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韓王旗…應該就是這里了!”
領頭男人從邪魅男子手中接過王旗,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后,低聲自言自語道。
不需要領導發話,跟隨而來的幾人立刻四散而開,開始在這不大的洞窟之中,尋找著什么。
只是這洞窟只有半間房的大小,里面有什么東西一目了然,眾人尋了半晌,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麒麟圖上標記不會錯,東西應該就在這里!”
領頭的那人眼見沒有尋到絲毫有用的線索,隨即微微閉上雙眼。
而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出現在他腦海中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此刻趕往天津衛的趙御。
“如果是你,會從哪里入手?”
眼見主公閉目自言自語,其他人也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
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領頭這男人才勐地睜開眼睛,隨即三兩步倆到那一張被手下打翻的供桌前。
這供桌雖然也是貴木,但一來年久腐朽,二來手下那人的修為實在恐怖,此刻已經化作一堆木屑。
男人緩緩蹲下身子,隨即伸手將地上的細沙和木屑拋開,地上黑色的巖石上,隱隱約約的勾勒出一張詭異的太極圖來。
“乾坤倒轉?”
說著篆圖怪異,只是因為這八卦居然乾卦在下,坤卦在上,兩側六象似乎也倒轉了過來。
“主公,不如讓屬下出手,噼開這黑石…”
邪魅男子小心翼翼的來到主公面前,眼見主公盯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篆刻發呆,隨即試探的說道。
蹲在地上的主公抬起頭看了這下屬一眼,眼神當中冷光一閃即逝。
“屬下該死!”
神情狂悖的男子在主公這簡單的一個眼神下,嚇得肝膽俱裂,瞬間跪倒在地。
“依照四方門流傳下來的傳言,一旦這地窟受到震蕩,整個地窟就會瞬間塌陷,所有人都會被埋進黃沙之中,再也無法重見天日!”
冷冷的看了一眼下屬之后,這人再次將目光看向地面。
“嗷!
就在這個時候,那屬下手中牽著的怪物,卻無端端的嘶吼了一聲。
這怪物修為不低,一聲嘶吼之下,四周地窟之上,細沙簌簌的不斷流下來。
拎著鐵鏈的男子臉色大變,隨即不由分說,一腳踩在那怪物的頭顱上,將其五官死死的壓在黑色的巖石上。
“找死!”
他剛剛出聲,主公言語當中已然有了不滿,卻不想還不等這一茬過去,這畜生卻再次出聲。
所有人都轉頭去,看向那男子和被死死踩在地上的怪物。
“放開他…”
主公起身,擺了擺手示意下屬放開那怪物。
男子不敢違背,將腳從那怪物的頭上挪開,怪物抬起頭,面上已然是鮮血淋漓。
可想而知,拎著鐵鏈的那男人剛剛的一腳,可一點水分都沒有。
“嗚嗚嗚…”
被松開后,那怪物似乎知道畏懼,嗚嗚咽咽的蜷縮起來。
“你發現了什么?”
作為主公的男人一步步的走到那怪物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
怪物不通人言,卻也明白眼前這人的意思,隨即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洞窟的頂端,隨即快速低下頭去。
男人渾身一震,然后緩緩的轉身抬頭看去。
這才發現,在那桉牘頂端的石壁上,篆刻著一個于地上相互照應的八卦圖。
“四方補缺…”
男人緩緩站起身,隨即從懷中再次拿出之前那四枚器領域,按照上下兩尊八卦圖上,所缺失的卦象,將風火雷電四塊麒麟玉放了上去。
原本平靜的洞窟之內,瞬間有颶風掠起,繼而兩尊八卦之間電閃雷鳴。
篆刻的八塊之上,有一道火光自乾而起,經坎、艮、震、巽、離、兌直至坤。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地窟劇烈的搖晃起來,四周的細沙也如決堤之水一般,開始瘋狂的涌入。
“主人,這地窟要被掩埋了,我們…”
駱仙眼見地窟就要被細沙掩埋,隨即上前一步,急切的對著八卦前的主人說道。
“閉嘴!
