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三二章 你的生機在我,那個神朝

  余子清沒急著跳出去,讓襄王和封不絕先上。

  等到沒動靜了,他才慢吞吞的從峭壁上爬了上來。

  以己度人是個好習慣,得保持。

  當他在另外一邊的湖邊,看到那個沒有臉旳人時,他就知道這邊的人肯定發現問題了。

  發現問題了,竟然不挖個坑,挖個陷阱,等著人再來,怎么可能啊。

  反正余子清是肯定不會不管的。

  他思來想去,也沒找到陷阱在哪,最后只能從目的出發來推測了。

  他們是肯定要進地洞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個地洞本身就是個坑。

  稍稍一個試探,竟然還真有人冒出來了。

  說真的,要是余子清,他覺得自己會先蹲個幾天,不會這么快跳出來。

  難怪那倆人只配在外面守門,核心的事情,根本沒讓他們插手。

  余子清晃悠悠的走過去,那倆人已經被封不絕和襄王干翻。

  其中一個氣海被擊穿,胸口都破了一個大洞,另外一個,一身力量也被完全封印。

  兩人都是七階大修士,可惜,余子清這邊的人強太多了。

  余子清湊上前,揭開兩人的兜帽,看到他們的面容,毫無意外,都不認識。

  繼續搜尋他們隨身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里,也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老羊從余子清身后,晃了出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堆雜物,里面從靈玉到法寶,再到玉簡書籍,都是一些普通修士身上會隨身帶著的東西。

  那一件件東西,自動飄起,來到老羊身前,他一一查看,再嗅了嗅玉瓶之中的丹藥。

  “從乾南那等溫暖濕潤的地方,來到大震喝西北風,挺不適應的吧。”

  那倆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眼神微微一顫。

  “怎么說?”余子清隨口捧哏。

  “這丹藥雖然只是最普通的固本培元的養氣丹藥,七階大修士也會用,可是各地的煉制配方也是不一樣的。

  這瓶丹藥里用到的一味藥,是只有乾南那種常年溫暖的地方,才會出產的。

  這種藥材的可替代性很高,各地都有替代品,少說也有上百種,大震是肯定不會從乾南采購這種靈藥的。

  還有這柄飛劍,上面雖然沒有打上烙印,煉制手法,也依然是乾南那邊最常用的,淬煉的時候,需要用到一些冷泉,冷泉不一樣,同樣的材料,同樣的煉制手法,最終的成品,還是有一點區別的。”

  說著,老羊輕輕一踏那柄飛劍,飛劍彎曲了一些,而后便恢復了原樣,韌性十足。

  “看到了吧,若是大震這邊,飛劍的劍脊會稍稍厚一點,因為更硬,更鋒銳,可是韌性會稍差,乾南的會輕薄一些,韌性好,但是劍身硬度就偏低了。”

  “他們應該沒有來過大震,或者就來過兩三次,不然的話,就應該知道這種他們司空見慣的細節,在大震其實很少會用到。”

  老羊順手教余子清東西,余子清看著那對東西,沒有長期的積累,他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別看了,你以后沒事的時候,還是學學煉丹煉器的東西吧,不一定要多擅長,起碼要懂一些,省的跟這些蠢貨一樣,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以為身上沒有明顯的身份證明,就沒人知道他們來自哪了。

  長相,衣著打扮,法寶,習慣,口音,說話的用詞,修習的法門,太多太多的東西,是很難掩蓋的。”

  說著,老羊指了指那個胸口被開個洞,還沒死的家伙。

  “他修習的煉氣法門,有烈焰灼灼,又有細雨綿綿之意,卻總有一絲后勁不足的感覺。

  這種法門,應該是一千多年前,乾南已經滅門的浴火宗的法門,但是他修習的法門不全,也走歪了路,只修了烈焰,卻不知道,當年浴火宗的法門,其要訣乃是如同春雨,綿綿不絕,其氣脈綿長,乃是修火訣的修士之中罕有的。

