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培保利廣場,占地面積五萬多平方米,吃喝玩樂樣樣俱全,這里是離創團攝制組最近的大型綜合商圈。
頭頂鴨舌帽,臉上帶著口罩的楊圖圖和葉思棠兩人以及徐清走在保利廣場的街道上。
徐清步伐緩慢,像個老大爺,楊圖圖和葉思棠兩人則像放飛自己神經病,時不時的蹦蹦跳跳,嬉嬉笑笑。
還好,天色已經變暗,路上的人也多,嘈雜的環境下,兩個人的行為也不是那么突兀。
Lisa非常痛快的答應讓徐清帶她們倆出來放風。
總導演都答應了,徐清自然無話可說,所以驅車帶著兩人到了這里,找她們要吃的潮汕牛肉鍋。
可女孩子是善變的,真到了地方,潮汕牛肉鍋這種清淡的東西,根本就滿足不了她們,奶茶是必須的,炸雞是必須的。
以及各個隊排的老長的甜點小吃,那也是不放過。
徐清無語了,自己造了什么孽要陪這倆冤種來逛街,排隊好累啊,還得防止其他人發現楊圖圖和葉思棠兩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是藝人的選手。
千萬別懷疑大家看熱鬧的心思,一旦有人發現楊圖圖和葉思棠,那其他不認識的人也會上來拍照圍觀的,到時候,逛街就不用想了,吃飯也別考慮了,說不定還得上新聞,惹罵聲。
怎么罵的徐清都能想得到,總決賽了還出來玩,一點都不努力,不配出道,你知道我家姐姐多努力嗎,她們都沒能晉級,你們倆憑什么?
憑什么?徐清也很想問,憑什么我爸不是世界首富,憑什么我這么帥還得面臨禿頭的風險?
對不起,串戲了,徐清在藍星沒有禿頭的基因,他頭發很多。
兩個小時后,吃飽喝足的兩人躲在保利劇院旁邊的凳子上,拉下口罩仰天思考,這里沒什么人,她們可以放松一些。
“好滿足啊。”楊圖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雖然她沒有小肚子,但拍起來還是砰砰作響。
葉思棠比楊圖圖的形象好不到哪里去,她已經躺在一條長椅上了。
徐清則是站在一邊,漫無目的的到處亂看。
7月的南培天氣炎熱,但在晚上,海洋會帶來涼爽的風,吹得人身心愉悅。
如果有錢的話,這里相當適合生活,沒錢那就另說,生活的壓力會壓垮大部分擁有夢想的青年。
徐清楊圖圖和葉思棠三個人,現在自然算不上有錢人,但絕對不窮,光是創團帶來的收入,就足以抵上三人過往十年的工資。
要不說娛樂圈令人向往,這付出的東西和收獲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不過,越是這種地方,收入差距就越大,光鮮亮麗的人背后,站著的是數不清飯都吃不飽的底層藝人。
楊圖圖和葉思棠很幸運,她們碰到了徐清這個掛壁,這個掛能讓她們成長的時候輕松很多。
當然,也有不幸運的,比方說在兜售旁邊保利劇院票的黃牛,以及被黃牛兜售票的演出者。
200塊這種絕對算不上高票價的演出,黃牛拉著徐清說給100就行,買二還送一。
“誰的演出?”葉思棠的腦袋探了過來,吃完飯她們也不想這么快回去,正愁著待會干嘛去呢,現在有演出,她立馬來了興趣。
黃牛在這種昏暗的情況下并沒有認出不算出名的葉思棠,他小聲說道:“相聲泰斗石青聲的相聲專場,這票很難搶的。”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真值得我學習。”葉思棠翻了個白眼,難搶你特么降價拋售,當大家是傻子呢?
黃牛是有職業素養的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為了把票賣出去,這點嘲諷根本不能動搖他說瞎話的決心,只見黃牛說道:“我這也是剩最后三張了,快開始了,你們要不要,200塊錢包圓了,不要我走了,還有很多觀眾等著票進去呢。”
徐清還沒來得及回答,葉思棠搶先道:“來三張。”
說完,便拿出手機要給黃牛掃錢。
票賣出去之后,黃牛生怕葉思棠后悔,一陣小跑溜得極快,葉思棠則是揚了揚手里的票對著徐清說道:“清哥,走,請你和圖圖聽相聲。”
“你還對相聲感興趣?”徐清奇怪的問道。
“你沒聽網友怎么罵我的,說我每天睡覺都在聽相聲,跟個老大娘一樣,我這種人不適合做女團。”葉思棠笑著說道,這事是選管跟她說的,從那之后,她睡覺就沒再聽過相聲了。
葉思棠這么一說,徐清也想起來了,當時看節目的時候,是有彈幕說過這個。
“聽相聲,聽相聲,我們聽相聲。”楊圖圖跟個傻憨憨一樣鬼叫起來,看得出來,現在她真的挺開心的。
“走唄,聽相聲去。”徐清也喜歡聽相聲,只不過沒聽過這個世界的相聲,這個世界的相聲都快完蛋了,現在碰到了僅存的相聲泰斗之一的專場,看看也好。
還有,歡樂喜劇人不是要上了,說不定能從石老爺子手里挖幾個苗子送上去比賽,老爺子應該有很多徒弟吧?