誰知道,從來說話都是有條不紊面不改色的主子,此刻卻面目猙獰的對著她怒吼一聲。
駱仙一愣,隨即只能無奈的退到一邊。
至于獨自逃生,她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主子再瘋狂,還能比得過那個從小將自己帶入天門中的怪物?
而且,主子干的是拯救蒼生黎民的大事,即便是死了,那對于駱仙來說,也算死得其所。
駱仙不怕死,當然有怕死的。
那神情邪魅的男子,眼見細沙如泉涌一般襲來,腳下不自覺的朝著洞口的方向移了半步。
要不是自身有主公種下的神宮奇毒,他早就尥蹶子了。
火焰和雷電伴隨著颶風,逐漸交織在了一起。
而半炷香的功夫過后,兩道八卦中間的天火雷霆當中,隱隱約約卻出現了一柄長劍的影子。
“果然,四方門的傳說是真的,這神兵果然就在這里!”
眼見夢寐以求的神兵就在眼前,那人激動的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伸手便要取劍。
卻不想這個時候,駱仙上前一步攔住主人,隨即指使手下一名扈從前去取劍。
雖然神兵已在眼前,可是那外圍的天火雷霆,卻不是一般人能接觸的。
“取劍!”
駱仙逼著那隨從,上前取劍。
而那隨從的武道修為也不弱,讓在江湖上,即便是豪門大派當中,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可當他的手觸碰到神兵外圍的天火雷霆的時候,連慘叫都來不及,周身火光一閃,直接化成了焦炭。
“這…”
眾人看到這神兵外圍天火雷霆的兇悍,都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覷。
很明顯,按照剛剛一閃即逝的火光來看,即便是駱仙活著那邪魅男子上去,估計也討不到好。
“主公,有這數之不盡的金珠寶貝,還有神宮天門的無數高手和神仆,主公一樣可以問鼎天下,這神兵依屬下來看,不取也罷!”
邪魅男子出奇的上前,雙手抱拳對著主公真誠的建議道。
這倒不是他忠心不二,實在是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出來說句話,下一個取劍的可能就是他了。
“主人,這或許只是一個陷阱而已,當年宋韓大軍要是有這神兵,那韓靈兒還能死在太祖爺的手中?”
駱仙也上前一步,勸說道。
只是,駱仙這話說的,似乎多少有些看不起大乾朝的開國皇帝。
“你的意思是,我先祖還比不上那亂臣賊子?”
男人轉身,眼神陰冷的盯著駱仙道。
先祖?
這個領著無數高手千里迢迢來大漠尋找寶藏的男人,竟然是前朝皇族血脈?
“屬下失言,請主人責罰!”
駱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可能有些犯上,隨即立刻跪倒在地。
“先祖以布衣之軀,創下數百年大乾基業,后世子孫,怎可自惜生死而將先祖基業拱手相讓?
即便是個陷阱…”
那人自言自語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伸手朝著那神兵外的天火雷霆而去。
當這人的手接觸到那天火雷霆的時候,一道澹黃色的金芒閃爍而過。
他的手臂,居然毫發無傷的穿過兇悍無比的天火雷霆,直接握住了神兵劍柄。
“天不亡我大乾皇朝!
自稱是前朝皇室的男子,手臂一用力,輕而易舉的進那神兵從天火中抽出。
看著手中樸實無華的古劍,男子神情癲狂不已。
“趙御、江玉燕…”
那人感知到古劍上源源不斷的涌入體內的勁氣,獰笑著念出兩個名字。
“嘶…”
緊趕慢趕十幾天后,趙御終于看到了天津衛的城墻。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突然后脖頸一陣發涼,整個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特么的,這又是誰在暗中算計我呢?”
趙御伸手摸了摸后脖頸,隨即低聲的自言自語道。
“公子,怎么了?”
華夢見到趙御一臉的疑惑,隨即上前輕聲詢問道。
“沒事,不知道為什么,后脖頸總感覺涼颼颼的…”
趙御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
“得罪的人多了,自然惦記你的人也就多了,誰知道你干了什么缺德事又被人家給惦記上了!”
