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冷冷清清的祭臺,再一次充斥著密密麻麻的身影。
時隔幾個月后,竇長生再一次來到了祭臺之上,看著前方巍峨屹立的圣母像,竇長生目光緩緩移動,看向神色肅穆的畢方。
這一刻,不光是畢方神色肅穆,一尊尊妖族神魔,神色都一模一樣。
一個個面無表情,猶如機械人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情感。
仿佛是感受到了竇長生的目光,畢方立即朝著竇長生看來,目光深邃起來,仿佛要把竇長生的表情變化,全部都銘記于心。
畢方目光炯炯注視著竇長生,目光中也隱含著警惕,每一次竇長生神色變化,都給畢方帶來不小的壓力,生怕竇長生又干出來什么幺蛾子。
畢方看著竇長生時,也開口對著一旁的英招講道:“現如今妖族境內如何了?”
英招回答講道:“自妖庭下了命令后,神魔都已經來到各自負責的區域。”
“這都是他們的地盤,一族的興衰,都把希望寄托于神魔身上。”
“他們在自己族內,勢力盤根錯節,影響力巨大,無人敢于違逆他們,他們也生怕出現意外,已經親自督查,檢查祭祀儀式傳達下來的時間。”
“一位位神魔都很重視,連派遣意志化身出面的都沒有,全部都是真身,這一次肯定不會出現意外。”
畢方安排這一些神魔負責,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但此刻依然不放心,再聽英招說了一遍后,畢方凝重的神色,這才舒緩了不少。
又開口問道:“人族方面怎么樣?”
“太陽神陛下傳來消息了?”
英招回答講道;“人族那里沒有任何的意外情況出現,太陽神陛下不止一次的見到仙齊。”
“仙齊已經向太陽神陛下保證,這一次人族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上一次祭祀出現波動,是因為人族把事情交付給了大周,相國也知道人族情況不同。”
“人族神魔和凡俗,乃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允許神魔干涉凡塵。”
“類似這樣聲勢浩大的祭祀,一般都不是神魔親自出面,而是傳達下來旨意,交付給凡俗的王朝來執行。”
“而凡俗王朝和某人關系太緊密了,想要施加影響的話,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一次人族為了杜絕這一種現象,天機老人親自出面,全權負責祭祀之事,太陽神陛下傳遞來的消息,精確表達了仙齊的態度。”
“這一次祭祀人族要是再出意外,必然要給妖族一個滿意交代。”
“絕對不會拖妖族后腿。”
畢方浮現出滿意之色,但旋即就生出了憂慮,開口叮囑講道:“人族表現讓人滿意。”
“態度也較為誠懇,但我就怕人族會故意再一次失敗。”
“因為這樣就算是事后人族給了交代,那么我們也要拿出山河社稷圖讓某人參悟。”
“最后出現的結果是山河社稷圖換了姓氏,那么我們妖族損失太大了。”
英招回答講道:“相國太過于憂心了,以至于失去了冷靜,太陽神陛下不是那么好打發的。”
“相國能夠想到的事情,太陽神陛下都已經想到了。”
“人族保證要是因為人境祭祀出現意外,導致這一次無法引出媧皇道場,那么人族愿意承擔其代價。”
“不過這也是有前提的,要明確責任劃分,不能夠把失敗,全部都歸于人族。”
“人族誠意十足。”
畢方嘆息一口氣講道;“人族越是誠意大,我這一顆心越是不踏實。”
“人族能夠保證不是他們那里出現問題,那么會出現問題的就是我們妖族了。”
是的,畢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平平安安祭祀成功。
只要某人在祭祀現場,不,某人來到了妖族,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名災星所在的地方,你竟然說這里無災無劫,那怎么可能。
事先已經知道,祭祀儀式會出事,所以要做的就是把這要出的問題解決掉,保證祭祀儀式的成功,把媧皇道場引出來,斷絕某人的野心。
沉默了一會后,畢方繼續開口講道:“你去傳達妖庭的命令,讓這一些神魔再親自檢查一番,梳理一下自己做的是否有漏洞,然后盡快的彌補上。”
“人族敢這么說,就是已經保證他們不會出事,所以我們妖族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記得通知噎鳴,讓她多辛苦辛苦,開始親自檢查。”
“讓他憑借著時光之力,去窺視未來結果。”
“不需要他觀摩整體祭祀儀式,也不需要去觸動神魔之上,只是多巡視一些地方,然后窺視凡夫俗子的未來。”