  所以,浴火宗當年最擅長的便是文火煉丹,他們創出的一些丹藥,藥效綿長,非常容易煉化,現在在乾南地區,也依然非常受歡迎,是常用的修行丹藥。

  再加上他隨身的東西,可以非常確定,他就是乾南地區,土生土長的修士。

  而當年浴火宗的功法,雖然有遺失在外的,可最終,能得到這種法門的勢力,也就那么幾個。

  再看其長相,鼻梁矮塌,五官扁平,眉骨也低,膚色略黑,典型的乾南西部人的長相。”

  老羊說到這,那胸口被開了個洞的家伙,繃著臉,強裝鎮定,腦門上的冷汗已經不受控制的往外滲透了。

  襄王一副學子求學的架勢,站在后面,老老實實的聽著。

  封不絕也神情認真,一言不發的跟著聽。

  讓他們倆去看,他們倆就能看出來一個,這人的長相,像是大乾的人。

  然后,沒了。

  但是大乾的人那么多,修士又是天南地北的跑,憑借一個長相,能看出來屁。

  聽老羊說的簡單,可是他們這種專精一道的人,卻最明白,這中間需要的知識、見識,積累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到如同老羊這樣信手拈來。

  還沒說完呢,就已經差不多把這倆人的老底被揭了。

  老羊沒繼續說下去,他看了一眼余子清,給余子清一個眼神。

  余子清念頭一轉,明白這是需要自己搭茬了。

  老羊乾南、乾南的提了好半天,他有不傻,當然明白,這是要攀咬乾南人了。

  他知道的乾南人,有點名氣的,適合去提的,自然就只剩下宋承越了。

  “我就問一句,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是宋承越的人么?”

  “不錯。”那個胸口開個洞的家伙,已經快破防了,聽到這話,都沒過腦子,立刻點頭應下了。

  “原來是宋老狗的人。”

  話音一落,余子清便一掌拍在這家伙的腦門上,當場將其震死。

  旁邊另外一人,都快傻了。

  震驚余子清下手果決,說干掉就干掉,都不多問問么?

  余子清轉頭看向另外一人,眼中帶著殺機。

  “你是不是宋承越的人?”

  “我…我…”剩下那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自己是。

  “是不是,說句痛快話,我數三下,不說就去死吧,反正我看你們似乎也不想說什么。”

  “一…”

  “二…”

  “我說,我也是宋大人的手下。”剩下那人驚恐不已,一咬牙應下了。

  誰想,余子清卻露出了笑容,蹲在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和善。

  “原來你真是老宋的人啊,我還以為你們是要攀咬老宋呢。

  老宋那家伙,名聲雖然不怎么好,但是我們是什么關系啊,他是肯定不會來坑我。

  放心,我一會兒就給老宋傳個信,把你送回去。

  你回去之后,幫我帶個話,就說這次的事,我不太高興,他坑別人的時候順手坑到我了。”

  那人臉上,滿是絕望。

  他本來一咬牙,應下是宋承越的手下,只求速死,快別折磨了。

  哪想到,會有這種轉折。

  你聽聽,那老宋老宋叫的,不是真熟悉的人,誰敢這么稱呼宋承越那等瘋狗。

  他若是落在宋承越手里,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那家伙比魔頭還魔頭的手段,絕對可以折磨他一百年,卻不要他的命,也不讓他瘋。

  他癱在地上,滿臉絕望,開始躺平擺爛。

  “大人,你想問什么,你倒是問啊,我知道我一定說的。”

  “我問什么,你們這種人,不都是會被種下緘言咒么。”

  “沒有,我這等身份,只是外圍,知道的都不多,輪不到有大人物來對我種下緘言咒。”

  “噢,說說吧,你怎么來的?”

