲無息的封印了,除了印不三自己,不會有別人了。

  一瞬間,余子清便懂了。

  印不三這家伙,在釣魚啊。

  他悄悄給印不三的封印里,加了一縷造化之光,不讓其死掉。

  而后沉著臉,抬起頭看向封不絕。

  “將印家主的遺體,封印起來吧。”

  封不絕微微瞇了瞇眼,點了點頭。

  “好。”

  他伸手將印不三封印,將其收殮,他親自帶著。

  這也沒人能說出來什么不對的。

  在場也只有封不絕最適合。

  另一邊,老羊將趙天程遺留下來的東西,全部收集了起來,帶了過來。

  他將其中一樣東西,拿出來丟在地上。

  余子清一看,竟然是錦嵐山出產的錦嵐礦石。

  “這就是信標,他們進入這里的信標。”老羊繼續察看其他邪道的隨身物品,每個人都有一塊。

  甚至連那個死掉的印家人,身上都有一塊。

  這是他們的隨身物品里,唯一重合的東西。

  “這個東西,是他們什么時候給你們的?”

  余子清問了問還活著的印家人。

  “抵達那個洞穴之后,他們就給了我們這個,讓我們拿在手里,才能避開其他的封印,抵達這里。”

  余子清將那些礦石收起來,僅憑這個,的確沒法斷定其來源是哪了。

  曾經在錦嵐山買過錦嵐礦石的人,也不是一兩個。

  若是在往前推,前面很多年的時間,就更沒法確定了。

  不過,采購錦嵐礦石數量最多的,就是大乾的人。

  回去讓里長看看那幾塊礦石,是不是近些年賣出去的。

  余子清抬頭看了看天際,沒有一點顯示災難化解的趨勢。

  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這點的。

  按理說,那邪物之“神”,被封印兩家一起封印,的確可以算作已經化解了封印的。

  可現在沒有。

  余子清看了看其他人,念頭一動,將他們都先送出去。

  等到只剩下老羊的時候,老羊張口一吐,將那塊綠色的寶石,遞給余子清。

  “你怎么看?”

  “不是封印二姓的封印不管用,而是,里面封印的不完整。”

  余子清看了看遍地的邪物,道。

  “拳法,你還記得吧,用拳法,擊殺這些邪物。”

  老羊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動手,只是在幾十個邪物身上,轟出了玉化墓的力量之后,那些邪物之間,便發生了暴動,開始了自相殘殺。

  越來越多的邪物似乎感應到這里的變化,匯聚而來,加入到這種自相殘殺之中。

  慢慢的,邪物的數量越來越少,但是邪物的實力卻越來越高。

  等了數天時間,尸橫遍野之中,已經只剩下十幾個邪物了,而每一個邪物都是七階打底。

  老羊穿梭在那些邪物之間,以拳法強行轟出那些邪物身上的玉化墓之力。

  殘余的幾個邪物便徹底失去了理智,只是半個時辰,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邪物尸骸,也在此刻,飛速的風化,漫天邪氣蒸騰而其,那些尸骸,化作一具具正常動物,一個個正常人尸骸碎片。

  滿地白骨,隨風一吹,便化作了齏粉。

  只有那漫天邪氣,還飄散在天地之間。

  這時,天際之外,終于開始了倒卷,如同畫卷收起。

  那漫天邪氣邪念,被不斷的向著中心擠壓,而后源源不斷的沒入到余子清手里的那塊綠色寶石之中。

  余子清念頭一動,將老羊送了出去。

  他靜靜的看著那些邪氣邪念,主動沒入到封印里,心中閃過很多念頭。

  為什么會這樣?

  等到所有的邪氣邪念收攏,綠寶石重新安靜了下來,封印也完好無損。

  余子清看到,徐航從遠處飛來。

  徐航看了看余子清手中的寶石,神情平靜,揖手一禮。

  “你要走了吧?”

  “恩,這個東西,肯定是待帶出去了。”說著,余子清將那顆寶石收起。

  “帶出去也好,就讓這里的一切,都塵埃落定吧,我累了,也不想管了。”徐航神情平靜,一副躺平等死的架勢。

  “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問吧。”

  話音剛落,便見余子清驟然出手,以拳法,一拳轟在了徐航身上。

  霎時之間,就見徐航身上,一縷縷屬于玉化墓的黑氣涌出。

  而徐航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掙扎的表情。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拳法,到底是怎么來的?”

