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安劍清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微微嘆口氣之后,隨即點了點頭。
從江玉燕讓他將死士都聚集起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這個弱女子的想法。
可他雖然心有不舍,卻也明白,趙御的行蹤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所以…
除他之外,知道秘牢位置的所有人,都要死!
刷!刷!刷!!
安劍清剛剛點頭,眼前猛的一花,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培養的八名心腹,已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死透了的八人,江玉燕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只是轉身,小心翼翼的抱起床榻上的趙御,來到安劍清的面前。
“帶路!”
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饒是雙手沾染過無數鮮血的安劍清,都不由得渾身一抖。
這個看著孱弱的女子,給他的壓迫感卻比永壽宮中的那位九五至尊都要強烈!
“隨我來!”
安劍清一步上前,打開了內堂的側門。
對于江玉燕而言,這個天下,誰都可以死,唯獨懷中的男子,不能有一絲意外。
想要趙御死,除非先讓她閉眼!
趙御藏在這里的消息不能有絲毫的泄露,除了那八個死士之外。
出了內堂的門,只要被她撞見,見一個殺一個!
三人來到內廷院落的那一處天井旁,所幸,安劍清都安排好了,這一路倒是一個閑人都沒碰到。
安劍清順著井繩先一步爬了下去。
要是放在以前,安劍清下密牢根本就用不到這玩意,縱身一躍,到下面之后直接扭轉機關。
可現在不行了,只有微弱一絲內勁的他,直接跳下去容易被井水給嗆死…
進入水井,解開密道機關,安劍清領頭走在前面,江玉燕帶著趙御走在中間,二哈負責斷后。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幾人來到秘牢。
“這里雖然條件差了一些,但是絕對安全!”
安劍清看著盯著四周關押江湖高手的牢房皺眉,隨即趕緊解釋道。
畢竟他當初修繕秘牢,就是為了囚禁這些江湖武夫,用來練就神功的。
卻不想最后還是被趙御給耍了,這些作為養料的高手,就成了擺設。
“很不錯!”
看著兩側牢房中關著的十幾名入品高手,江玉燕心中自然高興的很。
正瞅著趙御沒有了藥引子呢,卻不想這里還藏著這么多。
“每日正午和旁晚時分,我都會從這個地方送吃食下來,還有這里…”
見江玉燕似乎很滿意這個地方,安劍清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將地牢的一些事物一一道來。
這地牢的入口在內廷天井中,可卻一直延伸到了前庭的院落鏡湖下。
“出去之后告訴盧劍星他們,再公子沒醒來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最好一直待在錦衣衛衙門中!”
眼見安劍清要轉身離開,江玉燕再次出聲叮囑道。
“明白!”
安劍清點點頭,這才離開了秘牢。
而出了秘牢的安劍清,看著漫天明亮的星斗,苦澀一笑。
想他安劍清幾十年如一日,這才爬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手腕和心思比起一般人自然要厲害的多。
可眼瞎,安劍清卻不這么想了。
一個趙御,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所有大佬都忌憚不已,甚至于都難以制衡。
這原本已經讓安劍清就吃驚的了。
可現在,再看看這個帶著趙御來秘牢的女子,安劍清除了苦笑之外,再無別的表情。
趙御身邊的這個女子,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思,比之趙御都更加的可怕。
栽在這樣的人手中,也不算太丟人吧…
想通了的安劍清,再沒有再府邸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府邸,帶著心腹扈從直奔錦衣衛。
今天趙御府邸外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這個指揮使要是安然的留在府上睡大覺,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什么?人不見了?!”
東廠督公值堂,劉喜聽著手下人的匯報,猛地站起身子。
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趙御,雖然他僅僅是一個鎮撫使,而且還生死不知。
但是這些大佬們都清楚,趙御一旦蘇醒過來,卻會立刻成為他們角逐的關鍵。
“是的,昨晚咱們的眼線突然遭到監司本部力士的襲殺,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
之后小人再派人去查看,卻發現除了兩名婢女之外,趙御和另外兩人已經不知所蹤。”
聽著手下心腹的匯報,劉喜微微皺眉。
很明顯,借助昨天晚上的襲殺,有人已經將趙御轉移走了。
猛然間有這么大的動作,在劉喜看來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趙御死了,徹底的斷氣了。還有一個就是趙御已經醒了!
“去,將那兩名婢女給本督主抓來!”
“遵令!”
劉喜想得很明白,現在想要知道趙御的下落,可能就只有那兩個婢女了。
而在劉喜派人前往趙御府邸的時候,上官海棠已經帶著邀月和憐星回到了天下第一莊。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倒是安穩了不少。
不管是廠衛還是護龍山莊,甚至于魏忠賢,都沒有絲毫的動作。
看樣子似乎他們之間的角逐已經告一段落了。
然而,這只是似乎而已…
江玉燕在秘牢之中,將安劍清給自己準備的十幾個高手的內勁吞噬一空。
然后再次渡入趙御的體內。
眼瞅著趙御的神色已經恢復的和常人沒有絲毫的區別了。
脈搏和呼吸也逐漸恢復了過來,可終究還是沒有醒來。
地牢中的高手已經被江玉燕吞噬完了,而且在這期間,安劍清還秘密將詔獄關押的一些高手也送了進來。
可畢竟能被關進詔獄的江湖武夫,最多不過半步入品而已,對現在的趙御而言,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這天,在江玉燕將安劍清送來的最后一人吞噬完之后,心境悄悄的發生了一些變化。
“告訴沈煉,今夜三更,將之前來過府上的那些江湖武夫的密檔都帶來…”
在安劍清要離開的時候,江玉燕面無表情的說道。
聞聽江玉燕這一句沒有頭緒的話,不知怎的,安劍清頃刻間渾身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