  “一直有人給我發下任務,讓莪去做事,做完了就能拿到不少的資源,功法也是我換來的,之前有人聯系我,說有一件大事,若是成功了,便會給我資源,讓我有希望去沖擊一下八階。

  我之前一直是在東海的,前些天,有人通過一個深淵裂縫帶我來到這里。”

  “那深淵裂縫在哪?”余子清立刻問了一句。

  這么說,這個家伙是后面才來的,可是那座湖泊周圍,可是一直有人的。

  這個家伙若是從湖里的深淵裂縫進入深淵,不可能都沒人發現他。

  “我不知道具體在哪,應該距離印空島不遠,從那里出發,只用了半天時間,我再睜開眼睛,就已經看到深淵裂縫了。”

  余子清微微瞇著眼睛。

  其他人的眼神也微微一變。

  好家伙,竟然還有一個深淵裂縫可以通到這片山脈群里。

  而且,那些家伙,在這邊出問題之后,立刻開始在印家的大本營印空島附近蹲守,等著印家的人回去。

  按照正常邏輯,印家人出來之后,回到大本營,自然會安全不少,那里被他們世代經營,屬于絕對的主場。

  可惜,那些人沒想到吧,余子清壓根就沒打算立刻救治那些印家的人。

  就讓他們先中毒著,沒有確定所有人都可信之前,余子清只能一個都不信。

  若是那些人里有個二五仔,等到他們進來之后,想搞破壞,那可太容易了。

  比如說,印家的人,想要把一個微型深淵裂縫封死,那可不是難事。

  斷了他們這些人的退路,再加上這片山脈群,本身就有些詭異,他們想要回去,都有點難了。

  而這里的其他人,他們卻知道,另外一個深淵裂縫,他們卻可以逃走。

  “你繼續說。”

  “來到這里之后,就發現事情不太對了,這跟我以前接到的任務,都不太一樣。

  有人只告訴我,只需要在遠處盯著,不要讓人發現就行,只要確認后面來的人,都跳進了那座黑暗地洞就行。

  別的我知道的就不多了。”

  “你想好了,是不多了,還是不知道了。”余子清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很是和善。

  “我勸你吶,不要抱著一絲不該有的幻象。

  我跟老宋是老熟人,我是肯定要把你送到老宋那的。

  但是呢,是讓你去體驗一下錦衣衛死牢呢,還是讓你當個錦衣衛,給你一份正兒八經的活干,那就可要看你自己了。

  你可別告訴我,你寧愿在外面賣命,完事了再被人滅口,也不愿意因為名聲不好,不愿意去錦衣衛干活。”

  那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掙扎。

  作為一個大乾人,錦衣衛是個什么貨色,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別看那名聲是臭不可聞,人人都不給好臉色。

  可那也是因為錦衣衛得罪的人,可都是有話語權的人。

  普通的修士,沒天賦沒背景,還沒錢沒資源,真給他們機會,能進錦衣衛的大門,去搏一搏,不少都會愿意的。

  尤其是這種本身就不怎么光彩的人,進錦衣衛就等同于洗白上岸,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而且進了錦衣衛,干活那可是都有錢的,尤其是跟著錦衣衛指揮使干活,那就不可能缺了資源。

  老宋這人,各種不好的詞,背了一身,可他對錦衣衛內的人,都挺大方,也從來不搶手下功勞,這事誰也沒法否認。

  “你干不光彩的事,也干了不少年了吧,你現在都不是那些人的核心成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里的事結束之后,等待你的是什么結局。

  我,就是你現在唯一的生機,你也只能相信我。”

  那人緊繃的肌肉,忽然放松了下來,他出了口氣,低聲道。

  “我之前偷聽到一點,那個地洞下面,不止一個封印。

  這里的山脈群,便是一個巨大的鎮壓物,用來封鎮一個他們都不敢去觸碰的東西。

  直接跳下地洞,就會落入到那個邪物手里,就算是九階,也基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他們要破解的是,另外一個封印。

  我曾看著前面,有幾個人,包括帶我來的那個人,都順著地洞東面的石壁下去了。”

  “那你有想過么,他們交談的時候,或者下去的時候,沒有背著你,是因為什么嗎?”余子清問了句。

  “想過,從我看到,聽到,我就知道,我可能要被滅口了。”

  余子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在外闖了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有見識,知道就行,我一向說話算話,只要我們這次完成了我們要完成的事,活著離開這里,那就一定不殺你。”

  說著,余子清拿出一個魔氣桶,打開之后,將魔氣灌入到對方體內。

  等到對方體表開始浮現出魔紋的時候,余子清才將魔氣桶收了回去。

  “保險一點,不要介意。”

  “我明白,你們要殺我,不用費這么大勁。”

  余子清看了一眼封不絕。

  “勞煩了,將他封印起來。”

  封不絕出手,將這人徹底封印,將其化入一個儲物袋里,交給了余子清。

  “你真準備,留下這個人?”