  話音未落,余子清便以拳法,一拳又一拳的轟在了徐航身上。

  大量的黑氣,從徐航身上噴涌而出。

  他臉上的掙扎越來越激烈,可是他卻除了最開始躲一下,后面便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硬生生的承受了余子清所有的拳頭。

  等到所有的黑氣全部噴涌而出,便見一縷已經感覺不到邪異的邪念飛出,沖向了余子清。

  余子清伸手一番,拿出那顆寶石,借助了那一縷邪念,讓其沖入到寶石之中。

  下一刻,才見徐航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他對著余子清揖手長拜。

  “多謝卿大人。”

  “不用謝我,因為我見過你的先祖徐楊,我敬他為人為官。

  我也不信,他的后人,一個敢于犧牲自己,去封印邪物神意的人。

  會在封印里,思想會有這種劇烈的大轉變。

  而我也見過不止一個以身封印的縣守了,他們都死了。

  我知道,你肯定也死了,只剩下最后的執念和信念。

  而且,那枚大印,碎了。

  所以我根本不信你之前說的話。”

  “幸好卿大人才思敏銳,才沒有讓那邪念逃掉。”徐航苦笑一聲,有些無奈的道。

  “其實是我實力有限,當時沒辦法將那邪物之身和神一起封印掉,只能封印了其神。

  而且我也注意到,那玉化墓的力量,跟邪物邪念,根本不是一回事,相反,那玉化墓的力量,能讓我保持神智。

  我以身將其鎮壓封印,那邪念在這封印之中,摒棄了所有的邪氣,只留下一縷最純粹的邪念,藏于我身。

  說來卿大人可能不信,那拳法,其實是邪念所創,是為了逼出我身上的玉化墓的力量。

  可是后來,他便有了別的想法,他以玉化墓的力量遮掩了他那一縷最核心的邪念,以此來避開封印。

  若非卿大人敏銳,他此刻恐怕已經逃出去了。

  封印根本沒法發現那最後一縷邪念。

  若是讓其逃出去,我才是真的有損先祖賢名,死了也無顏見先祖了。”

  徐航說著,便又是一禮。

  “那邪念是什么來頭?”

  “那我便不知道了,只是那邪念附于我身的時候,隱約窺伺到一點,他似乎是來自于很久遠的年代之前,那個時候還沒有大兌,在那個時代,他便被放逐虛空,過了無數年之后,他再次歸來了。”

  “再沒有了么?”

  “沒有了,再可以肯定的,便是那邪氣與玉化墓的力量,不是一種力量,至于那玉化墓是什么,我便不知曉了。”

  “多謝,你要跟我一起離開這里么?”

  “算了,我已經死了,能最后恢復自我意識,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執念已消,已經夠了。

  至于那的封印物,卿大人,請務必將其藏好。”

  “我懂,我知道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多謝。”徐航揖手一禮,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身形隨風飄散。

  這時,倒卷的世界,縮小成一頁書。

  余子清站在安史之書前,嘆了口氣。

  “你這記錄,錯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吧,這次差點就功虧一簣。

  而且,連想要帶出那邪物的邪道,你都放進去,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靈智。”

  安史之書繼續裝死。

  余子清嘆了口氣,拿出朱筆,開始書寫。

  “甲寅城縣守徐航,以身鎮壓邪念。

  丁亥城縣守卿子玉,帶人誅殺潛入邪道,封印二姓,封印邪物之邪念。”

  簡單寫完,余子清蓋上大印,這一次安史之書也沒冒頭,全程裝死。

  搖了搖頭,余子清念頭一動,離開此地。

  順著石壁爬上去,余子清看了看其他人,拿出了那枚寶石,隨手將其丟向了洞穴深處。

  想了想,余子清對著黑暗的地洞深處喊了一聲。

  “里面的大哥,你待在那估計也寂寞了,給你送個樂子玩玩,玩死了也沒關系,要是你喜歡,下次我再給你送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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