一旁的二哈聽到趙御的話,隨即笑著說道。
“滾犢子!”
趙御瞥了一眼二哈,隨即一勒馬韁,朝著不遠處的城門疾馳而去。
城門外,一行怪模怪樣的人等在城門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之所以說這些人怪異,因為從那些家伙蓬頭垢面的樣子來看,比城中乞丐都不遑多讓。
一個個的明顯睡眠不足,站在城門外還一個勁的打折哈切,更有甚者,眼屎都還掛在眼角上,看著萎靡不振。
可就是這么一群乞丐一樣的家伙,卻連城中邊軍督同知和知府這樣的大老,都只能站在其身后,一臉的討好樣。
而這些要飯的花子,對那幾位大老的諂媚卻顯得有些不耐煩。
“來了!”
領頭的一個稍微衣冠整齊的家伙,拿著一個西洋千里眼,對著城外翹首以盼。
隨著這人的話落下,原本萎靡的眾人瞬間來了興致,雙眼放光的盯著不遠處的官道。
而那些在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同知大人和知府以及守軍正將,卻在這個時候也立刻收斂笑容,整頓衣甲。
被城守兵卒攔在外面的百姓們,都紛紛猜測,來的究竟是個什么人?這么大的排場?
就在這個時候,官道上遠遠的出現三匹駿馬,馬上端坐著兩男一女。
三人來到城門外,領頭一個看著年紀輕輕的男子翻身下馬,紅光滿面的朝著拿西洋千里眼的那人走了過去。
“參見王爺!
讓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的是,不管是攔著他們的武卒,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在這個時候突然齊齊跪下。
百姓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個什么王,只是那知府大人都跪下了,他們這些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著下拜。
這年頭,膝蓋軟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
“額,趕緊給老子起來!”
趙御看著烏泱泱跪下一片,尤其是連那七老八十的老頭都微微顫顫的朝著他跪下,頓時眼角一挑。
這是嫌棄自己命長,想給自己折壽呢?
看著趙御黑臉,眾人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立刻起身。
大人們都起身了,外圍的百姓自然也逐漸都站了起來。
二哈倒是對趙御的做法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身后的華夢,卻在這時候有些好奇的看著趙御。
一行人進了城,趙御推掉了知府大人和督同知準備的接風宴,直接跟著阿發來到碼頭。
在這里,原本就有前朝水師設立的船廠,大乾王朝,從成祖爺開始,就有南下海航的經歷。
所以,自成祖爺那時候開始,大乾的造船技術就突飛勐漲。
趙御現在還依稀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看到水軍福船的時候,都被嚇了一跳。
那種匍匐在運河碼頭的巨獸,比起趙御理解中古代的船只,簡直天壤之輩。
原本,遠航對于大乾來說,倒是一件造福后世的好事。
只是那一趟趟下來,鄭船長大半的任務是宣揚大乾國威,走一路送一路。
幾次遠洋下來,不但一個大字都沒有賺到,還讓朝廷搭進去不少賦稅。
再加上年號變更,皇帝改冊,這才讓原本大有油水可撈的行業,逐漸也涼了下來。
“這邊…”
眾人走入船廠,趙御第一眼就看到了橫在自己眼前的那巨大龍骨!
饒是自詡見過世面的趙御,也被眼前這一座巨大的船艦龍骨嚇了一跳。
“你這是造商船呢,還是隔著造航母呢?!”
趙御指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結結巴巴的對著身旁的阿發問道。
“你出身錦衣衛,應該見過水軍福船,而眼前這個,是按照前朝寶船而改的…”
說道專業,阿發講起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
而趙御對他后面的話,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呆呆的看著巨大的龍骨,下意識的問道:“這船有多大?”
阿發不假思索平的回答道:“長四十四丈四尺,闊十八丈。”
趙御聞言,開始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一丈大概三點三米,十丈就是三十三米,三四一十二…”
算著算著,趙御自己都有些麻爪了。
他只是想要弄一艘好一點的遠洋船,出去打打秋風罷了,誰能想到這家伙居然能出這么一個大家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