  “若是一切順利,那我自然不殺他,有任何對不上的地方,那就別怪我了。”

  別怪我拿他當探路石。

  余子清可不舍得讓樓槐去干那么危險的事。

  “這個人身上,沒有味道吧?”

  “沒有。”

  “恩,那就行。”

  老羊來到洞穴外面,在門口留下幾個蹄印,力道被印入山體之中,布下一個感應陣法。

  封不絕直接布下封印,將這座山都封住。

  有人來破解,他們倆都會生出感應,就算是強力破解,那也需要一段時間。

  眾人來到地洞邊緣,封不絕按照那人所說,繼續推演。

  老羊瞪著眼睛,向著東面的石壁望去。

  他的目光破開黑暗,看到了石壁,順著石壁往下看,隱約之間,看到下方石壁上,有一個符文,擁有著截然不同的力量。

  “應該沒錯。”

  “我也覺得應該是對的。”封不絕也補了一句。

  “那就下。”

  樓槐一馬當先,沖在了前面探路,襄王覺得他除了實力高,有點一無是處了,主動走在前面。

  他們讓余子清走在了最后面。

  眾人順著石壁往下走,不過數丈,頭頂的光芒,便幾乎徹底消散,周圍黑漆漆一片,如同有什么力量吞噬的光線。

  向下游走了百丈之后,終于到了那個隱秘符文所在的地方。

  符文周圍丈許之地,黑暗被驅散,襄王留下一句話,率先觸碰符文,而后瞬間消失不見。

  “卿兄弟,若是無事,半柱香之后,我會捏碎玉簡傳訊。”

  半柱香的時間之后,余子清有一絲微弱的感應,自己給襄王的一個玉簡,破碎了。

  “可以了,走。”

  等到人一個個觸碰符文,消失不見,樓槐化作一縷黑煙,鉆進了余子清的靴子里。

  隨著余子清也將一只手放在那枚符文上,他的身形也在瞬間消失在原地。

  那地洞之下,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絲聲音的黑暗之處,驟然亮起一絲光亮。

  像是一只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眼睛。

  那只眼睛向上看了一眼,便繼續閉上眼睛,而那里,便再次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安靜到死寂的黑暗。

  這一次,卻似乎有一聲細微的,似是嘆息,似是輕笑的聲音,在那里回響。

  “嘿,魔…”

  睜開眼睛,余子清環顧四周,草木茂盛,蟲鳴鳥叫之聲不絕于耳。

  不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

  除了鉆進他靴子里的樓槐,其他人又不見了。

  余子清都已經習慣了。

  他摸了摸旁邊的樹木,生機勃勃,年歲也不小了。

  森林里還能感應到不少動物活躍的痕跡。

  他踏空而行,循著感應,走出了森林。

  向著前方一看,遠方的一片平原上,一座城池屹立。

  還有一條大河,如若銀色的匹練,從遠處的一座高山之上,奔流至下,在這片平原上留下一條蜿蜒的痕跡。

  天空中飛鳥成群,大地上牛羊遍地,隱隱約約的,還能感受到遠處那座城池里,有勃勃生機,混雜著濃重的人氣,沖天而起。

  喧鬧聲被微風裹挾,若隱若現的在他耳邊響起。

  余子清行走在大地上,感受著這里的一切,有些意外。

  封印物在這里?

