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
竇長生漫步于云霞之上。
這是一條云路,走了大約一刻鐘,前方一座宮殿,已經出現于竇長生視野中。
宮殿立于天穹之上,下方云氣升騰,彌漫著霞光和瑞氣。
宮殿大氣磅礴,飛檐斗角,充斥著人族建筑特色。
彌漫著古老氣息,仿佛萬古以前,就屹立于此。
這竟然是一座仙宮。
竇長生朝著牌匾看去,李府。
簡單明了的兩個字。
這是仙齊姓氏。
竇長生來到大門前,大門是一道光幕,上下不斷浮現出流光,當竇長生走至后,大門流光開始閃爍,最后凹陷下去,浮現出了一處漏洞,恰好足以容納竇長生走過。
竇長生走過后,就看見破損的位置,已經再一次愈合起來,光幕不斷閃爍,彌漫著一股玄奧氣息。
而且竇長生能夠清晰感受到,此刻自己仿佛置身于異時空,完全脫離了主世界。
這里自成一體,完全和主世界斷絕聯系,要比洞天還要純粹。
甚至是,這里已經不是世界內了。
竇長生心中生出一個猜測來。
這里可能是自混沌中開辟出來的一處空間。
要是這一個猜測是真的,代表著遠古和上古時代,他們對于混沌并未是一無所知,而是已經有很深的研究了。
混沌當中也可能隱藏著不少秘密,類似這等空間存在。
這一處空間,單獨不成氣候,可要是不斷串聯在一起,也能夠構成世界。
真是一次次突破了見識。
自己對于這一方天地的理解,還是太少太少了。
遠古,上古,遠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
竇長生感受著遠方氣機,知道那是在指點自己方位,緩步走到后,遠遠能夠看見,位于一座涼亭當中,燕神帝背負雙手,衣衫獵獵抖動,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里,氣勢就壓迫四方。
竇長生看見了一位陌生的人物,這一位披頭散發,放蕩不羈,人端坐在寬大椅子上面,腿上正蓋著毯子,一旁一瓶美酒懸浮而立,正緩緩傾斜,酒水緩緩落下,自然而然落入其嘴中。
喝了一口酒水后,一旁猶如綠寶石的葡萄,已經落入了嘴中。
這一幕看的竇長生目光中神色閃爍,緩步向前走來,同時正在思考著這到底是哪一尊大人物。
能夠和燕神帝等人一起在,這必然不是神魔,而是一尊先天神魔。
先天神魔不多,竇長生仔細思索一二,就鎖定了好幾個人,再看對方的行為,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昊天宗祖師,陽邏。
這位符合那一種能躺著,絕對不站著的形象。
昊天宗能夠屹立不倒,發揚光大,不是陽邏的功勞,而是其妹妹陽洛的功勞。
傳聞當中那位不言茍笑,目光移動看向燕神帝,和這位一樣,都是不怒自威的人物。
天機老人看見竇長生來到后,主動開始介紹一下后,這才開口講道:“冥神一事,我主動和大衍推演過,倒是沒有多少發現。”
“神族神秘強大,這一族如同妖族和龍族一般,遠古時期皆稱霸天地,而千年之戰當中,妖族和龍族皆已經受損,可神族沒有參與,實力并未有損,神族向來少參與大戰,每每皆是萬族混戰,不能夠獨善其身,才會主動參與其中。”
“十大種族當中,我族之下,也就是巨人族和神族了。”
“神族能夠排列第三,不是神族實力弱,是他們太神秘,誰也不清楚具體實力,這才低于巨人族,真實情況可能要比巨人族強。”
“冥神居于神境,有神族族運庇護,再加上冥神實力強大,是一尊先天神魔,推演其具體情況,實在是艱難。”
“不過冥神能夠引起你的反應,就證明著冥神開辟出的九幽大界雛形世界,已經和我族反沖。”
“殺了冥神。”
一直沉默的燕神帝,直接吐出四個字。
聲音冰冷無情,猶如冬季吹拂的凜冽寒風。
聲音一出,天地間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十度,全部都已經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姒無命低頭擺弄著手指,聞聽此話后,也冷漠的開口講道:“九幽大界雛形世界怎么競爭?”