“不,凡夫俗子的未來,直接去窺視也會犯忌諱,從側面的去觀摩,然后去開始驗證,反復推敲,要是發現異常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知道不久后要出事,那么能夠干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很多東西都是經不起查的。
不出事那么無人發現,一出事必然會暴露。
祭祀儀式涉及太廣,牽扯的人員實在是太多,只要旁側敲擊,總是能夠發現線索出來的。
英招匆匆離去,已經把各種命令傳遞下去。
不大一會功夫,噎鳴已經獲得了命令。
噎鳴裝束一如往昔,長發披肩,全身白衣,頭發上束了十二條金帶,猶如辮子垂下,每一條金帶之上時光之力纏繞,隱約間能夠看見生命在孕育,心臟強有力跳動。
甚至是仔細觀看的話,能夠看出孕育的生命,開始吞吐著天地靈機。
一種種珍貴至極的天地靈粹,如今像是大白菜一樣,不斷被噎鳴扔入其中,開始喂養著孕育的子嗣。
噎鳴一雙美眸,平靜的注視著遠方,看著高高屹立的的凋像。
最后緩步朝著祭臺之下走去,妖庭傳達了命令,哪怕是噎鳴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遵守。
噎鳴才走下了高山,就看見一名長相普通的男子,拿著一塊麻布,正端坐在一塊石頭上面,不斷擦拭著汗水。
男子穿著樸素,皮膚也較為粗糙,整體呈現黝黑色。
這不是正常皮膚的顏色,而是常年暴曬的結果,年紀也顯現的非常蒼老。
噎鳴一眼就看出,對方才三十多歲,可看上去像是五十多歲,鬢發已經半白,氣血虧空的厲害,這是常年體力勞動的結果。
噎鳴不由的止住了腳步,并沒有因為眼前這一個人,非常的普通,噎鳴就小看對方。
因為對方能夠出現在祭祀之地山腳下,并且不驚動妖庭,這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再說一名普通人,能夠來到祭祀之地,這是什么大運?
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這就是某位人的化身。
對方身份見不得光,所以才有此掩人耳目的舉動,這讓噎鳴不由慎重起來。
因為噎鳴現在要干的事情,乃是巡視妖族十萬大山,借助著時光之力窺視未來,判斷未來是否出現了意外。
確保祭祀儀式成功,而祭祀儀式的目的,就是引出媧皇道場,斷絕竇長生和山河社稷圖接觸。
所以眼前這一個化身,某位不知名人士,非常有可能乃是竇長生。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噎鳴神色凝重。
擦拭著汗水的男子,看見緩步走下山來的噎鳴,直接招手講道:“這位姑娘。”
“這是要哪里去啊?”
“我剛剛從東方過來,那里不太平,有山匪出沒,像是你這樣的小姑娘,可是山匪最喜歡的對象,聽我一句勸,還是不去的為好。”
“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噎鳴看著眼前男子,傾聽著這赤裸裸的威脅言語,不由沉聲開口講道:“這里乃是妖族,是妖庭管轄之地。”
“哪里來的山匪敢對我下手?”
男子緩慢的擦拭著脖頸上面的汗水,慢慢的開口講道:“妖庭是什么?”
“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倒是上一次去鎮子里的集市,聽到過天庭。”
“罷了。”
“我只是一番好心,你愛信不信。”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男子轉了轉身,不再正面沖著噎鳴,然后把腰間的一個裝水的葫蘆打開,緩緩的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后,男子緩緩起身敲打了一下腿腳,然后就朝著遠方走去。
噎鳴看著男子背影,一雙美眸不斷閃爍起來。
不由的遲疑起來,十余個呼吸后,噎鳴也沒有向前踏出一步。
這是一個警告,要是不聽的話,那么只有兩個結果。
一個是非常嚴重,另外一個就是對方虛張聲勢。
噎鳴注視著男子的背影,緩緩在自己視野中消失,最后即將消散那一刻,噎鳴突然向前伸手一抓。
時間之力不斷延伸,一根根金色束帶,突然明亮起來,原本緩慢的動作,猶如閃電一般。
男子下一刻就已經落入噎鳴之手,時光之力不斷彌漫,男子四方時間波動詭異起來,流速非常緩慢。
快慢翻轉,皆在一瞬間。
噎鳴直接沖向高山祭臺,這就想要恐嚇住噎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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