  飛到半空中,極目遠眺,根本看不到邊際,也感受不到邊際。

  這里似乎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就像是一個正常的世界一般。

  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洞天。

  洞天之中,會有一種天然的壓制感,畢竟比真正的世界小太多太多了,太不完善了。

  余子清去過的最大的洞天,都會有那種感覺,而且實力越強,感應越是明顯。

  就像襄王那個境界的人,去荒蕪洞天的時候,他就會有一種時時刻刻都在浮現的逼仄感和壓迫感。

  仿若那座洞天都在壓迫他,讓他渾身不舒服。

  那是因為他境界太高,去一些根基不穩固的洞天福地時,那種不舒服的壓制感,會變成排斥感。

  余子清的感知也很是敏銳,但在這里,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感應不到老羊、封不絕、襄王他們的氣息,那應該會非常非常遠。

  余子清閉上眼睛,直接動用七樓戒指,聯系老羊。

  屢試不爽的七樓戒指,在這里,似乎都受到了極大的干擾。

  片刻之后,老羊從樓梯走了上來,但是他的身形,卻仿若掉幀似的,不斷的閃爍。

  二人坐下,余子清道。

  “你們在哪?”

  “我…道…”老羊身形在閃,說話的聲音也開始掉幀。

  余子清沉默了一下,伸出手,化出一行文字。

  “你們在哪?”

  停頓了幾息的時間,才見老羊也伸出一只手,打出一行字。

  “不知道,我沒看到其他人,我在一片荒野里,我也感應不到你們。”

  “這地方就是封印物所在的地方么?感覺怎么這么奇怪?”

  “你別問我,我也剛進來,也感覺很奇怪,這里甚至還有活物。”

  “別說活物了,我還看到了我前面有一座城池,我正準備進去看看。”

  “城池?”老羊有些意外。

  “是啊,這里生機勃勃,有森林,還有一片平原,還能看到一條很大的瀑布,從高山之上沖下,在平原上留下一條大河,那城池就在遠處。”

  “我這里沒多少活物,我也沒感覺到多少生機,反而鬼物更多,跟掉到了鬼窟似的,反正你一切小心,盡量匯合到一起,我盡快找到你所在的地方。”

  “恩,你也小心。”

  確認了安全,其他的卻都沒法確認了,而且不知為何,干擾極大,聊了幾句,余子清便下線了。

  自從拿到七樓戒指,余子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能干擾到七樓戒指的情況。

  當時在敖青的里陵寢里,余子清聯系外面的老羊,都沒感覺到七樓戒指有受到影響。

  那只說明,這里的力量層級,絕對比敖青的里陵寢還要強。

  “我們走吧,你盡量不要化出你的魔頭之身了,我感覺這鬼地方不太對。”余子清吩咐了一聲,便帶著樓槐,向著遠處的那座城池而去。

  不多時,越過了草原,來到城門下,余子清仰頭看了一眼。

  “丁亥城。”

  一座從來沒聽說過的城池。

  城門口有三座城門,全部都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眾多,城門衛士精氣神十足,不斷的掃視來往人群,卻也沒見他們去盤查,也沒有收人頭稅。

  只有一些拉著大車的人到門口的時候,才稍稍檢查一下。

  余子清兩手空空,自然沒人理他。

  等他步入城門的瞬間,便敏銳的察覺到,有一絲力量掃過他的身體。

  抬頭望去,就見城門洞上面,鑲嵌著一面銅鏡,銅鏡之上映照出他的樣子。

  樓槐從這里經過的時候,那銅鏡上也映照出樓槐的樣子。

  進了城門,走遠了一些,樓槐才給余子清傳音。

  “大哥,那銅鏡好像是用來窺視魔物和妖物用的照身鏡…”

  “不用擔心,區區一個無人操控的法寶而已。”

  余子清一點都不擔心,樓槐以化身之身被斬出,又經過雷劫淬煉,得造化之光加身,乃是經過劫難,得天地認證,如今正兒八經可以獨立存在的正道人物。

  只要他不主動化出魔頭之身,沒有人,也沒有什么法寶,能隨隨便便的看穿他。

  但區區一座城池,城門洞里就有照身鏡,余子清還是感覺有點意外。

  放到三神朝,起碼要一州首府,或者是帝都,每一個城門才會專門留下照身鏡,映照出妖魔鬼怪的原形。

  而大離的帝都,除了人族之外,其他種族的人也不少,一心向善,向往人族生活的妖族,那數量就更多了。

  以至于那照身鏡,已經成了擺設。

  敢大大方方進出的異族,自然不怕照身鏡,可若是有想法的,那照身鏡也照不出人心。

  所以最后,那照身鏡已經很少示警了,只有出現真正的妖邪時,照身鏡才會做出反應。

  余子清感覺剛進城,就感覺有點奇怪了。

  更奇怪的還在后面。

  他聽不太懂這里的人說話…

  這里的人口音極重,跟他學來的官話,完全不同。

  不但不同音,也不同調,幾乎等同于陌生語言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現在他只要一開口,就一定會極為扎眼。