“這一方面俺不懂。”
“解決不了事件,把制造事件的人殺了就可以了。”
“這一方面俺很擅長。”
竇長生驚了,這一些家伙商討來,商討去,最后就是這個結果。
上人家神族,強殺一尊先天神魔?
這可不是搶奪一件寶物,要知道人家必然有替死寶物,死了是可以復活的。
復活后會出現在何處?
這誰也不知道?
這一個難題不說,光是人家在自己地盤,大本營。
神族比龍族還強,你要怎么操作?
竇長生看向天機老人,仿佛是感受到了竇長生目光,天機老人搖頭講道:“殺冥神代價太大了。”
“冥神開辟出九幽大界雛形世界,其人非常重要。”
“殺都不容易,哪怕是能夠殺死,事后神族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竇長生也開口講道:“不是冥神。”
“未曾感應到和冥神道路相沖,而是感知到了一物,和我有著緣法,位置正在冥神殿中,也不知道是冥神之物,還是冥神殿當中其他神族之物。”
“一件物品。”
燕神帝念叨了一句后,最后直接搖頭,人直接轉身離去了。
不是殺冥神,燕神帝已經不感興趣了。
燕神帝很失望,有人很慶幸,陽邏不斷拍動著胸脯,慶幸的開口講道:“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真要去殺冥神。”
“那實在是太麻煩了。”
“如今就很好啊,偷東西啊,這一方面我不擅長,你們可以找其他人了。”
“我正煉制一爐丹藥,現在想想,也到了開爐之日了。”
“伱們聊,我就先走一步。”
陽邏才掀開毯子,人還未曾站起身來,天機老人的手掌,已經按在了陽邏肩膀之上,居高臨下注視著陽邏講道:“這一次去神族,是由你帶隊。”
“大夏陛下已經不適合在外出了,未來這一個重任,都要由你做了。”
這一個消息,稱得上是石破天驚,陽邏豁然起身,推開了天機老人,不敢置信的講道:“我擅長煉丹,不通武藝,不適合打打殺殺,我可是丹道的人才。”
“如萬法一樣,正適合研究。”
“你怎么能夠讓我這樣的文職,去干武職。”
“不可,萬萬不可。”
“這事我做不了。”
陽邏不斷揮手,表示著自己不行。
果然這天機老鬼每一次找自己,全部都不是什么好事。
這可是要比幫助竇長生擊潰幽冥碎片世界還要麻煩百倍的事情,現如今各族蠢蠢欲動,天下波濤洶涌,未來肯定是麻煩事一件接一件,這讓他開始負責外事,這不是要他老命嗎。
天機老人嘆息講道:“如今族內已經無人可用了。”
“不朽時代已經出現預兆,可能這幾千年內就會開啟了。”
“大夏陛下的重要性已經凸顯出來,以往先天已經是極限,哪怕是死一次,也不影響大局,其他各族也不在意,但如今要是有機會殺一次大夏陛下,他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
“甚至是為此損失一尊先天神魔,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仙齊淡然講道:
“要論起來,不要看燕神帝和朕,實力都在姒無命之上,可論起來突破希望,姒無命是最大的。”
“犧牲一尊先天神魔,斬斷姒無命突破希望,這是很劃算的買賣了。”
陽邏癱瘓在椅子上面,人猶如被抽空了精氣神一樣,顫巍巍的伸出手臂,不甘心的講道:“老呂呢?”
