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天子劍?!”
裕王驚的瞬間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帶淡笑的裕王妃。
傻子都知道,現在放在他們眼前的這一柄天子劍,意味著什么!!
如今京城內,盯著皇位的人不少。
而他這個儲君在這些人當中,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優勢。
這個時候交出天子劍,不等于將京外三大營和內廷護衛的兵權全部都交出去了?
“王爺,即便是有這天子劍,您覺得那些亂臣賊子,會讓咱們輕而易舉的調動三大營的兵卒?”
裕王妃伸手,從匣子中拿出天子劍來。
按照王朝規矩,除非是皇帝借持,否則就連儲君都不能隨意動這天子劍。
更別說如裕王妃這樣的一介女流了!
裕王沒有說話,他是反應慢,可反應慢不等于傻。
王妃的話聽著有些驚世駭俗,可仔細一想,卻發現所說不無道理。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睛盯著他這個儲君,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跳出來阻攔。
尤其是東廠督公劉喜!!!
身為十三皇子大伴兒的他,即便是十三皇子不在京城,他也不會順順利利的讓自己坐上龍椅。
“交給誰?!”
裕王爺沉思了片刻之后,再次看向王妃。
裕王妃沒有說話,輕輕將天子劍放回匣子中,隨即神色淡然的看向裕王。
“朱無視?”
裕王知道,王妃是想要看看他的決斷,隨即試探的說道。
裕王妃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個皇叔的野心,不必十三皇子小多少,而且他手中還掌握著護龍山莊。
一旦他得到天子劍,估計其他皇子就可以洗洗睡了。
“魏忠賢?”
裕王見到王妃搖頭,隨即又說出了九千歲的名字。
在裕王看來,魏忠賢始終都是閹宦,他所圖謀的,無非就是滔天權勢。
這個時候,將天子劍交給他,許以重利,想必魏忠賢斷然不會拒絕新皇的橄欖枝。
王妃輕嘆了口氣,這才說道:“相比于朱無視,這個閹貨的野心并不小多少…”
裕王聞言苦笑一聲,然后略帶玩笑的說道:“總不可能將天子劍交給劉喜吧?”
裕王話落下之后,王妃怔怔的看向裕王,輕聲說道:“王爺難道您還覺得,事情的成敗都在這幾斤鑌鐵上?”
“什么意思?”
裕王有些不明所以。
王妃嘆口氣說道:“交出天子劍,讓他們覺得自己有利可圖,因為天子劍可以調動京郊三大營,只要有兵卒在手,他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說到這里,王妃突然壓低聲音道:“可天子劍畢竟只是死物,等王爺控制了內廷,隨即立刻命人昭告天下。
您是儲君,繼位名正言順!
而對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帝而言,天子劍是否還有調兵的權利,只能是您這個新君說了才算!!!”
聽到這里的裕王,這才恍然大悟!
兵權在手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但這個前提是,手中握著的兵權必須名正言順!
他們爭奪天子劍,就會忽略其他的事情。
而他只需要幾個時辰的時間,順利將內廷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后繼位稱帝。
先帝駕崩,儲君繼位,這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到那個時候,天子劍對于三大營的兵卒而言,就只是一個擺設了!
“可這天子劍…”
即便是想通了王妃的謀劃,可是裕王還是想不通這天子劍交給誰最為妥當。
“西廠督公,雨化田!!”
裕王妃看向客堂外,眼中精芒閃爍。
西廠本就底蘊不足,而現在雨化田又提領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和西廠中的事情,他都沒有徹底的抓在自己手中。
看似權勢無雙,實則外強中干。
在裕王妃看來,沒有人再比這個西廠督公更適合了。
“來人!!”
裕王起身推開客門,直接朝著院外高喝一聲。
須臾間,十幾個隨扈護衛來到裕王面前,下拜候命。
而這個時候,裕王直接將天子劍從匣中取出,當著眾人的面將其遞給一個心腹道:“將天子劍借持西廠督公雨化田,令其調京郊三大營,入京護駕!!”
“遵令!!”
下手心腹扈從立刻雙手接過天子劍,轉身朝著府邸外疾馳而去。
其余在場的人,雖然都低頭單膝跪地,但有好幾個裕王扈從在看到天子劍的一瞬間,眉頭一跳。
而那一名心腹扈從離開裕王府之后,還不等趕到西緝事廠,就被突然殺出的刺客摘掉了腦袋。
懷中所挾天子劍,也被那刺客順走。
可這刺客殺掉裕王扈從,搶走天子劍之后,還沒過一條街,就又被人所殺…
裕王將天子劍送出去之后,反身回到書房當中,還不等他和王妃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兩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書房當中。
“請裕王更衣入皇宮!!”
其中一人端著托盤上前,里面擺放著一身刺繡龍袍。
另外一人則站在一旁,冷眼盯著不遠處站在裕王身后的王妃。
這兩人,正是保龍一族的零零喜和零零財。
因為當初在太廟見過,所以裕王也不是太驚訝。反而雙眼冒光的盯著零零喜手中托盤上的龍袍。
“愛妃,替朕更衣!”
裕王大袖一揮,對著身后的裕王妃道。
裕王妃上千一步,從零零喜手中接過托盤,來到裕王的面前,替裕王更衣。
“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置先皇駕崩之事?”
裕王妃故意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輕聲對著裕王問道。
“父皇是壽終正寢,所以當日所值護衛宮女太監,一律殺無赦!!”
說出‘殺無赦’的時候,裕王這才有了一點帝王的派頭。
噗通!
正在為裕王更衣的裕王妃,卻在這個時候轉身一步走到裕王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愛妃,這是何故?”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裕王妃,裕王也是一愣。
裕王妃沒有回話,只是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書房內的那兩人。
“愛妃有話但說無妨,這兩人不同一般扈從…”
裕王伸手去扶王妃,卻被裕王妃躲閃開來。
緊接著,這個出身低微卻能得到先皇贊賞的奇女子,當著新君的面,說出了一段大逆不道的驚駭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