  例行去茶樓聽人吹牛逼的方法,很顯然沒法用了。

  他只能看著街面上的招牌,觀察這里的人的一舉一動。

  好處是,那些招牌上的文字,雖跟他學的略有不同,大體還是能看懂。

  路過一個店鋪,也能看到,這里有修士的存在,開的丹藥鋪子里,用來結算的財物,也是靈玉。

  而且,修士跟凡人的關系,似乎也還不錯,走在大街上,沒有那種涇渭分明的感覺。

  在城中逛了一天,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行人開始變少的時候,余子清來到一家客棧。

  全程面無表情,將幾枚靈玉拍在桌子上,指了指一個掛在后面的一間上房的牌子。

  掌柜的臉上露出笑容,手一抹,便將靈玉收起,不知道說著什么,招呼著店小二帶余子清上了樓。

  進了房間,那店小二想說什么,余子清面無表情,也不理他,樓槐走上前,面色不虞,張開嘴巴讓那人一看,嘴巴里連舌頭都沒有。

  那店小二微微一驚,立刻露出歉意。

  余子清隨手拋出一小塊靈玉,丟給那店小二,而后指了指桌子。

  店小二一臉驚喜,一路嗨呀嗨呀的離去。

  不一會兒,一桌子飯菜松了上來,余子清吃著東西,目光不斷的看向窗外,耳朵捕捉著其他人的談話聲。

  無法交流就有點傷了,他得趕緊先學會這里的方言。

  從文字上看,應該都是同出一脈,跟他學的區別不大,勉強可以算作是字體的不同,只是口語差別有點大。

  他準備先住一個月再說。

  一片荒蕪的焦土之中,老羊行走在大地上,這里的煞氣濃郁之極。

  除此之外,還有殺氣、怨氣、死氣、鬼氣彌漫,目之所及,所能看到的一切,統統都是焦黑。

  只有一些生命力頑強,提早藏在了地下的生靈,這個時候還活著。

  他不知道這是哪,只能看出來,這里似乎遭遇了大火,火焰至少將數百里之地大部分東西,都燒成了灰燼。

  前方一只全身血淋淋的惡鬼,爬出地面,不住的嘶嚎,看到老羊之后,立刻失去了理智沖了上來。

  老羊眉頭微蹙,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將那個惡鬼甩掉,老羊的眼神愈發凝重,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的了。

  之前遇到了一個,隨手殺掉之后,便好似捅了馬蜂窩似的,地下有遠遠不斷的惡鬼沖出,所有的惡鬼都長的差不多。

  生前似乎都是被活活燒死,怨氣沖霄,化作惡鬼之后,也依然沒有理智,只知道哀嚎慘叫,遇到活著的東西,就上去撕碎了發泄痛苦。

  趕路了數天之后,周圍的火焰消散,焦土也消散。

  大地上開始出現了水跡,然后出現了沼澤,老羊的步伐越來越快,他直直的向著一個方向沖去。

  等到他越過一座山頭,看到前方一片銀燦燦,如同海洋一樣巨大的湖泊時,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他開始聯系余子清。

  “你所在的那座城池,叫什么名字?”

  “丁亥城。”余子清伸出一指,給列出來三個字。

  “丁亥城…”老羊沉著臉:“我走出了那片焦土了,然后,我發現了銀湖。”

  “銀湖?我去過的那個銀湖?”

  “對。”

  “這什么情況?”

  “我們現在就在那個傳說中已經消失的大兌神朝!”

夢想島中文    詭道之主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