“他也可以啊。”
“實力又強,脾氣也沖,絕對不會吃虧的。”
“他很適合啊。”
天機老人直接否決講道:“不可能的。”
“哪里有一尊至強者,親自帶隊活動的。”
“你要是今日突破到至強者,那么你可以不去。”
“要怪,就怪你平時不修行,貪玩成性,不然你也可以在家躺著,看著其他人外出奔波。”
陽邏眼睛一閉,不搭理天機老人了,已經完全任命了。
呂旭日不外出的緣故,不是對方為至強者不能帶隊,而是因為呂旭日和自己歲數相差千年左右,勉強也算是同代人了。
雙方定位有一些重復了,自己實力低,這就代表著自己價值下降了。
姒無命是未來,呂旭日是現在。
人族資源有限,一代人當中只能夠有一個名額。
這看似很少,實則其他大族,常規連這一點都做不到,要不惜一切才可以。
一股危機感,突然自內心中生出。
陽邏承認,這一次真的被天機老鬼給刺激到了,天機老鬼的目的成功了,回去就好好修行。
天機老人看向竇長生講道:“前往神族動用化仙池一事,神族已經反悔了,不過經過反復協商,神族勉強同意了。”
“不過他們也定下了要求。”
“龍門是不能夠攜帶前往的,甚至是神兵也不行。”
“而他們也允許,絕對不會有神魔對你出手。”
姒無命眉頭一皺:“沒有其他限制了嗎?”
“光是一個承諾,這東西可不值錢。”
“你看看這一次的龍族,就算是簽訂了萬族契約,最后還不是反悔了。”
天機老人苦笑講道:“神族態度很堅決,純粹就是難為人,為的就是讓我們知難而退,這樣他們就可以順勢說不是他們不允許,而是我們不參與。”
“這樣就能夠化解萬族帶來的壓力。”
姒無命皺著的眉頭更深了,完全擰成了一個川字,不悅開口講道:“神族反應怎么這么激烈?”
“難道不知道,俺這老弟能夠擊殺神魔,完全不是自己真實實力,而是借助著丹藥,還有其他人配合。”
“神族這么強大,雷神做事也很強勢,怎么如今膽子這么小?”
天機老人講道:“東海之戰,看似萬族反應不大,實則都被驚嚇住了。”
“哪怕也知道,竇長生戰績中,有不少水分,可總歸是做到了。”
“以凡俗之身逼的一尊先天神魔自爆,這種戰績,天下無雙。”
“稱得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注定要名留青史,是后世流傳的神話之一。”
“神族驚懼,自然不是怕竇長生的實力,一尊先天神魔,以神族體量,怎么可能害怕,神族真正害怕的是竇長生搞事的水平。”
“只要竇長生所至之地,皆會發生大事。”
本來擔當聽眾的竇長生,這一句話落下后,再也不能夠忍耐了,直接開口辯解講道:“這其中都是誤會。”
“要是仔細去調查,就能夠知道,我是無辜者,受害者。”
天機老人從不分辨,而是露出了我懂的神色,表示理解講道:“我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天機老人嘆息講道:“我懂,可神族不懂。”
“他們提出苛刻條件,就是不想你去。”
“以你的天賦,地位,連一件神兵都不帶,去了神族后,要是真有神魔出手,豈不是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實在是太危險了。”
“神族正是要逼退你,哪怕是你不在意這個,敢于前去神族,那么神族也不虧。”
“就算是神族不動手,這一次去的可不光是人族,還有其他種族,他們難道會沒有想法?”
竇長生也嘆息一口氣講道:“化仙池關乎神魔特性靈肉合一,這是必須要走一遭。”
“憑此才能夠完成一次蛻變,再突破至神魔時,成功再蛻變一次。”
“兩次蛻變,才有希望把九幽神體晉升成為先天九幽神體。”
“這一次機會太珍貴了,是不可能放棄的。”
“而冥神殿當中的機緣,要是有可能,也要嘗試獲取。”
一直閉目猶如昏睡過去的陽邏,不由出聲講道:“太危險了。”
“以你天資,老老實實修行,最后肯定能夠登臨絕頂。”
“先天九幽神體,神魔后再去嘗試,雖然困難了一些,也就是多花費一些時間,何必這樣爭分奪秒,一副只爭朝夕的樣子。”
“最佳的選擇,就是不去。”
“不給敵人可趁之機。”
竇長生堅決講道:“去。”
不就是死一次,這不是啥大事。
別的不多,就命多。
對于他們危險的事情,自己倒是很安全。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事情,這一次有輕語妹子。
非但不虧,反而能夠大賺。
(本章完)