說著,三人進了保利劇院的二號廳,廳不大,大概能坐個500觀眾,哪怕是這么個小廳,也沒能坐滿,仔細看看,現場除了徐清三個,一個年輕人都沒有。
老爺子快70多了,他根本不缺錢,但還是堅持演出,為的就是不讓相聲徹底淪為無聊的晚會相聲。
在這種情況下,200塊錢的票,竟然是前排,而那些流量的見面會,啥才藝沒有,一個前排可能要上萬,兩相對比下徐清竟然產生了一種心酸的感覺。
三人進來的時間比較趕趟,剛坐下沒多久,主持人就開始報幕。
既然是石老爺子的相聲專場,那開場節目自然也是他。
“來的人不少啊。”石青聲口齒清晰,聲音洪亮,這是相聲必備的能力,相聲的現場演出總不能準備字幕吧。
“是啊。”旁邊的捧哏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老爺子的老搭檔前兩年已經去世了,這小伙子是老爺子的徒孫。
“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石青聲開始墊話做自我介紹。
“哪能啊,還有不認識您的啊?”捧哏的小伙子倒也沒中規中矩的捧。
“我看這三位就不認識我,天太黑,買錯票了吧。”石青聲說著微笑的用手指了指坐在前排的徐清三人。
“嗨··”捧哏小伙接了一句。
沒辦法,三個人從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從顏值上來說在這群觀眾里都是特例。
徐清也沒想到,開場就被老爺子拿來砸掛,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笑了笑。
葉思棠不一樣,她直接接話說道:“哪能啊,我喝奶的時候就聽您相聲呢。”
廳不大,葉思棠的話大家都聽見了,逗得在場的人哈哈哈大笑,演出的氣氛一下子就上來了。
“小姑娘記憶力驚人啊。”石青聲順嘴把話頭接了回去,做了個夸張的表情。
“那是,長得還漂亮呢。”捧哏小伙接了一句。
有一說一,通過幾句話,徐清突然覺得,這個捧哏雖然年輕,功力還行,因為在舞臺上表演比較松弛。
在地球上,還活躍在舞臺上的相聲演員,徐清覺得厲害的就幾個,老郭,于謙,孫越,以及侯震。
其他人,包括德云社的,都還差著火候。
其實評判一段相聲說的好不好很簡單,那就是重復聽,如果你聽了十次,下次聽還是覺得有意思,能聽下去,那就證明表演這段相聲的人火候到了,證明這兩個人表演的時候內緊外松。
內緊外松說的是,心里有節奏,外在很松弛,這不僅僅是相聲,任何表演能做到這一點的都是火候到了。
與之相反的就是內緊外也緊,或者內松外緊,內松外松。
內緊外緊看著會很吃力,比方說燒餅的表演,有一說一,他在臺下比在臺上幽默多了,但在臺上,他整個人都是發緊的。
內松外緊看著會很亂,沒有節奏,演員累的要死,觀眾看得也是欲仙欲死。
內松外松你會感覺這個相聲演員在臺上是瞎聊天,根本沒有入活,碰到能聊的觀眾表演還算有意思,碰到不能聊的,那就會冷場,比方說秦霄賢。
當然,這是徐清自己的看法,不代表是正確的。
“閑話少說,做個自我介紹,我叫石青聲,是相聲界的一個小學生。”
“嚯,70多了還小學生,您這留級留的夠久啊。”
兩句逗得葉思棠哈哈大笑,徐清也噗的一句笑出聲來,老爺子挺有意思。
“我現在的班主任是我孫子的同學。”
老爺子接話的功夫又抖了一個包袱,這下全場都笑瘋了。
“好嘛。”
“旁邊這位呢,是賈羽高賈老師。”石青聲老爺子介紹了一句捧哏。
“不敢,在您面前我哪稱得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